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她不能百发百中,因为此时此刻,没有前世记忆,以及在今世没有他专门教习下的姜如雪射箭是绝对不能百发百中的。

    谢衍行的目光实在紧绷,让姜如雪拿长弓的手心开始发汗。

    她觉得此刻她应当软下一点了,她好笑地给自己找了个理由,这么多人的面前,她应该给谢衍行一个面子。

    于是她复又拿起长箭入弓,努力忽略掉谢衍行眼中的不愉,拿起长箭瞄准箭靶外的位置,一把将箭射歪掉落在地。

    她身体力行的显示她的不会,柔软的神情对上谢衍行,“我确实不会。”

    苏副将见自己曾经喜欢的姑娘水濛濛,令人怜惜的目光,不满地对谢衍行道:“谢兄,你这样未免对自家夫人也太过一言堂。”

    谢衍行是什么性子苏副将也知,两人自然也算熟识,此时听了苏副将话的男人,清冷的眸子中泛着寒,“我说的不过是事实。”

    苏副将瞧着他愠怒火气,不再往前撞,默默闭上了嘴。

    无边际的军营之中,他眼睁睁见谢衍行步伐快速走到姜如雪身前。

    他一把抓起姜如雪的手,端看着姜如雪一眼在银生手上木蓝中的梅花枝,压下气温,”给我摘的?”

    “不是,是在军营外头那位老爷爷手上买的,但是都是想着给你的。”

    姜如雪抬头瞧着男人,因着刚才谢衍行的反常,此时姜如雪下意识的神情尤显可怜巴巴。

    谢衍行抿紧双唇,瞧过小士兵们人手一枝的梅花枝,眼中独占欲极速拉满,“既是给我的囡囡怎么可以将剩下的拿给我?”

    “不是、”

    可姜如雪还没有说完,男人的声音猛然传满全场,“金生,将刚刚夫人送给你们的梅花枝收回,换一人一个护平安的平安符。”

    谢衍行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不能不服。再说梅花枝换平安符,对他们在战场上是否有思念他们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是。”金生得令,默默将其他小士兵手中梅花枝收起。

    姜如雪就这么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发出的梅花枝被人收起,气不打一处来。

    “谢衍行,你也太、”不讲理了。

    还未说完,他竟在谢衍行稳稳的怀抱下腾空而起,姜如雪瞪大了眼睛。

    姜如雪意识到她们在这么多人面前亲密,霎时躲进了谢衍行的怀中,只见男人操着一口好听的声音,声音低醇道:“既是给特意想要给我看的,我现在就要看,夫人也该奉陪吧?”

    金生有眼力见儿,瞬间将篮子插入姜如雪手中。

    姜如雪意识到手中承着重量的东西应是篮子,羞怯地接着,顺着谢衍行的快步流星,埋在他怀中。

    直到耳边一切声音转为安静,她才听到男人胸腔的跳动。

    “左右都没人了。”

    姜如雪在谢衍行的提醒下将娇靥从男人怀中挪出,想着要下地。

    哪知手上装满梅花枝的篮子在谢衍行的行动下彻底安安稳稳得放在地面,转而他被男人抱过屏风,稳放在木床上。

    “夫君,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姜如雪认为自他走后,再见到谢衍行实在奇怪,担忧问道。

    自见男人没有搭理她,只是利落将木床上配套用来防禽兽的帐子拉下,“无事,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

    说罢,他很快离开姜如雪的面前,透白却能见外头景的姜如雪瞻望着男人弯腰重新将木篮提起,也不让金生出外去买个花瓶就鲁莽地把木篮放在案桌上。

    姜如雪的脚正要落地,案桌后坐着的男人似有超能力般,在她想要过去时,沉沉开声,“我手掌上的伤可是好的差不多,囡囡要是想着从那木床上下来的话,我可自动理解为囡囡愿意在此补偿昨夜未对我做的事了。”

