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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星辰非昨夜(3)

    醉杏楼开张之日,沈红蕖正欲要前去密室寻找林疏玉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好久不见。”

    “呵,不对,如今该称呼你为镇国郡主了。”

    她心头一凛,回过头来,竟然是融家少主,融月。他风姿绰约地站在那里,引得无数人瞩目,他上前,和她并肩而立,二人美得像一幅画,若坠入凡尘俗世的两位谪仙人,那么美,那么般配,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惊扰他们。

    她面带惊讶:“融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这醉杏楼虽小,可是龙盘虎踞,有王者之气。融月敬仰,怎能不来凑这个热闹。”融月凤眼一挑,似笑非笑地说道。

    沈红蕖不太明白他话中之意,刚要问清楚,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摄政王驾到——”的喧闹声,心中更加惊讶,三叔怎么也来了?

    融月见她出神发怔,微微弯下腰,撩起她鬓边的碎发,极为亲昵地在她耳边低语道:“前些日子,郡主虽然遭小人为难,但冥冥之中,却有故人相助,可谓是有惊无险。”

    沈红蕖心头大惊,故人?!

    难道他知道林疏玉的事情?

    这怎么可能?!

    她一着急,无意之间抓住了融月的衣袖,忙低声问道:“融公子此话何意,谁是故人?”

    融月的笑容更深了,眼睛眯了起来,狡猾地像一只玉面狐狸,他不回答沈红蕖的问题,继续打着哑谜道:“只不过,等到郡主再次与故人相见,不知是敌是友呢?”

    沈红蕖心头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欲要追问时,忽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断喝:“红蕖!”

    颜巽离来了。

    融月轻笑一声,从沈红蕖的手中抽走自己的衣袖,稍稍整理,对着颜巽离恭敬拜道:“臣融月,见过摄政王。”

    颜巽离眸光深沉,似乎酝酿着一场暴风雨。

    他不理会融月,一把拉过沈红蕖,护在身后,这才面色淡淡地说道:“劳烦融公子带我向你祖父问好,若是前方战事吃紧,还少不了劳烦他老人家。”

    “臣和晋岭融氏,自当尽心竭力,为摄政王和社稷江山,效犬马之劳。”融月恭敬地行大礼道。

    颜巽离眸中精光一闪,立刻又恢复如常,再没言语,带着沈红蕖离开了。

    ……

    在马车上,颜巽离就开始对沈红蕖逼问。

    “他刚才和你说什么了?”他的语气颇为不善。

    沈红蕖低下头,心中依旧想着融月刚才那几句话,心中乱急了,随口应付道:“没说什么,他刚向我打招呼,三叔你就来了。”

    颜巽离脸色稍霁,“以后你离那个融月远一些。”

    他的口吻,颇带着几分醋意。

    自从上次她被劫走之后,他对她颇为不放心,身边到处都安插了他的眼线。

    这让她有些不耐烦,本来想要趁着今日,好好和素姐姐说会话的……谁知就碰上了融月,后脚他又来了。因而,口吻便带着几分不耐烦:“三叔,我知道了。”

    她这种态度,一下子就惹恼了他。他似乎回想起曾经的上官晴滟,初次遇到沈承影,也是这般对他的。

    他心中窝了火,一下子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冷言冷语道:“除了我,你眼中不能有其他任何男人。”

    她被强迫和他对视,心中不满,丝毫不服软,别过头去,冷哼一声。

    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

    颜巽离将她送回微明草堂后,又匆忙离去,直到夜晚,她刚沐浴完,欲要就寝时,他又来了。

    他似乎很是疲倦,声音沙哑地呼唤她道“红蕖,过来。”

    她刚沐浴完,并未挽起头发,而是披散着头发,乌黑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至腰间,一脸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远远地在他身边坐下。

    他却一把将她捞了过来,放在膝头上,抱在怀中,深深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似是唯有这般亲昵,才能稍稍消减他心头的烦躁和不安。

    她闪过一丝怒意,挣扎了两下,“三叔,你别这样。我如今这样,到底算什么?”

