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灭几英雄

    “郭大少?”一声惊异在门口响起。

    郭旭茫然回头,剑眉星目,俊秀无比,不是燕飞雨,却是哪个?

    “你怎么在这里?”燕飞雨语带一丝不悦地质问,丝毫不顾手中还拽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

    “公子,公子,你可以放下老夫了吗?”老大夫喘着粗气,仿佛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扶着门边弯腰休息。

    “采玉究竟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郭旭终于见到这个出事现场的当事人,脚踏流星般闪现在燕飞雨眼前。

    眼见郭旭一脸怒容,燕飞雨语气轻佻道:“什么事,你不会自己看?”

    “我若明白何须问你!采玉究竟怎么了?她为什么刚说了几句话就晕死过去了!是不是你喂了她什么药!是不是你!”向来理智一肚子计谋的郭旭,如今突然变得随意迁怒,这让久闻他声名的燕飞雨也是一脸惊愕。

    不过很快,燕飞雨抓到了重点,“她说了几句话?你说她说了几句话!”

    两回阎#□□,采玉已经苏醒了一次,如果再有第二次,采玉必死无疑!她醒了,自己却为了给她找大夫错过了,根本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反而让这个讨厌的郭旭赶上了先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纵然脚程再快也快不过老天爷的安排!想到这里,燕飞雨顿时有些气恼,“你还好意思问!她为了你什么都敢付出,竟然去挑战花花太岁那个大淫%魔!如今出事这么久,你才姗姗来迟!我竟不知道江湖有名的长风镖局郭大少,竟然要靠女人才能撑到现在!”

    郭旭听了这话顿时怒目圆睁,“我现在不是在和你说这些陈年旧事!我问你,采玉究竟怎么了!她快没呼吸了,你快说啊!!!”

    二人你来我往越吵越是来劲,燕飞雨就是不让郭旭知道采玉究竟如何了,反而顾左右而言他,心中想着,采玉等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如今让他也着急着急。

    “我说这位公子,你把我老人家挣命一样拽到这里,不就是给这位姑娘看病么,你们二位放着大夫不闻不问,怎么还吵起来了,我老人家还不愿意瞧了呢,告辞了!”说完,老大夫转身就要离去。

    燕飞雨这才想起这个人来,赶忙道歉道,“哎哎哎,是我不对,是我不对,老人家快给我妹子瞧瞧,晚辈错了。”

    老大夫这才稍稍消了气,慢悠悠走过来,左手仔细把着采玉的脉息,右手轻轻捋须沉思。

    燕飞雨的耐心也有限了,着急问到:“大夫,我妹子她…”

    “噤声!”大夫不客气地打断。

    郭旭虽然也早已经等不得,但是生怕大夫耽误了对采玉的诊断,只得稍安勿躁,心下盘算着这里距离杭州的距离,不知道剩下这一二日的时间,够不够见到蓉蓉。

    燕飞雨却很有眼色地从屋内搬出一张椅子,让大夫赶紧坐下,少倾,老大夫终于开了口:“这位姑娘本身不会武功,没有内力,多年操劳,素体羸弱,且虚耗多日,先中毒,又中掌,更是服了保生丹,看这脉息,她已经苏醒过一次了,是也不是?”

    没想到荒村野店也有这样的杏林高手?郭旭赶紧答道:“正是如此,不知前辈可有回春之法?若能救活采玉,郭旭什么都能舍弃。”

    “没错,我也一样,只要能救采玉姑娘,我上刀山下火海,九天摘星下水捞月,您老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你就是我爷爷,我就是你孙子…”

    老大夫翻了个白眼,“我看这位公子内力深厚,若是寻常女子,你用内力打通她的奇经八脉,先逼毒,再疗伤,配上一些功法,也未尝不可。只可惜…”

    “可惜什么?”哼,他的内力深厚,难道我的就浅了?燕飞雨不服气的很。

    “第一,这位姑娘虽然已经超过双十年华,但是依旧是处子之身,若不是纯阳男子的内力,若是方法不对只怕不但无用反而有害,这第二嘛,她还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越用内力,越是全身剧痛不止,现下她没有武功倒还罢了,若是你输入了内力,只怕还没治好她就已经剧痛而死了。”看这位姑娘如此清秀慧丽,实在是可惜,老大夫也不由得有些心疼起来。

    “郭大少,你去哪里?”眼见大夫还没说完,郭旭就要起身离去,燕飞雨不由得诧异道。

    “我要去找马车,带采玉去找蓉蓉,蓉蓉一定有办法救她。”郭旭急的瞬间就要纵着轻功离去,只见老大夫说道,“我也没说我没办法啊,况且她现在都这样了,宜静不宜动,再长途跋涉,你是要她的命吗?”

