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硬和精分人设

    此话一出,房间内一片寂静。

    在木之本立花的瞪视下,富翁缓缓抬手鼓起掌,那清脆的声音不紧不慢。

    “哎呀,真没想到会有人猜到。这剧本可是我特地请人撰写的,我给它起名为《绝赞·夫妻背刺录》,怎么样,很接地气吧?”他笑眯眯地承认,“不过,虽然你说对了,却没有证据,能把我怎样呢?”

    富翁这番话着实让人气愤,但木之本立花的表情没变,飞快地说了下去:“信号屏蔽器是被放在最左和最右的房间,那些房间分别属于前两名‘死者’和眼镜男。”

    木之本立花顿了顿:“以及吊眼女。”

    “房间的位置可是你安排的。”

    “那也可能是一种巧合。”富翁说。

    “还有最关键的一件事,我在仓库里发现了这个。”木之本立花掏出那张古堡设计图,“这上面有塑封,说明已经是最终版本,却把密室上面标成了一间屋子。”

    “能在古堡建成后,进行拆建的人,就只有你,这座古堡的主人了!你故意把那块拆了,伪装成坠落地点,其实‘死者’不过是进了地下的密室。”

    “你甚至把最后的比试,刻意设置成消耗体力的,这样既让食物更短缺,还确保了吊眼女会按你的剧本,成功闯入决赛。”

    富翁派一堆保镖在外看守,屋内只留吊眼女,说明她的实力应该很强,战胜那些夫妻们绰绰有余。

    “不错的推理。”富翁又鼓鼓掌,“但我完全可以让管家以越权管理的名义,替我背下这些。”他的表情和坐姿没有丝毫变化,显然毫不在意。

    木之本立花收回桌上的手,不仅不生气,还躺回椅背,她冷哼一声,不轻不重地说:“今天之前,或者说在几分钟前确实如此。”随着话音,一支录音笔被拍在桌上。

    “我已经上传了云端,你就等着被传讯吧。”

    “正义或许会迟到,会失败,但绝不会向权钱低头,失去斗争的勇气。”

    安室透托着下巴,看着立花坚定的侧脸,轻轻勾起嘴角。说的没错,他定会好好地审问富翁,让他把一切老老实实交代了。

    不过,这件事还真是警校的经典案例啊。犯人利用钱财权力,找替罪羊脱罪。当时案例的解决方式,是使用变声技术伪装成犯人的同伙,进行套话。

    其中的关键点,在于让犯人说出犯罪过程或承认犯罪。立花看透了富翁自大又热爱挑事的性格,直接把事情说破,让他自己披露。

    富翁阴起脸,没了之前的不在意:“我本来不想搞出人命,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挥挥手,门锁咔哒一声被锁死,吊眼女又一次走上前。

    “记得留手,在她们死前,我还有话要问。”富翁说完,又恢复了悠闲的样子,看上去对吊眼女的实力很有信心。

    吊眼女走到立花面前,冷淡地说:“和我一决胜负,你的实力,到底够不够格讨论强大,就由我来考验。”

    木之本立花的指甲在桌上划出阵刺耳的声音,不甘示弱地站起:“好啊,依我看,应该是我来考验你的实力,够不够打我们两个。”

    “只带你一个,富翁对你真是十分信任。可惜,这次要让他失望了。”

    “废话少说,接招!”吊眼女飞来一拳,被立花稳稳接住。

    两人过了几招,吊眼女从两个方向反复出拳,身体紧绷,力度平平。木之本立花感觉不太对,她想起吊眼女粗糙的手掌。

    这种感觉混合着心中的愤怒,催促着她向吊眼女问清一切:“为什么要做富翁的打手?你也能看出,他不是什么好人,跟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去了。”

    “你儿时想做消防员,而且长大后发现,做消防员不容易,赚得还少,你真的有去实现自己的梦想。”

    “为什么抛弃自己的梦想,跑来做富翁的走狗?!”木之本立花大声质问。

    一直保持沉默和冷脸的吊眼女,眼中终于有了波动:“别把一切说的那么简单,梦想这种东西,为什么被称作梦想,是因为大部分人,只有在梦里才能实现它。”

    “既然如此,我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道路,又有何不对?”

    她挥出的拳变得猛烈,木之本立花像是招架不住,连连闪躲,顾不上回击,但嘴上一刻不停。

    “不对!完全不对!你可以选择坚持或者放弃,但是不应该去助纣为虐!你想要当消防员的初衷,难道不是想要帮助别人吗?!”

