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守护疆土,守护百姓。

    回州牧府的时候小堵了会马车,岑玉棠奇怪,怎么她们的马车在哪,这车便赌到哪。

    直到堵到了州牧府前,岑玉棠才幡然醒悟,原来不是他们运气衰,走哪堵哪,而是州牧府出问题了。

    她跳下马车,此时已经是披星戴月,州牧府前都是人,人来人往,喧嚣嘈杂。

    她随手拉住一人:“出什么事了?”

    那人被她拉的一踉跄,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要回答,突然州牧府响起了咚咚咚三声敲钟声。

    三声丧钟代表对死者的敬意与哀悼。

    这声音如雷贯耳,带给岑玉棠一个炸裂的信息,州牧府,死人了 。

    被她扯着的那个人顿时就大哭了起来:“大人,州牧大人!”

    “死的人是州牧?!"岑玉棠难以形容现在的心情,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预料之外。

    清晖拍了拍她的肩,提醒道:“顺其自然,遇山开路,逢水搭桥。”

    两人随即越过人群走向了内院。

    州牧的院子外全是被屏退的下人,黄州牧并无子嗣,也无父母,此时守在他身边的只有那位他们在山茶花林下遇见的夫人和一位看着老实本分的妾室。

    也是在妾室不住的安慰那位夫人的过程中岑玉棠才终于得知,原来这位夫人姓傅。

    傅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眼睛肿的像两颗桃子,时不时讲着些动情的言论,看着仿佛下一秒不拦住便要跟着州牧一同走了。

    而那名妾室便冷静了许多,甚至没掉什么眼泪,脸上的泪痕也接近半干。

    旁边站着战战兢兢的府医,清晖走来的时候,他扶手尊敬的走了上来。

    如今州牧已死,清晖便是整个府中甚至整个盐州身份最尊贵的人,府医想起州牧临终前的遗言,便是让他们全听清晖差遣,他于是拱手道:“拜见清晖将军。”

    清晖询问:“有检查过州牧大人的身体吗?”

    府医老老实实道:“身体器官自然衰竭而死,应是久病已久,药石无医,近日多忧虑烦心事,过于劳累,便……”

    清晖点了点头。

    岑玉棠在清晖问话的时候始终观察着傅夫人的神情,未见一丝端倪,但此时她的哭腔与那天夜晚的哭腔相融,令她再次确认,那夜之人,便是这位夫人。

    问了一圈都没有结果,丧葬事宜又是她们的家事,到了该停尸办葬礼的时间,岑玉棠此等外人没有足够的理由,自是不便再接近尸体。

    但岑玉棠可以肯定,事出有异,甚至她能隐约猜到些凶手作案动机。

    欧阳江晴攻占南方后,对南方的统治整体上偏向于政教合一,那些投降的官员她并没有予以撤职,且大都沿用原先的体系制度。

    是以她攻略的二十一州中有超越半数的州牧都是原先效忠大夏的官员。

    欧阳江晴大胆用人,但不代表对他们没有一丝疑虑。

    她在每州设立了独创的监察机构,称作白莲会。

    白莲会成员由本地著名僧人与家底深厚的氏族掌权人等等与官场无关,却效忠白莲教的人员组成。

    他们拥有与州牧分庭抗礼的权力,甚至在一些情况下,能废除州牧。

    且在欧阳江晴关于白莲会临时的权力设置中,对于黄州牧这种上无兄弟姐妹,下无孩子的官员突然去世的情况,白莲会有权任命最适合下一任州牧的人。

    而这个人,可以是平民,可以是女人……只要威望足够,经过一轮民选后,便能直接接受白莲会的投票选举。

    不得不说,欧阳江晴在政策的设定上比欧阳瑾大胆许多,这也许也是因为她是穿越者的原因。

    而那位吴大人现在便是盐城中最有威望的人,在黄州牧一死,他已经开始在街边宣讲了。

    岑玉棠出去看过一次,简直和她领导画饼的样子一模一样。

    也许是书院夫子的加成,这位吴大人的宣讲声音朗朗有力,掷地有声。

    “我若当选州牧,我必将肉价压得比米价还要便宜。”

    “我会保护盐城不被战争染指,让盐城成为世界上最后一片桃源净土。”

    “我会让全盐城的女子都念上书……”