    “真能禁得起旅途劳顿,我早就带她去找连姑娘了,还用得着这会儿?”燕飞雨埋怨道。

    “老先生可有妙招?”郭旭见老大夫吐了口,连忙跪下说道,“承蒙老先生不弃,请先生赐教。”

    “先起来再说。”老大夫一把扶起了郭旭,一转身看见燕飞雨已经磕头了,无奈道:“你又做什么?”

    “我这个人呢,特别诚实,不想说那些客套话,先磕了再说。”燕飞雨理直气壮。

    “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位姑娘中的,是点苍派的镇派之宝,惊涛怒海阵,这套掌法有几人共同施发,会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掌,这一掌,任谁都难以抵挡,天地都会为之变色,但是一掌过后,发力的几人都会内力枯竭,迅速脱力,没有三五日,都恢复不了气力。”

    “不错,老先生果然高明。”燕飞雨想到,难怪都说民间出高人,这不高人就来了么?

    原来,采玉是被点苍派联合阵法一掌击中的,点仓在说谎。想到采玉一介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竟然被这样的一记掌法打在身上,她如何承受得了?郭旭觉得自己都快无法呼吸了。

    “这种阵法,乃是水属阵法,想要治好,就得用火属灵宝才能得治,这位公子再得以内力灌输,这位姑娘也就痊愈了。”

    “老先生,火属灵宝指的是?”郭旭赶紧问道,

    “千年火灵芝,百年焰心竹,这些都能解燃眉之急,啊,如果你能找到传说中的火云圣莲,就更好了。”

    “火云圣莲?”郭旭对医术一道,向来不精通,很是不解。

    “老大夫…”

    “叫我什么?”

    “爷爷你说的容易,”燕飞雨改口地很快,“几十年的火灵芝我倒是见过,千年火灵芝?只怕都快成精了,别说能不能找到,人世间究竟有没有这些奇怪的药材,就算有啊,到时候吃了我还差不多,更何况火云圣莲,更是江湖上只听得传说没人见过的宝药,在哪里产,怎么摘根本没人知道,采玉姑娘只剩不到三天的时间,叫我们如何寻得这些宝药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我是看了,你得给出诊的费用。”老大夫心安理得的很。

    “您都是我爷爷了,您见过哪个爷爷和孙子要钱的,都是赚了钱给孙子花的,那才是好爷爷。”燕飞雨打赖。

    老大夫直接上手拽下燕飞雨的钱袋子,“我是坏爷爷,成不成!哼!”

    说完,取了五两银子便离去了,将剩下的钱袋子丢还过来。

    “这人手法好快啊。”燕飞雨惊讶道,日日打雁,今日被雁啄了眼,堂堂江湖第一神偷,被偷了…

    “我倒是猜到此人是谁了。”郭旭看到他刚才摘钱袋子的手法,幽幽说了一句。

    “你快说,此人是谁?”这也勾起了燕飞雨的好奇心。

    “那你先告诉我,采玉究竟是怎么回事。”郭旭也趁此拿捏了燕飞雨一次。

    燕飞雨无奈道,“你这人,真没意思。”

    知道这些事终究瞒不过去,燕飞雨只好把这一切都告诉了郭旭。

    “你明知道我是假的,为何还要救我!这一掌会要了你的命!”

    “万,万一…”

    明知是假的自己,为了这万一,采玉也不敢赌…

    郭旭啊郭旭,如今采玉都是为你所累…

    “唉,我把事情可都告诉你了,现下你该说了吧,那人是谁?”燕飞雨正和郭旭掰扯这些事,突然一柄飞刀射过来,郭旭瞬间用二指夹住。

    只见飞刀上有一张纸条,燕飞雨追了出去,可惜早就没了影踪。

    只得返回问看过纸条的郭旭,“上面说了什么?”

