第 55 章

    听到动静的两人皆是警惕朝开门处望去,见是她,弯腰行礼。

    姜如雪纤细的长腿正要踏出门栏,猛然间却被两只相互交叉挡在她身前的手拦住。

    “请夫人回去!”金生冷漠开口,眼中含着对她的敬重。

    姜如雪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的两人,漂亮的樱唇中吐出几字:“你们这是在拦我?”

    “不敢。”一语毕下,二人就跪在她的面前。

    姜如雪低头去瞧却意外见银生今天所在里头衣裳竟和那日她情急下用步摇将贼人划了个伤口注意到的衣服颜色一模一样。

    不仅衣裳颜色,就连衣裳里头上下搭配色彩也和那日摆放的一模一样。

    那日又正好银生不在。

    顿时,姜如雪的灵台犹如灌入了这冰天雪地的冷风,心中苦笑。

    原来早有预谋。

    联系起这几日谢衍行行动上的种种,她才知道谢衍行对她做这些事的目的是想要她永远待在这卧室当中,只等他来临幸。

    姜如雪醍醐灌顶。

    她声音尖锐,对上银生的视线严厉。

    “那日的黑衣人是你?”

    霎时间,银生就跪在姜如雪的面前一言不发。

    此时瞧着跪在地上的银生,姜如雪似笑非笑,“我要去找谢衍行!”

    她要去问问清楚他是什么意思?

    禁锢她的自由他就有理了?

    可想起前世,姜如雪的神情转而悲悯了下来。

    可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她还能这般毫无负担地去找谢衍行理论吗?

    “公子已被朝廷派去征战。”金生脱口而出,顺着那日谢衍行离去前和他们说的话。

    金生仍旧跪着,姜如雪垂眸又将目光放在金生身上,苦笑着,“那我还是要走出这个门呢?”

    冷正声音入耳,跪在壁檐下的两人竟是站起,直走到满是雪的地上,突变地跪在地上。

    “若夫人执意如此,那我便和银生跪在此处。夫人出去一次我和银生就在此跪到公子回来。”

    谢衍行曾吩咐过,除了会伤害到姜如雪的方法外,无论他们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将她留在卧室之中。

    今日虽还未下雪,但昨日的雪在今早已厚厚叠上一层。

    雪化成寒水,姜如雪注视着他们两人膝盖下两侧已湿透的布料,暗料着谢衍行好计谋,他知她不喜欢拿别人的身体开玩笑。

    “你们起来!”说罢,姜如雪无一丝留恋回头转身,将卧室的门关上,彻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卧房入目的东西满目熟然,姜如雪注视着卧室里头的东西,想起往日来谢衍行对她的好,杏眼通红着,娇柔的身躯渐渐软下,伴随着卧墙的支撑,蹲坐在卧墙之前。

    明月此时还在卧室里头,见状急忙拍到姜如雪的跟前,她将手挽上姜如雪的手臂,试图将人拉起。

    明月心急如焚地问道:“夫人,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女子抬眸中媚眼含着湿意,柔弱的身子在姑娘美靥仰头下颤缩,是为女子的哭意,因着哭声,她说出的话也是断断续续。

    “明月,你说,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明月对着姜如雪这话摸不着头脑,只是蹲下随即一个劲儿的安慰,“夫人怎么会有错?”

    她自小和姜如雪一同长大,说一句不敬的话她早已把夫人当做自己的亲姐姐,在她的观念中夫人是不会有错的。

    哪知人儿却猝得抓紧了她的衣裳,好似依赖模样,“错了,肯定错了。”

    她猛然想起前世中的一日,她为了让谢衍行放下对她的怀疑曾与她说过她若真与谢衡远在一起算计他,她绝对不会这般傻在他面前露出预谋。

    她会在他遭遇危险时书信一封,与他诉说她的痛改前非,并许于承诺,他死她便跟着一同去。

    那时的她笃定谢衍行爱她,他若真丧命于谢衡远手中她定是会伤心,她踏不过这个坎,也从此不会再与谢衡远来往,

    她说她知道以他的性子,若能活得回来势必会清查幕后黑手,他的能力,不容置于,

    她又说可是她已经知道她抓住了他的心,宛若有一天他真活着回来,许是会看在她主动坦白、两人夫妻情分上待她好些。

    这便都是她为迷惑谢衍行所说之词。

    当然,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谢衍行的命,谢衡远前世也答应过她,她自是以为本该如此。

    哪料一朝事发,她慌乱中听得谢衡远的计谋,急忙下竟是忘了那日她所对谢衍行所说之话,着急忙慌叫人传信。

    汹涌、晶莹的眼泪越落越多,姜如雪悲泣地想道。

    她今世爱上了他,于是生了贪念,妄图此事发生后还能留在她都身边,也盼他能好好为自己而活。

    若她前世不说这话,今世她仍旧能与谢衍行解释的,她可以告诉他,她在他死后用了两条人命赎罪。

    可如今,她再说这番话谢衍行还会信吗?

