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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殿下觉得郡主出现在那里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顾承询问道,他刚刚将昨日的事情给太子复述了一遍。

    “孤在樟林的时候,的确是见到一支飞驰而来的箭以及一声从远处传来的嘶鸣声。再按照刚刚你所说的那些,大约应是她误打误撞闯了进来,巧合罢了。”太子不禁有些后怕道,这若是真被人撞到了,他怕是有心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若当真是个巧合,那倒是天佑殿下,但就怕郡主也是在演戏。也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到底又怀了什么目的?可若说是无意的,又怎么那么巧。”顾承满腹疑惑,可却又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她若是有意,知道那些流言是我放出去的,又怎么可能帮我?”太子摇头道。

    “那倒也是,但我还有一事想不通。这几日以来,四皇子那边并无异动,又好几天未出关雎宫。我是真的想不出来,这都城之中还有谁会算计殿下?”顾承也没再继续纠结越葭那匪夷所思的举动,但他的眼睛却不似他话语那般迷茫。

    相反,看上去倒像是有了答案般笃定。

    太子蹙了蹙眉,脑子里一片混沌。良久后,他试探道:“未必不能是老四呀?他人在关雎宫,可不代表无旁人呐。”

    “殿下说得有理,四皇子虽没参加此次围猎,但却未必没动手脚。尤其是上一次御史大夫死谏,四皇子那番以进为退的话,陛下现下似乎对他更满意了一些。”顾承面色凝重道,“只是殿下与四皇子都处于明面上,若真是四皇子,我们也不过是棋差一招。但若是此人不是四皇子,而是隐于暗中,又或是藏于我们身边,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他刻意将“藏于我们身边”几个字念得重了些。

    “会不会是崇王府?”太子又问道,见顾承叹了口气,半天才反应过来,“你是说小九?”

    他迟疑半天,才说道:“不能吧,你就是想太多了,他又无母族支撑,孤家寡人一个,能做得了什么?”

    “殿下,九皇子也是皇子,他亦有资格继承皇位,为何不能是他?”顾承苦口婆心道。

    大概是因为太子是老大的缘故,所以他在面对弟弟妹妹的时候,总是有种浑然天生的长辈感,同样,也是身为嫡长子的责任感。除却摆在明面上一直与他争锋相对的四皇子,他并不觉得其他人有什么威胁。

    “以往魏氏好歹还有个大鸿胪,可现在魏氏举族迁移江夏,基本以经商为生,他拿什么和孤斗?”太子沉默片刻,还是不以为意道。

    “那为何六皇子和七皇子如今都已准备封王就藩,九皇子却一直没有动静呢?”看着太子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顾承不免有些头疼。

    “再看看吧。”太子不愿意聊这件事儿,索性便转移了话题,“你觉得赵怀宇能用吗?”

    “赵家一向是向着咱们的,可赵怀宇这个人就不好说了。真要用,咱们也不放心。不过,好歹也算是咱们一派的。让他做个马前卒,当个炮灰也不错,省的折损咱们的弟兄。”顾承脸有些垮。

    他家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又努力,又听劝,但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一点,一直让他很头疼。

    “嗯。”太子点点头,但突然,他又抬起头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杀意瞬间大盛,“为以防万一,你最近还是派人盯着点儿新城。同时想办法通知左贤王那边,让他务必小心些。不然的话,孤也不介意将他当作跳板,以成孤万世不朽之功业。”

    “是。”顾承应道。

    “对了,左贤王那件事儿也跟着一起开始吧。”太子沉吟道。

    顾承愣了一瞬,不免有些犹豫。

    “记得做得漂亮些。”太子倏地笑了一声,眸中也闪过一丝精光。

    “我办事儿,殿下还不放心吗?”顾承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他也跟着笑了一声。

    太子亲自给顾承倒了杯酒,他感叹道:“你我本就是血缘至亲,孤知道孤的能力是万万比不上老四的。能走到今天,阿承你劳苦功高啊。往后的天下,孤若能得高位,这天下定有你的一半。来,孤敬你。”

    他将酒递给顾承,顾承欣然接过,动作豪迈,一饮而尽。最后,他起身拱拳,重重承诺道:“臣此一生唯殿下是从,绝不负殿下。”

    太子连忙扶起顾承,然后欣慰地拍了拍他。

    皇宫里,宫道上。

    春风如沐,吹动人的秀发,初生的嫩柳也跟着舞动了起来。如此美景,连一向不敢停留的宫人们也不禁放缓脚步,感受着独属于春天的气息。

    “长公主那边皇商的信息,我都遣人给你送过去了。”苏瑾挽着堕马髻,任由春风吹散鬓发。“她如今正在禁足,是你动手的绝佳机会。”

