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

    顾鸣的小心思,裴怀雁能猜得出来一些,虽然他觉得这样做也能保护杜时莺的安全,只是杜时莺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没有权力去干涉她。

    怎么说,都是他欠杜时莺的。

    裴怀雁这样想着,转身朝着下山的路走了去。

    翌日,杜时莺早早地便起来了,她担心裴怀雁不好好换药,于是起来个大早熬了点粥放凉,做完这些她就从晓寒那里拿了药,去找裴怀雁了。

    她端着药盘,站在裴怀雁门口,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就传来了裴怀雁的声音,“进。”

    杜时莺推开门,就见裴怀雁只穿了一件中衣,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看。

    “我来给你换药。”

    杜时莺将药盘放在桌上,拿了伤药来到裴怀雁床边,裴怀雁这才想起来昨日他说的那些话,没想到杜时莺竟然记得,还放在心上。

    裴怀雁笑了笑,合上书,“麻烦了。”

    杜时莺摇摇头,将裴怀雁的衣服解开,杜时莺一圈一圈地解开裴怀雁身上的绷带,当狰狞的伤口出现在杜时莺面前的时候,裴怀雁有些不自在地撇开了头,他不想看见杜时莺害怕或者嫌弃的表情。

    杜时莺将手上的药膏轻轻地擦拭在了裴怀雁肩膀上,见他这般,知晓他是不自在了,想了想开口道:“不过是一道伤口罢了,你们行军打仗的人不是最以此为傲吗?”

    裴怀雁扭着头,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回答杜时莺。杜时莺说得不假,但是他其实只是害怕自己的伤口吓到杜时莺,却是白担心一场了。

    杜时莺没有多言,将他的伤口包扎好就收拾好东西退了出去,裴怀雁还有好些话没有跟她说呢,他看着杜时莺的背影,并没有叫住她。

    有些事情,现在让她知道并没有好处,若是裴文带回来的消息确定她是顾家人的话,沈静秋又是谁?和顾家是什么关系?

    这些都是要解决的问题,如若贸然给杜时莺说了,反而会将她陷入危险境地。

    裴怀雁身边本来就有多方势力虎视眈眈,稍有不注意就会万劫不复,他自然不敢冒这个险。

    杜时莺正将裴怀雁用过的布条子放在河中浆洗,等她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就可以回到小厨房将为裴怀雁煮好的粥盛出来了。杜时莺往日里照顾沈静秋,时间拿捏得刚刚好。

    可另一边的小厨房里却混进去了不速之客。

    宋清婉本是起了大早出来散心,路过小厨房的时候就文件了一股清香,她也顾不上后面跟着的两个尾巴,推开小厨房的门就走了进去。

    小厨房里烟熏缭绕,宋清婉又是个没进过厨房的人,刚一踏进去就将脚步缩了回来,她看了一眼站在外面不进来的两个士兵,一个狠心,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负气一般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朦胧间就见灶台上架着的大锅正咕噜咕噜地冒着白色的泡,那米香就是从这里面散发出来的,她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就见那锅里面煮了半锅白白绿绿的野菜粥。

    宋清婉咽了口唾沫,心中还是不大看得上这种粗食,只不过不等她傲娇完,她的肚子就咕噜噜地响了起来,她羞红了脸颊,好在这里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也没人知道她的失态。

    宋清婉这样想着,心里平衡了很多,她在柜子里翻箱倒柜半天,这些菜找出来了一叠碗,她拿出来一个,用汤勺在锅里搅了好一会儿,这才给自己捞了一碗比较浓稠的粥,她边捞还在边咒骂杜时莺,来了这边什么粮食都不给她准备,自己吃独食还要她亲自来盛。

    宋清婉越想越气,将木质汤勺狠狠地往锅里一放,却不想那汤勺落下去溅起了不少的汤汁,悉数落在了宋清婉的身上和手上,烫得她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

    许是她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是偷偷来的,没叫一会儿她就自己将自己的嘴捂住了,她忍着疼看着自己满身狼藉,又看了看锅里那些罪魁祸首,不由得计上心来。

    她又从柜子里面拿了个碗出来,舀了满满当当一碗,从一旁抽出来一个简陋的托盘,将两碗粥放了上去。

    她看着灶台上自己放得整整齐齐的两碗粥,在心里当成了她和裴怀雁,止不住地乐呵。

    只是没乐呵多久,她就正色,将托盘端了出去,方才被她用来捂住口鼻的手帕也掉落在了灶台上。

    见她出来的时候手上还端了两碗粥,跟着她的士兵虽然没有说什么,却还是相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跟在宋清婉身后。