    “上面说,今日午时,火云圣莲出现在这里。”

    “怎么可能?”燕飞雨见郭旭的眼神望向自己,不由得解释道,“这也太巧了吧,前脚,我们刚被大夫说需要火云圣莲,后脚就有了火云圣莲的消息,这只怕是个陷阱。”

    “是陷阱,也要闯。”郭旭眼神坚定。

    “为什么?”燕飞雨不解。

    “必须堵其万一。”

    “嗖!嗖!嗖!”一阵带火弩箭射入这个废园,只不过这时郭旭和燕飞雨才发现废园中有很多不起眼的陶罐,里面都是火药!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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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衣,天气闷热,我们到前面的茶棚歇息片刻吧。”云五指着前面的茶棚说道。

    “天凤,你累不累?”铁衣赶紧问向马车里擦着香汗的天凤。

    “还好。”天凤确实有些累了,“不过可以去尝尝,他们的茶怎么样?”

    “好。”铁衣扶着天凤下了马车,几人要了茶,边歇息边品茗。

    饮了两口,“嗯,这江南的茶就是同京城不一样,哪怕是贡品,也不如这边的茶新鲜。”

    只要宫外头,天凤吃什么喝什么都觉得比宫里强,铁衣对此都免疫了,只是轻轻笑着附和。

    沏茶倒水的店小二也看出来这一行人,天凤别看是个小姑娘,实则每个人都十分尊重她的意见,于是说道:“姑娘,您是北人吧?”

    “不错,你怎么知道?”天凤好奇。

    “看您这穿着打扮,就和咱们江南姑娘不一样。而且如果是本地人,自是知道我们店面虽小,做出的素斋却是远近闻名的,来灵隐寺祈愿拜佛的香客,都会来我们店里光顾。”

    “是吗?看来你们的素斋肯定有独特之处了?”天凤开心说道。

    “那是自然,也就是如今盂兰盆节刚过,这才素净了两日,过两日八月初一,那也一样是人山人海,到那时您再来,只怕我都没空招呼您啦。”

    见店小二说的夸张极了,且此时已经到了正午,天凤说道:“铁衣,我们尝尝看,好不好?”

    铁衣本不想在这些荒郊野店用食,只怕有个什么意外,但是见天凤一脸期待,想到她那些时日无多的话,就不忍驳了她的意思,只得说道,“好吧,做两样你们拿手的尝尝看,如果不道地,可别怪我们不说你们的好话。”

    “这位公子说的哪里话来?如果小店的食物入不得各位贵客的眼,这一顿算是我请了。”店小二说完自去张罗。

    “天凤,我们尝尝看,还是回客栈去,这里人烟稀少,总是不安全。”

    “好吧。”天凤勉强答应下来。

    几人正说着笑着,就见一路人马正奔着小店而来,铁衣和云五对视一眼,顿时都起了警觉。

    来人一行十多人,个个精明干练,将马拴好就大声吆喝点菜,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一般。

    那些人好像就是来吃饭的一般,个个风卷残云,丝毫不顾及吃相,可铁衣和云五却发现,他们边吃着,边悄悄扫向自己这边。

    “小心谨慎,带公主先走。”云五摇着扇子,低声和铁衣说道。

    铁衣点了点头,正要找时机带天凤起身离去。

    “唉?客官,小的我这就把菜端来了,您这还嫌慢啊?”店小二见铁衣要走,赶忙将菜端过来。

    “不吃了,结账。”铁衣将银子放下就要带天凤离去。

    “小二,结账!”那群人也开始结账,将银子放在桌子上,又上马离去,只留下一路尘烟。

    铁衣只得又坐下,“云五,你说这些人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云五沉思说道,“不过看这口音,不像江南人。”

    “看他们的马,马匹健壮,体型较一般马匹大上许多,还有这些人翻身上马的招式,我看有些像山东的响马。”对于马,铁衣总是知道的多一些。

    “山东的响马?”云五不解,“山东的响马,来江南做什么?”

