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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绿惑人心

    二、柳绿惑人心

    众人都回头看那个小书童,戴正初邀他们到酒楼一会到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三年相集会,一朝恨离别。如今翰林院人们的任期将至,可无论是选择外放还是留任京都,情谊还是难以割舍。

    梅翰墨不在与一旁的赵禹栩所纠缠,她研了研墨,乌黑而浓郁的墨汁逐渐晕染出来,她收了收袖,执狼毫向《万周国录》做最后的批改。

    “文帝二十年,将军霍北为羌所围,援军不至,北拒降,乃设谋霍北,散播讹言曰:“北已降”帝必为宦官所惑,或信谗,卒以皇后入其幄,屠霍氏一门。《国志》曰:“卫从娘拒宦者也,出迓天子之议,逼发宫变,遂为所杀。霍氏亦坐焉。”

    笔落下的最后一刻,,梅翰墨不禁感到一丝惋惜将狼毫放在笔架上,改换朱笔:“霍氏本满门忠烈,世为将才,今为此等也,盖亦可惜也。帝王之术,过惨痛。”

    《万周国录》终于完篇,这令她本就有些沉重的心得到一丝欣慰。许是阴雨天的缘由,今天居然刚过酉时天空就已经黑成此等摸样。而在她重批的间隙中,杜清河和赵禹栩就已经收拾好,整装待发。梅翰墨倒也没什么需要整理的,毕竟自己家乡和京城有很远的距离,因此家人彼此之间很少来往,并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每逢节日喜事必定会有新衣新饰的寄送。所以从她入翰林院的那一刻,自己就只有翰林官服和一件普通至极的蓝色粗布衣,以及生辰时戴正初所赠的一块羊脂玉。

    杜文贤和赵禹栩都身着黛青色圆领服,腰间系着白玉革带,与先前在翰林院一呆一版的古董模样相比更加俊逸风雅,看二人都准备出发,梅翰墨干脆放下笔。跟着他们绕过几条小道,踏出园门,上了一辆马车前往旧楼。

    尽管天今日的气候虽然并不是天随人愿,可马车出了皇宫后,仍能感受到盛京独有的繁华。唐街的路面上铺着厚重的石砖,夜幕降临,街上的酒楼和商肆纷纷点起了灯。各式各样花灯被人挑起,鹅黄色的灯盏在湖面上游荡着,这与岸上的大红灯笼相映成趣,勾勒出一幅仅有富庶的金陵所拥有的绚丽景象。

    行至深处,人潮的拥挤使得马车无法向下前进。梅翰墨一行人便决定下车行走。可怎么也没想到竟然到了胭脂柳巷前。这院子上挂着许多的花灯花伞,花灯上则覆满了各式手绘的图案。有素雅清淡的梅兰竹菊,亦有俗气艳丽的大红牡丹,灯底是红色的灯穗,为街道更平添几分热烈。

    赵禹栩抬头看了看顶上的花灯,繁花似锦的街道在这些事物的映衬下凸显的更为醉人,不禁感慨:“要说这京城里热闹的地方,这湘云阁绝对数一数二的存在,有说这些花灯花伞都是湘云阁的的姑娘们画的。虽说是烟花巷柳,不过也是王公贵族们常去的场所。想必今天这么多人汇聚到这里是为了给燕王祝贺。”

    杜文贤一皱眉,像是有些恼怒“燕王?他的生辰?看来不少牛头马面又要出动了呢。”

    语毕,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们身边路过,一个身高中等,身材肥胖的男人左拥右抱着两位身形窈窕的姑娘。

    梅翰墨双眼一瞥,看了看这个放荡形骸的公子哥,没想到眼前的一幕却令她感到震惊。先前科考所遇到的江相居然不知道又从哪里回来了。

    三年前的会试,这位人氏可谓是煞费心机。江相本来和梅翰墨是同乡的读书人。两人要说不同之处的话,江家是地方的豪门大族,只可惜此人不学无术、除了正事以外可以说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即使是出生大族,可在地方上来说是声名狼藉。梅家是书香世家,虽然算不上什么世代簪缨,但家人在当地也是德高望重,历代子孙也备受关注。江家想要培养一个子孙入仕从官,可惜江相不学无术,别提什么为家族争光。

    王夫人为了己子高中,竟然找到梅翰墨,说愿意出费,以协江相挣得功名。梅父听到这种荒唐请求,当即决定拒绝。然而梅家和江家从此也就结下梁子,但也不知道江家后来又使了什么法子,江相后来还是顺利入仕。现在看来,果真是酒气惑人心,此人身上的顽劣之气也是有增无减。

    江相一扭头,满是红晕的他身上浸满酒气,致使常年不饮酒的梅翰墨感到一身反感。

    “呦,这不是那什么.....姓梅的吗?”江相满脸轻佻,语气中包含着一丝不屑。“怎么,到现在是几品官呀?小爷我现在都已经是县令了,我可是燕王爷的大红人,要是以后有什么事,过来求求我,我看在和你以往的交情上,为你替燕王求求情。”

    梅青崖听后脸色一恼,但随后又恢复了以往情态,脸上神色如常,不紧不慢的说到:“不必。”

    她的背部笔直,,在瞥了他一眼后,径直走过,没有停留过多的目光。杜文贤和赵禹栩愣了愣,继而跟了上去。

    江相见梅翰墨没理他,感到自己受到几分羞辱,不满的闷哼几声,最后在侍女的搀扶下倒在了马车里。

    而杜文贤他们则停留在一家酒楼门前,酒楼门口挂着气势恢弘的匾额,十分的金碧辉煌。一旁的伙计看到他们急忙地跑了过来。

    “请问三位客官可有预约,或者是过来小酌一杯?”

