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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聂府,鄢九歌在假山花园看书,心思却不在这书上,坐躺在假山上,一只手枕着后脑心不在焉,就连叶从霜来到她身边的时候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她都不曾发现;

    她忍不住轻喊道:“.....九歌。”

    鄢九歌一惊,愕然回神,合上没看几眼的书从假山上跳下来,道:“怎么了从霜姐。”

    叶从霜失笑:“这句话应当我问你,你怎么了?从你回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

    鄢九歌叹了口气,拉着叶从霜在凉亭坐下,道:“我这不是在为顾先生发愁吗。”

    叶从霜了然,大概也知道鄢九歌心中想的事,给她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才道:“是顾行止吧。”

    鄢九歌点头,她并不了解江南富商家族内斗,把所有事情想得都过于复杂化;叶从霜道:“其实你也不必过于较真,江南的这些富商,都是爱面子,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大家族。”

    “顾家形式远要比我们复杂,顾家主母也更是出了名的爱面子,你想想,这么爱面子的人,又怎会让自己的儿子娶一个病秧子。”

    鄢九歌对于感情之事就是一头懵,喝了叶从霜倒的茶,道:“今天我出门,瞧见顾先生跪在许家门口.......”

    叶从霜一眼看穿,轻声道:“所以你想帮他,对嘛。”

    鄢九歌依旧点头。叶从霜温笑:“你来姑苏也有一段时间了,就是不知可有听过坊间歌谣。”

    鄢九歌问:“歌谣?不曾听过。”

    叶从霜继续道:“弹指一瞬,号脉救人,神医妙手回春,救死扶伤;”

    接下来,叶从霜说了大概,从顾行止出声到治病救人,众星捧月的存在,这样的人,一生又怎能有污点,不能有,所以,如果鄢九歌是顾家主母,那么她一定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但是,罪不至死,许潇的心疾就算没有顾行止,她也能安然无恙的度过余生,而在吃药针灸这方面,将会花光许家所有积蓄。

    鄢九歌看向叶从霜,道:“所以,许潇的死,不是意外。”

    叶从霜道:“是不是意外不重要,重要的是,应该先打通官府,因为官府那边收了顾家不少钱,这是众所周知的。”

    对啊,顾家收买官府早在姑苏闹得沸沸扬扬,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这不重要,无风不起浪,如果真没这种事,许家也不会隔三差五的去闹,而官府还在看热闹不嫌事大。

    当晚,鄢九歌乔装打扮一身夜行衣前往锦衣卫驿站,她需要见到韩云亮,他的罪行只在于贪污和赵楷有书信来往,还罪不至死,需要直接证据,证明韩云亮和赵楷怎么勾搭在一起的。

    她趴在房顶上,盯着地牢守卫的锦衣卫,想着办法怎么混进去;“啪嗒”一声,身后有人落下,鄢九歌定住身子不再动,黑眸转动,想看向身后,只听,身后那人冷声道:“来者何人。”

    是沈南风,鄢九歌想起,顾行止的事他们是知道,所以她干嘛大费周章的乔装打扮?闲的给自己找点事干?真是榆木脑子。

    她站起身,回眸讪然一笑,假的不行,道:“对不起沈大哥,我错了,再也不爬屋顶了。”

    沈南风路过地牢,和傅彧喝了点酒,有些头晕眼花,远远瞧见一个黑衣人轻功卓越的飞上屋顶,从身形已经背影,他一眼认出是鄢九歌,转念一想,鄢九歌不会武功,索性直接追上去。

    屋顶的风透彻,吹动着鄢九歌束起的马尾,桃花眼敛着笑;二人四目相对,沈南风身体里的醉意被清凉的风吹走打扮,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打扮的鄢九歌,浅浅翘起嘴角冷笑,道:“想不到我所认识的林小姐竟然还会武功。”

    鄢九歌打着哈哈,道:“三脚猫而已,不足挂齿,不足挂齿。”

    沈南风才懒得听她狡辩,从腰间掏出一把剑,道:“三脚猫,试试就知道是不是三脚猫了。”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剑掀起屋顶瓦砖,鄢九歌连退数十步,忙道:“沈大哥,你这是作甚,我又没得罪你,你干嘛纠缠我会不会武功不放。”