    男人的言语中带着挪愉,但无□□更多。

    这话听到姜如雪口中却不一样,她顷刻间就将快要落地的脚儿抬起,稳当坐在床上,红了脸儿。

    以他的话便就是她下床就要在这外头与她亲密,更况军营里头有的是男人,在此,她想都不敢想。

    姜如雪安静地坐在床上,屏风正挡外室案桌,使之一点都不能让姜如雪看清男人的神情。

    待得时间久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叫时,姜如雪脑子里的嗜睡基因又来,很快在这木床上睡下。

    寂静的正午下再过几个时辰,谢衍行彻底将一切对姜如雪前世的不满收入到心底,小心翼翼将人抱起,在士兵们都如辰下值走完后的时辰中,将人抱起。

    马车隆隆跑于地面,不过多时,谢衍行在墨云院的卧房中将怀中知她被抱,困着眨眼,却不乐于醒来的姜如雪放在床上。

    安置过后吩咐着明月就往书房走去。

    一个时辰后姜如雪醒于床上,明月在外听到动静连忙跑进来。

    “明月,夫君呢?”姜如雪睡眼朦胧,缓缓坐起在床上。

    明月听姜如雪的话,急忙向外头喊道:“传晚饭。”复又走到拔步床前,侍候姜如雪穿鞋。

    不过多时,就有饭菜上桌。

    姜如雪坐在桌前,拿起长筷夹过一条青菜,入口吃完才道:“你是说夫君有事?”

    明月垂头道:“是的夫人。”

    姜如雪叹气,

    也该,近日快要到与外朝开战的日子了,身为武将的谢衍行此时应当在思考或准备某些事宜。

    既是如此,她也不好再任性去问谢衍行今日的怪状,以免打扰了他。

    用过晚饭后,夜色沉静下,姜如雪又睡了下。

    夜到半时,卧房有窸窣的声音传出。

    可惜床上的人儿睡得太熟,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男人早已坐到她的身前。

    静谧的夜色中,谢衍行带着血丝的红眸紧盯着眼前熟睡的女人,

    骨节分明的手由脖颈滑上娇靥,长指动情抚摸,“你又想为了大哥置我于死地?”

    他不确定又笃定问着床上的人儿,过几日他便要出征,前世时,她就是这样睡着安心,转头却在他出征时打了他一击。

    但,这次,他不会再让她给骗了。

    想起前世姜如雪给他做的局,谢衍行就想紧紧抓住姜如雪的脖子让她和前世自己见面,为前世的他报仇。

    可怜手上力道在箍住她细长的脖颈后,完全无一丝力让他继续。

    瞧着女人美好的睡眠,男人的眼底不复在姜如雪面前装出的若无其事,一片猩红,双眸散发出往日柔情到极致压抑下寒厉,“你、我舍不得动,可大哥那就未必了。”

    他顽固地认定,他不能再让谢衡远活过半年,

    不、还不够!

    他要这一次出征回来后彻底将人解决掉,前世他威胁谢衡远用姜如雪威胁杀他于悬崖上的账得算,他和姜如雪合起伙来诓骗他的账也得一起算!

    谢衍行想起前世他征战后谢衡远的计谋,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儿。

    看来他主动出征这事得推上几个日程了,他不能让姜如雪有机会再和前世那样与谢衡远里应外合,再一次伤透他的心。

    在前世的这个时期,谢衡远已开始隐隐发觉了他开始不受他的控制,妄图想要在此战役结束后就将他的性命收起。

    可惜他也不是吃素的,有人跟踪,他又怎会不知?

