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戒

    小厮想了想,道,“那小人去生火,烧点热水供大人洗漱。”

    语罢顾自出了门去忙活。

    谢冬风折回门边将门关上,再回头时明清欢已抱着怀里的酒坛子来到桌前,将酒坛子在桌上放好,还知道给自己拉开凳子往上坐。

    桌上摆着个圆形的木制茶盏,木盏上放着一只青花瓷的水壶,水壶周边倒扣着四五个同花色的水杯。

    明清欢坐上凳子后将倒扣着的水杯一 一拿出来,挨个摆在自己眼前。

    见她旁若无人的做着这些,谢冬风从门边走回来在边上的位置坐下。

    她面色微微有些嫣红,头上原本戴着的乌纱帽也掉车上了。胸脯与往日的一马平川不同,此刻鼓鼓囊囊的,将扯松了的前襟微微撑起几分散乱的空隙,淡淡的奶香便从空隙里散发出来。但好在官服是圆领的襟口,所以只有刚刚那样近的距离和视线角度才能看见里头的小片雪白肌肤。

    将水杯摆放妥当后,明清欢这才打开边上装酒的坛子,像是没看到在旁边坐下的谢冬风一般,仍旧是一副旁若无人的专心模样,专心致志的将排在桌上的水杯一 一倒满醇酒。

    完事后还红着脸庞确认了一遍,确认所有杯子都满上酒后才将酒坛子放回原位。

    谢冬风不发言不打扰的看着她做完这一切,见她放好酒坛子后将伸出去的两只手都收回来,然后捧着排在右端的第一杯酒开始喝。

    吞咽着喝完杯中的酒后,她被酒劲冲得打了个不大不小的酒嗝,原本还泛着红的眼眶又红了几分。

    见她此番模样甚是可爱,谢冬风眼底不由含了几分柔和笑意。红着脸庞的人儿在他的注视下,旁若无人的又捧起杯酒吞咽着喝下。

    两杯醇酒下肚,她眼眸愈发水润,脸庞的嫣红肉眼可见地加深了几分。

    见她呆呆地坐着缓了缓,缓了片刻后还准备捧起杯酒来继续喝,谢冬风动了动手,温和地将她伸出去的手在桌面按下。

    被按了手后,满面嫣红的小醉鬼慢吞吞的看过来,怔怔的望着他的脸。

    与她水润的眼眸目光交接,谢冬风温和着嗓音开口,“不能喝了,头会疼。”

    语气,有点像哄小孩子。

    可眼前吃醉了酒的明清欢与小孩子也没多大区别,听了他的话后又怔怔的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像是想到什么,抓着他的手从凳子上下来。

    她喝了酒,脸庞眼眶都是红的,手掌却是冰凉。

    男女有别,谢冬风虽然第一次与女子有这般接触,但也只是任她抓着手拉走,没有想要挣脱。

    明清欢将人拉到靠墙的衣柜前面蹲下,才撒开手跪着在柜子里找东西。

    这处在灯光之外,光线昏暗不好视物。明清欢从柜子里摸出个状似匣子的物什,放在地上打开后又在里面摸了通,从里面摸出个手掌心大小的物什来。

    谢冬风自然不清楚她再找什么,就这么蹲在她面前看着。

    手掌心大小的物什原来是个小盒子,极轻的一声响动后明清欢已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摸出个更小的物什出来,然后将谢冬风的右手拉到眼前。

    昏暗中谢冬风看不清眼前的人是什么神色,只看得出她眼眸水润清亮。将他的手拉到眼前后,她看了看,又上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的摸了起来。

    她吃醉了酒,所以现在没有男女大防的概念,而他还清醒得很,此刻该阻止才是,可他却没有。就这么任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摸着,还隐隐有些享受由此而来的轻微酥痒。

    将他手指都摸了个遍,明清欢才找到与小指相邻的那根无名指。谢冬风听见细微的“咔哒”清响,无名指上被戴了只微凉的物什,隐约是只金属质地的指环。

    做完这些,她似乎有些心满意足。

    谢冬风察觉到了,不禁有些好笑。

    做完这些明清欢确实是挺心满意足的,心满意足的同时还不忘将小盒子大盒子一股脑儿塞回柜子,这才抓着谢冬风的手磕磕绊绊的往光亮那方走。

    回到桌子那边,明清欢摸着桌子往凳子上坐,这才撒开了谢冬风的手。

    谢冬风见她嫣红着脸庞准备捧起酒杯继续喝,抬手将从她眼前将已经到她手上的杯子拿了,用对待小孩子的口吻哄她说,“不喝了。”

    她红着眼眶,神色懵懵的望着他,他温和了嗓音耐心十足地哄了句,“听话。”