    又是掀起一阵瓦砖,早上刚下过雨,青砖绿瓦带有青苔,滑的很,鄢九歌动着身子脚下踩到青苔,身体一滑从屋顶上摔下去。

    沈南风屹立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要去救她的意思;鄢九歌迅速转动身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借着旁边的红柱平稳落地。

    这边动静太大,引来锦衣卫,就连裴夜澜和沈洄都被巨大声响吸引来,二人,一上一下,鄢九歌抬头看着屋顶上居高临下的男人,背着月光,一声藏蓝玄袍,那双黑色曈昽,冰如玄铁。

    有这么一瞬间,鄢九歌在他身上看见帝王之尊。

    裴夜澜拔出腰间佩戴的绣春刀扔出去;鄢九歌接住,看着手上的绣春刀,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喘不上气,正当她想缓缓,上面男人如同凶猛野兽拿着剑飞下来。

    二人过招,兵刃相碰,出手极快,鄢九歌的身手只高不低。

    鄢九歌站稳身子,扔出绣春刀直接原封不动的送回裴夜澜的刀鞘中,这个距离,这个力道,没个四五年基础无人能做到。

    沈南风问道:“城北地下牢房里面的人以及在衙门追杀你的人,都是你杀的。”

    死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人,虽不足为奇,但都是重要人证。这些人死了,就真的就死无对证,别说定赵楷的罪,就连韩云亮的罪都无法定。

    鄢九歌气喘不息,强撑这身体走到廊亭处坐下,缓缓道:“人是我杀的,但我是有原因的,他们想□□我,对我图谋不轨,所以我才.......”

    沈南风道:“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林西洲,你真是好聪明,聪明到把人证都变成一堆有一堆的死人。”

    鄢九歌道:“我真不是不故意,我知道错了。”

    沈南风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不假思索的问:“那你错哪了?”

    鄢九歌道:“错在不应该......”顿住,抬头看他,眉头微蹙,站起身,道:“不是,你什么态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嘛?干嘛这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他们都要□□我了,我还不能杀他们了?”

    沈南风被她说的一愣一愣,怔怔的看着她,道:“我没趾高气昂的态度,是你误解了,对对对,他们想□□你,你杀了他们是他们活该,但是你也不能全部杀了,总得留一个活口。”

    他的声音有些大,又有些哭笑不得,鄢九歌都看在眼里,依旧蹙着眉看他,道:“我又想不到,我能想到的是,他们想□□我,我就应该收拾他们,况且,你这又是什么态度,方才一副趾高气昂,现在又是嬉皮笑脸。”

    沈南风道:“我没有。”

    鄢九歌道:“你就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凶我。”

    他无辜:“我何时凶你了?”

    她语气坚定:“凶了!”

    他觉得头大,又觉得是不是鄢九歌过于敏感;

    鄢九歌望向不远处的裴夜澜和沈洄,道:“你们评评理,他凶没凶我。”

    裴夜澜挑起一边眉,想假装没看见,捂着绣春刀的刀柄转头便要走;和沈洄来个四目相对,沈洄语气有些不太确定:“他凶了吗?大人”

    裴夜澜道:“......应该......不曾凶吧.....”

    沈洄重新转过头,确定道:“凶了。”

    裴夜澜:“...........”

    鄢九歌学着沈南风趾高气昂的样子,道:“听见没,你凶我了。”

    沈南风:“..........”

    地牢,韩云亮再次被提审,一盆冷水被人泼醒,韩云亮手脚被捆绑,昏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女人,讥讽冷笑:“大晚上不睡觉,你们又想干什么?还找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是想用美人计吗?”

