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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千丈堪醉卧

    “哼!你们是怎么办事的!竟让这许多奸细入了我教,危害教内大业!”星月教教主彩羽连日赶路,终于是到了杭州一处别院内。

    “请教主息怒。”众人均下跪请罪。

    “息怒?”彩羽怒道,“医堂副堂主木色竟然就是叛徒的奸细,唯古也死于叛徒之手,想来昆域神莲也是落入他们囊中,我们经过十数载培养,辛辛苦苦布下这玲珑棋局,难道就是为了给敌人可乘之机吗?”

    “红叶!医堂、经堂、兵堂都属你麾下管理,医堂副堂主出了这样的事,木色更是被你信任,一手提拔,你怎么说!”

    面对彩羽的怒火,红叶赶忙落地一拜,再次颤抖着声音说道:“属下失职,请教主用教规责罚!”

    “责罚!”彩羽更是怒上加怒,“责罚你,就能挽回大局么?责罚你就能直接选任下一任的教主么?十二年前,玲珑棋局全面溃败,所有星使尽皆阵亡的惨痛教训你忘了?天绝教,无极门,他们在暗中跟踪所有的星使,表面上是做成意外身亡,实际上都是因他们而死!如果这一次我们再选不出候选人,只怕再有十二年,星月教都不复存在了!”

    正是十二年前,星月教所有星使尽皆死于任务之中,才让星月教更加明了敌人在暗处窥伺的事实,在这十二年间,更是百般谨慎千般小心,揪出了教内不少叛徒。

    “属下罪该万死,请教主责罚!”

    面对红叶再一次的请罪,彩羽将身边一个茶碗丢向红叶,茶碗应声而碎,红叶身痛而不敢出声,“口口声声请罪!这十二年,我们揪出了多少叛徒,大清洗了三次都还有这样的人物投敌,红叶,你百死难赎!”

    事到如今,红叶沉思片刻,发出无尽勇气冒死谏言,“回教主,教内人心不稳,屡屡生叛,皆因三百年前绝情教主一人因自身变故迁怒世间,定下这苛刻教规,七情六欲,本就是人之常情,只谈利,不谈情,失教众之望,也寒众人之心,我教在此昏聩教规之下能维持三百年,已实属不易,请教主~”

    红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彩羽一个绝命腿踢在身上,飞至十数丈外远的墙壁上,吐血倒地的同时仍努力地爬起来。

    “昏聩?你放肆!!”彩羽眼见众人从红叶阐述时的窃窃私语到自己出手时的静谧无声,眼中寒芒闪过,迈着四方步从众人中间穿过,向红叶慢慢踱步走来,“人固然生而有情,但是生而为人,老天爷不是让我们生老病死,昏聩一生地过着!”

    “亲情、友情、爱情,有了感情,就有了亲人,友人,爱人,就有了羁绊、有了偏重,最后危害旁人而不自知。感情,就是私,教内大业,便是公。因私废公,早晚天下大乱!历朝历代的皇帝就是因为有自己的私,而朝廷的大臣也有自己的私,两相争斗,这天下哪有不灭亡的道理?天底下生来就有两种活法,一种,便如世人一般,庸庸碌碌,浑浑噩噩,被功名利禄、情感羁绊所纠缠折磨,早晚死于衰败归于尘土,而另一种,便是斩断七情六欲、登上教主宝座、维护教内大业!我们星月教能存在千年,本就是另一种活法!”

    众人边听着彩羽的教诲边瑟瑟发抖,只期盼着盛怒的教主不要看见自己。

    终于,彩羽走到了红叶身前,她单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如今是越发不长进,竟有如此愚蠢的言论,不罚你,你终不会悔过!”