    岑玉棠:“……”你可别了,越听越离谱了,她想起那些被关在地牢里的那些姑娘,你还让人家姑娘上学,别把人家姑娘送到你的床上就好了。

    绝不能让这么一个人渣当上州牧,岑玉棠握紧拳头,但看到投票时,那漫天飞舞的纸片,岑玉棠不得不承认,虽然画饼很讨厌,但画饼真的有用。

    她有些垂头丧气,为了找些安慰自己,她去看了另一个竞选者的选举。

    另一个选举者是本地最年轻考上进士的人,但官运不济,一直便做些芝麻小官,怀才不遇。

    岑玉棠看了他写的诗,十分豪放浪漫,颇有李白之风,又见其写的文章有杜甫忧国忧民之志,她很欣赏他。

    于是拿了票去听他的宣讲,本起了个大早去抢前排,结果根本不用抢,只有她一个听众,风刮过,一片树叶被刮下,在空中划下一片寂寥。

    总算看到这人上台了,只见他鸡蛋脸,眯眯眼,一身书生长袍洗旧了,袍底还有几块小补丁,一双布鞋都磨到反光。

    岑玉棠满脸期待的看着他,没事,起点低不是问题,只要他讲得好,她会营销,热度盖过那人面兽心的吴大人,她有信心。

    结果这书生在台上说话声如蚊呐,一句话说完要停顿两句,说的也是老生常谈,一番演讲说完,直把岑玉棠说晕在了大街,站着都能睡着。

    但她最后还是把那唯一的一张票投给了这个书生,这个书生充满腐朽气的眯眯眼亮了亮,摸了摸山羊胡子:“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的传承,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啊!”

    岑玉棠:“……”你要是方才的宣讲声音有这么大,我也不至于睡着。

    她彻底失望了。

    焉巴巴的走在大街上,正碰到一个小孩在护城河边打水漂,这小孩许是刚学,水漂打的又近水花又高,也连不起几个漩。

    岑玉棠心情糟糕,路过的狗都想踩一脚。

    见着小孩,无意吐槽了一句:“真逊。”

    小孩回头,气呼呼的对她说:“你行你上啊!”

    岑玉棠随手拿起一个石头,往护城河丢去,石子一发入魂,连起了八个涟漪,堪称完美。

    “我行,我上。”岑玉棠在小孩嘴巴张成一个鸡蛋的表情下帅气离开。

    “我行,我上。”岑玉棠突然如醍醐灌顶,她的目标是要拿到整个南方的军事布防图,是以她接近清晖,想依靠清晖这条线获得信息。

    但显然,已经绕了一大圈,就算她与清晖成为亲密无间之人,于公事而言,终究也算外人。

    而她若成为盐州的州牧,参加即将召开的二十一州州牧会谈,那便能深入打入敌军内部,获得自己想要的任何信息。

    她当即就去白莲会填了报名表。

    白莲会的办事人看了她好几眼,岑玉棠将所有信息填完后,光明正大的回看回去:“你看什么?”

    办事人笑了笑:“你是第一个报名的女人。”

    岑玉棠奇怪道:“规则里说了,女人可以竞选,既然规则早就允许,我又怎么会是第一个。”

    办事人道:“规则是破了,人心中的枷锁却未破,祝你好运。”

    岑玉棠报完名后,压力便接憧而来,首先她是一个外地人,每处地方,多少都带有一些排外。

    且她到今天为止还是个透明人,威望几乎为0,她如何去与一个威望99999的人竞争。

    岑玉棠不假思索,竞争不赢,少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

    短时间提升自己是做不到了,那便将对手拉下马,这样,她的对手就只剩那个……只有一票的老书生了。

    岑玉棠顿时又像打了鸡血一般了,要让吴大人掉马,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揭发他与傅夫人共同谋划陷害州牧之事。

    虽然她也可以直接跑到大街上告诉盐城的百姓,他们心中的最佳州牧候选人曾经就是他们最痛恨的,让他们无数人流离失所的噩梦,亡羊寨寨主。

    但是也许她会被当成一个疯子,被当成因嫉妒而发狂的竞争者而被人拖走,最终她说的事情被当成故事一般成为别人饭桌上的谈资,不会有人相信她,吴大人依旧能踏着他的康庄大道走向州牧的宝座。

    所以现在她唯一办法就是查明黄州牧死亡的真相,让凶手绳之以法。

    岑玉棠回去和清晖说了自己要竞选州牧的事,本以为他会反对,谁料他却接受良好,还认真的给她做起了筹备。

    岑玉棠顿时觉得十分感动,清晖这样温柔体贴的贤内助,以后娶了谁,谁幸福。

    她与清晖说了自己的计划,想先将面前的疑案查清。

    清晖喝了一口茶道:“我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大半。”

    岑玉棠:“?”我就出去了半日,你就知道了,你简直就是古代版的福尔摩斯啊。

    清晖道:“我今日去了趟州牧府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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