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谁独酌

    “郭旭,把这盏参茶喝了。”采玉适时递上一杯茶。

    “你都听见了?”郭旭喝了一口参茶,笑着对采玉了然说道。

    采玉坐下说道,“是,都听见了。可是,如今凤姑娘性命垂危,我哥哥他这个样子,只怕此时容不得我们多少时间思虑了。”

    郭旭皱眉点头,“事实如此。采玉,你说石秀才和如风姑娘猜测的是不是真的?”

    “你是说,蓉蓉有医治凤姑娘的办法,但是因为某种我们不得而知的原因,而不能出手?”采玉点头说道,“刚才,她一上来便和你解释此事,我心中对石秀才的判断,就更加笃定,只怕石秀才的猜测,应当是真的。”

    “同样是女人,女人更会了解女人。”郭旭沉思片刻说道,“依你猜测,蓉蓉是因为对铁衣的感情,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不能出手救人呢?”

    采玉笑着摇头。

    “采玉,你别笑啊,铁衣都已经六神无主,心急如焚,如果此时凤姑娘真的出了事,只怕日后他宁可求死都不想苟活,这个时候你得给我拿个主意啊。”

    “我是笑你,枉你在欢场浪荡多年,竟然如此不了解女人。”也难怪,以郭旭的才貌、人品、武功、智计,和他在江湖中的地位,向来只有女人巴结他、体谅他的,他什么时候体谅过、理解过女人的心思?因此才觉得翁惜珠对邓忍太过过分,和小彭王爷借着楚楚联合捉弄她,说起来郭旭对胭脂,算是格外尊重、格外包容了,采玉接着分析说道:“蓉蓉就算对我哥哥有情,那也是过去的事,随着我们一路行镖,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强,一场接一场的大战,加上玲珑棋局成为压在她心口的大石,可以说,她没有一日过得安稳,睡得踏实,儿女情长这些事,只怕早就不在她心里,因此就算她不出手,只怕也与此无关。”

    “命在顷刻,何敢言爱,可是既然不是为了此事,蓉蓉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呢?”郭旭来到采玉身后,单手扶着采玉的肩膀,“不说凤姑娘她身份特殊,就说铁衣对她的感情,和她同我们大家伙的情义,如今势必是要救她,可是怎么救,采玉,你可不可以和蓉蓉聊一聊,问问她究竟为什么?”

    “她连玲珑棋局的奥义都承认了,却还是坚持自己救不了凤姑娘,只怕还是和报仇有关。”采玉大胆猜测,“星月教对蓉蓉一家迫害至此,教规又如此严苛,以蓉蓉的脾气,只怕会借着此事连同其他星使,共同向他们复仇,仇恨,已经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郭旭将叹息连蓉人生的采玉轻轻搂入怀里,“如果此时可以平安结束,我们将她带回镖局,日子长了,她或许就会淡忘这一切。”

    “这只怕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采玉轻轻说道。

    “哦?你何以如此笃定?”

    “蓉蓉宁可看着我哥哥伤心欲绝,都不肯出手相救,只怕她此次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以她内心隐瞒从而对大家伙的愧疚之感,就算她活下来,只怕也无颜再面对这一切。”采玉握着郭旭的双手,“郭旭,凤姑娘固然得救,蓉蓉也不能放弃啊。”

    “前有悬崖,后有追兵,依你说,该怎么办呢?”想到铁衣沧桑憔悴的模样,郭旭就想起采玉之前濒死垂危的样子来,铁衣的痛苦,他一样知道,感同身受,因为刚刚,他也经历过这一切,那时,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都暗淡了,陷入了无限的黑暗和迷茫,接下来该怎么办,该如何生活是一点方向都没有,铁衣对公主的情义,绝不比自己对采玉的少,尤其他是个一根筋,痴情地很,只怕公主一旦救不活,铁衣势必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和鬼豳楼决战。

    “你呀,是从没见过我哥哥这般落魄,感同身受让自己都无法思考。”采玉揶揄一句,“给蓉蓉一个晚上的时间吧,让她好好思量,今夜你和她的谈话,对她的冲击已经够大了。过了这一夜,我们明日一早便和她商议治疗凤姑娘的事,只怕那时会有一个新的局面。郭旭,心结这种事,不能急在一时。”

