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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的职场心理学

    有天训练的时候,很久没来过质子营的殷寿来了,他带来了一个消息。

    —冀州久攻不下,他已向帝王请命,不日便率质子军团旅北方阵北上征讨反贼苏护。

    殷寿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得说出这番话,校练场的质子皆单膝跪地,高声呼喊,领命于王。

    和姬发殷郊并排的桐祯玉神色担忧地看了眼斜后方的苏全孝。不出她所料,前几日听进了她的话与他们同进同出的苏全孝一夜之间疏远了所有人,变得如同那行尸走肉。

    崇应彪一众人越发看苏全孝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整天对他吹胡子瞪眼,总要说几句话讽刺他。

    他现在惶惶不安,对外界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反应,崇应彪他们反反复复骂的几句话对他来说不痛不痒的。也是了,有什么比自己的父亲谋反于自己效忠的大王更痛苦的事呢?

    作为质子的他夹在中间左右不是人。

    桐祯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但她什么都做不了,苏全孝现在已经不再和任何人交流了,每当她试图靠近苏全孝时,他就像个装了发条的木偶,自己躲得远远的了。

    这天夜里,她出来倒草木灰,碰上了被三四个质子围殴的苏全孝,她把那些人全都赶走之后,伸手想扶起倒在地上的苏全孝,却被他一把挥开。

    “不用你管我!”苏全孝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自己爬了半天才爬起来,捂着受伤的肚子,一瘸一拐地走了。

    被苏全孝伤到心的桐祯玉骑着马一个人钻进了朝歌城外的山里。

    “璇玑!”

    桐祯玉靠着身后的树出神时,姬发跑得气喘吁吁的找来了。

    “你冷不冷?”少年人穿着朝歌的白衣,笑得分外好看,“我把你的熊皮裘衣拿来了,你盖着点。”

    桐祯玉也不意外姬发能找到自己,记忆里一直是这样,不管她在哪,姬发总能找到她,就好像他在她身上拴了根看不见的细绳。

    她用裘衣把自己裹住,姬发坐在旁边,学着她靠在树干上,两人的前面生了堆火,驱散了些寒气。

    今夜无云,微微抬头便能看到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你晚上是不是又没吃东西?宫里今天炙鹿肉了,大王赏了些给我,你饿不饿?饿得话我回去给你拿。”

    “没胃口,不想吃。”桐祯玉两只胳膊圈住双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脸埋在软乎乎的熊毛中。

    姬发看着她气闷的可怜样,不由伸手掐了掐她的脸颊肉,“你啊,一生气就不想吃饭,饿坏身体怎么办?”

    “你的手脏死了…”桐祯玉嘴上嫌弃,但实际上没做什么动作,任由姬发捏她的脸。

    “嘿!你还嫌弃上哥哥我了!”姬发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你说,小时候你哪次玩得满脸泥不是我帮你擦的。”

    桐祯玉嘴角微微上扬,“嘁,我记得你也就大了我一岁吧?”

    “大一岁怎么了?大半岁也是哥哥!”看她心情好点了,姬发也松了口气,“你等着,我去拾点柴火来,这火太小了,当心冻坏你。”

    他刚站起来,就被桐祯玉拉住了手,“哎呀你歇歇吧,我身体这么好,哪能冻坏?就是怕冷罢了。”

    “你就在这儿陪我说说话,再坐一会,我就愿意回去了。”

    “好”,姬发任由她牵着自己的手,顺从地坐在她身旁。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守城门的士兵告诉你的?”姬发的手暖和得很,握紧了她就不舍得放开了。

    他摇摇头,“你一生气就往这跑,我知道,殷郊也知道。”

    “还记得小时候他把你丢在这儿,我跑来找你,那时候你也是像现在一样,像我哥哥养的小狸奴,总爱钻在一个小角落里偷偷哭。”

    “我才没有哭!我也不是小狸奴,你才像狸奴呢!”桐祯玉哼了一声。

    “好好好,你不是小狸奴,爱哭的也是我。”姬发向来纵着她,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桐祯玉这才满意了,捡起手边的树枝在地上比划,姬发低头去看她画了什么。

    那是一座山,山上有个小人儿,手里举了片小花。

    “姬发…你会不会想家呢?”桐祯玉闷闷不乐地问道,“你说过,西岐有千里麦田,到秋收时节,风一吹过田野里就像涌起了金黄的麦浪,我什么时候能去看看呢?”