    说罢,一甩衣袖转身说道,“传我旨意,副教主红叶,言论悖上,行为昏聩,着刑堂施鞭刑三十。”

    “属下领罪。”红叶依旧跪下请罪。

    “长风镖局至今全员无损,连蓉这个医堂堂主是活腻了!”彩羽转而看向副教主明溪,“明溪,医堂毕竟是红叶的治下,她不方便出面,你去‘敦促’蓉丫头一下,别让她走了她娘的老路。”

    “是,属下这就去办。”明溪赶紧领旨。

    想到那三个漏网之鱼,彩羽不由得怒震扶手,言道:“这三个叛逆,本座就看看,最后是你死还是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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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旭,前面就快到杭州城了吧?”辛力遥指一个方向问道。

    “嗯,终于要和铁衣他们汇合,这次平安救出采玉,找回辛兄和谢姑娘,大家伙一定高兴。”郭旭想到众人相聚的欢乐场景,不由得先笑了起来。

    “那我们何时去黄山?将珊珊送回她外祖父手中,毕竟是如风姑娘的心愿。”

    “我会尽快安排人手,如风姑娘首次托镖,长风镖局定不能失信于人。”想到鲁班神斧门的惨祸,郭旭的笑意渐渐淡去,又言道:“上次铁衣对我说,凤姑娘中了情蛊,这两日不知道情况如何。”

    “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凤姑娘是当今公主,吉人天相,何况还有你这个文武双全的郭大少替她操心,她不会有事的。”

    看着辛力的乐观,郭旭脸上倒是还笑着,只是心下却惴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此事不那么简单,蓉蓉她身为一代神医之后,怎么会治不好凤姑娘的情蛊呢?”

    想起桑伊言说玲珑棋局的话语,郭旭心下虽未全信,却依旧留了个疑影儿,“辛兄,对于玲珑棋局的事,你怎么看?”

    “连姑娘对长风镖局众人都有救治的恩义,但是桑兄也是如此,我看桑兄所言,未必是假,这一路上连姑娘心事重重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倒是可以解释原因,原来玲珑棋局的奥义,竟然如此残酷,这个星月教殊不简单。”辛力收起以往的玩世不恭,认真分析得出的结论一说出口,就通过郭旭的表情知道他也认可自己心中所想。“放心吧,长风镖局有收留连姑娘的恩义在先,你这个郭大少向来智计无双,我知道你会处理好此事。驾!”

    采玉和清疏在身后的马车中,听着二人的谈话。

    这一次再相见,清疏姑娘不仅没了第一次相见的排场,一路上奔波的忧郁,却只剩下缄口不言,倒让采玉意外了。

    本没想到她会说话,却没料到听到郭旭和辛力二人谈连蓉玲珑棋局可能有诈的事来,清疏倒先开了口,“少局主,会原谅连姑娘吗?”

    采玉一愣,遂而温柔劝解道,“蓉蓉在长风镖局住过三年,也是长风镖局的一份子,纵然她有什么事情隐瞒,我相信只要耐心劝解,必然会得出真相。”

    “那,得出真相以后呢?”清疏的双眸中闪现着无数的小心翼翼。

    “只要不是存心相害,我相信郭旭自会处理的。”采玉对郭旭的了解实在是如同知己一般,想当初六爷的家小被锦衣卫扣下,翁泰北和锦衣卫要挟六爷偷出翡翠娃娃之时,郭旭也是如此对待六爷的,试问谁还没个难言之隐呢?

    “谢姑娘,你怎么了?”采玉问道。

    “没什么。”清疏的声音闷闷的。

    “你若有心事,大可向我直言,如果有何不方便言讲的,你也可以同辛力说。”采玉握着清疏冰凉的双手,“不论你发生什么事,辛力都会体谅你的。”

    会么?如果他知道自己吐露了藏宝库钥匙的秘诀,影响了镖局大业,变相帮助鬼豳楼造反,他会原谅自己么?走镖的人,与常人不同,向来把信义看得比什么都重,这也是当初就算辛力再怎么讨厌自己,只要答应了郭旭保护自己,也会一路无怨无悔的相随的原因。

    “每个人的际遇都不同,就如同当初我盗走了连蓉姑娘的天池玉莲,可是最后发现还是假的,世间事,谁又说得好呢?”

