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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前男友周行济。

    确切地说,他并不算她的前男友。

    一是,他们二人高中时有过一段暧昧期,但因种种原因没有正式表白,没有名分也就不算前男友。

    二是,周行济在旁人眼里玉树临风年轻有为,但陈煜倾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小时候更是没少被他的恶作剧欺负,对她而言,这人毫无滤镜,甚至属于‘拿不出手的前任’这一分类。

    陈煜倾把目光移到别处,假装听不见他说话。

    “你是要我再这里说?”,周行济靠近她挪了一步,从包里将一份文件抽出一半,背对着其他人遮掩着给她看。

    封面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结婚协议书。

    陈煜倾如遭雷劈。

    呆住两秒后,她开始自我麻痹。

    我肯定是瞎了,对,一定是因为我没戴眼镜看错了,一边想,她一边转身在包里翻找眼镜。

    “别找了,你近视一百度,这是字号三十的加粗黑体”,周行济缓缓开口。

    陈煜倾悻悻起身。

    “不行,我一定是看错了”,她从周行济手里抽过文件定睛一看,还是那几个字,不由自主地骂,“卧…”。

    第二个字没说出口,包括躺在病床上的陈父,三道犀利地目光立刻朝她飞来。

    周行济飞快地在她脱口而出第二个字前,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拽过她的胳膊,留下一句“叔叔阿姨我们有事儿马上回来”,便快步把她往外拉。

    陈煜倾挣扎不过,被他拖了出去。

    “你轻点,疼死了”,走廊里,她揉着胳膊上一个发红的手印抱怨。

    周行济毫不示弱地回嘴:“你应该感谢我在你说脏话前救了你”。

    “不行,你再给我看一眼”。

    实在是很难相信自己的眼睛。情有可原,几年没见的前男友找上门说要和自己结婚,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自己瞎了。

    她仔仔细细地再把这五个大字打量了一遍。

    准确无误。

    她此生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识字。

    “出国读趟书不认识中文了?”

    很好,说话一如既往地难听,陈煜倾咬牙切齿地从嘴角憋出五个字:“我不是文盲”。

    她翻开封面,第一页抬头上写着:

    甲方:周行济;

    乙方:陈煜倾;

    这份文件真是给我的,陈煜倾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又多了一个人生第一次:想从地球上原地蒸发。

    “你需要我做什么事?”,她问。

    “你负责照顾我的生活起居,同时需要向父母公开,为期五年”。

    她出生前陈家就给她找了自己的保姆和保镖,一路护到她大学毕业。就算是现在工作了,陈家的阿姨还是每天都会来她的住处打扫卫生,在她回家前给她准备好晚饭。

    她可以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而周行济的挑剔她是知道的。

    作为华国另一大集团周氏的继承人,他自小的生活只会更优渥于自己。

    他的一日三餐、衣食住行一直都有人精心准备,而一直负责照顾他的阿姨前段时间意外去世,陈周两家交好,这件事陈煜倾略有耳闻。

    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想找人照顾生活吧,而作为他一起长大的青梅,陈煜倾自己也很难说这世上有人比她更了解他的生活习惯。

    至于向父母公开,在她看来也是很合理的。

    他们这样的家族都比较传统,他们今年已经二十七了,即使迟钝如陈煜倾,这段时间也感觉母亲有些着急了,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

    陈父陈母非常恩爱。

    周家不像她家,周行济的母亲是周父的发妻,但周家光是陈煜倾见过的私生子就有四五个。

    她知道周父的那些情人和私生子们一直对家产虎视眈眈,要不然周行济也不会从初中开始就学习金融知识准备接手公司,做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以防止家产被瓜分。

    结婚确实可以帮助他稳固自己的地位。

    他们高中时的事情双方父母都不知情,又是从小一直玩到大的,门当户对,知根知底,她想不出父母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签了这份文件,你可以帮我什么?”

    周行济伸手,翻到第三页,指着念:“甲方代表周氏集团承诺向陈氏集团进行三十亿的零息贷款,乙方签字当日生效,还款期限为签字当日后的五年”。

    三十亿,正好可以补上现在资金链的窟窿。

    陈煜倾手指蜷了蜷。

    陈氏是他们家几代人的心血,从一家小小的渔具店开始,经历了许多凶险的风波才成了现在的陈氏集团。

    有了这三十亿,公司就可以渡过这次难关了,父亲和哥哥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陈煜倾生在这样的富商家,生活环境一直优渥,从来没有为钱的事情发过愁,更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但现在,不得不承认她心动了。

    就算是和前男友负心汉结婚,看在三十亿和能顺利化解这次危机的份上,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不对,他不是哪里是前男友,他明明就是她最最亲爱的祖宗。

    “我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她又多了一个人生第一次。

    “确定吗”,周行济难以置信地开口,“你要不要再看看合同?”

