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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容易送神难

    既然巡音已经祭出,问迹也没必要再收着手。触地沉闷的墨黑法杖在她手里像是轻盈的木枝,凤首在虚空不知画了个什么图样还是文字,面前的空气似有轻微波动,连带着远处的壁画都有些模糊。

    “走罢。”问迹理了理袖子,一派翩然。

    姜沤珠整个人被框住,即使无法再看见缚网,但受制的滋味显然不容忽视。抬脚追了两步,问道:“灵师?”

    她们说话的时候穿过波屏,迎面来一股不小的阻力,问迹却似无所感地回头瞥她,默认了这个说法。

    眼前从一种昏黑换成另外一种寂黑,虫鸣从某处草丛传出来,声音清亮。

    即使同样是黑,大约太久未曾出界的姜沤珠还是不太习惯,眯了眯眼睛,四下巡视,未曾再见到另外的活人,“人呢?”

    “在罗酆山。”

    姜沤珠眼睛微扩,不解其意,“罗酆山离此处至少十里地罢?”

    “抱歉,法力不够了。劳烦走两步。”问迹微微一笑,颇为正经,“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也不是什么事都可以不用法力的。”

    姜沤珠闻言欲言又止,为鬼多年,头一遭这么无语。

    仙啊鬼啊也并非出行俱用法力,距离太近的走两步就到了,唯有远些的,弄个法阵便捷省时。但这么十里地不上不下,徒步走过去天都要亮了罢?

    “走过去天都亮了!”姜沤珠跺了跺脚,恨恨道。

    “你莫诓我,做鬼到你这个地步,晒点太阳死不了。”问迹头也不回。

    姜沤珠自知力量悬殊,也不打算费劲挣扎,只得咬牙跟上。

    凡间此时大概刚过子时,郊外更是空旷寂静,连半个人家都不见,唯有丛林之中偶尔有野兽穿行,矮灌木扑簌簌作响。

    姜沤珠鬼身连气都不喘一下,走到问迹身边打量,竟发现她还有些微喘。但先不论灵师成为灵师之前是死是活,甲子前确是身死了。“灵师这是借尸还魂了?”

    见问迹不答,她又问:“不知这人身保养资费几何?”

    问迹脚步微顿,不答反问:“我倒是更好奇,那出人皮戏是姜姑娘特地做给我看的吗?”

    好巧不巧,一个斗南遗珠,一个无良巫医。若非这人皮戏,问迹还没这么大把握。

    但奇就奇在姜沤珠分明也并非一开始就知道她就是灵师,看见法杖那刻的茫然意外不似作伪,显然也不是为引她下去。那这出戏又究竟师出何名?所求为何?

    “自然不是!”姜沤珠冷哼一声,咬了咬唇,似也懊恼如此节外生枝。

    问迹听她悄声嘟囔,也不大在意——事不关己罢了。

    姜沤珠自是不想答,转而问道:“芒寒那厮许了你什么好处?”

    “无可奉告。”

    姜沤珠也不死心眼儿,立时换了个话题:“你就算把我带到她面前也是无用功。我与她又怎会是见一面三言两语能算清的。”

    问迹象征性点点头,并未搭话。毕竟这都不该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

    天际渐渐泛白,罗酆却仍显得漆黑。像是以最浓的墨汁涂了几个连绵的山形,只有一面黑漆漆的剪影,什么起伏都没有,实在显得不真实。

    问迹带着姜沤珠入了深林,早鸟啼鸣,空灵的声响回荡不绝,空阔深远。

    直到看见倚靠着树干的一个同样黑漆漆的人影,问迹才将姜沤珠一推,道:“人给你带到了。”

    她只想做买卖,无心听人家的往事纠葛,自发往远处站了站。

    罗酆山植被茂盛,即使抬头能从密密丛丛的树尖处看到外面的天光愈盛,但所处的林间仍然略显昏暗。

    问迹瞥了眼不远处正在交谈的两人,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过来,却听不大真切。只是两个人显然都心平气和,完全不像是有了害命这一层关系。

    她收回了目光,脚尖轻轻踩了踩旁边树根底下的小蘑菇,鞋面上沾了点水迹,晕染出更深的颜色。

    倏然,像是某个关窍打通,问迹站直回身,衣袖一挥,缚网果真不复存在,原先那边站着的两个人轻烟一样飘散了——分明是早就跑了!

    赔本的买卖她向来不做,正准备运力追踪,树间晨风穿梭,撩动衣角,她眼神一凛,却见刮起的风如有实质,卷起落叶,其形极似一个人影。

    问迹立时抬手,法杖还未出来,眼前一阵微风迷眼,下一瞬竟立了个人!

    那人身形极高,还未及看清更多细节,冰凉的手指已然环上她的脖颈,喉间一阻,竟是不及防被他掐按到了树干之上!

    “信不信我现下就能让你这脖子再断一次?”嚣张至极的沉声,似又有些玩味,像是毒蛇吐信舔舐皮肤一般令人遍体生寒。

    这人来势汹汹,手上当真开始加力。逼真的窒息感传来,脑袋闷闷充血,到底不大好受。两只手臂已然被他制住,连法杖都没召唤出来。

    面前的人脸逼得更近,凌厉的眉眼几如刀锋,锋芒外露,不可逼视。不管是面色还是唇色,都是极健康的淡粉,此刻嘴角翘着,唇下还有一粒黑痣——细看之下,竟是一根铜铁短棒,刺穿了下唇。

    喉咙间的压力愈大,经脉几乎被捏成一团,问迹确信自己的记忆里并没有这么一张脸,当下更是迷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惹上了这样法力高强的人。已经断过的脖子再断一次于她而言自然不会危及生命,只是大概也还是要多费一些辛苦的。

    喉咙间的重压不断加紧,他并没有直截了当地捏断,故意折磨着人玩儿似的。

    “思以!”双脚落地的轻微声响响起,接着那人步履微急往前迈了两步。

    掐着她脖子的人手也没松,维持着这样的姿势,显然是有些意外,“枕山?”

    唤作枕山那位头疼道:“如何要掐着人脖子说话?”

    见他终于配合地松开手拉开一小段距离,他才又偏头对问迹歉疚抱拳道:“灵师。”

    齐思以听到这个称呼,倏然转头,挑了半边眉看过来,神色颇令人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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