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嫁皇权 > 我其实……

我其实……

    木门被人从里拉开。

    秦铮只觉得一阵风拂过,他的眼前闪过一个人影,吓得他顿时想骂一句脏话,可当他看清屋里的人时,他硬生生的憋了回去,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

    顾晚舟进屋的第一件事便是冲到床榻前看一眼他的夫人,和他出门前并无两样,他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回到门口,看着秦铮问道:“如何了?”

    “无碍了,多休息休息便可康复。”

    还是这般说辞。

    上次便也是这般,可这次顾晚舟却不满意了,他蹙着眉道:“无碍是何意?我夫人的症状为何会一次比一次严重?”

    秦铮没有立即回应,心中暗道:他果然不好忽悠。

    可想起自己同沈卿竹的约定,他还是选择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正常的,毕竟王妃不擅饮酒,这次还喝了一整杯,而且……”他话音一顿,看着院子里站着的众人,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总之,您进去看看吧。”

    顾晚舟也不多耽误,反正人也跑不掉。

    他进了屋,却见沈卿竹已然醒了,正撑着床坐起来,他慌忙走过去,扶着她起身:“慢些。”

    他拿了软枕垫在她脑后,被褥往上拉了点:“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

    出乎意料的是沈卿竹并未回应,只是微阖着眼眸,像在思索。

    他看到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便伸手去理,手指触碰到她的鬓角时,动作一顿:“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很热吗?”

    他转身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鬓角,后来干脆坐到她身边去,将她抱在怀里,垂了眼才发觉她竟连眼皮、鼻尖和下颌上都是汗水,湿淋淋,整个人仿佛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他将帕子随意的丢在木盆里,抓起她的手握在掌心,又惊又怕:“怎么手心也是湿的?舒儿,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他亲了亲她的额角,低声问她。

    沈卿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勉强笑了下:“没……没事。”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连不成句。

    “你有事瞒我。”明明该是责怪的话语,却被他说的那般温柔,他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轻吻,倚靠着她的头,亲昵又自然。

    沈卿竹也没有被发现的慌乱与无措,反而抿唇一笑:“你怪我吗?”

    “不会。”顾晚舟没有犹豫的说道:“舍不得。”

    沈卿竹还想笑,可小腹的痛感不间断的涌来,她微蜷着身子,连呼吸都不敢有。

    “怎么了?”顾晚舟顿时紧张起来,扶着她慢慢躺下。

    “没……就是肚子疼……”沈卿竹见他微愣,试着把话说明白些:“就是……每个月的那几天……”

    “……”顾晚舟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面上也不见有一丝窘迫,他举止自然的将她安置好后,自个儿也跟着躺在她身侧,宽厚的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地搓柔,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将掌心的热度传到她身上,时不时的问她一句:“可有好些了?”

    他熟稔的就像是私底下演练过许多次一样。

    “嗯。”沈卿竹藏在被褥里的手指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却总使不上劲儿,她忍着困倦与疼痛,轻声说道:“我有点饿了。”

    她的模样太过乖巧,眨着眼微仰着头看他,令他好似漂浮在云端,软的一塌糊涂。

    “那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你在这儿等我,别乱跑,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沈卿竹的眼尾都有些红了,她如今只盼望着顾晚舟快些离开。

    她觉着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就如万蚁噬心般,浑身上下的皮肉都被不断的拉扯着,喉中干涩如火烤,她微微仰着脸,如星月生晕,湿漉漉的肌肤倒映着霞光,似染了一地霜雪的玉珏,更显玲珑破碎。

    她看着顾晚舟起身,离去的背影,她的眸里晕染着水雾,藏着无尽的不舍,她像在渴望救赎,却不敢挽留,她期待他的再次回头,却害怕被他发现,复杂交加的情愫混杂,她的挣扎与不忍,蠢蠢欲动想要拉住他一片衣角的手,最终被理智打败。

    她连大口呼吸都觉得痛,若不是心脏在跳动,她根本不觉得自己还活着,她强撑着身子,看着顾晚舟离去,直至再也瞧不见身影。

    她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流下,下唇被她咬出了血,脸上毫无血色,她摸到床沿,垂着脑袋,大滴大滴的泪水在床榻上晕染开来,她如同在风雨中飘摇,垂落的手指发出细微的颤栗,她在颤抖中发出□□般的呢喃:“我其实……很疼……”

    她连眼神都是支离破碎的。

    “真的很疼……”

    轻喃飘散在风中,无人回应。

    窗外下起了小雨,秦铮撑着伞走到亭子中,他蹙着眉低语:“好好的天,怎么还下雨了。”