    “你说什么?假的?”采玉惊异道。

    清疏点了点头,将偷天池玉莲之事和盘托出,采玉回想这一路事宜,对天池玉莲的下落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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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夫,她怎么样?”铁衣如今已经不管大夫的出身了,东厂的,锦衣卫的,杭州城的名医,他是悉数请到,逐人给天凤诊脉治病,眼下此人,已经是第五个了。

    老大夫摇了摇头,“这位姑娘如今短暂昏迷,是惊吓所致,按理说就算惊吓至此,只要一济药下去,也会醒来。”

    “前面的大夫,都是这么说的,可是…”如果说上次脑疾之时,天凤被诈死的白玉莲吓得昏迷,铁衣初尝无力拯救的滋味,那么如今才是真正知道心急如焚是什么感受。

    “可是他们都没有开方。”老者起身边捋须边斟酌说道:“就算不开方子,她也会醒来的,但因这位姑娘素体羸弱,如今又有不明心疾,看这脉象,只怕撑不了几日,纵然可以治疗她的惊吓至昏,也治不了根本。公子,请恕老夫无能为力。”

    “大夫,大夫。”铁衣不由得抓住了老大夫的手臂,“还请大夫开个方子,您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没有用呢?”

    “公子,老夫连这位姑娘得了什么心疾我都看不出来,你叫我开什么方子啊!殊不知乱开方子就是害人,大夫害人如同杀人!告辞了!”老大夫气哼哼地走了。

    铁衣随着大夫的离去,眼神越发茫然。

    这已经是杭州城里第五位名医,他都说束手无策,锦衣卫和东厂的医士更是向来对治伤还在行,治病更是赶不上这些普通大夫,可是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结论,天凤时日无多,命在顷刻。

    铁衣愣愣地坐下,更应该说是这张椅子终于接住了腿上无力的铁衣,让他没有倒下去。

    夜已深沉,今日一日,除了蓉蓉,一共来了七位大夫,大家都束手无策。难道天凤真的福薄,要受蛊虫噬心之痛,惨死于江南大地?不,不会的,她是如此美丽,如此天真善良,她不该命薄至此啊。

    “那有什么问题啊,你把我那匹马拉走好了。”面对得了绞肠痧的病患,天凤大方地将自己的马赠送了,才开始了和自己共乘一骑的旅程。

    “你为什么吃草啊?”面对吃草根啃树皮的难民,天凤发出了真诚的一问,不仅将自己的金银首饰全然相送,更是劝皇上做主,将所有黄金都用来救济灾民。

    这样一个心地善良的小公主,为什么总是这样多灾多难呢?不,程铁衣,你不能失去信心,如果连自己都失去信心,那天凤就完了,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坐在天凤的床边,轻轻拉起她柔弱无骨的手,铁衣感受到一阵冰凉,将她的手贴合自己的脸,铁衣都不敢闭上眼睛,他生怕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过去和她抢马斗嘴、互相嘲讽、山寨救人、淋雨烤衣、历经磨难、雾林定情的一切,他更怕自己闭上眼睛,天凤就这样无声而逝。

    天凤,天凤,究竟要我怎么做才能救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如果可以救你,哪怕牺牲一切我都再所不惜!老天爷,要拿命就拿走我的命吧,求你让天凤活着,让她健康快乐的活着!

    “铁衣啊,你先别难过,咱们再想想办法。”石秀才见铁衣已经心痛入骨,不由得劝说道。

    “除了蓉蓉,已经见了七个大夫,五位都是杭州城里的名医,我们还应该再想什么办法呢?”

    眼见铁衣一日没吃没喝,天凤的打击对他而言太过沉重,铁衣的唇色竟然比在地牢受刑还苍白三分。

    “铁衣,无论如何,你不能倒下,否则凤姑娘岂不是没希望了吗?”如风说道。

    “可是我真的已经想尽办法,郭旭如今去找采玉和辛力还没有回来,或许,等郭旭回来,天凤已经…”

    铁衣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孙乾来报,“铁衣,你看谁回来了!”

