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好好好……!”

    曹叡气了个天旋地转,苍白着嘴唇说:“你瞒我瞒得好!要不是你帮忙瞒着,这时候我已经快马加鞭追上他们了!

    你把脑袋暂且寄存在脖子上,现在马上去给我安排马车……”

    “安排马车干什么?”

    曹操一脸平静地问:“去千里送屁股?再讨几棒子吃?”

    曹叡愣怔一下,气哭了说:“孙儿千里去送命,让他打死我算了!反正毛初见月要是出个好歹,孙儿也不打算活了。”

    曹操又心疼又无奈,抬手给他擦着眼泪说:“叡儿打小就是个克制持重的孩子,怎么半年不见,心智反倒缩缩着往回长了?

    你什么时候学了身撒泼耍横的本事?这身本事拿过来对付对付你王祖父倒也罢了,耍到你父亲头上还好使?别的作用有没有不知道,火上浇油的作用指定立竿见影,大棍子不抽你抽谁?”

    曹叡哭得一抖一抖,“孙儿,实在是,没有别的法子;耍横也不过是仗着……呜呜~王祖父撑腰……”

    曹操叹了口气说:“要不人说‘关心则乱’?孤往日那个冰雪聪明的孙儿哪儿去了?谁给换成了这么个死心眼的笨蛋?

    谁说没有法子?法子有的是!你自己把眼泪擦干净了,听王祖父告诉你。”

    曹叡好比溺水之人看到救生船,立马抓住曹操的一只衣袖,用手背胡乱抹了抹鼻涕和眼泪,红鼻子红眼睛、可怜巴巴地问:“有什么法子?王祖父教我。”

    “植儿,”

    曹操转头吩咐曹植说:“放出消息去:就说孤再度昏过去了,而且这回是病势汹汹。

    你即刻手书一封,召你王长兄马上返回邺城;信皮盖上孤的印戳,交给书童五保,派他火速传信到洛阳。

    让五保在外殿候着,不用进来,你出殿把信亲自交到他手上,好生叮嘱敲打几句。

    命令他口风要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让他心里有个计较。”

    曹植答应一声,大步流星地出门安排去了。

    “叡儿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

    曹操转而安抚曹叡说:“毛初见月保证不会有事。

    你父亲出发前孤正昏迷卧床,这是事实,他也不是不知道。他若胆敢这时候染指女人,看孤废不废了他!”

    曹叡心里稍微踏实了些,犹豫一下问:“那孙儿可不可以给毛初见月写封信,让刘放跟着五保一起去洛阳?”

    他越说越没底气,越说声音越小,“孙儿不为别的,就想让她知道:我好了,让她放心,也想……多知道点儿她那边的处境……”

    曹操宠溺纵容道:“想写就写吧,这个刘放看着倒机灵,让他多留个心眼,别坏了孤的计划就行。”

    刘放眼泪来得快收得也快,嬉皮笑脸在地上叩了个头说:“大王尽请放心。小的此次前去洛阳,只跟毛初见月一个人说话,但凡有第三个人在场,小的绝对能做个好哑巴。”

    曹叡赶紧要来纸笔,垫着块柳木板趴在曹操床上开始写信。

    急三火四写完一封短信,听听外头曹植那边还没布置妥当,他就洋洋洒洒又写第二封。

    再说曹植那头,先将内殿侍奉人员整个儿来了个大换血,除了曹操的那两名近侍,其他岗位全部换成了临淄侯府里的可靠之人。

    他又命人将两名太医挪进了明政殿偏殿,彻底隔绝了与殿外人的联络。

    接着他派出人手,分头给各宫夫人们传达消息说:魏王再次昏迷过去了,昏迷之前亲自下令:传大王子回城理事,传医女毛初见月进殿诊治;让各宫都不必前来探视,各家管好各家,不给王宫添乱就行。

    攀儿被叫到跟前,如此这般地附耳吩咐了一番。

    攀儿飞跑着下去准备去了,曹植这才打发了人,到曹操的书房去找五保。

    诸事安排完毕,曹植坐下来开始提笔写信。

    第一封信写给曹丕,行文简明扼要堪比电报:“父王病笃,速回邺城。”

    信末盖上曹操的公文章,折好装进信封后,在信封的封口处加上火漆印戳——用的也是曹操的印章。

    第二封信写给初见月,先是告诉她王长孙已经苏醒、身体并无大碍,继而言辞委婉地暗示她: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惊慌,需要她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保护好自己。

    曹植拿着写好的信走出大殿,就见攀儿和五保两人,并排站在门口的台阶下。

    攀儿手上牵着两匹马,马背上的褡裢里,满满当当装着水、衣物和食物;五保垂手默立,一脸的不安和茫然。

    曹植把写给曹丕的那封信交到五保手上,表情严肃地说:“父王病重,急召大王兄回宫,点名道姓指派你前去送信。

    父王用人,向来有父王自己的道理。你跟在父王身边多年,一直谨小慎微、谨言慎行,希望你担得起父王的信任。

    宫中情况我都写在信里了,大王子若是问起家里的事,你该说的说,不确定的事不要信口胡诌。”

    五保恭敬答道:“小人明白,敬请三王子放心:小人只奉命传信,其他事情一概不知。”

    曹植“嗯”了一声,默默把另一封信递给了攀儿。

    攀儿将信揣进怀里,再三摸索着按了按,郑重地朝曹植一点头。

    二人正准备告辞,忽见刘放拽着匹马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跑,老远就招呼曹植说:“三王子!小的奉王长孙之命,陪同五保一同前去洛阳。”

    曹植强压心头躁怒说:“去吧去吧!出去都给本侯安分老实些!但凡哪个敢言行不检、口无遮拦、胡说八道的,看本侯治不治他全家死罪!”

    吓得刘放等三人齐声应道:“小的不敢!”

    于是三人各揣心思结伴上路了,一路上彼此互相提防,谁也不主动跟谁搭腔。

    日夜兼程直追到洛阳,三人才打听到,曹丕一行刚刚抵达军营不久。

    三人又追到军营,五保出示了带有魏王印戳的书信,被一名士兵带进营中。

    刘放和攀儿则被另外两名士兵带着,去了曹丕的行邸后院,分别软禁在两间屋子里,美其名曰让他二人“稍事休息”。

    刘放掏出包铜钱,找个机会偷偷塞给替他带路的那名小兵,陪着笑脸问道:“敢问兄弟,认不认得跟在大王子身边的一个婢女,圆脸、大眼睛,名字叫做毛初见月的?”

    那小兵看他一眼,收了铜钱,漫不经心地说:“大王子不就带了一个婢女来?”

    “啊~”

    刘放表情僵了一下,继续陪着笑脸问:“那她现在在哪儿?能不能烦劳兄弟,帮忙给她带个信儿,就说王长孙……”

    “不能!”

    小兵粗暴打断他说:“她随五官中郎将巡营去了,象我这种底层卒子,怎么可能有机会和五官中郎将的身边人搭上话?”

    刘放嗒然若失,一愣神的工夫,小兵已“咣当”一声带上门,又“咔哒”一声从外面落了锁。

    攀儿那边的状况,和刘放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复制粘贴。

    五保那边的待遇就截然不同了——他先是被带去见了出六斤,然后直接被带到了曹丕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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