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与戏剧

    木之本立花没在森林中逗留,很快返回了古堡,她急着去神代的房间调查,就算砸门也要进去。

    几乎可以肯定神代就是贝尔摩德,但又没有实际的证据,时间紧迫,只能硬闯了。

    木之本立花转过拐角,走廊的地面滴着几滴鲜血,她顿感不妙,快步跑向神代的房间。果然越接近,地上的血越多,神代房间的门大开着,显然人已经跑路了。

    立花在地上发现了沾血的棉球和小刀。

    *

    古堡内没有半点动静,木之本立花的推门声格外明显,她推开一条缝,屋里一片漆黑,没有敲击键盘的声音。太好了,看来安室透已经睡了。

    蹑手蹑脚地侧身挤进来,木之本立花没有关门,赤井先生打算在外面住一晚,他认为贝尔摩德不会轻易离开,现在的情况仍然很危险。

    虽然他表示自己可以就这样睡,木之本立花还是觉得应该帮他拿条毛毯。

    卧室里,安室透的脸正对着门口,呼吸平稳,看上去睡得很熟。木之本立花缓慢地路过床,打开了一旁的衣柜。

    最上方就是那条熟悉的毛毯,她的手指触碰到柔软的表面,犹豫地停住。她就只有这一条毯子,要是安室透改天发现毯子不见,要怎么解释……

    以他每日如一给自己盖毛毯的习惯,估计刚回去就发现了。

    木之本立花看了看安室透的脸,莫名有点心虚。

    不对不对,我和他解释什么。立花一秒反应过来,果断把毯子拿出来,关上柜门。又不是什么真情侣,狗男人前几天还骗人呢。木之本立花,不能因为他无害的帅脸,以及最近正常的行为,就放松警惕!

    她正想起身,身后突然传来翻身声,安室透的呼吸也变得沉重。木之本立花瞬间不敢动了,她僵直在原地,过了几秒,别扭地维持身体不动,把头转了过去。

    安室透合着眼,没有苏醒的迹象。

    ……原来只是在做梦,又是什么噩梦吧。木之本立花松了口气,起身经过床边。

    咚。

    安室透的手扔到了她身前,从床沿耷拉出半截,恰好拦住了她的去路。

    事发突然,木之本立花来不及停稳,向后一个下腰,十指支撑,堪堪擦过他的手。但下意识的动作让毛毯落下,发出一声闷响。

    安室透的睫毛动了动,木之本立花紧张地盯着他,脑海里飞快思考如何应对,这件事涉及到假死的赤井先生,是决不能实话实说的。

    自己那么久没回屋,肯定引起他的怀疑了,要怎么解释才好。木之本立花的大脑空空,在迟迟不归面前,大晚上鬼鬼祟祟吵醒人都不算什么,她这么想着,才表示要拿毛毯给赤井先生。

    反正已经被怀疑了,也不在乎多一点点。

    ……

    ……

    安室透又没了动静。

    木之本立花总算是捡起毛毯,走到了卧室门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客厅,她松了口气。这回总安全了吧,到了客厅安室透还能醒?

    刚走出几步,哗啦一声从卧室传来,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

    木之本立花立刻想起自己在床上练魔术,顺手把骰子道具放床头了。完啦,随手乱放东西的下场!安室透你睡觉这么不老实的吗?!

    怪不得老是在他怀里醒过来……

    木之本立花刚把毛毯塞到桌下,安室透沙哑的声音响起:“大半夜的,你在做什么?”他明知故问,脸上带着点像是起床气的不满。

    实际根本没有睡着过,一路跟着立花,又提前跑回来装睡,安室透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他感觉自己能追杀赤井十个山头。

    “太饿了,喝点西北风。”木之本立花一本正经地说,原地一坐,摇头晃脑捂起肚子,“快去睡吧,我睡不着,明天还有决赛呢,为了拿到佩剑,你可得好好休息。”

    她演得真有那么回事,就是手上动作频繁,一会儿搁在膝盖,一会儿放在地上,一会儿又搭桌上了。

    “哦?是这样啊,真是辛苦你了。”安室透扬起个笑,在立花放下心来,靠在桌上时,话锋一转,“那你晚上去哪儿了?我可是等了你很久,直到一点才撑不住睡着。”

    他半跪下来,强势地伸手撑在立花身侧,侵占了她的活动空间:“明天就是决赛,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事都要和我说。”

    木之本立花的背直直地贴在桌沿上,无处闪躲,安室透的脸过于接近了,甚至能分清他微微垂着的每一根睫毛。熟悉的清新气息萦绕在鼻尖,这种气味木之本立花总能在床上的不知哪个角落闻见。

    她睁大了双眼,一动不敢动,几厘米的距离,意味着微小的抬头或低头,一个吻就产生了。

    木之本立花艰难地组织出语言:“当、当然了,这才几个小时,能有什么事。”她几乎是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试图控制说话的气息,不让对面的人感觉到。

