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司荻藏在床幔里的手微微使劲按住了挣扎的少女的手腕,下巴微微抬起示意顾衡川身后的王芙语。

    “对了,自从上次她吃下冰莲后,能力就再也没提高过了吧。”

    什么意思!

    司荻果然狡猾,将王芙语一直想隐藏的事情直接揭露了出来。

    顾衡川不愿意相信对方的片面之语,但是一旁的王芙语的脸色却真真切切的告诉他这都是真的。

    难怪,难怪纶月长老如此着急。

    说不定司荻就是自己打入奉武山内部的奸细,别人知道的他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他更是了如指掌。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就只有我,不然,你和她就得合修了吧。”

    合修?

    路邈突然间听到了这个陌生的词,难得分出点注意力去听司荻说的话。

    司荻也感觉到了小姑娘的好奇心,掐了一把她脸颊上的软肉让她安分点。

    他的眉眼桀骜猖狂:“北炎太子,你考虑好了吗?”

    顾衡川俊逸的脸上带着深沉的怒意,咬着牙道:“你想要什么?”

    司荻拿捏住了顾衡川的心思,此次他这么着急地找到摄政王的下落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山主领嵩的吩咐,更是因为纶月长老的施压。

    如果此次不能成功,那就得与王芙语合修,来提升她的能力。

    王芙语的能力克制摄政王修炼的功法,但是当两人实力不对等的时候,只会被反压,将十成的把握降到五分。、

    唯有,与结了契的顾衡川合修。

    司荻没有直接回答顾衡川,反而反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早已与这位王小姐结了契,路邈知道吗?”

    顾衡川压在心底里的纠结被他点出,眼神凉薄又带着隐忍杀意:“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司荻像是没看到他的冷眼,一点也不担心顾衡川出鞘了的剑,明明是手无寸铁的人,却有着藐视一切的狂傲。

    只能说,利用浊气修炼的捷径实在是太逆天了,给了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力量。

    一群奉武山的死脑筋仗着净化术就敢将他收服?领嵩都不敢这么想,这纶月怎么这么蠢。

    “那可不行,我也是心疼一个小姑娘被你骗了这么久的,你口口声声说她是你的太子妃,那怎么不告诉她你早已与人结契,这不是在欺骗人家小姑娘的感情吗。”

    司荻说着又突然嘲讽笑起来,不知是故意说给谁听:“是我忘了,北炎太子可与我这等人不同,生来便沐浴在权势之中,当然是既要王小姐的助力,也要,长公主手里的兵权了。”

    逐渐失去视觉的路邈想要抬起身,试图趁着还能视目去看清楚顾衡川的表情,但是除了一层艳俗的床幔,还有一个高大如小山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此刻讨厌极了顾衡川的冷漠无声,那究竟是对这话的忽视还是——默认?

    她被钳住的手腕动了动,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让她与顾衡川咫尺之距,却不能言,不能认。

    只能像个蠕虫般躲在阴暗处无怒挣扎,这种屈辱感让她狠狠地咬下嘴里的大手泄愤,苦涩的血腥味流了她一嘴,也没能让男人心软同意她开口。

    被司荻一语道破后,顾衡川脸上丝毫没有一丝动摇,对目标的执着让他忽略了心中泛起的情绪:“我与路邈之间的事情还不需要你来担心。”

    “那可不行。”司荻不耐看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接着瞥向旁边咬着唇显得无辜可怜的王芙语道:“正好,我还缺一个摄政王妃,她跟路邈,你选一个当太子妃,剩下的我不介意接盘了。”

    看看这人说的什么话,将两个人比作货物一样任人挑挑捡捡,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大亏了,捡了别人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的阴险之处了,他知道没有合修的王芙语压根就克制不了他,不过是顾衡川难缠了一点。

    顾衡川听了他的狂妄之言后不发一言,提起剑直接攻向他。

    “啧,看来你是两个都要啊,这么贪心最后会一无所有的。”司荻唇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

    既然让他选他不选,那只能让小姑娘吃点苦了。

    司荻手中没有兵器,也不惧来势汹汹的剑气,用脚上功夫就能跟顾衡川打的有来有回。

    他的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挑衅:啧,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王芙语听完司荻问的话后,心里面一直紧张得“砰砰”作响,但是顾衡川没有做出选择,她也只好打起精神去辅助他去对付司荻。

    如果是司荻动用起功法,那王芙语还有些可取之处,但司荻这会儿仗着自个的优势,直接空拳赤手跟顾衡川交手。

    这就像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顾衡川的脸上,他一向是骄傲的,骄傲到有些自负。

    他原先对于司荻他没有那么上心,认为他不过是借助逆天功法才厉害,只要压制了他的浊气抓到他就是手到擒来。

    但现实给了他一个教训,司荻不动用体内的浊气,靠着他在血海里练得的体魄,不用一兵一卒也能将顾衡川打压下去。

    顾衡川咽下喉咙中的鲜血,常年一贯的冷静让他停止使出招招毙命的剑式,反而在交手间思考起对方的弱点。

    对方是故意激怒他,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不见他拿出自己兵器?

    是手!