    宋清婉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事?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跟在她身后的那两个士兵见她这样一个弱女子竟然也不帮忙端,她只好忍着手酸一步步地走向裴怀雁的屋子。

    等杜时莺洗完布条回到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厨房一片狼藉,更甚至还有一块手帕落在了粥里。

    杜时莺一看那东西就知道是谁的,这边小姐丫鬟拢共就这几个人,王许雯平日里又是个好练武的,不用这些东西,自然也不是杜时莺的。

    这是谁的,就显而易见了。杜时莺也没什么好着急的,她看着灶台上少了的托盘,就知道对方肯定拿着她的粥借花献佛了。

    杜时莺这样想着走出厨房,回了自己房间。既然裴怀雁有人照顾,就不必她操心了。

    另一端的宋清婉已经敲开了裴怀雁的大门。

    裴怀雁听着这轻柔的脚步声,还以为是杜时莺,虽然心底有些疑惑杜时莺怎么这么快又来了,还是忍不住,有些雀跃道:“进来吧!”

    他的语气不自觉的带有一些欣喜,听出来裴怀雁情绪的宋清婉笑了笑,果然这位世子爷应该也是对自己有些意思的。

    裴怀雁可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只是眼也不眨地盯着门口,见进来的是她还愣了愣,紧接着微微翘起的嘴角撇了下去,“宋二小姐怎么来了?”

    宋清婉看着突然变脸的裴怀雁,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脑筋,只愣愣地看着裴怀雁,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世子爷昨儿受了伤,需要多吃点清淡的,这是我起了一大早亲自为世子熬的粥,还请世子爷不要嫌弃,多少吃一点吧!”

    她说着,壮着胆子走上前去,将托盘放在裴怀雁旁边。

    裴怀雁看着那洁白莹润的粥上海飘着碧绿的野菜叶子,心中对这女人撒谎的本事叹为观止。

    “这里有两碗粥,是宋二小姐特意为我和我夫人准备的吗?”

    裴怀雁假装没有意识到宋清婉的小心思,明知故问道。宋清婉听见他这话,猛地抬起了自己羞涩的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裴怀雁,“可是,这是我辛辛苦苦为世子熬的粥。”

    她这样说,就是为了不让杜时莺吃到,即便是她自己也不能与世子爷一同用餐,她也不愿意将机会送给杜时莺。只是她自己或许都忘记了自己这粥的来路。

    裴怀雁本不想跟她多说,只是这粥一看就是杜时莺的手笔,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被这女人冒名顶替,但是若是他说自己不吃,这女人定会为了泄愤将这些粥悉数倒掉。

    裴怀雁这样想着,从嘴巴尖儿上挤出来一个微笑,“宋二小姐辛苦了,这粥我就收下了,等凉了再吃,二小姐也快些回去用膳吧!”

    他下了逐客令,宋清婉没想到他这样不留情面,紧咬银牙,“多谢世子爷体恤,就是世子爷受伤了,应该吃不了两碗,不如我留下来陪世子爷用膳,也好解解闷儿。”

    裴怀雁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厚颜的世家小姐,有些无奈地摸了摸额头,依旧是说着之前的话,“宋二小姐,我们并无婚配,也无什么除了公事以外的瓜葛,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是不合时宜……”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清婉打断,“世子爷若是想谈论公事,我也可以陪世子爷,世子爷先吃饭,然后我们再细细交谈公事,如何?”

    宋清婉笑着坐上裴怀雁的床榻。

    裴怀雁看着这个赶也赶不走的狗皮膏药,索性躺下身去,“我突然觉得伤口疼,想要休息了,劳烦宋二小姐将这些粥什么的都撤了吧!”

    他说着,做出一副旧伤复发,疼痛难耐的样子。

    宋清婉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有些狐疑,却在看到他的汗珠都疼出来慌了,她掏出帕子要为裴怀雁擦汗,一边凑过身去一边说着杜时莺的不是。

    裴怀雁本就觉得她烦,她还喋喋不休地说杜时莺,就在裴怀雁忍无可忍的时候,晓寒推门进来了,看着在床上纠缠的两人,晓寒撇了撇嘴,讥讽道,“世子爷真是好雅兴啊,受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思在这里与宋家二小姐在床上嬉戏,这幸亏来的不是夫人,不然这可就两头着火了不是?”

    他笑着看着裴怀雁,眼里却没有半点笑意,就连宋清婉都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

    不等裴怀雁开口解释,晓寒就看向了一旁的托盘里的粥,正要继续阴阳怪气,就发现了不对劲,“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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