    “哥!”采玉激动地叫了一声。

    “采玉!”铁衣瞬间来了精神,赶忙来到采玉跟前,从上到下仔细探查了一番。

    “放心吧,我把采玉找回来了,一根毫发都没有少哦。”郭旭得意地宣布着功绩。

    “还不是怪你。”铁衣一想到采玉为了郭旭,竟然敢和花花太多打那个茶半香的赌约,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因为你,采玉她…”

    “好啦,哥。”采玉不由得埋怨道,“大家刚见面,就又要拌嘴了是不是?这一次大家伙经历众多劫难,甚至生生死死,能平安相聚已是不易,那些伤人的话,埋怨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你们终于安全回来了,可惜天凤她…”铁衣一听采玉口中的生生死死,一想到天凤,脸色黯然地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玉人。

    “公主怎么了?”终于把目光扫向天凤的郭旭,立刻慌了。

    众人终于重新聚首,听大家阐述郭旭不在的这段时日长风镖局历经地劫难,郭旭面色显得越发沉重。

    长风镖局,第三次伤亡惨重。

    “天凤她如今撑不了几日了,郭旭,采玉,我…”铁衣已经万般苦楚在心,想说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采玉见哥哥这个样子,内心也同样难过,“想不到这段时间,你和公主,蓉蓉,发生了这么多事。”

    “蓉蓉人呢?”郭旭才发现大堂里,就连一瘸一拐的六爷都在,却不见连蓉。

    “连姑娘带着妡儿和众人,给那些幸存的镖师治伤去了。”石秀才赶忙解释道,“郭旭,这一次长风镖局死伤无数,能幸存下来的镖师实属不易,需得好好治疗才是。”

    “还幸存的,自然要竭尽全力,其余人待回京后再商议抚恤事宜。”郭旭看向铁衣说道,“铁衣,越是这样的关头,心越不能乱,只有冷静才能想出应对之策,我去看看受伤的兄弟们。”

    这边蓉蓉正带着妡儿和两个擅长治疗外伤的大夫,加紧给长风镖局幸存的十几名镖师包扎伤口。

    “你忍着点,会很痛,但是我尽量手轻一点。”妡儿拿着绷带,小心翼翼地给人缠着伤口。

    “妡儿,这里得给他下针,疏通血脉,否则受伤静养后,只怕血脉堵塞这条腿都保不住。”连蓉拿着银针递给妡儿,“记得我教你的口诀么?下针吧。”

    “嗯。”妡儿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镇静,稳稳地扎下一针,“阿姐,我成功了。”

    “好孩子。”妡儿经过这许多历练,再不是那个没有规则、只有目的的不懂事的孩子,连蓉很是欣慰,可是身上的伤痛让她脸色又是苍白了几分,一个起身急了,险些站不住。

    “阿姐,你回去休息吧,大部分都处理好了,剩下一些小事我来就行。”妡儿心疼地劝说道。

    “不要紧。”连蓉赶忙找个地方坐下,只是还没坐稳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进来。

    “我来看看大家伙。”郭旭突然出现,让连蓉又抓紧起了身。

    “少局主。”

    “少局主。”

    “少局主。”

    一声声少局主,让郭旭目中含泪,“这两日我不在,我长风镖局的兄弟就受此伤亡,众兄弟放心,伤了的我长风镖局负责荣养一世,阵亡的,镖局也会给予适当的抚恤,但是五虎门和霹雳堂做下此事,我郭旭在此对众兄弟发誓,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谢少局主。”

    “谢少局主。”

    郭旭和众兄弟好一番叙述别情,仔细探望伤势后,才对连蓉言道,“蓉蓉,我看你脸色不好,我送你回房吧。妡儿,你受累,多照顾着大家。”

    “放心吧,少局主。”

    夜色深沉,郭旭扶着连蓉慢慢地回了房中坐下。

    给连蓉斟了一杯茶,郭旭却并没有走的意思,在连蓉的房间里,望着窗外的月色,反而显得沉默。

    连蓉手中的茶,也喝不下去了,“少局主,公主的变异情蛊之事,我相信铁衣已经和你道明,请恕我才疏学浅,真的无能为力,我不是有意放手不管的,如果我有心如此,当初就不会…”