    他收了伞,将伞上的雨水抖落,放置在石桌上。

    他所处的位置正对着沈卿竹的房门,想起方才那副场景,他便觉得心在隐隐抽痛。

    那个从来不说疼的姑娘,经历了一场漫长而又难熬的折磨……

    -

    顾晚舟出门后,屋内只剩下二人。

    沈卿竹看着他,神色并无变化,反而还有心思与他说笑:“秦铮,我现在……还不想死……”她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声音越来越轻:“……我这条命,就拜托你啦。”

    秦铮的脸色也很不好:“为何不让他留下?如果你撑不过……”

    “舍不得。”沈卿竹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语带悲伤与眷念:“他若是看到我那样,定会心疼的。”

    秦铮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倒是了解他。”

    沈卿竹笑的明媚且温柔:“而且,没试过,你怎知……我撑不过呢?”

    秦铮没回应,手脚麻木的翻开那一捆银针。

    这种治疗便是习武之人都不一定熬得过,更何况是她这种体弱的女子。

    一针下去,便不可中断。

    每过一刻钟,就得扎一针。

    随着时辰推移,痛感会愈发明显,直至蔓延至四肢百骸,如同经历了一场酷刑。

    整整四个时辰,痛不欲生。

    沈卿竹紧盯着那扇门,一声不吭,她硬生生的咬牙挺住了。

    她想着顾晚舟就在门外,与她仅有一门之隔,便也不觉得难熬。

    “唔……”她死死的咬着下唇,痛的汗水顺着发丝滴落,她几度昏睡过去,却被秦铮用针扎醒,只因这过程中她要保持绝对的清醒,不然便会功亏一篑。

    “最后一针了,还能忍吗?”

    沈卿竹连抬眼的力气都没了,她的睫毛在颤动,顺着眼角滑落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她低低呢喃,声如蚊蝇:“我……能。”

    瘦弱的姑娘真的挺住了……

    -

    秦铮看也没看,随手拿过一旁的茶壶,猛地仰头灌了一口。

    他心中酸涩,为朋友之义,为恩人之情。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没用,研究了那么多年的医术,却连一个女子都救不了。

    “秦大夫。”

    江砚远远的就看见秦铮一人坐在这灌……茶。

    他走近了,看着这般举动,不自觉的抽了抽嘴角,纳闷道:“你在做什么?”

    秦铮一抬头,他顿时吓了一跳:“我去!你……你哭什么?”

    一个大老爷们对他露出这种表情,他还真有些惊恐。

    秦铮立马捂住眼睛,调整了下心态,不过片刻,他便恢复如常:“风太大了,迷了眼罢了。”

    江砚理解的点点头,见他又在捋着胡须,突然,定睛一看,颇有些好奇道:“秦大夫,你是年纪大了吗?”

    “啥?”

    “你胡子要掉了。”一开口便是一阵惊雷。

    秦铮立刻转过身背对着他,着急忙慌的贴紧了胡须。

    “咳……近日怎么不见另一位小将军?”他生硬的转移注意力,好在江砚人也迟钝,并未觉着有什么。

    他一拍脑袋,惊讶的睁大眼睛:“对啊,我也好久没见他了,不行,我得去找找。”

    他匆匆走了几步,又悄悄地拐回来,凑到他耳边偷偷摸摸的问道:“那个,王妃没事了吧?”

    秦铮好笑的瞥了他一眼:“你这是完全接受了?”

    “也不是……”江砚别扭的回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王爷,若是王妃真有什么事,他会疯的。”

    他会疯的……

    这话确实不假。

    他见过他的沉着冷静,见过他的心狠手辣,见过他的温柔体贴,却极少见过他慌乱成那样,唯一的几次,全因他的夫人。

    他大抵也知道为何沈卿竹会心悦于他。

    秦铮又多看了江砚几眼,怪不得沈家丫头总说,王府里皆是良善之人,只是有些个直性子,但本性不坏。

    “你还没说呢,王妃确实没事了吧?”

    “嗯……”秦铮的话还没落地,江砚就迫不及待道:“那就好那就好。”

    “……”这不仅是个直性子,还是个急性子。

    -

    江砚到了府外,远远的便看见一个女子正站在远处徘徊。

    就在前不久,云霓听闻沈卿竹生了病,是被顾晚舟抱回王府的,顿时慌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可她才到府外,却怔住了。

    以她的身份怎可随意进入王府,若是被人当作话柄,那岂不是害了舒儿……

    这才有了刚刚的那一幕。

    “你是云雀楼的那个云……云霓姑娘?”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