    “那这一个晚上,铁衣只怕更加难熬。”想到铁衣,郭旭心疼地叹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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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夜。

    赤水见郭旭走了,才来到连蓉的房里。

    见连蓉迟钝到自己进了房间迈了三步才有所反应,不禁说道:“你该在十丈外就知道我的存在的,如果遇到绝顶高手,只怕你来不及防御。”

    “是你啊。”连蓉的眼睛红红的,还泛着肿,一眼就知道她刚才狠狠地哭过。

    “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赤水来到她身边,“教主他们前日就到了杭州,按照惯例,她一落座便会对所有星使执行任务情况进行检视。七个星使当中,只有你没有完成任务。”

    连蓉点了点头,“我知道,可我也知道,有很多人,就算完成了任务,也是假的,不是么?赤水。”

    赤水被这话一噎,转而说道,“不错,大家方法不同,但是至少我们还留有余地,你这是属于直接往教主的脸上扇巴掌,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会放过你?”

    “不放过就不放过吧!”突然地,连蓉声嘶力竭起来,“反正已经这样了,她还能怎么样?想杀我,她就来打呀!我苦心孤诣布这个局,你以为我还是为了什么谋求生机,坐上教主么?星月教杀了我全家,现在还想将我当做蛊虫一样炼化,给他们卖命!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就是想杀了他们,我夜夜做梦都恨不得杀了他们!他们自己没有情感,就鼓吹什么没有感情就是理智,为了大业放弃私念!他们放什么厥词!”

    赤水看着这个激动地已经没有理智的连蓉,知道这是她数年来第一次吐露心声。他知道这样感情激荡对她身体不好,但是也知道再不让她说就把她憋死了!

    “动不动便是什么,我这样磨炼你,也是为了你好。什么你的想法太单纯,教内本就不是普通百姓那般的生活,什么不争不抢就只有等死,教内不养废物,每日闲看落花那不是教众该做之事!好像我们生下来就注定了命苦,听他们差遣,给他们卖命,做不完的任务,汇报不完的差事,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抛却一片心,每个人都为了最后存活的名额苦苦挨着,夜以继日地练功,没完到了的读书,炼化不完的蛊虫,做不完的丹药,还美其名曰心中大公无私!其实,不过是为了做教主嘛!每天给自己戴上一张假面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日子长了,面具都揭不下来了,以为那个说假话,做假事,谋求上位,不顾下属死活地日子,就是好日子,自己是教内的功臣了!”

    连蓉脸上泛着红,充斥着热血,来到赤水身前,抓着他的胸膛咬牙切齿,“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他们的残暴!他们的压迫!他们的虚伪!我要报仇,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妖妇!我要报仇!”

    赤水看着这个情绪激动、口不择言的连蓉,好像过去十几年,都白认识了她一样,她再也不是那个刚进教内小心翼翼、善良单纯的小姑娘,因为被摆了好几道,因为吃了太多的亏,她变得心狠,变得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表面上她理智、求稳,万事讲究个谋略,实际上她内心的冲动和压抑却再也隐藏不住。

    “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苦。”赤水轻抚着她的双手,希望给这双冰凉的手一点点温度。

    “你不知道。”连蓉转身,隐藏着眼中的泪水,她轻轻仰着头,“长风镖局,是一个人人都有情义、讲究诚信的地方,我在那里生活了三年,已经是人生幸事。结果他们当年救了我,什么好处都没有捞到,却无辜被我卷入这场灭绝人性的纷争,一想到这里,我就更恨,我就恨不得亲手杀了彩羽这个老妖婆!”