    “不用了,我怕你反悔”。

    陈煜倾从他手里拿过一只钢笔,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在签名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你的帮助,我很感激”,她真心说,“我们现在去领证吧”。

    *

    民政局里,二人局促地站在喜庆的红布前。

    “来,二位笑一个”,摄影师指挥道。

    陈煜倾觉得自己的脸从来没有这么僵硬过,她努力活动两下脸上的肌肉,挤出一个笑容。

    “很好,再靠近一些”

    她往他身边挪一点。

    “你们是自愿的吗?”,二人之间还是隔着半个胳膊的距离,摄影师不耐烦地问。

    “自愿,自愿”,周行济赶忙扯谎,往她身边靠近一步,挽着她的胳膊。

    “诶真好,一,二,三”,摄影师按下快门。

    快门声落下的一秒后,陈煜倾赶忙把胳膊抽出来。

    二人坐在排队登记的长椅上,周行济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陈煜倾坐在他旁边,二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拳,他喷的香水是香奈儿的爵士。木质混着柑橘香萦绕在她的鼻尖,她深吸一口,点头。

    “我想好了”。

    二十分钟后,民政局外的一辆黑色布加迪里。

    陈煜倾手中拿着两本红色的结婚证。

    “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周行济开口。

    她摇头,对他伸出手:“你好周总,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太太”。

    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白皙的右手,声线低沉:“你好,周太太,现在可以跟我回一趟周家吗?”。

    果然猜对了,他需要这层已婚的身份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礼物我都准备好了”,他补充。

    陈煜倾没有理由拒绝。

    周家数代前从北方南下迁来江市,在郊外置办了一个宅子,前宅后园,样式很符合江南的风格。

    祖宅在郊外,和市区隔着江,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

    车停下,上来三人从车里拿出备好的礼物,跟在他们后面。

    宅院门口,两个年轻人拉开院门,上百年的铜把手已经磨得发亮,但周家干活的人多,木门并没有因为年久而发出吱呀声。

    绕过影壁,走在一旁的廊道中,雕花栏杆外是精心布置的庭院,院里装点着假山水池,栽着花卉翠竹。

    十年没来这座宅子,景致却没有一点变化。

    周行济牵过她的手。

    许是因为紧张,即使已是春天,天气转暖,但他的手冰凉。

    快走到前厅时,陈煜倾紧紧地握了两下他的手。

    周行济回握回去,开她玩笑,“你又不是没来过”。

    “还不是怕你紧张”,她回嘴。

    前厅里,红木长沙发的一侧已经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周父,另一位看起来甚至跟陈煜倾还要小一点的女人她没有见过,但从她紧紧挽着周父胳膊的动作看来,她的身份不难猜。

    “父亲”,周行济开口。

    周父点头,将身边这位女人介绍给周行济,“这是你小妈,快问好”。

    周行济对她点点头,看向周父,带着玩味的笑,“敢问这是我哪个小妈?”。

    眼看着二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周父正要发怒,陈煜倾赶忙打断。

    “叔叔好,我和小济来看您”。

    “哎呀,老陈家的女儿都长这么大了”,周父起身寒暄。

    陈煜倾正要接过话茬,就听见周行济冷冰冰冒出一句,“我们结婚了”。

    周父还没有所动作,就见本来附在他身上的女人迅速坐直身子,摆出一副长辈模样,上下打量陈煜倾。

    陈煜倾被她看得不适,本能地往周行济那边靠了半步,贴着他的衣袖。

    那女人张口,声音矫揉造作地对周父抱怨,“先生,你看他们两个来通知结婚,没一个人正眼看我”。

    陈煜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孩子计较吗?”,周父略带责怪,“他们带的东西,你挑两件拿去吧”。

    先前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人,已经把东西放在一旁的桌上了。

    那女人看向那些礼物。礼物从茅台到玉镯,个个价值不菲,她松开周父胳膊,贪婪地翻找起来。

    “父亲,我们走了,您继续”,周行济简短地说道,随后拉着陈煜倾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回去路上下起了这个季节少见的暴雨。

    雨下得急,打在车窗上的雨滴因为车速刮出一道道倾斜的水痕。才傍晚,但天色昏暗,周行济开着车灯放慢速度小心行驶。

    快开到跨江隧道时堵上了。

    这时,车内的交通广播传来:

    “紧急播报,跨江隧道内出现特大事故,请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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