    那是独属于天下七分,未统一时流行的发髻,当下人则更喜欢以示尊贵的高髻。不过风尚这种东西,苏瑾向来不管。

    于她而言,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做什么,这天下便该是什么。

    “以陛下那个性格,只怕是会多想。”越葭点头道。

    “其实不然,我倒是觉得陛下是有意处罚长公主的。你不知道,那天宴后,陛下又特意派了大长秋严遵去告诫长公主,言她若是再兴风作浪,处理不好那些风言风语,就别怪陛下日后夺了她手里的那些权。”

    “可……那日的的确确是下手很重呀。”越葭有些疑惑道。

    她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转角露出的那抹明黄,尤其是事情闹得这么大,皇帝那边绝对不可能不清楚,但皇帝却一直没出现,不就是想抓个现行嘛。

    但那日所受之刑却让她犹豫了,下手之重简直是颠覆了她对皇帝的认知。毕竟以前受刑,向来都是轻拿轻放的。

    “咳。”苏瑾轻咳了一声,她舔了舔唇,有些难为情道,“他……就是想让你长点儿记性,你放心,淑妃阿姊已经教训过他了。”

    “四皇子?”越葭想了一下,莫名有些无语道。一想到她当时烧得都虚脱了,她就有些生气。

    “是不是只要有人不顺他的意,他就如此这般?”

    “你也不必生气,他现在还下不了床呢?想来也是十分痛苦。”苏瑾又是一声咳嗽。

    她其实刚刚就想说来着,但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越葭说。

    “我记得上巳节时,他还活奔乱跳来着。”越葭狐疑道。

    “这事儿到底是四皇子为自己父亲鸣不平,所以陛下也不好亲自处罚。但他又气四皇子自作主张,害得你差点……陛下是有旁敲侧击过的,但阿姊那两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儿,就是没听懂。加上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所以四殿下这几天才受罚。”苏瑾替皇帝和淑妃解释了一番。

    淑妃一直为这事儿过意不去,但又不好挑到明面上来讲,便只好特意叮嘱了苏瑾一番。

    “唉。”越葭有些烦躁,“我那几天还当是陛下真的生了我的气,但后来又觉得陛下不甚在意。总归他是不愿意和我说这事儿的,这几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依我看,你也不用总是多想,陛下总归是将你当亲生女儿来看待的,这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呀。”尽管这和苏瑾并没什么关系,但她却被连带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越葭“嗯”一声,又问道:“听淑妃娘娘讲,老师的病又重了些?”

    “没有啊,我的身体……”苏瑾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话音急转,改口道,“是,是有些老毛病又犯了。”

    “那可找太医令看过了?”越葭觉得苏瑾刚刚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看过了,一些老毛病,养养就好了。”苏瑾不甚在意道,“主要是阿姊怕我在那样的环境里伤心,所以她总是把我当成个小孩来看,其实我哪有那么娇气?”

    “娇气点儿也好,总好比老是让人担心。”越葭斜乜了一眼,幽幽道。

    “我……也挺好的呀,哪有老让你们操心。”苏瑾有些不服气,但心里却又有些虚。

    越葭撇撇嘴,虽没说话,但显然是不怎么认同。

    “哎,对了,你觉得陛下让临淮公搬出去是个什么想法呀?”苏瑾忽然问道。

    “能什么想法呀,应该是不希望看到我和秦止有发展呗。”越葭看着没什么情绪,但目光却有些发散。

    苏瑾并不认同越葭的这种说法,但仔细想想,也的确是没什么好反驳的。她转头笑着揶揄道:“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呀?”

    “我能有什么想法,马革裹尸,了此残生呗。”越葭自嘲一笑。

    “我大大小小打了那么多仗,都没想过这些。你这么小,说这么丧气话干什么?”苏瑾停下来,一边将越葭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一边皱眉道。

    “老师,有些事情,我一直惦记着,却一直下定不了决心去做。可不做,我又不甘心,又痛恨自己。”越葭勉强扯出一抹笑,“至少在这件事儿完全了结之前,我是不会去考虑成婚的。”

    “这件事儿上,我没有立场去劝你。但是杳杳,人没必要活得那么拧巴。有时候,我们也需要适当地放弃些许道德,学着如何向前看。”苏瑾知道她在说什么,可她也只能叹口气。

    至于感情这个东西,她自己还没搞明白呢,就还是不误人子弟了。

    越葭又是一笑,向前看?她有这个资格吗?

    “对了,长公主那边你要小心些,她虽然被禁足了,可太子还在呢。他不见得与长公主有多情重,可你若是动了他的利益,他绝不会坐视不管的。”苏瑾想起什么来,又叮嘱道。

    越葭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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