    “不知道。”铁衣摇了摇头。

    好一会天凤插不上话,这回终于有了发表意见的机会,“我看他们别有所图。”

    “哦?”铁衣和云五都来了兴致,笑着看这位足不出户的小公主有何高见,“你说说看,你怎么看出来他们别有所图。”

    天凤白了一眼铁衣,知道他向来觉得自己没有江湖见识,不懂江湖事,“很简单,这里远近无人,来到这儿的,都是为了去灵隐寺拜佛的。他们这些男人,来这里不去拜佛不去烧香,难道就为了来吃素斋吗?”

    “而且我发现,他们可不爱吃,只是为了别的事,不得不吃罢了。”天凤得意地笑着,等着铁衣的夸奖。

    “凤姑娘果然聪明灵透。”云五笑着夸了一句。

    天凤得意极了,但还是等着铁衣的说辞。

    铁衣见自己不夸奖她她绝对是不甘心的,不由得笑着说:“好好好,你比我们两个聪明多了。”

    “那是当然。”天凤开心极了。

    “快看,又来人了。”云五指着远处说道。

    这一次,来的却是熟人。

    正是封平、六爷一干人等。

    “封平,六爷,你们怎么来了?”铁衣很是不解。

    仔细打量了铁衣三人,见其没事,封平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封平感觉到了不对,“你们怎么没事?”

    “我们怎么会有事?”铁衣不解。

    “我们本来接到了翁大人派人传过来的消息,说你和公主遇袭了,我们这匆匆忙忙就赶来了。”六爷赶忙解释道。

    只是片刻,封平便明白了过来,“这难道是调虎离山之计?”

    “不好!”铁衣突然明白了,“刚才过去的那帮人,弄不好是踩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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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被丢在这里一天了。

    可是没了谢府,没了辛力,自己总是无处可去,还能去哪里呢?

    想起在无极门发生的一切,谢清疏就背上生寒。

    她可以不顾性命,不想活命,自己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三绝客偏偏要把自己救活。

    自己本想就是死,也不能透露长风镖局的秘密。

    可是一点迷药,就让自己那样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辛力说过,在九龙沟,他被白玉莲用东瀛邪术控制,在千钧一发之际,重伤了郭旭,一剑刺穿了郭旭的胸膛。郭旭如今重伤不治,武功全失,都是他害的。这也是为什么他留在长风镖局的原因,他必须对郭旭负起责任,对长风镖局负起责任。

    辛力,是一个重信守诺的人。必然的,他也只会对重信守诺的人给予欣赏和感情,如果他知道自己吐露了长风镖局的秘密,影响了少局主的计划,那么他还会原谅自己吗?

    想到这里,清疏再也难以承受。

    不会的,他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一定会恨自己,他已经对不起朋友了,自己还火上浇油,雪上加霜,让长风镖局的处境更加艰难,他只会怪自己。

    自己是被人绑在麻袋中丢在这个地方的,这里是哪儿,根本认不清楚。

    一个人静静蹲在水边石阶上,清疏抱着双臂看着这一汪绿水,渐渐地,从清晨到正午,从正午到傍晚,直到日落星移。

    旁边的石桥人来人往,远处的街市人声嘈杂,但是这一切好像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外祖父家,生计艰难,舅母总是给自己脸色看。

    千里寻父,终于找到了亲生父亲,两个妹妹对自己有如仇人一般。

    本想做一番事情,让父亲刮目相看,却没想到自己在父亲眼中就是一枚棋子,为了攀上鬼豳楼,竟将自己许配给不惑之年的老者。

    自己这半生,犹如笑话一场。

    想来,唯有辛力。在自己故作大小姐做派时,敢捉弄自己,在自己为卖身的父亲感动时,想了解自己,在被自己出卖身陷囹圄时,不怨怪,在自己和他跳崖后深情表白时,不推诿。

    其实自己知道,他的心中,始终忘不了他的结发妻子。

    自己根本不求他能如爱他的结发妻子那般爱自己,只是别把自己往外推,能给自己一个栖身之处,一个依靠,自己就很满足了。

    可是造化弄人,命运无常,时至今日,自己已经失去了抑郁而终的母亲,失去了慈祥温暖的外祖父,失去了红云,失去了谢家,更重要的失去了信用,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辛力。

    他还会想念自己吗?

    清疏抬眼望着满天星斗,眼中的泪光闪烁,一如天上星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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