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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人怪事

    韩嗣背着弓箭,骑着追风,悠悠然走在杂草丛生的野路上。

    正值酷暑天气。山野里树荫浓密,蝉鸣不止,热浪一阵一阵迎面扑来,吹得韩嗣烦躁不已,正准备找个阴凉地歇息一二,却忽的听见几声异响,在静谧的山野里显得格外清晰,韩嗣警铃大作,单手探了箭囊,搭弓上箭,双目环视四周,却未见异常。正当他松了口气准备松手时,身后却又传来动静,韩嗣神色一凛,调转腰背,猛地回头,只见一只野鹿匆匆跑过,韩嗣心中一喜,今日竟有这么好的运气,待他搭箭猎了这野鹿,拿去给母亲做皮靴!

    这野物警惕非常,稍有动静就跑得无影无踪,韩嗣可不能白白放走了这鹿,翻身下马轻轻落地,将追风安顿在路边树荫下,蜻蜓点水般掠进了林子。

    韩嗣一路追着那鹿的脚印,跟着跟着,只觉得脚印越来越淡,一路上的草也愈加浓密,到了后头,竟找不见那野鹿的踪迹了。韩嗣懊恼不已,又发觉这林子陌生的紧,之前竟不曾来过。韩嗣作为京中鼎鼎有名的败家公子,常常会约上三五好友前去京郊山中打猎作乐,按理说这附近的山林闭着眼睛都能逛个三圈,可如今却有些分不清方向,真是怪事。

    韩嗣不敢大意,在这深山老林里迷路可不是闹着玩的。林子很深,几人抱的大树密密麻麻地扎在地上,浓密的树冠几乎把阳光都挡住了,显得有些阴沉沉的,韩嗣收了弓箭,拔出了随身带的景泰蓝短刀,一路上砍着杂草,勉强开出一条路来。

    也不知走了多久,天色都有些暗,韩嗣口干舌燥,双腿酸麻,正准备坐下歇歇,凑巧瞧见眼前有条小溪。

    “万幸,老天爷还能赏我口水喝。”韩嗣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就去了溪边。

    他蹲下身子,捧了一捧水,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入口,只见四周缓缓弥漫起一阵雾气,又湿又冷,转眼间竟看不见身后的树干了。韩嗣大骇,这怎么跟志怪话本似的!水也顾不上喝了,韩嗣迅速抽出短刀,正想赶紧走出林子,那雾却像迷烟似的,韩嗣只觉得头晕眼花,眼前的景象重重叠叠,手脚一软,昏死在地。

    “嘀嗒—嘀嗒—”点点雨滴落在韩嗣脸上,冰冰凉凉,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猛地睁开眼,入眼是一片漆黑的天幕,这才想起自己是在溪边晕了过去。正想撑手爬起来,一使力,却感到身上火辣辣地疼。

    “???”艰难地挣扎着爬起,韩嗣疑惑不已,小腿处划了几寸长的口子,脑袋也磕了几块淤青,身上到处是擦伤,手背也不断渗出血来。怎么自己是在溪边倒的,现下看来倒像是从山上滚下来的?还有那莫名其妙的雾气,走不出的林子,韩嗣越想越后怕,哪里还敢多停留,一摸腰间,短刀也丢了,弓也摔坏了,没了防身的武器,他只得一瘸一拐地上了路。

    天实在太黑,韩嗣并没有看到他身后有一口黑漆漆的鼎,他身上的血粘到了鼎上,顺着鼎上的纹路流啊流,反被那鼎溶了去,在黑夜中,原本死气沉沉的鼎竟渗出几丝虚光。

    “咔嚓—轰隆隆—”雨越下越大,爆裂的雷声炸响在耳边………

    “呼—呼—”韩嗣骇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仿佛那雨还淋在自己身上,周身冷的紧,韩嗣头痛欲裂,扶着脑袋撑坐起来。

    “你想喝点热汤么?”耳边传来一句状若玉碎的轻声问候,清清脆脆地回响着,终于不再是刺耳的雷声。

    不对!自己不是在林中吗?哪儿来的汤?哪儿来的人?

    他翻身就要起来,才发觉自己竟是躺在一张木床上,四周光线昏暗,看不清对方在什么方位。人在黑暗中总是格外警惕,韩嗣正探手去摸腰间短刀,不料却摸了个空。

    此时,四周却忽的亮了起来,只见一个灰袍男子捧着油灯站在一丈开外,另一只手握着韩嗣那柄短刀。

    “你在找这个?”依旧是清淡淡的嗓音。

    “你!你是什么人!”韩嗣乍见生人,又惊又骇,腾地一下站起来,又头晕目眩地跌坐回床上。

    “凡人的东西也能做的这么精巧。”那男子见韩嗣跌跌撞撞,十分滑稽,不由得笑了笑,将短刀搁到韩嗣床头,一拂袖,四周便悬起数盏火焰,照得二人脸上明晃晃的。

    韩嗣这才看清,原来此处是一处洞穴,洞内十分宽敞,置办着几件简单的桌椅,石壁也被精心凿刻过,像是有人长住。

    那男子走近几步,伸手想扶韩嗣躺下,却不料韩嗣突然发难,翻身抽了短刀横在那人身前。

    “你到底是什么人?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师弟,有话好说,拿刀做甚?”男子伸出两指,轻轻抵住刀锋。

    “?????”韩嗣已然呆滞,这怪人喊自己什么?