    他沉默片刻,抬头望着沐浴之后,如出水芙蓉的她,眸中情欲翻滚,像是黑夜中翻滚的海,他桎梏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下来,“算我的人。”

    他决心要迈过那一步。

    他不想再等了。

    他害怕,害怕再一次失去,再一次被人抢走。

    她练习了许久的落花剑法,动作十分灵巧,竟躲闪了去,趁他一个注意,她伸出如玉石般冰凉的手,滑上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眸子。

    她平静地说道:“在你眼中,我到底是谁?”

    “是沈红蕖,还是我娘,上官晴滟?”

    这句话,却如平地惊雷一般,“轰”的一声,在他心中炸响。

    他深深震动,这也是一直困扰他的问题,他到底是把她当成了谁?

    他对她如此疼惜,是因她是故人之子,为其照拂,还是因为她和她娘长得那般相像,他是把她当做了替身……

    大哥和晴滟对他如此信任,他怎能辜负他们,对唯一的骨肉如此这般……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眸中情欲褪去。

    但这一次,却换成她主动。

    她冰凉的手依旧覆着了他的双眼,她在明,他在暗,她亲吻了他的唇。

    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却如巨大的烟火腾空而起,在他心中爆炸。

    原来她心中有我!

    他心中充满了狂喜之情。

    就在这时,似乎有一滴冰冷的泪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这滴泪水如此冰冷,落在他手背上,浇灭了他一切的狂热。

    “三叔,你想的是我娘,对不对?”她蒙着他眼睛的手,微微地颤抖,像是一阵清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她的口吻中,带着说不出口的哀伤。

    他沉默了,似乎默认了这句话。

    他不应该这样,大哥和晴滟将她托付于我,我不能这么对她。他内心深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猛然清醒,想要推开她。

    她又吻了上去,这一次,她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唇,血腥之气弥漫在她和他的口中。

    这一丝血腥,让他所有的理智全失,他疯狂地夺取了她口中的甜。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二人似乎越来越疯狂。

    “三叔,我是谁。”

    她再一次问道。

    “红蕖,红蕖。”他情不自禁地喊着她的名字。

    忽然,他黑暗的世界射入了一道光,他缓慢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丝晶莹剔透的线,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这条线连接着她和他。

    眼前的她,寒夜漆星般的眸子直勾勾地注视着他:“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他痴痴地点点头。

    “那么,我们还要继续吗?”她幽幽地问道。

    他酝酿许久的狂风骤雨,肆意地倾洒出来。

    这一次,是他重新占据了主导,在她的身上攻城略地。

    鸳鸯枕,红绡帐。

    他从来没有这么快活过,沉浸在巨大的欢愉之中。

    可若是他还有一丝清醒,还有一丝警觉。

    他会看到,她那一双凄美眸中,是同归于尽的绝望。

    ……

    很久,陆霁都没有在她梦里出现过了。

    梦中的她,清晰地知道这是一个梦。

    陆霁坐在紫藤花架下,手持着一本书,正闲适地看书,抬眸见她来了,嘴角微扬:“你来了。”

    此时的她,踟躇着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望着他。

    陆霁冲着她微笑,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蕖香,你怎么不过来?”

    她绝望地摇摇头,悲切地说道:“阿霁哥哥,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蕖香了。”

    陆霁沉默了许久,并没有说话。

    他知道今夜发生的一切。

    她无颜再面对他,捂面哭泣,转头就走。

    他喊住了她,开口问道:“那你后悔吗?”

    她迟疑了一下,眼神流露出疑惑,自己后悔吗……

    她立在那里,身影那么寂寥,却那么决绝,过了许久,她慢慢地摇摇头。

    “那件事,只有我能做到……”

    她低声自语道。

    “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一阵微风拂过,他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缓缓地说着。

    他依旧是那么温柔,包容着她的一切,却更让她心中更为难过。

    他将一朵紫藤花别入她的耳畔,轻声道:“蕖香,我要走了。”

    她慌忙道:“阿霁哥哥,你要去哪里?”

    陆霁并不回头。

    “蕖香,我不能再此停留了,我该去该去的地方了。”

    “还有——”他停下了脚步,“如果,以后想起我会让你痛苦,那么就把我忘记吧。”

    陆霁的身影逐渐远去,变成了天际的一片云。

    忘记他,忘记他。

    沈红蕖掩面哭泣。

    所有的一切,该如何忘记?

