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知那天帮了你的人叫北信介，二年级7组。
第二天你就拎着袋子去他的班级找他。
“我来还衣服和手帕——抱歉拖了那么久，发生一点小意外。”
“没关系，我不着急。”况且那天你们也并没有交换姓名。
你调皮地挤挤眼睛，“北，对吧？”
“……嗯。”
你们站在走廊里，路过有不少同学和你打招呼，也有不少同学惊讶于你会和北信介站在一起。
“物归原主——那就这样啦，拜拜。”
你也觉得自己与他气场不合，完成任务立马撤退。
“信介，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她诶。”回到教室，阿兰说道。
“为什么？”
“因为……感觉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阿兰流下一滴冷汗，继续解释，“我是说，你是那种典型的好学生，而她——不太一样。”
“也还好吧，大家都是同学。”
对于好友的回答，阿兰有些吃惊：“你不是之前还说她以暴制暴是不值得提倡的行为吗？”
“就事论事而已。”
旁边座位上的女同学凑过来插嘴：“她性格是有点糟糕啦，不过人还不坏。”
当天下午北信介就再次领教了你的行事作风。
他打开储物柜的门，无数张彩色的传单涌出来，飘了一地。他捡起一张仔细阅读，认出传单上的大头照是自己同级不同班的一位男生，下面的文字强硬控诉其脚踏两条船。
察觉到背后有动静，北信介转过身，看见你抱着一大摞传单，正在弯腰往其他储物柜里塞。
他很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怒气冲冲赶来的当事人打断。
和照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攥着几张捏得皱皱巴巴的传单朝你走过去，大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意外地冷静，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回：“不能更清楚了。”
男生后面追着一个女孩，试图阻止他冲上前实施暴力，然而刚扒了一下男生的胳膊就被甩开，摔到地上。北信介连忙过去扶住她。
男生已经揪住了你的衣领：“快把这些东西收走！”
“不要。”你丝毫不慌，“在你背着千叶和其他女生出去的时候，你就应该预见到这一天的到来。”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多管什么闲事？”
“她是我朋友，就是这么简单。”你说，“千叶是个善良有礼貌的人，但我不是；她觉得亲手报复你会有心理负担，但我没有*。哦，还有，下次再威胁人的时候，记得把对方的双手也固定好——”
你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男生的左脸上。
男生气极，就要动手，被北信介拦下。
他挣不过北信介，从拦住他的手臂缝隙中挤出一根手指指着你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疯婊子！”
你大喜过望：“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好了——过奖。”
“你！”男生被你哽住。
你好心劝他：“别这样，大家都看着呢，闹起来多难看啊。”
他浑身颤抖，自知理亏，怒吼一声离开是非之地。
围观众人一哄而散。
你走向千叶：“摔得严重吗？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我没事，多亏了这位同学。”
你移过目光，看向北信介。
他也在看你，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你的脖子，被他勒红了。”
“什么？”你摸了摸脖子，跑到窗边借着玻璃的反光拉开领结上下左右查看，“这个混蛋……”
这时，你感觉一股视线盯着你，定睛一看，玻璃上同样映着北信介的脸。
你捂紧领口瞪着他的倒影警告：“看什么看。”
校园祭，你站在教室门外。
“你脸太臭了，这样会把客人吓走的。”千叶走过来给你带上猫耳，“微笑，记得微笑。”
你皮笑肉不笑地配合：“都把他们吓跑才好。”
一周前，你班商讨结果为女仆咖啡厅。
面对千叶的邀请，你不以为然：“没有新意，不去。”
“你不参加的话，营业额立马减半。”
“和我有什么关系？钱又不进我的口袋。”你说，“我才不伺候那些臭男生。”
“拜托了……”千叶睁着大眼睛求你。
你松口：“你欠我这一次。”
“当然。”
“我只参加半天。”
“好说。”
“我还要亲自挑选女仆装款式。”
“没问题。”
事已至此，千叶挤出笑容，一边招呼门口跃跃欲试的同学，一边不着痕迹地伸手去掐你的腰：“你答应过我了，不许反悔。”
你刚要说些什么，便感觉视线被一堵人墙挡住。
“请问还有空余的桌子吗？”北信介问你。
他身后跟着一群人：同班的宫治、角名赫然在列，宫治旁边还站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黄毛；除此之外，还有好几个你不认识的男生。你合理怀疑几乎是整个排球部来凑热闹。
你转头打算向千叶求助，却不料她被其他客人缠住。
于是笑着回答：“不好意思，没有了。”
“什么嘛，我都看见了，里面还有好多位置呢！”黄毛吵吵嚷嚷，径直越过你走进教室。
北信介路过你时，对你露出个无奈的微笑。
等一群人风风火火地坐定，你咬着笔问：“要喝点什么？”
黄毛反问：“这里是女仆咖啡厅诶，你不应该叫我‘主人’吗？”
“你想让我往你的咖啡里吐口水吗，主人？”
宫治笑倒在桌子上，角名将手机镜头对准黄毛精彩的表情。
“拿铁就好，谢谢。”北信介适时地说。
阿兰好奇：“还觉得她很辣吗，阿侑？”
“甚至更加。”
“你没救了。”
你回到柜台，向咖啡机后的同学报上新点单：“那个黄毛混蛋是谁？”
“宫侑啊，你不认识？”同学压平手柄里的咖啡粉，说道，“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
“嗯嗯，随便吧。”你敷衍，说得好像你理所当然应该知道他一样。
“你在干什么？”同学指着你手里的糖浆。
你用力往杯子里一挤：“给全国高中第一二传手做杯特调。”
“好好享用，主人。”你把咖啡端到宫侑面前，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侑吓得虎躯一震。
“要不要和我交换，阿治？”
“我才不。”宫治道，“那可是人家特意端给‘主人’的咖啡，我哪敢要。”
银岛宽慰他：“放心吧阿侑，我们点了这么多杯，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给你下料？”
阿兰轻咳一声：“动物的直觉。”
一直安静的角名突然开口：“那个男生，是不是在偷拍？”
宫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我觉得是。”
银岛问：“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
北信介已经起身向你走去。
走了一半脚步顿住，见你抓着肇事男生的手腕质问：“你这混蛋在做什么？”
银岛自言自语：“我一直担心角名也会有这么一天。”
“拜托，我才不会做那么没品的事情。”
“你们觉得她会揍他吗？”
“很有可能——哦不，她把他的手机抢走了。”
“她要去哪儿？”
“快跟上！”
你拿着那只手机，大步流星地冲向操场。
“等等，对不起，我错了，我不应该偷拍你的——”男生追过来，嘴里不停念叨着。
你无视他，一把夺过操场上棒球部部员手中的球棒：“借用一下，很快就好。”
可怜的手机被放在地上，男生很快意识到你要做什么：“我会删掉所有照片的，求你不要这么做，实在抱歉——不！我的手机！”
你竖直举起球棒向下砸去。一声金属和塑料碎裂的声音后，手机呈现出扭曲的形态。你满意地调整了个角度，站好，髋和膝微微前屈，眼睛瞄准前方，向后扬起双臂。
砰！
算得上优雅的高尔夫挥杆动作，那个电子废品于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降落在操场的另一头。
“去把它的尸体捡回来，然后拿着它来教室找我，我会赔你一个最新款的。”你朝面如死灰的男生摆摆手，“——去吧。”
“她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一只狗对待。”银岛总结。
宫侑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阿治。”
“干嘛？”
“你觉得我该去偷拍她然后换一个新手机吗？”
“如果你要去的话，记得叫上我。”角名说。
阿兰捂住脸：“又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