    “噤声!”赤水遥看左右,发现远处除了巡逻的锦衣卫,没有什么偷听之人,才放心说道:“你疯了!敢这么议论教主。”

    “我是疯了,她有胆就过来和一个疯子一决生死吧。”连蓉脸上再也没了平时的谨慎冷漠,没了和长风镖局众人相处时的乖巧恭顺,有的只有无穷的愤恨和眼中仇恨的焰火。

    “你先冷静下来,靠一腔愤懑,是达不到目的的。”赤水小声说道,“你因为赤血神沙,这一个月都不能动用内力,结果几次三番地,你体内的经脉都要承受不住了,再不稳定情绪,只怕没等报仇你就得埋尸于此。唯古死了,现如今只剩下桑伊,左忍,荣渔,孤树,还有你我六人。今夜桑伊给我传信,说要在面见教主之前,大家提前见一面。”

    这话说得很是意味深长,见连蓉还在犹豫不决,“蓉蓉,你孤身一人,又身受重伤,内力是半点提不起来,你再用内力,就会必死无疑,神仙难救,你自己清楚。没有帮手,如何完成复仇大业?你拖着不杀长风镖局众人,除了不忍心之外,不就是想再多几个帮手么?可是你别忘了,长风镖局,毕竟是外人,如果教内很多人已经不满她们这样的做法,那么岂不是大势所趋?到那时,复仇大业,便指日可待。”

    连蓉说道:“只是,我总觉得桑伊其人内心深沉,他这么做究竟是想提前通气,还是想摸清底细,我们可拿不准。”

    赤水见连蓉对桑伊还是不那么信任,心下不知怎么就畅快起来,“放心,有我护着你,还能出事不成,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谈其他。就算有什么计划,也不要先露了口风,先看看他怎么说。”

    连蓉勉强点了头,跟着赤水消失在金明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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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平本想对月独酌,但是当他看到房顶上的倩影,突然脚下就有些阻滞。

    是她。

    身上还受着伤,不好好休息,一个人跑到房顶喝闷酒。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这是学了谁了?封平心下无奈苦笑,只好纵着轻功也飞上屋檐。

    封平拿下腰间的酒葫芦,猛喝一口,“你这是越来越像霹雳飞刀了不成?”

    “谁说的。”秋芷曦声音闷闷的,这酒是封平常喝的那种,辛辣,却回味悠长,一点都不好喝,可是怎么却戒不掉了呢?

    “红雨仙子,以前可没听说过,爱好喝闷酒,赏月色。”封平难得地解释着。

    “以后会了,不就成了。”秋芷曦声音有些低沉,“人,是会变的嘛。”

    “不错!”封平又喝了一口,“人,是会变的,但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有的人因时而异,随事而迁,越发成熟忍让的,那是成长,变得心狠手辣的,那是换路而行,可有的人,就喜欢在原地喝闷酒,赏月色,想着过去的旧人,旧事,这对他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秋芷曦低下头去,她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是酒壮美人胆,她将自己手中刚购置不久的酒葫芦抛向空中,突然用芙蓉碎心掌向封平试探击去,封平接招的同时却看得明白,这是徒有招式,没有内力。

    二人如上次一般,你来我往,随着过招,随着不断将要落地的酒葫芦击向空中,葫芦不落,二人的招式不完。

    在一次次的变招中,封平近距离看到了秋芷曦冰冷的外表下那眼眸中的火焰和热忱,封平刹那间想躲,可是秋芷曦却纵着流云乘风步来到了他的后方,堵住了他的后路,二人就再次交手。

    “大人,封平和玉面修罗打起来了。”

    彭重得了回报,没有直接回翁泰北,反而从远处拿着望远镜瞧着。

    “放屁!”彭重看了半日,大发脾气,“这叫什么打起来,下次看准了再回话。”

    “可属下亲眼看到他们在房梁上过招。”锦衣卫小将还在辩驳。

    “你连动手过招和打情骂俏都看不出来,要你何用!”

    堪堪过了二百招,封平一个纵身抓住空中的酒葫芦,秋芷曦伸手去夺,却被封平边喝酒边避开,秋芷曦一个不稳,封平立刻回身将她抱住。

    此时此刻,二人才觉得尴尬。

    “红雨仙子,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胆小沉闷。”秋芷曦在封平怀中仰头望着这个鬓发斑驳的冷峻男子,“今日我大胆说一句,你敢不敢听。”

    “很多话,还是别说的好。”一阵风吹过来,封平一个冷颤,方才觉得有点酒醒。

    “我心中有你。”秋芷曦被封平松开,只得独自站稳,“早在两年前的京城废园,我就见过你了,那时你给我的印象就很深刻。”

    见封平背影落寞萧索,却半句话也没,秋芷曦趁着酒劲直接说道,“封平,你敢爱胭脂,敢于面对过去发生的一切,如今面对我的疑问,你敢给我个答复吗?”