    “我知道你不是有心如此,如果你真的有此意,那么当初公主病重之时,你就不会出手相救。你想说的,我都明白,你的心意,我也向来知晓。”郭旭转身望着容色苍白的连蓉,说道,“只是,我也有几句肺腑之言,说与你听。”

    “少局主请讲。”连蓉嘴上说着同意,心中却开始戒心大作,不由得打鼓。

    “算来你我相识,已经十三四年了。当年救你之时,你虽然是个小丫头,但是我和铁衣,也不过才十五六岁,那是我们在六爷的带领下,第一次出镖。”郭旭的眼神中仿佛带着追溯当年旧事的魔力,让连蓉一下子就沉浸其中。

    ……

    “铁衣你听,是什么声音?”镖队中途歇息时,郭旭好像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声。

    “可能是哪家的孩子,在学习吹笛子吧。”铁衣笑着没有在意。

    “这可不是笛声。”郭旭仔细听了一阵,“这是吹叶子的声音!”

    “管他吹什么,咱们好好歇着,一会还要赶路呢。”

    “听这声音,悠扬中带着心急迫切,只怕此人正在遇难,靠这种方法寻人施救!”郭旭判断出了乐音,赶忙向铁衣阐述着。

    “哦?那还等什么,抓紧找找看。”铁衣听了也不吃了,和六爷言明一切,同郭旭和几位镖师在一片废墟中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一口枯井前,铁衣大叫道:“郭旭,人在这里,找到了!”

    铁衣让镖师抓着麻绳,翻身跳入枯井将连蓉救了上来。

    那一天,连蓉满脸挂泪,她以为自己死定了,却一抬头,看见了一张英武俊秀的脸,他如天神下凡一般救了自己,终生难忘。

    ……

    “还记得你小时候在镖局里,我对你说过的话么?”郭旭的神情,从最开始的追忆到如今的劝告,“我曾对你说,镖局这行饭,靠得便是一个‘信’字,想当年英武镖局为救异族掳劫的富商之子,三百镖师全军覆没,回到中原的,只有富商之子和一面沾满血迹的镖旗。”

    连蓉点了点头,双目无神地应着,“我记着。”

    “六爷也总是挂在嘴上,说你就是长风镖局的一家人,我跟铁衣、采玉,就是你的亲哥哥,亲姐姐。我们从没把你当做外人,当年你的不告而别,不仅我和采玉心急如焚,铁衣更是伤心了许久,以后数年,凡是我们走镖的地方,都贴上了寻你的告示,五年后终于杳无音信,我才劝铁衣作罢。”郭旭看着连蓉的一脸木然,心下更是心痛不已,她越是如此,郭旭越是知道桑伊说真话的可能性就越大,“我还对你说过,朋友之间,贵在一个‘诚’字,不论是我,采玉,铁衣还是封平,都问过你,这一次的镖,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错。”连蓉此刻终于知道,郭旭清楚了一切,只是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是教主还是什么旁的人?

    “现在我想问,你是怎么看待‘朋友’二字的?”

    面对郭旭眼含心痛的质问,连蓉只觉得心都透不过气来了,“少局主这是知道有人不诚了?”

    郭旭沉痛地点了点头,“有人将一朵假的天池玉莲交给我保管托镖,长风镖局惊险一路,无数镖师付出惨痛代价,可是最后只是一朵假的天池玉莲。”

    连蓉觉得喉咙哽咽地如刀割一般难受,只得说道,“那确实是假的,我无言以对。”

    郭旭忍痛再次质问,“我还想问,那玲珑棋局的奥义,究竟为何?”

    连蓉惊异抬头,看着郭旭眼中的不可置信,只得深吸一口气,忍下所有的痛苦和心碎,“少局主是知道了什么?”

    “不错,断情绝爱,杀亲灭友,每一位星使都如同南疆蛊术中的小虫,只有经历过痛彻心扉的厮杀,才能成就一代蛊王。”

    郭旭看着这位年少旧友,沉痛道:“我说得可对?”