    ……

    “红蕖,红蕖。”

    她被人唤醒,睁开眼,原来自己满脸都是泪水,抬起头,借着照耀进窗户里微弱的月光,她看清楚,面前之人是颜巽离。

    “你怎么哭了?可是我昨晚弄疼你了?”颜巽离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他小心翼翼地搂住她,不敢多用一力,就像搂着一个脆弱易碎的琉璃娃娃。

    原来,今日已是七月七了。

    他葬身火海,已经一年了。

    她眼睛哭得红红的,却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喘了喘气,才哽咽道:“我……我梦见……我的爹娘了。”

    颜巽离一怔,眼神闪过一丝内疚,却安慰她道:“傻姑娘,他们在天上,过得很好。”

    她犹自哭着,泪水都淌在了他的胸膛前。

    “红蕖。”

    “嗯?”

    “别怕,我会代替他们,好好照顾你。”

    他用粗砥的指腹,擦干了她的泪水,在她的眼睛落下一个吻。

    他慢慢拍着她的后背,直到她的气息复而平缓下来,噙着眼泪,又浅浅地睡着了。

    他看着熟睡的她,一夜不曾合眼。

    他想了很多事,过往,今夕。

    还有未来。

    他想明白一件事,等他坐上那个位子,他想要她在他的身边。

    她才应该是他生同衾、死同穴的妻。

    ……

    京城,郊外,茫崖山,长夜寂寂,偶有犬吠。

    一位道人,借着朦胧的月色,登上了位于茫崖山巅上的大觉观,这位道人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浑身脏臭不已,唯有一双眼睛,却犹如暴雨过后的碧空如洗。

    深夜,他敲开了大觉观的山门。

    “哪来的邋遢道人,去去去!”小道童开了山门,见是一个邋遢道人,打着哈欠,不厌烦地赶他走。

    那小道童关门之际,眼中一闪,门缝里递进来一枚通体青蓝净的琉璃戒指,在黑夜中宛若一颗坠入大地的流星,熠熠生辉,闪耀着难以言喻的光辉,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之情。

    哪怕是小道童,也知此枚戒指不是凡物,他正犹豫之际,忽听到门外传来那个邋遢道人的声音:“劳烦小师兄通传道长张真人。”

    过了片刻,门前来了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正是大觉观的道长张真人,他竟然亲自来到门前,迎接这位邋遢道人。

    待这位道人跟着张道长来到密室,张道长向他深深叩拜道:“主上,我等了三十年,终于等到你了。”

    那位道人放下了兜帽,他的面容,布满了狰狞的烧伤,扭曲至极,像是无数条毒蛇,蜿蜒在他的面容上,只是那一双眸子,万般晦暗之中,却隐匿着一丝风光霁月的神采。

    “既如此,劳烦道长为我准备‘蜕’术吧。”

    “蜕”术,乃是巫觋族极为神秘的一项秘术,只有地位崇高的大长老和圣主,才能掌握此项秘术。

    蜕术,蛇蜕也,历经此项秘术者,经过七天七夜的煎熬,脱胎换骨,面容迥异,就如蛇蜕一般,成为另外一个人。

    只是这七天七夜,会生不如死。

    即便是巫觋一族,鲜有人能够熬过这七天七夜。

    张真人听闻这句话,眼神充满了敬畏,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深深叹了一口气,领命道:“是。”

    在进行那项秘术前,他站在茫崖山之巅,望着京城。

    此刻,是他作为“陆霁”的最后一刻。

    明日此时,他是生,是死,尚不能知。

    他极目眺望着远方,京城,有一盏灯火,是她的所在。

    山巅的风,那么放肆,吹得他眼眶生生的发酸,他闭上眼睛,睫毛微微颤抖。那些烧伤,如一条条毒蛇蜿蜒在他面容上,是如影随形的恶鬼。

    蕖香,你说。

    当我再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认得我吗?

    他面靥上浮上一丝苦涩的笑容。

    他既希望她认得,又希望她不认得。

    他闭上眼睛,听着呼啸的山风,他的身影,那么寂寥,是在万丈高空众翱翔的鹰隼。

    如今,你已经属于别人了吗?

    你放弃了梦寐以求的自由。

    是为了更重要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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