    “呵,帮助别人。”吊眼女低声笑起来,“为了帮助别人,我吃不上热饭,每每梦中胃痛惊醒,去医院检查,队排到一半,电话又响起。”

    “这些尚可接受,我年幼的妹妹无人照看,从楼梯上折过去,摔断了腿。”

    “可笑的是,我把所有时间花在上面,最后什么也没得到,无论是金钱还是感谢。没人感谢我,因为我只是处理了小型火灾,不是冲进大火里救出了人。”

    “至于金钱,当我想给妹妹找个护工,才发现我连护工费都掏不出,最后连我外婆的医药费也……”吊眼女说到最后,声音沙哑,没再继续,趁着立花为这番话走神,猛地将她打翻在地。

    木之本立花在地上滚了几圈,一时没有站起,双手在地板上挣扎着挪动。

    吊眼女一步步走近,抱着胸俯视她。

    木之本立花余光瞥见,吊眼女的脚迈向最近的一块地板,她这才扶着墙角站起:“你的不幸并不是作恶的理由,你渴望的真的是金钱吗?难道不是逝去的外婆和错过成长的妹妹?”

    “感情牌对我可没用,有了钱才能有这一切,好坏善恶,我全都不关心。”吊眼女挡开立花的一拳,手指穿过梳理整齐的头顶,顺势将马尾散开。

    漆黑的发丝从脑后甩落,瀑布般倾泻而下,吊眼女把发圈弹飞在地,冷淡地说:“如果你能给更多钱,我也可以改邪归正。”

    两人间气氛僵持,安室透和富翁在桌前稳坐。

    “你把剑挂出来,就不怕我们强行带走?”

    富翁嗤笑一声:“这挂剑的玻璃柜,可是特别定做的,专防大面积撞击,你们根本砸不碎。”

    “哦?专防大面积的啊。”安室透起身,看向玻璃,心生一计,“那不如我帮你试试,小面积的撞击,效果如何。”他飞快掏出木仓,朝玻璃中央就是一木仓。

    ……

    没有想象中的碎裂声。安室透睁大了眼睛,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现在眼前。

    子弹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切口整齐,发出清脆的叮铃声。吊眼女单手撑地,斜刃砍断了它。

    现在的剑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那把银白色的剑在空中振了振剑身,发出嗡地破空声,剑身穿过吊眼女的长发,没在挥舞间碰掉一丝头发。

    安室透认出,那是把便于携带,但难以操控的软剑。这种剑的缺点是威力小,修习成本高,现在很少有人会用了。

    他惊讶了半秒,吊眼女迎面冲来。

    ——锵。

    接住了,手上却传来不曾预料的沉重力道,安室透接连退了几步,才用木仓勉强抵挡。

    高手间对决,先机非常重要,往往能决定相近水平的胜负。安室透因后手连连后退,吊眼女出剑刁钻快速,他不得不用木仓抵挡,没有瞄准的时机。

    木之本立花倒是闲下来,她见此场景,不仅不急,还事不关己地坐下旁观。

    她坐的地方恰好是阳光下,安室透正勉强接招,穿过吊眼女青筋暴起的上臂,看见立花坐在那,抬起只胳膊,双指假装小人,在胳膊上走路,走到边缘,突然跌倒。

    阳光下,她的食指上缠着一丝亮闪闪的东西。

    安室透不停地后退,很快就被吊眼女逼到了墙角处,没有空间闪躲,正面根本无法应付这个女人。

    吊眼女也深知这一点,她没有停手说点什么,也没有任何犹豫,加快了手中的剑。

    安室透的背触碰到墙角那条缝,吊眼女的软剑挥出残影,在眼前蟒蛇般游移,还未接近就刺得脸颊生疼。

    紧急关头,安室透反而露出个尽在掌握的笑。

    ……不好!有陷阱!吊眼女大感不妙,但她已经无法收回剑。下一秒,脚腕处一绊,她的剑乱了。

    安室透抓住机会,不再隐藏实力,瞬间把吊眼女打倒在地,还拷上了从立花那摸的手铐。

    电光石火间,形势逆转。富翁慌了,他站起来,一边按铃一边扯着脖子喊:“来人——”他的话没说完,就卡在了喉咙里,木之本立花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他的背后。

    “好了,老老实实放我们走。不然的话,这把匕首可饿了很久。”木之本立花把匕首抵到富翁的脖子上,压低声音,阴森森地说,“这匕首名叫断地风,用它割过的部位,像被台风摧残过的地面……”

    她根据自己推的设定,开始胡编乱造,试图恐吓富翁。富翁没坚持多久,就松了口,让保镖们别动手。

    一片混乱中,两人躲进无人的角落。立花松了口气,她方才感觉吊眼女的实力不对,便顺势倒地,模仿贝尔摩德,在地上设下了透明的渔线。

    还好她随身带着常用的魔术道具,关键时刻总能派上用场。

    “侦探的眼神果然都不错,打着架也有空看我,我还以为没戏了呢。”木之本立花惬意地靠着墙,调侃起安室透。

    “立花小姐的动作太童趣了,我怎么会注意不到。”安室透瞥她一眼,扭过头去,“在这种紧急时刻,简直如同警匪片里混入喜剧演员。”

    “你真的一点不紧张?若是我打不过……”他的话被立花打断。

    “说谁幼稚呢,我那是,用夸张的动作,吸引你的注意力!”木之本立花踮脚薅安室透领子,想让他转过来,然而这人不知道闹什么别扭,衣服卡脖子也死活不转头。立花也不能站到他对面去,那侧没有遮掩物,一会儿再被人发现。

    ……腹黑怪你至于吗,不就是疑似瞒事了,你瞒我还少?