    “我以后一定带你去看”,姬发紧了紧她的手,“我说话算话,你知道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想回崆峒山了,朝歌虽然好,但是朝歌的山里没有会说话的鸟儿和鱼儿,也没有师父,师父的山洞里有好多好多的宝贝,他还说过等我长大了要将那把会发光的剑送给我…”

    姬发也不回答,他不用回答,他知道,桐祯玉只是想说说话,她是个坚强的姑娘,不用别人来安慰,只要让她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她就好了。

    “我们都有家,但是苏全孝…他是不是这辈子都回不了家了?他是质子,他爹反了殷商,就是他反了殷商,先前我不觉得,我觉得他是他,他爹是他爹…可是我听崇应彪说,如果苏护不降,苏全孝就得死在阵前。”

    姬发也很伤心,苏全孝也是他的兄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想,大王应当是不会让苏全孝死的,大王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苏护如果真的心疼苏全孝愿意放弃谋反伏罪,那到时候,大王肯定会放过苏全孝的。”

    桐祯玉攥紧了拳头,“可是苏护谋反…不也是被逼的吗?要是帝王不要求诸侯纳贡那么多奇珍异宝和粮食牲畜…苏护怎么会反呢?”

    “今年收成不好,朝歌有那么多饿死冻死的百姓,那冀州呢?冀州苦寒…”

    “璇玑”,姬发皱着眉头向她摇摇头,“这些胡话是谁告诉你的?”

    桐祯玉知道他向来敬佩殷寿,视殷寿为心中的大英雄。殷寿无疑是个很有魄力的强者,他征战四方,掠夺城池,建立的功绩盖过了他的哥哥和父亲。

    可他不是个好君主,他不是,他的哥哥也不是,他的父亲帝乙也不是。他们从不看重百姓的性命,视人命如草芥。

    桐祯玉撞见过殷寿发怒时随意拔剑杀死侍寝的滕女,也见过他把一个百姓家小孩送给殷郊的狸奴从高台上丢下来活活摔死。

    他会告诉幼时的桐祯玉,她过去是谁的女儿不重要,因为在朝歌,她和殷郊一样,都是他最亲爱的孩子。

    他曾握着她的手,教她拿枪捅死了一个已经投降的战俘。

    他告诉她征战和杀戮是为了殷商百姓能吃饱穿暖,因为信他的话,桐祯玉可以对拿起骨耜保护家人的百姓痛下杀手。

    几年的仗打下来,殷商的疆域是越来越强大了,纳贡的财宝也越来越多,可百姓还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一点都没看到殷寿口中的越来越好。

    桐祯玉这才幡然醒悟,殷寿教导他们,疼爱他们,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为了满足他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对渴望,肉食者谋,又何曾考虑过民呢?

    “没谁告诉我,是我自己想的”桐祯玉诚实地回答,“你不必担心,我不傻,这话我只在你面前说过。”

    “我想,等我再长大些,就回我的崆峒山去。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就和你去西岐,你不愿意和我走,我就替你回西岐看看你的父兄。”

    姬发望着桐祯玉明亮的眼睛,那双眼睛向他诉说着期待。可他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也想回西岐,但是他来朝歌,是为了做个建功立业的大英雄锦衣还乡,如今功业尚未建树,怎么能回去呢?

    见他沉默,桐祯玉失望地垂下眼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不是她能轻易改变的。也许她和姬发…只是有缘无分吧。

    “回去吧,我有点困了。”

    桐祯玉抓着姬发的手摇了摇,未来如何尚未可知,但眼下,她想紧紧抓住她能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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