    被感觉到的话,也太奇怪了!木之本立花也想过推开安室透,但是现在和他有肢体接触,总感觉很奇怪,非常之奇怪。

    好像被一种奇怪的气氛笼罩了……木之本立花不知道那是什么,总之她的心像被灌了酒,轻飘飘的,时而又从空中落进地里,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其实我是在厕所的窗外,看见只黑猫,估计是不知道哪个人带来的。”木之本立花听见自己在胡言乱语。

    “你也知道,古堡是允许带动物的,我还和你讨论带不带哈罗来着。”

    为了听上去更真实,她努力地描述起当时的情景:“那只黑猫耷拉着耳朵,绿眼睛半眯,虚弱地喵呜了两声。我看它可怜,就追出去了。”

    安室透更不爽了,好好好,救助可怜黑猫赤井秀一是吧。

    “所以你打算把毯子让给猫。”他又凑近了点,一只手改撑立花背后的桌沿,另一只手从立花身后抽出毯子,展示罪证般在她脸侧晃晃。

    木之本立花感受到他抽出毯子,但是看不到了。安室透的鼻尖隐约触碰到她的侧脸,说话间的气息,似有若无地扑在脸颊和下颚线周围。

    她攥紧了手,想逃离的心情达到顶峰。

    木之本立花努力撇过头,拉开两人间的距离,才终于有了说话的余地:“虽然是夏天,晚上也很冷,万一它跑进什么潮湿的树洞,冻病了。荒郊野外的,一条猫命就要升天了呀。”

    “猫命?我到想知道它是不是那么脆弱。”

    安室透冷笑一声,胸口克制不住地上下起伏,他低下头,能看见立花的后背和脖颈,自己的手撑在另一侧,就好像把她环在怀里。

    安室透阖了阖眼,抑制住了拥抱的冲动。

    “这、那、我……你靠得太近了!”木之本立花终于忍不住了,她双眼一闭,手往前一推,安室透被她糊了一脸。

    她趁机跳起来拎起毯子,溜了好远:“总之你别管,救个猫而已,管得太宽小心惹人讨厌!”

    安室透看着她的鬼脸,好笑又气愤。

    *

    第二天。

    “请进吧,家主正在里面等二位。”管家带两人来到富翁房门口,两侧守卫的保镖又多了不少。

    推开门,富翁和吊眼女早在等候,看见木之本立花走进来,吊眼女转身坐直,却没像往常一样迎上去。

    她们背后的墙壁上,那把传说中的佩剑挂在玻璃柜中。

    木之本立花心里还有一丝期翼,出声问:“你丈夫还没到吗?没关系,我们可以多等一会。”

    吊眼女没反应,身后的富翁悠闲地在杯中加了块冰,甩出两份文件夹:“既然你们留到了最后,我也该给予应有的奖赏,签下这个吧。”

    木之本立花的指尖刚接触到文件夹,他又补充说:“然后放弃佩剑,拿钱走人。”他的眼睛微眯着,闪过冰冷的光。

    ……果然是这样啊。木之本立花半点不惊讶,把视线投向吊眼女,她毫无反应,脸板的像学校里的名人雕像。

    “所谓的奖赏就是四百日元?您还真是大方。”安室透啪地把文件扔回。

    四百日元?这也太抠了,木之本立花都不知道怎么吐槽,便利店的便当还要五百元呢!这连一顿饭都不够。她翻开文件,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保密条款和违反后果,而富翁只需要付出区区四百日元。

    看来他拿出这份合同,只是为了激怒人啊。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签了。”富翁端起杯子摇了摇,缓缓喝下一口,打了个响指。

    吊眼女站了起来,摆出格斗的手势:“立花,答应他的条件,不然的话,我就只能把你们暂时绑在这儿了。”

    木之本立花不想同她说话,直直地看向富翁,语气肯定:“自从我们来到古堡,发生了各种古怪事,山路被堵、人被推、水源被炸。”

    “这一切,都是你自导自演的!”

    “哦?你有什么证据?说来听听。”富翁并不惊讶,反而饶有兴趣地示意吊眼女停下。

    “第三名‘死者’,也就是眼镜男,他死后你立刻增加了保卫的人手。今天也是同样,你因为走廊的血液,增派了人手。”

    木之本立花在桌下的手偷偷按下一个按钮,不假思索地说。

    “因为你知道,前两个人根本没有死!!”

    她站起身,一拍桌子,紧紧地瞪着富翁,像要把他从头到脚都看穿:“这些全部是你的戏剧,我们是台上的谐星,和你雇佣的四对演员同台演出。”

    “为了满足你那传统,或者说古板的性格,你要举办这场历代都举行过的宴会,又不想让佩剑落入他人手中。”

    “就举办了这场荒谬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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