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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果拿捏使驱策

    微风吹动树叶,露珠滴落水潭,砸出轻微的声响。

    自一甲子前仙京几近颠覆,枕山废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稳住局面,几乎是一人顶了三清所有的职务,更是一人独大至今。久居上位令他看起来稳重温润却不失威严,面上自是一副亲和的模样,即使此刻皱着眉也不显得板肃。

    枕山环顾了一圈道:“沤珠呢?刚刚不还是在这里吗?”

    他两处各看一眼,目露询问。问迹虽不大清楚他所来为何,但到底是不怕,于是一甩衣袍道:“那大概要问问司公了,若非他阻挠,我或许已然追上了。”

    齐思以瞥她一眼,也不应这句,只对枕山道:“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不在仙京看着你那好弟弟了?”

    枕山苦笑道:“你不知晓我为何下来?”

    枕山见齐思以不言,头痛道:“思以啊思以,你惯爱给我出难题!”

    齐思以挑了半边眉,道:“此话怎讲。”

    枕山开门见山道:“栖谷不见了。”

    他大约是焦头烂额,头痛至极,又道:“你非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拦不住你,但你至少把消息封严了啊!”

    齐思以没开口应他这句话,像是半点不怕他问责。

    关于栖谷此人,问迹原也知道一些。这栖谷原是枕山义弟,二人先后飞升。兄弟二人志同道合,脾性相投,栖谷更一直是枕山的左膀右臂。

    听他二人交谈,这栖谷前阵儿受天雷劫时竟引了心魔入体,前因后果一概不知,只是突然与枕山反目,出口全是诛心之语,直道跳下仙京摔废了、摔死了也不做这神仙了。

    仙京如今尚在重建,多少职位仍还空缺,实力大不如前,本就攒着一堆的事务,枕山哪里抽得出来时间料理栖谷?但也不能任由他任性下界,谁知道万一脑子不清醒了能做出多大的错事。

    只是即使枕山千防万防,将他困在了仙宫,堕了仙的仙终究还是仙,还是给他跑了。

    枕山道:“你亦知我如今雷劫已经压得不能再压,仙京事物亦堆叠如山,实在分身乏术。恐要劳烦你替我跑这一趟。”

    这天帝求人竟求到冥主头上了。问迹偏头看向旁边的齐思以,视线却情不自禁在他的短发上停留一瞬。

    人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是狂放不羁之徒也鲜有剪断长发的。且他这头短发实在剪得凌乱,虽说基本只到脖中,下缘却如锯齿一般细小的参差,顶上的碎发在低头时便会遮住眼尾,暗藏锋芒。

    问迹还在悄悄打量,冷不丁听见齐思以痛快道:“好。”

    他似笑非笑,一手微抬,在腰缘敲了敲,似乎是在思索。

    问迹见他们二人打着眉眼官司,猜道大约是要谈判了。她抿了抿唇,心中虽惊奇,但到底不打算多管闲事,于是趁他们二人都没有说话的间隙道:“既如此,二位后会有期。”

    她才退了两步,又听枕山道:“且慢。”

    他拱手,指尖从腰际擦起来的瞬间似乎碰到禁步,叮当响了一声,笑道:“此事既牵涉阴阳两界,我道思以恐略棘手,还望灵师相助。”

    这要求就有些莫名了。哪怕是从前风头正盛的时候,问迹也向来独来独往,鲜少与阴司和仙京的人打交道,更谈不上掣肘什么的,何至于平白替人走一遭。

    问迹报之以微笑:“我凭什么?”

    “灵师最近应当苦恼,再多的香火供奉都石沉大海了罢。”他见问迹正色回望,接着展颜道:“众生法则讲究一个是亦因彼。造业太多,不偿还干净,灵师,莫说再登往日之极,连十之一二都难以重铸。”

    问迹问道:“什么业果我请问呢?”

    见她嘴硬,枕山伸手,手心上出现一张流光丝轴,“半月前,听麒麟街邹生祈愿,致其书院同窗李生残腿;再前十日,舞弊赌坊暗箱操作,致数人家破,其一更是难还巨债,堂前剁手;五月……”

    “好了不要再说了。去也不是不行。”问迹不忍直视。

    枕山收起卷轴,颇可惜还没有念到甲子前大战时卷进去的诸多人神。“但说无妨。”

    问迹道:“一笔勾销。”

    “这是自然。”

    -

    刚刚套到手腕上的腕锁,此刻流光隐没,严丝合缝地贴着皮肤,像是凡间寻常的装饰,但问迹身体里那点微薄的法力也再也使不出来了。

    仙京派人下来自来都是要佩上腕锁,以防乱用法力,惊吓到凡人。但看着齐思以空空如也的手腕,问迹还是要叹一句不公。

    她这么一遭连本金都没收回来,反倒又要任由仙京差遣,当下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先头多有得罪,灵师莫往心里去。”

    问迹愣了一瞬,没料想齐思以看着这般桀骜难相处的人,竟会主动向自己道歉。只是到底是自己事先没打招呼从冥界带出来个人,人家责难也无可厚非。“司公不必介怀。”

    齐思以又点头道:“灵师与姜沤珠是旧识?”

    问迹道:“并非。”

    “哦?”齐思以挑眉,“那此番颇费周折所求为何?”

    见她没立即作答,他又道:“别误会,这姜沤珠,属实也算是我的左膀右臂,离不得的。”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齐思以听她这么说,也并未深追,只是指尖提起来在腰间敲了敲,磕到玉石上的清脆声响轻轻泻出来。

    他伸手递过来一样玉牌,底下结了淡蓝色的流苏穗子,温润好看。“近年来琢磨出来的玩意儿,猜道灵师大抵还不曾有,不要嫌我冒昧了才好。”

    问迹伸手接过来,翻来看去,玉牌两面均刻有叠山祥云纹样,“这是何物?”

    “通讯玉牌,雅名么,叫做吐云。”齐思以回道,“既共事,也省得灵师联系不到我。”

    问迹颔首,捏了捏玉牌,又扬了扬腕锁:“司公美意,但我如今大抵也驱策不了罢。”

    齐思以展唇道:“是我思虑不周。”

    他伸手又将玉牌拿回去,看不见怎么操作,像是只是用手抹了一下,又递过来。“如此,灵师只需敲两下,再对此玉牌默念两遍‘思以如晤’便可。”

    问迹思虑一阵,最终还是伸手收下,别在腰间。“走罢。“

    齐思以轻轻垂下手臂,站在原地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神思莫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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