    没等封平答复,秋芷曦只觉得心中畅快了许多,再也不用每天在爱他还是杀他间纠结,她知道,师父并不是真的要自己杀了他,而是看自己是否能将内心看清楚,看明白,是不是在任何情况下都敢于选择自己的路。

    “封平,你为什么不回答?”秋芷曦追问道。

    “待这件事结束,我给你个答复。”胭脂的事,就是因为久拖不决,最终才酿成了悲剧,如果自己可以抛下被伤害的尊严,听胭脂言明云捧旭日的一切,知道那一切不过是她小女孩的痴傻,她现在心中有的只有自己,就不会在那里静等着被司马潇捉了个现行,就不会和胭脂天人永隔。

    “我等你。”秋芷曦说出这三个字,就见封平头也不回地消失了。

    他就这么走了?

    “孙叔说,该用晚饭了。”封平的声音远远飘过来,给了秋芷曦莫大的勇气,她笑着飞下房檐,好像要去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这边再伤心难过,该吃饭还是得吃饭,锦衣卫虽然总是出现在山庄周围巡逻守护,但是他们的饭食金明山庄却概不负责。因此一到吃饭时间,不论是东厂还是锦衣卫都会自去做事,是山庄守卫最松懈的时候。

    郭旭坐在座位上,看着采玉忙前忙后张罗饭食,不由得笑意盈盈,一下子又想起来什么,颇为埋怨地说道:“石秀才,这么大个山庄,怎么连几个下人都没有。”

    “郭旭,心疼采玉就直说。”石秀才不由得反驳道,“这个山庄我二年不住一次,除了两个看守房子的下人,我招那么多侍候的人,不是有毛病吗?”

    “好,你说的有理。”郭旭笑着刚要端起饭碗,“唉,怎么不见铁衣辛力?”

    “我哥哥还守在凤姑娘房里,看他的样子,自是什么都吃不下。”采玉边给大家盛饭边解释道。

    郭旭点点头,“可是辛力怎么也不见?”

    “辛力呀,他说他上街办点事去,一会就回来。”六爷说道,“他临出门前告诉了老孙。”

    “刚才我去敲蓉蓉的房门,她和那个赤水,好像都不在房里。”采玉继续说道。

    “我阿姐,可能是有事。”妡儿小声地辩驳道,心下却因为到了杭州,一直在打鼓。

    “那就招呼孙叔一起吃,让他在厨房别忙了。”郭旭吩咐道,“大家先吃,对了采玉,受伤的兄弟们饭食可备好了?”

    “备好了,现在我就和妡儿去给大家送饭。”采玉说完就带着妡儿去了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物事拎着,来到镖师们养伤的房间里,给大家送上饭食。

    “谢谢大小姐。”镖师们口中道着谢。

    “慢慢用,多吃饭,伤才好得快。”采玉充满了耐心,让一旁的妡儿看在眼中心下默默记着。

    “奇怪,”转了一圈的如风根本没有找到孙乾的影子,“孙叔怎地不见了?”

    如风回来只好把情况通报,众人只得先用。

    才刚夹起筷子不久,却见侯诚来报:“少局主,庄前庄后都找了,没见孙叔他人啊。”

    郭旭此时突觉事态严重,“金明山庄并没有多大,一共便是几处宅院,孙叔不可能一声不响就不见了。”

    话音未落,就见孙乾满口是血,步伐踉跄地倒进堂屋内,“少,少局主…”

    “孙叔,孙叔,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你的?”郭旭众人赶紧过来扶着孙乾,郭旭一手扶人一手把脉,只见孙乾脉象大限将至,这是回天乏术之相!