    于是在他乘胜归来的同时,八面埋伏将想要杀他的人杀了个便。

    满地的血水宣告着谢衡远这一计划的败落,他却蓦然在一个死士的身上发现一支掉落的步摇。

    和他曾经送过给姜如雪的步摇一模一样,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谢衡远特意让他看见的。

    只是这次之后,回去他就向姜如雪提出了让她日后不要再和谢衡远往来之事。

    她那时嘴上虽答应的很好,但脸上的不乐意他也是能看出的。

    于是余下后的几日他都以事物忙为由几乎让姜如雪夜夜都见不到他。

    几日后的各院在谢夫人的操持下,可是准备起近年关要做的事宜,

    姜如雪身穿着桃红大氅站在隔绝漫天雪花飘落的卧室内静看雪花。

    雪花起舞,看起来虽多,但都由一片片组成,孤独落入地中,和还未落下的雪花隔绝了一个世界。

    姜如雪因着风外吹入的冷意揉搓着双手,在无边的思绪中遐想。

    她觉得怪异,明明谢衍行曾经就算忙也是会挑时间与她说上几句话的,可这次却不一样,自那日从他军营回来他便就这样了。

    难不成是因着他吃醋她将本要送给他的梅花枝送给了谢衍行?

    可就算是这样,晾了她这么久气都该笑消了吧?

    哪何至于到现在对她还是爱答不理的。

    好几次夜晚中她从熟睡中醒来时,都能见他躺在床上直勾勾瞧着她的模样,可每次当她想要开口时粉唇却是被男人抢先一步吻了下去,直到她精疲力尽,瘫软在床上,再无开口的机会,他才会放过她。

    届时他就会把她搂入怀中,一置不言睡了下去。

    她下意识的让自己不去猜疑这几日谢衍行的怪异,到底抵挡不过心中顾忌,想要试探。

    “明月,何时辰了?”

    明月正站于卧室内,“回夫人,到酉时了。”

    是谢衍行下值的时辰,可他还没有回来,是又有事在书房耽搁吗?

    想着姜如雪正要往外走,明月见此快步走来。

    “夫人,天冷路滑,有什么事等姑爷回来卧室再说好不好?”

    好什么好?

    她现在心急如焚,又让她怎么能静下来?

    姜如雪忽略明月脸上的同情,又玩外走了几步。

    哪知下一刻明月突然跑到她的跟前猝然跪了下去。

    “夫人,明月求你别往外走了。”晶莹的泪珠落下,是明月再为姜如雪惋惜。

    她曾经明明见证过姑爷对夫人的宠爱可下一刻又烟消云散。

    昨日的晚间不仅金生、银生都跪在书房内处,就连她也被请去。

    昨日晚淅淅沥沥下了一夜的大雨,乌云的笼罩下定远伯府陷入一片阴霾之中。

    入门的瞬间她就能感觉到姑爷身上的怒气。

    她颤颤巍巍在旁听侯着吩咐。

    “明月,你在夫人身边待了这么久,应当知道妇人怀孕时最好不要出门,免得冲撞的。”

    男人的声音又冷又硬,明月以为姑爷是在控诉她的过时,顿时吓得啥都不想跪了下去。

    良久,她听见一声无可奈何又难以言喻的叹息,是属于谢衍行的喉中发出。

    “也罢,明日我就要去战场上,你只要在夫人身边伺候,尽量让她待在卧房就好。”

    她急忙点点头,顺着姑爷的眼色退下。

    路过门栏时,又一道清冷声音传来,“你若不想你家夫人伤心,便就别再让他出房门!”

    不是吩咐也不是非回去听不可的语气。

    她随着夫人过来,姑爷也就变成了她另一个主。

    她无法反抗他的命令,只能当没听见般快速走出。

    后来姑爷在书房和金生他们说了什么她不知,她只知道,姑爷应当是和夫人在闹矛盾。

    明月的脸上出现一抹不属于这个气氛下的怜惜,使之让姜如雪觉得可疑。

    姜如雪微蹙着眉头,却也没有怪罪她,只是在明月顷刻间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快步走到卧房门前一把推开了大门。

    凛冽的寒风迎来,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出奇得发现,平常在谢衍行身边听命的金生和银生此刻竟站在门口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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