    木之本立花翻了个白眼,收回手继续往下说:“要是你打不过,我急也没用,不如坐那趁机挟持富翁,指望不上你还能自己跑路。”

    木之本立花没想着要丢下安室透,但不妨碍她嘴上这么说。比腹黑比不过,嘴上还气不着了?

    安室透心里五味杂陈,忍不住说:“荒岛时候你还拿椅子偷袭呢,不也有用。”

    “我以前动不动紧张的大脑一片空白,也就是说,我当时没脑子,我是脑残。”立花的回答犀利,宁愿诋毁自己,也不承认对他舍身相救。

    眼看安室透揉起太阳穴,她话锋一转,“比起探讨我的行为,安室透先生,你的木仓和手铐是哪里来的呢?”

    “森林里藤蔓下捡的。”安室透知道立花明知故问,没好气地说。

    ……?什么寻宝猫设定,安室透你终于熬夜熬疯了?木之本立花槽多无口,想起找出口时,她们在不远的树下,发现一堆被扯断的藤蔓,也不知道是种什么动物做的。

    现在看来,倒很符合安室透这番话。

    *

    古堡外,两道人影出现在山路上。

    贝尔摩德撕下假头套:“证据到手,波本那家伙干得不错,保镖全被调走了。不过BOSS要富翁偷税的证据做什么?他只是个药材供应商,组织能随便找到更好的合作人选。”

    琴酒没多说:“白蚁那家伙说,打击公安的‘焚樱’计划需要这个。”

    “白蚁居然还活着,他不是被苏格兰射杀了吗?”

    “呵,不过是被搅乱计划后没脸见人,假传的消息。那家伙看似老实,其实脾气大得很。要不是苏格兰早死了,他定会报仇。”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这场闹剧落下帷幕,立花和安室透却要面对新的挑战。安室透用领养孤儿白江理的条件,同立花假结婚,却万万没想到这事还有下文。

    “你对白江说,我们是幼驯染,所以闪婚了。现在她要来家里住,让我配合你演?”安室透差点被喝的一口水呛到。

    “对,这就是额外的条件,当时说了是陪我演戏。”

    但是你根本没兑现承诺,和我说赤井的事!安室透又回想起森林,月光,两人拥抱。这水他喝不下去了,干脆放下杯子,坐到立花身侧:“说吧,你编的内容是什么。”

    不爽归不爽,他总不能看着立花露馅。假结婚被揭穿,白江觉得立花结婚是为了她,两人心里难免有负担。

    木之本立花沉默了几秒,神情凝重地拿走安室透的杯子,用反面喝了一口:“我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幼驯染,最近刚刚找到,发现你还是以前那样,沉默寡言、外冷内热、温柔贤惠、阳光开朗。”

    “又精通十八般厨艺,二十四种茶艺,做什么事都要黏在我身边。”木之本立花一通胡说,直接结合快斗和赤井先生的性格,实际上她只说了贤惠。

    但这么好的整蛊机会,木之本立花怎么会放过,她还顺便加了个黏人,不忘窥视安室透的工作。

    ……?安室透撑脸的手一抖,差点磕桌上:“沉默寡言,阳光开朗???”

    “这个,人设是社恐人,白天阳光太旺,让他想到自己要出去工作,面对很多人,所以自闭了。晚上就开始放飞自我。”木之本立花歪歪头,眼睛睁地滚圆,把杯子回递给安室透,示意他喝一口缓缓。

    “立花小姐这么明显的整人手法,真的觉得我会乖、乖、上、当吗?”安室透气笑了,加重了语气,但下意识接过杯子。

    “没有啊,这是我那天在电视上看的人设,一不留神就说出去了。”木之本立花回忆,“我记得那个剧好像叫做……精分社畜全年无休。”

    安室透感觉中了一枪,没等他接着质疑,木之本立花抢着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只好让你假结婚骗佩剑的事,登上报纸头条喽。”

    “富翁被抓,不会向你讨要佩剑,但怀璧其罪,总有人找你麻烦。”

    “那我也可以反过来说把剑给了你。”安室透抱起胸,立刻反驳。

    “我和园子关系不错,你知道吧?拜托园子的话,你的版本永远也扩散不过我。”

    木之本立花的嘴角根本压不住,她斜眼看向安室透,刻意挑挑眉:“庆幸吧,我善良正直,不像某人,不会要挟人做更多事。”

    “啊对了。”木之本立花突然掏出盒染发剂,“你是黑发,安室透先生。”

    “设定的挺细致,就喜欢黑发是吧。”安室透撇着嘴夺过染发剂,凑在眼前审视。

    木之本立花没回答,她和白江说过暗恋对象的金发很好看,现在想想还好没说黑皮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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