    鄢九歌从桌上挑了个最小匕首,狠狠插入韩云亮手心,一声接着一声惨叫彻响整个地牢;

    身后的沈南风和裴夜澜都不由的抬头看向她这边,裴夜澜暗自轻笑,端起茶杯,小声道:“这要是娶回家,悍妇坐镇,又岂敢沾花惹草。”

    沈南风闻言,冷冷睨了他一眼,道:“林小姐的性格还真是,多样化,因人而定。”

    裴夜澜没在说话,二人的目光一同看向鄢九歌,小姑娘还在悠闲把玩手上的匕首,坐在韩云亮对面的桌上,翘着腿,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笑吟吟地问道:“韩大人,告诉小女子,顾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韩云亮还沉浸在痛哭之中,手掌被戳穿,鲜血止不住往下流,闻言鄢九歌说的话,道:“衙门和顾家只利益上的问题,他们给钱,我们帮他收拾烂摊子。”

    鄢九歌半个身子往后靠,放下手中的匕首和翘着的腿,懒洋洋问道:“具体说说。”

    这个问题,韩云亮并不知道,都是手底下办的事,收顾家的钱都是直接到他手上,无论干净的还是脏的,他总有办法变成自己的。

    他道:“就是半年以前,顾家来个远方表亲,那个小姑娘心脏不好,想让给顾家看看,结果,没看多久,那小姑娘就死了,小姑娘的家人就报了官,当时的仵作也验过尸,确实是死于心疾。”

    鄢九歌语气懒懒:“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韩云亮气急:“你知道大半夜还把我叫起来问我!!!!”

    叫起来就算了,还虐待他。

    鄢九歌道:“说点我不知道的,比如,许潇死后,有没有人动过手脚。”

    韩云亮忽然大喊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时我就一知县,两耳不闻窗外事,所有案件整理都是下面人弄好好呈上来的,具体动没动过手脚,我上哪知道去!!!”

    鄢九歌揉揉耳朵,道:“小声点,耳朵都快聋了。”

    “我知道有没有动过手脚。”

    顾行止,三人同时往出口方向望去,鄢九歌跳下桌子,心中惊讶,她没想到顾行止这个点会出现在这里。

    韩云亮闻言,强忍着痛歪过脑袋看向顾行止,奇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行止则是看向鄢九歌,淡淡道:“我挖了许潇的坟。”

    四人顿时瞠目结舌。

    万万没想到顾行止这样温润如雅的男子竟然会大半夜去挖自己心仪女子的坟,真的是对他刮目相看。

    韩云亮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你还真不怕遭天谴,竟然胆大包天的去挖死者的坟,不要命了。”

    气氛过去烦躁,裴夜澜打了声响指,命人把韩云亮带下去;鄢九歌绕过桌子走向顾行止,道:“结果如何?”

    顾行止道:“跟我来。”

    城南郊外,许潇的墓碑后面嵩起的土堆被已被平地,棺椁被打开,周围还有找来的锦衣卫帮他看守,鄢九歌一行人到的时候,看守的人已经点起火把,明火照亮棺椁里安静躺着的女子。

    尸体已经腐烂,衣衫还算华丽,想必也是许家二老不想许潇走的过于寒酸,头上钗子也是桃花形状,头饰简单,不失奢华,即便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不难看出,许潇生前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顾行止跳下去,握住许潇的手腕抬起来,道:“你们看,指甲发黑,嘴唇发青,就连就连这腐烂程度都过于缓慢。”

    鄢九歌顺着顾行止说的地方看去,的确如他所说,可她对这方面并不了解,问道:“所以,许姑娘是中毒死的,可是,这是什么毒,不仅减缓了尸体腐烂,还让验尸的仵作都没发现。”

    沈南风双手抱肩的看着棺椁里躺着的人,道:“是白雾。”

    鄢九歌不解的啊的一声。

    裴夜澜解释道:“白雾,是顾家专门研发的,用量及其苛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擅自给病人用白雾。”

    少用,用在点子上,便是救人的良药,若是用多了,那便是杀人的毒药。

    顾行止站直身子,给许潇的身上的衣衫整理好,跳上去,道:“正是,但作用不仅限于此,西域的岁馀无解,白雾有解,这二者并无上下之分,岁馀流露出去,引起腥风血雨,成了杀人的利器,而白雾,一直被顾家严加看管,没有命令,没有人会知道它存在何处。”

    鄢九歌道:“所以你是怀疑是顾家有人用白雾害死了许姑娘。”

    但转念一想,又不对,像白雾这样的东西,想必也应该只有顾家家主和主母知道,再不济,就是顾行止也知晓。

    幡然想起,一切指正都指向顾家二老。

    顾行止亲自把棺椁盖上,重新翻坟,一切弄好以后,他才向鄢九歌提出,重新回到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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