    杜文贤微微一笑:“我们有约在身,是翰林院的戴学士所约。”

    伙计一听,领着他们走到一间包厢前:“这就您们的房间。”

    推开门后,一个样貌端庄,眉眼周正的老人向梅翰墨走了过来。杜文贤和赵禹栩也纷纷落座。

    “大家,现在都知道要外派的事情了吧。”戴正初神色有些怅然地看向众人。

    梅翰墨听着,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失落之情。

    之前她科考应试,因为得罪了江相等人,自己的生活多多少少过的有些窘迫。江相的事情她觉得还是过于蹊跷。便向当时的考官禀报,哪知那考官非但不管,还将她的考位搜了个底朝天,结果又把他带到考堂前羞辱一顿,不过好在戴正初身为主考,见根本毫无证据,于是将梅翰墨重新释放,并将她再次安置在考位上。

    后来,梅翰墨没了盘缠,戴正初于是寄送了些糕点给她。

    已经临近冬季,南方的天气也逐渐潮冷起来。好巧不巧自己带的那些高点也发霉坏了。看着考场里其他人各式各样的吃食,她不禁有些羡慕。有的富家子弟竟然用人参果腹。令梅翰墨生出一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慨叹。

    别人是神清气爽,自己却是饥寒交加。她多少觉得路上盘缠被偷多少和江相这人脱不了干系。

    “这位小生,你可是么有什么吃食吗?”

    梅翰墨一回神,看着眼前的考官拿着一沓糕点,是淡黄色的豌豆糕,虽然看上去平平无奇,不过在她的眼里来说这简直是莫大的恩赐。

    “大人,确实。”梅翰墨看到后尴尬的笑了笑。

    “哦,那这些吃食就先赠给你了。”

    梅翰墨鞠了鞠躬,十分的谦和,她虽然与眼前的老人并不相熟,可是他的举动倒是领她打心眼了感激这个人。

    “哈哈,不必多谢。每年像你这样的学子倒是不少。老夫就是随手帮的小忙。你也不必过多在意。相信你们这些寒门学长,也能多一些出头之日”老人放下糕点,于是踏步走去。他的背影虽然看上去有些清瘦,但气势如竹,也可窥见年轻时几分模样。

    本想着二人的缘分也就到这里了,结果没想到又在翰林院再次遇见戴正初,又正逢新帝上任。戴正初不得势,结果又被排挤下来。相处下来的三年,二人也志趣相投,最后戴正初和她结为师徒。

    如此看来,二人的交情确实浓厚。今夕的离别多少是伤感和难以忘怀的。

    戴正初环顾一周,最后将目光停定在了梅翰墨的身上。

    “青崖。”老人迟疑片刻,梅翰墨扭过头。“你的意思是?”

    “师傅,徒儿准备外派发展。”

    “外派?倒也不错。现今京中情况混乱,你想要去外面见识见识也未必是一种坏想法。”

    梅翰墨眼眸微颤,但也润色着一丝温情:“好,师傅。”

    宴会散去,众人都依依惜别,在即将告别之际,每个人都沉默着,像是在等待谁在开口,气氛也微妙到了极点。但没想到,确实一阵哭声率先打破了宴席的僵局。

    赵禹栩的脸上不知不觉的流下几滴泪珠,与他略显刚毅的面孔相比,真的令人感到截然相反。

    所有人都感到暗自神伤。

    下了酒楼,一段争执引起了梅翰墨的注意。一位眉目清秀,瞳孔有神的女子站在那里与店家争论,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出头的样子。倒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坚毅与锐气,不过她双眉紧皱,脸颊也气的粉嫩,远观的的话给人的感觉就是小孩子独有的可爱。

    梅翰墨觉得倒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下一幕却是出乎她的意料。一个体格较为精壮的汉子,甩掉手上的抹布,径直朝女孩走去,一个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一个少年跑了出来,看上去十八、十九的年龄。

    少年眼神决然,眉眼像鹰般桀骜“你干什么,说不过,竟然就上手打我的妹妹,你们不付工钱在先,怎么就能随便上手。”

    站在对面的店家并没有想到少年会做出反抗,不过他仗着少年还小,也并不想搭理他,抬腿就往店里面走去。

    少年见状赶紧握住他的腿,店家感到惊恐,便让一旁的伙计出面殴打。然而伙计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听完话后犹犹豫豫,也只佯攻几下。

    站在一旁的梅翰墨看不下去了,出声呵斥道:“住手!”

    店家看是官府的人,急忙吩咐伙计停手。

    “朝廷有律令,凡是未满随意殴打他人者,当当街杖十棍。何况那姑娘也不过十五出头,你们没有付钱在先,怎么还能如此对待他人?”

    面前脸颊干瘦,颧骨外突的男人只好拱起一副乏善可陈的微笑,脸上的褶子都聚到眉眼的一块,看上去让人很不自在:“哦,官老爷,我们店里没了东西,要是以往来说这店里的从来没被偷过什么东西。可这几天...啧...自从这小子来了,东西就经常失窃,现在生意也不好做,也不是我故意而为之啊。”

    “哦?”梅翰墨来了兴趣,命店老板带她到失窃的地方,想要一探究竟,看看那那些东西到底是谁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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