    不、他不会信了。

    只要他一日不亲眼看见她后来为了杀谢衡远也把自己搭进去给他赎罪,那他就不会再信任她了。

    快要夜的午时至傍晚,姜如雪在此哭了快过半个时辰,又因恐伤着肚子里头的孩子这才强忍着情绪,唤了唤还陪在自己身边的明月。

    “明月,用晚饭吧。”她的声音有些哑了。

    明月听着,立马站起了身子,着急道:“嗯,好咧夫人。”

    她愿意吃晚饭,明月子是开心的。

    此时快速地往厨房去跑,想要早点让她吃上饭菜。

    姜如雪望着外头已隐隐有喜庆的景色,叹了叹气。

    紧接着,她又走到门前,打开了卧房门。

    湿漉漉的杏眼瞧着还站在两侧的两人,见他们换上了新的衣裳,这才开口。

    “银生,去书房里给我拿一套笔墨纸砚过来。”

    金生和银生得令只是看稳她,于是银生很快往返着,一套笔墨纸砚就在明月端上晚饭时拿了过去。

    姜如雪控制着自己内心里头的悲伤,试图用平静代替。

    见着明月拿进来的一套笔墨纸砚,吃饭的速度越来越快,直到明月将碗筷收好,她这才在圆桌中摆上刚刚让金生拿来的东西。

    搞定好一切,姜如雪坐在桌前,手中沾了墨的毫笔在纸上顺着她书写的弧度动起,不过多时,姜如雪复走到卧房门处,拉开房门。

    “银生,麻烦你找人将这封信送给夫君,一定要快!”

    她自然知道谢衍行能把他身边心腹二人留在她身边,肯定就存了不让他们离开这里一步的心。

    果然,下一刻银生拿起信,开口道:“好,夫人,今夜我就送出。”

    说罢,银生离去,却还未过半刻钟,走了回来继续守着门。

    皎洁的夜色下,姜如雪遥看空中半缺月亮,随即双手紧贴拜于胸前,虔心祈祷,

    愿谢衍行一切安康。

    前世的这次,谢衍行自请出征,便就是谢衡远对他动手的第一次。

    今世的她没有再鬼迷心窍,也不知道今世的谢衡远会怎么做。

    她知道谢衍行是恢复前世的记忆了,但到底还说担心胜过悲伤,即便他知,她亦也要告诉他这个情况,以免万一。

    她想的很好了,不过是这段时间被关在卧房之中等他回来,她能接受的。

    毕竟前世她欠了他许多,多到永远都还不完。

    至此,夜已然过半。

    然而此刻坐于南疆沙场阵地上营帐案桌后的男人,此刻正挑灯夜照南疆图,寻找着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日子。

    前世中的这战,由于当时明昭帝在朝中商量要推举一人去打,当时大将仍在四处镇守四方,余在朝中又是小将,朝下一片鸦雀无声。

    外朝的实力不弱,这一战不是他国亡就是本朝损失重大,应着这点,就有许多小将不敢去应。

    一时之间,朝堂肃静,此刻朝中还是无人应战。

    僵局之中,谢衍行响亮的声音在朝堂尤显恢宏,如天神一般降落人家,让明昭帝顿感欣慰。

    这战对他朝以后是以休养生息,还是仍旧在外征战这一件事非常重要,为激励他心,明昭帝当即以他若能得盛回朝,许于定远伯爵府升为侯位,擢他为一品将军之位。

    昏暗的烛光跳跃着,谢衍行修长的手指划过一个地方,当即吩咐着人。

    “明日,便给我攻咸周,我不要你们打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要的是病恹恹跳脱弱兵的形象可知?”

    他是第一次挂帅,余下士兵大多战场经验丰富,哪里能信任这新官上任之人,所以即便他的谋当合理,他们亦也有理去问,“那这般,岂不是要让外朝认为我朝无人?”

    只见男人骨节分明长直直指外朝人中心之地,声音低沉,

    “外朝皇帝,三年前才上位,其性嚣张轻狂。这次进攻就得让外朝皇帝让为我所带士兵势弱,连败几次,再趁他军激情时,乘胜追击,到时外朝被击连连退败,岂不失一个好计谋。”

    冷肃声音入耳,猛然带给站在一旁副将一击,当即心服口服,再无异议。

    踢踏脚步声离去,军营内处只剩谢衍行一人。

    他墨黑的凤眸微眯,右手抽出案桌军事图下画纸,画中是为梅花底图,中间赫然出现一艳美女子,身穿大红衣裙,坐于花圃当中,明媚笑容,满脸笑意。

    纤细长指触于画上美人娇靥,男人眸色满目爱意,烛火跳跃下,不到半个,画纸再次被折放入柜中。

    谢衍行端凝营帐中照明火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在征战之上。

    他确是因身边之人能过更好才为此打拼,可此战尤为重要,关乎上百万人性命之事。

    所以即便此事在他心里再重,也要先放下,现他竟然接了此事就应心无旁骛,应对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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