    明清欢没大听懂,但本能的被对方的语气和眼神安抚住了。

    见她听了话,谢冬风将杯子都挪远了去,然后将酒坛子塞上照旧放得远远的,明清欢看着他做这些也没闹腾,始终在他眼皮底下乖乖坐着。

    明清欢卧房这间屋子左右各有一扇窗户,王家后头上的女儿红藏了十几个年头,从开封到现在,屋内酒味略有些重了。

    谢冬风便去了靠门的那面窗边,将窗户打开,以散散酒气。

    开了窗户转过身来,本该乖乖坐在凳子上的明清欢却已经跟了过来,磕磕绊绊的到他跟前,张开双臂实实在在的抱上了他的腰身。

    她不算矮,但现在抱着他腰身,脸庞也只贴到他胸口往下一点点。

    身后有从窗口扑卷着吹进来的夜风,虽已深秋,但吹到身上并没让人觉得冷。

    说不清是出于什么心理,谢冬风生不起要推开的念头,就这么任着她抱了会儿。

    她喝了不少的酒,脸庞有点发热,下意识的贴着他胸口微凉的衣物蹭了蹭,蹭过后抱着他腰身的胳膊又收了收,实实在在的抱得更紧了些。

    小厮端着热水盆子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翻情景。

    醉酒之人这般行径并不奇怪,但谢官差…,兴许是才刚抱上,还没来得及反应。

    小厮这才打消了心头的诧异,端着盆子继续往里走。

    谢冬风注意到他,怀中人身上淡淡的奶香又还提醒着他些什么,便继续任明清欢抱着,开口与那小厮说,“大人这里我照顾就行。”

    小厮领会了下,知道谢官差是让自己下去休息的意思,道了句,“那大人这里就有劳官差了。”才从屋内离开。

    小厮出了门后,谢冬风拉开怀里人的胳膊,将人轻轻从怀里带出来。

    见她也没闹着要继续抱,谢冬风走到放热水盆子的架子前,准备拧了帕子给她洗脸。

    她则亦步亦趋磕磕绊绊的跟过来,等他拧了帕子转过身来又黏到了他怀里,依旧是方才那般实实在在的抱法。

    伸手将人从怀里拉出来,又怕她不好好站着,抬手覆上后脑勺后,谢冬风才用温热的帕子给满面嫣红的人儿洗脸。

    她皮肤细腻莹润,像是剥了壳的鸡蛋有着恰到好处的弹性,水润清透的眼眸中映着他的脸。

    将她脸庞擦拭干净后,谢冬风将帕子放回盆里洗了下,再拧干,然后搭在边上的架子上。

    明清欢神色懵懵的看着他做完这些,有点想黏上去抱他,又不太敢,因为刚刚已经被拉开两次了。

    谢冬风垂下搭帕子的那只手,转过身来看眼底的人儿,想着她方才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模样,便看了看床铺的方向,抬步往那边去了。

    明清欢见他行动,果然亦步亦趋磕磕绊绊的跟了过去,最终与谢冬风一起停在了床边。

    谢冬风见她跟来,抬手落在她肩头将人按到床上坐好,然后蹲下身来,替她脱了鞋子,闭了眼将袜子也脱下后起身将人安置上床趟好,最后俯身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她钝着脑子乖乖的任他安置,趟下后一双眼眸仍紧紧的追着他的脸。

    谢冬风伸手去给她掖好被子时才注意到方才在暗处她给自己戴上的东西,是枚银制的指环,镌刻精致的花纹间还镶嵌着颗粒不大的红宝石。

    夜深人静,早已过了明清欢平日睡觉的时间,加上她又喝了酒,躺上床后很快就犯了困。

    谢冬风将人安置好后没有立刻就走,等她睡着后才从床边起身,走到墙边的衣柜前,准备将无名指上的指环摘下来放回去。

    这一摘,他才发现原来根本摘不下来,这指环跟有些手钏一样,以暗扣连接首尾,方才她往他无名指上戴时“咔哒”清响便是已经对接了暗扣。指环的尺寸还刚好跟他合适,扣上之后怎么都没法经过骨节那里摘下来。

    如此看来只好等到明日让她自己来摘,谢冬风往床铺看了两眼,将屋内的灯都一 一熄了,才从屋里离开。

    明清欢以为自己做了场梦,梦境有些混沌朦胧,梦中人的面容也有些模糊,但她隐约知道对方是谢冬风,于是做了许多自己想做的事。

    她们老家地处边陲,受往来经商的外邦人人所影响,有个新婚夫妻彼此交换婚戒的习俗。

    当初自己的婚戒和宋澜的婚戒都是宋家一手订做的,婚前将她的那一枚给了她。后来自然是没有用上,所以一直都留在她自己手里。

    婚戒做工精致,还镶嵌了上好的红宝石,所以她一直好生的保存到现在。

    她在梦里将婚戒戴到了谢冬风手上,还抱了他,他还耐心的给她洗脸,一直守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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