    “少局主,我…”连蓉很想站起来,但是刚站起来就是一阵眩晕。

    郭旭赶忙扶着她瘦削的双肩,“蓉蓉,你为什么最开始不同我言明一切,对我说实话?”

    “少局主,”连蓉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万万没想到,郭旭能这么快就知道真相,玲珑棋局的最终争斗还没有开始,这个时候郭旭提前知道了真相,对长风镖局,对自己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想到年少时得到的温暖和照顾,人生路上得到的教诲和帮助,心痛言道:“我让长风镖局卷入这场灭绝人性的纷争,卷入鬼豳楼这场滔天大祸,我罪无可恕!无可辩驳!”

    连蓉的泪如她的痛苦一般已经溢于言表,郭旭却再说道:“这一次你同毒堂堂主赤水,还有妡儿和珊珊遭遇围杀,铁衣他们都不在场,想必你定是重伤在身,否则不会如此虚弱。”

    见这个时候郭旭还在关心自己的伤势,连蓉转过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痛楚。

    “我现在想知道,你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郭旭迫切地要知道一个答案,“是想在恰当的时机让长风镖局一举而灭,还是终究念在朋友一场,手下留情!”

    可是此时此刻的连蓉已经彻底说不出话。

    “蓉蓉,你告诉我,你究竟是为什么!长风镖局在你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分量!”郭旭抱着连蓉的双肩,低头看向她惨绝的容颜,“你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做你最好的亲人,最好的朋友来诉说心中的难言之隐呢!”

    “少局主,我…”连蓉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扑入郭旭的怀中忍声抽泣,“我,我很想告诉您真相,但是星月教杀我父母,我实在是恨极了,当年又不顾一切把我抓回去,这些年我过得生不如死。”

    轻抚着怀中连蓉的后背,郭旭柔声说道:“早在京城的这一次见面,见到你的手,我已是知道你过得不易,蓉蓉,你救过铁衣,救过凤姑娘,如风姑娘,还救过我,你对长风镖局的恩情,我不想提,是因为大家是亲人,是朋友,口中挂着报答之语终究是见外,如今你有难言之隐,也应告诉朋友,告诉亲人,这世上总有人是你的依靠。”

    “少局主,我错了。”连蓉泪雨连连。

    “你先回答我,天池玉莲,可是为了给我治伤之时,就用掉了,因此清疏姑娘费尽心机偷走的玉莲,才是假的。因为自打出镖开始,这朵玉莲就再也没有存在过。”自己当时懵懂不明,却觉得口中的药物有汤有料。

    连蓉点了点头,“我没有杀害长风镖局之心,这一点,少局主你要相信我。”

    看连蓉一脸焦急,郭旭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安抚道,“我若是不相信你,今夜何必来问你呢?”

    连蓉拭泪不已,想起此行目的,更是恨恨说道:“我永远也忘不了,星月教杀我爹娘的深仇大恨,我同他们不共戴天!他们让我杀害年少的恩人,我偏不,我更要把大家治好,最后齐心协力杀了那个老巫婆!为我爹娘报仇!”

    郭旭见连蓉终于和盘托出,心下不由得怜心大起,知道她这些年忍辱负重何其不易,遂说道:“你是长风镖局的朋友,是亲人,你的大仇,我们自会尽力,如果你早日言明,我们不会猜度了一路。”

    “此件事情毕竟是我利用大家为自己父母报仇,我怎么有脸面言明一切,如果不是少局主你已经知道真相,问我我也不会说的。”连蓉此时才知道后悔,“说到底,都是因为我,才把长风镖局拖累到如今这个境地,我…”

    “星月教行事狠戾乖张,你迟迟未动手,只怕早晚会对你有所惩罚,你要小心谨慎才是。”

    见郭旭此时还在担心着自己,连蓉更是将头埋入郭旭的怀中,“少局主,我…我…”

    “还像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郭旭笑着,“今后一切我们有商有量,不论是鬼豳楼还是星月教,我们共同面对。”

    “嗯。”连蓉乖巧地点了点头。

    窗外,看着这一切的采玉,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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