    那人微笑着,轻轻弹了弹刀刃,拖了张小凳坐在床前,轻声说道:“怎么?师弟忘了?昨日雨夜,竹林之中你应当见过女尊。噢也是,你还不认识我呢。”

    男子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了下,继续道:“我是镜阿蛮,寒蝉山女尊座下二弟子,你该称我一声师兄。”

    韩嗣冷静了一下,见眼前人并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也缓缓放下了刀。听镜阿蛮这一说,自己现在是那个什么尊的徒弟?女尊?昨晚看见的女阎王么?韩嗣如是想道。

    “你……镜先生,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昨晚我昏昏沉沉确实见到一位姑娘,可至于您说的什么山,什么尊,恕在下实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镜先生相救之恩我韩嗣记下了,来日定涌泉相报,告辞!”韩嗣受不了了,提刀下床就朝着洞口的亮光跑去。

    长久的黑暗让韩嗣有些适应不了外面的光线,刺眼的阳光照到脸上,韩嗣不禁伸手挡了挡。待他睁开眼,眼前景象一幕幕重叠,几次聚焦后才终于清晰起来。

    那是这世上大多数人穷极一生都看不到的场景。绵延不绝的山峰像海浪一样,层峦叠嶂,纵横交错。山的大半都浸在云海里,轻轻柔柔地环绕着一层金光,谷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悠然的鹤鸣,偶尔还有几道炫目的光影从山间划过。轻风拂面,仙雾缭绕,韩嗣觉得整个人都好像轻飘飘的。

    镜阿蛮缓缓走到韩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凡人,你暂时走不了。”

    韩嗣先是疑惑,随即又是一阵气愤,莫名其妙受了一身伤,又被掳到这深山里,现下还不许离开。

    “凭什么??”

    “等下你自然会知晓。”

    “我告诉你,我朝律法对贩卖人口者处的可是极刑!我爹是当朝大将军,敢扣将军府公子,我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你最好………唔唔唔?!”韩嗣憋了一肚子威胁的话,怎奈刚起了个头就被掐了。

    韩嗣脸憋的通红,嘴像被什么粘住了似的,说不出半个字来,回头见镜阿蛮指尖残留着一点法光,他竟真是个修仙的。

    “你们凡人都这么聒噪么?”镜阿蛮疑惑道。

    “你们修仙的都这么没礼貌吗?!!!”韩嗣在心中怒吼。

    韩嗣堂堂一个锦衣玉食,显赫尊贵的大少爷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当下便撸了袖子打算跟镜阿蛮交流交流,不料却被他单手压下。

    “勿动,师尊有令。”

    只见几缕轻烟从虚空里幻化出来,彼此缠绕飘动,像只蝴蝶一样滑到二人身前。镜阿蛮指尖拈了个小法印,轻轻一点,那烟便淡入空中,几行带着金光的字浮现出来。

    “凡人醒来,携至然亭,不得有误。”

    “弟子领命。”镜阿蛮拱手行礼。

    韩嗣本就对神神鬼鬼的东西感兴趣,又见了几个颇为奇妙的术法,刚生的一点愤怒一晃而消,也不怎么抗拒眼前这位镜先生,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镜阿蛮,又指了指自己的嘴,赔上一个笑脸。

    镜阿蛮看得好笑,也不再捉弄他,一抬手就解了术法。

    “跟我走吧。”镜阿蛮回头看着狼狈不堪的韩嗣,偏了偏头示意他跟上。

    韩嗣也识趣,乖乖低头一瘸一拐地跟上镜阿蛮的步子。

    山中的路又湿又滑,像蛇一样曲折向前,韩嗣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挪动,时不时地因为碰到伤口而呲牙咧嘴,再看前面的镜阿蛮,像蜻蜓点水一般轻快,衣袂翩翩,步履无声。

    “敢问,你们修仙之人不应该是腾云驾雾来去自如吗?何必在这尘泥中消磨力气?”韩嗣气喘吁吁道。

    “哦,本宗并不精通此术,只修简单术法。何况,以仙术腾云太过高调,低调谦逊是我们上界的美德。”镜阿蛮没有停下的意思,步履轻快,音色也平稳。

    哦豁,神仙们还挺接地气……韩嗣心里嘀咕道,随即又巴巴地问镜阿蛮:“那你们修什么?还有别的门派吗?”

    “上界不分门派,只是各司其职,实际上同属一个大宗。有主阵法的千机潭,主灵气的九鹿台,医疗由杏林负责,还有余音殿、奇巧宫,共六处仙泽。我们寒蝉山精刀枪剑戟,辅以灵气,主战。”镜阿蛮也不嫌他烦,耐心解释道。

    韩嗣少年心性,又逢劫后重生,正兴致勃勃地再问问镜阿蛮关于上界的事,可镜阿蛮却在此时停下了脚步,弯腰拱手向前方参拜。

    “弟子阿蛮,拜见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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