    郭旭不由得沉痛无比,双目中除了怒火便是对孙乾的心疼和难以置信,“孙叔,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东厂…”

    孙乾摇了摇头,“是,是连,连蓉…”

    此刻的消息震惊了长风镖局一众人等,石秀才第一个反对,“不可能!连姑娘不是这种人。”

    “她,她在厨房,下毒,被我看见,打,打了,我一掌,逃,逃走了…少局主,饭,饭有毒!”说完这句,孙乾就气绝身亡!

    “孙叔,孙叔!”郭旭呼唤着孙乾,却再也换不回他的魂魄。这个老镖师,也是跟随长风镖局多年,向来性子谨慎,心细如发,因此布置饭食这样的事,向来归他负责,如今就这样离去,长风镖局,着实欠他良多。

    一抬头,便是声声呼唤着“老孙”的六爷,孙乾与六爷相伴多年,此次一去,对六爷的打击可谓最大。

    郭旭双目赤红,用手轻抚孙乾临死都闭不上的双眼,好让他忘却尘世,方便日后入土为安。

    “大家先不要伤心,赶快运功,看是否中毒。”郭旭说完就席地而坐,赶紧运功探查体内五脏六腑,果然,中了一种罕见的奇毒。

    众人此刻才觉得毒气上反,有好几人都先后吐了血。

    纵使郭旭集中精力屏气凝神,却收效甚微。

    此时此刻,山庄一片大乱,只有少数还没用饭的人没有中毒。

    “铁衣叔叔,你说凤姑姑会好吗?”珊珊趁着大家伙不在,安静地守在天凤的窗前。

    铁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凤,听见珊珊的疑问,沉痛地点了点头。

    会的,天凤一定会好的。

    “凤姑姑答应了我,如果我姑姑不要我,她会要我的。”珊珊的声音弱弱地,世界之大,真的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铁衣很想给她一个承诺,可是前院如此大的动静,铁衣想听不见都不行了,只得将珊珊安置在天凤的床榻里边,“藏好了,别出声,等我回来”。

    当铁衣到了前厅,只见满堂的人都已经七倒八歪散落在地上,个个面色发黑,有的嘴角都溢出了黑色的血,“郭旭,你们怎么了?”

    六爷本来就身受重伤,根本无法运功逼毒,只得喘着粗气勉强说道,“连蓉那个鬼丫头,在我们大家伙儿的饭菜中下毒,被老孙发现,她打死了老孙逃走了!”

    “什么?怎么可能?”铁衣难以置信,这个救了大家一路的年少旧友,怎么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是,是老孙,老孙亲眼所见,他遗言如此,大家伙不得不信,老孙他死不瞑目啊,铁衣!”

    六爷声泪齐下的控诉,告诉了铁衣这个残酷的事实。

    眼见众人都顾不得说话,只得运功逼毒,此时此刻,唯有铁衣还有一战之力。

    正在此时,只见院内施施然走来一个女人。

    正是连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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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忙得人仰马翻,无人关注的后院此刻也是伺机而动。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小丫鬟芳树悄悄溜进公主的房里,从公主身上摘下一个玉佩,趁着铁衣不在,一路小跑来到庄外。珊珊躲在公主的被子里一直没有出声,谁都没有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

    眼见这个丫头从远处跑来,看她一步三回头的惊吓模样,刘申嗤笑道:“再小的棋子,终究也有用武之地。”

    走到刘申跟前,芳树低低拜下,“拜见刘公公。”

    “东西拿到了?”刘申见她的样子,就知道差不多成功。

    “奴婢翻了公主所有的行囊,身上所有的地方,就只有这么一块玉佩,请刘公公过目。”芳树将玉佩递给刘申。

    刘申眼见这玉质清透,雕工精巧,“看起来倒像是鲁班神斧门的东西,只是这小玩意就是所谓的宝藏钥匙?”

    芳树低头却回道:“奴婢不敢保证,但是公主身上只有这么一块玉佩,再多也没有了。请公公大发慈悲,放了奴婢的家人。”

    刘申点头说道,“待本座验了是真是假,再放不迟。你先回去,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传本座。”

    “是。”芳树声音闷闷的,本想这一次就能放出家人,没想到却没有成功。

    “厂公,这是藏宝图的钥匙?”大档头问道。

    刘申仔细观察了半天,“不敢说,还是拿给总楼主去验吧,成与不成,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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