    顾衡川的黑眸突然盯住了一个位置,流露出一丝果断,快得稍纵即逝。

    司荻不是笨的,见他招式放缓就知道他察觉到了什么。

    他的身体微微弓了起来,像个蓄势爆发的豹子,方才还游刃有余的表情立刻变得危险阴冷。

    要藏不住了啊。

    司荻这会儿终于舍得出手,来正儿八经地跟顾衡川交手。

    没办法,要再不出手,自己新得的玩具就要被他一剑砍成两半了。

    司荻抽出手挡住了顾衡川凌厉的一剑,局部身体强化,以手为盾,拦下了他的攻势。

    这让顾衡川不得不对里面的人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是什么人能让西伦摄政王这么看重?

    但目前来看,明显这个藏着的人就是他的弱点。

    多年的配合让王芙语立刻出手使出净化术朝司荻的手臂打去,试图让司荻转移注意力,来协助顾衡川。

    但是司荻硬生生扛下了那股力量,不顾自己冒出焦烟的皮肉,整个身躯动也不动,不肯顾衡川更进一步。

    这会司荻也不免觉得憋屈,又要防着那个女的时不时甩个净化过来,还得挡着顾衡川凌厉的剑光。

    自个什么时候能落到这种地步了,一次两次都是因为身后那个小姑娘。

    但是他为什么又要藏着掖着呢?

    他阴沉的眼中闪过几道锋利的寒芒,当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有人帮他将一直掩藏的人暴露了出来。

    王芙语原先就注意到了司荻身后的床铺,见司荻在顾衡川的攻击下也没有放弃离开那个位置,心下已有判断。

    她不像顾衡川那样能近身攻击,她手中拿出一张符咒,趁着两个男人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的时候往床幔上一扔。

    这可不得了,女人狠起来就没有男的什么事情了。

    一身爆破响起,司荻手上的动作比脑子里想的还快,一把从床铺里捞出路邈。

    下一刻火焰突起,整张床铺都熊熊燃烧着,火焰顺着床榻上装饰的纱幔烧到房间各个角落。

    顾衡川注意到床幔上贴着的符咒后,本想趁机一剑挥去,却讶异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司荻怀里的路邈。

    手中的剑立刻收回力道,震得他被迫后退几步,又匆匆上前想要将她拉过来。

    司荻可没给他这个机会,他揽着路邈快步离开火势严峻的地方,以手做刃,逼退了顾衡川探过来的手掌,险些将顾衡川的手掌劈成两截。

    被司荻揽着的路邈一点也不好受,她双眼过了那一阵疼痛后什么也看不见,就只能听司荻跟顾衡川的对话,听得她火大,偏偏司荻这个疯子还不让她动。

    不管是什么结契还是合修,她都一字不落的听进耳朵里,之所以没有很抗拒司荻的桎梏也是想知道顾衡川从未告诉她的一些事。

    托了司荻的福,就算有些词她不大明白,也知道了顾衡川这个男人对她藏着掖着一些秘密。

    说什么师命难违,兄弟托付,到头来还不是他自个对青梅另有所图。

    好你个顾衡川,装的好一个大尾巴狼!

    还倒打一耙说她是骗子。

    路邈再怎么气也知道丢脸的事情得藏起来,她才不想在司荻这个疯子面前流泪痛哭,反倒称了他的心意。

    别管她心里现在对顾衡川是个想法,只要还没一刀两断他们现在就是一家的,还把她当做个物件一样给他们两挑挑拣拣,哪里来的大脸了,她路邈能是被人挑的吗?

    呸!要挑也是她挑别人,他们不配!

    此时的她谈不上好看,额上的头发被冷汗浸湿,全都贴到脸上,脸颊上不知是汗还是泪水,衬得她的脸色没有一丝血色,反而像个森森阴郁的巫女。

    顾衡川和王芙语两人看不见司荻的神色变化,但是在他挟持起路邈之后,全身的气息都开始转变。

    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他在调动身体的力量强化自己的血肉之躯来让自己刀枪不入。

    不,还不一样,他已经能将浊气化虚为实了。

    难怪司荻猖狂的不带不离身的大刀,除了拿着不方便之外,还打着让奉武山的人长长见识的想法,别再天天地出来丢人现眼。

    司荻也不再是猫戏老鼠一般逗着顾衡川,方才两人的情形现在确实颠倒过来。

    原先顾衡川招招对司荻下狠手,司荻只防不攻。

    现在确实拿着路邈这个挡箭牌,把顾衡川往死里打。

    路邈虽然说看不见,但是也能从王芙语的惊呼声中知道顾衡川现在处于劣势。

    看来是自己成了累赘了。

    也是,自己什么时候成为过他的助力了,不都是自己惹祸,他在后面擦屁股吗。

    一时间她感觉到厌倦,不喜欢当这种包袱一般的角色。

    这边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那边王芙语见顾衡川在司荻的攻势下步步后退,不由得握紧双手在脑海里思考方法。

    不知何时,她的手里又紧紧捏着另外一张符咒,只要……只要影响顾衡川的因素消除了,那就可以了。

    她都是为了殿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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