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

    小皇子紧紧地追随在陈集身边,他们当务之急便是在黎明前抵达码头。夜色中,他们急匆匆地穿过狭窄的街道,目光专注地盯着远方的港口灯光。小皇子心中即是慌乱也有希翼,他感觉只要渡过了海,前路似乎就会变的开阔。

    还未等他们到达码头,前往打头阵的士兵便来汇报,前方的码头现在灯火通明,有一艘船正在搬运货物,准备出海。

    陈集细细思量了片刻,询问士兵码头的人数,猜测那只是一只普通的商船后,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准备继续赶往码头。

    “继续前进。”

    跟在陈集身后的小皇子拉住了陈集。

    “舅舅,你不是提前查看过今天出海的船了吗?今天这个点是没有船出海的。”

    陈集默了默,开口道:“浔也,你自小聪慧,但阅历尚浅,你不知这生意难免有时临时改变,所以没有来得及备案,突然出海也是有的。”

    小皇子张了张口,还是被陈集说服了,并没有讲话。

    陈集看着小皇子的模样,怜爱地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

    “不过你说的也并无道理,待舅舅领队人马前去探查一二。”

    “舅舅,我信你的,我们走吧。”

    “若码头一切正常,以燃烧信号弹为信。若天亮以前没见信号弹便退回驻扎地,切勿轻举乱动。”

    “我……”

    陈集摸摸了腰上的佩剑,从队伍中点了一队士兵,转身向着码头的方向奔去。

    “随本将军走!”

    凝视着陈集渐行远去的身影,此刻他身披素衣,舍弃了将军的铠甲,但宽阔的肩膀仍然能支撑起苍穹,而他的气势依然昂扬。

    或许是察觉到小皇子那注视的目光,陈集缓缓转过头,注视着小皇子。他的面庞上已经有多时未留的胡须,曾经他痛恨那胡须的存在。昔日的他可爱打扮成了一个文雅的书生,而如今他的脸上尽是疲惫和沧桑。

    桃花眼就如此温柔的注视着小皇子,随即目光一转,眼里只剩下了坚定,扭头,小皇子只看得到的背影了,那背影不一会也不见了。

    “一切顺利,舅舅。”小皇子在心中默默的道,攥紧手心。

    苏可正坐在船舷之上,脚尖轻轻翘起。她身着一套黑色挺括的劲装,马尾高高束起,红色发饰垂至腰间,在风中翩然飘舞。丹红指尖有一只银色酒壶,不停地旋转着。

    忽然她一笑,“码头封禁,闲杂人等勿近。”

    看着刚刚还在帮运货物的伙计们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士兵们纷纷掏出武器防备,陈集连忙拱了拱手,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我等不过是来拉送货物的,并不是有意叨扰姑娘”

    “都是些青壮年啊,看来小皇子你没有带在身边啊,这样怎么能保护好他呢,陈将军。”苏可眯了眯眼,将手中的酒壶向陈集丢去。

    闻言,陈集忽然一剑出鞘,剑光如电,直奔苏可刺来。苏可见势不妙,翻身跳下船舷。

    陈集追上苏可,剑直直的刺向苏可,苏可一个弯腰,转身来到陈集的身后,从身后抽出鞭子向陈集甩去,陈集灵巧地躲过。

    几招过后,陈集便缴了苏可的鞭子穿,而苏可以是伤痕累累。

    “瑜珥,你还要看热闹到什么时候!”见自己不敌陈集,苏可边躲闪边喊。

    话落,一个飞镖便从暗处射了出来,陈集后退几步,躲过飞镖。苏可一个回旋踢想要放倒陈集。瑜珥也从暗处出来,和苏可一起。

    二打一仍是不敌,陈集的剑很快且力道非凡,眼见那一剑便要刺中瑜珥,苏可突然大喊“停手,如若不然,我立刻让他们杀了小皇子 。”

    陈集虽没有继续向前刺去,但是并没有把剑从瑜珥的脖子上挪开。他看向苏可目光锐利如刀,仿佛下一刻就要把苏可活剐了。

    “看招!”瑜珥挑开陈集的剑,五指成爪向他的脸上袭来,陈集偏头躲过,后退。瑜珥手中一扬,黄色的粉末随风全向陈集飘去,由于距离太近,陈集闭气不及,吸进去了不少。

    药校发挥的很快,不过一息,陈集便倒在了地上。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陈集,苏可向瑜珥扬了扬下巴,“交给你了。”便飞身下了船,船下陈集的人早以被剿灭干净。

    “事情怎么样了。”苏可询问下属。

    “已经按计划,放跑了一个,身上也已经抹上上了星流香。”

    星流香是他们抹在要追踪者身上的香膏,香味并不浓烈,不仔细闻和普通香一样,但月鼠对这种味道及其敏感,他们长期饲养月鼠来追踪。

    “跑多久了。”苏可捂住胳膊上伤,她的目光犀利像是紧紧盯着猎物的猎鹰,透着寒光。

    “回堂主,两刻多钟,这马上就三刻钟了。”

    “那便追吧,今日必须是小皇子的忌日。”苏可将鞭子绕在腰上,拉紧发带。

    “殿下,码头上有埋伏!我们快速速出城吧。”逃跑吧士兵一路狂奔,终于赶回到小皇子身边。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惊慌,窃窃私语着,不少刚刚坐着的人马上就站了起来,下一秒就要拔足狂奔了。

    “殿下,我们出城吧。”“殿下”“殿下”众人们七嘴八舌。

    看看众人,小皇子心下一横,“即可返回营地,等将军回来。”

    可没跑两步,小皇子便逮住了逃跑回来的士兵询问道,“码头的人可是朝廷的人。”

    士兵拽着小皇子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大抵应该不是的,未着官服,且行事,武功也不似朝廷的。”

    “人数可多?”

    “不多,左右也不过二十人,不过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应是要至于我们与死地的。”

    武功高强又不是朝廷的,会是谁呢,不对,不对,若是决意要杀了我,又怎么会只在码头埋伏,个个武功高强,这个士兵武功也不过尔尔,如何逃的出来报信。除非,他们是故意的!!

    思索到这里,小皇子不禁冷颤,他停下了下来,“停下,停下!”

    “我们现在暂不可出城,恐怕城门那边也早有埋伏。”

    “啊”“怎么会啊”“这可怎么办”“就说要不我们去投降算了”“是啊,是啊,反正他们要抓的也只是殿下罢了。”“对对对,我们把殿下交出去……”他们私语着,面面相觑,眼里的精光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小皇子也不知如此情况该如何是好,他低头沉思着,出城门是不可能的,但是城中又无据点,这么多人定是无法藏匿,舅舅的武功极好,定是的化险为夷,那要如何与舅舅取的联系呢。

    种种问题让小皇子的脑袋嗡嗡的,他不禁开始踱步起来,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皇子越来越焦急,他感觉到地面仿佛在震动,下一秒他脚下的土地可能就裂开一个口子,将他吞噬殆尽。

    “我们,我们现在先各自在城中藏匿,待时机成熟,分开出城,回到营地等将军回来。”说完小皇子便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

    随行的只有逃跑回来的士兵——文忠,和他的贴身护卫,其他人则四散奔逃,这一次散开,不知回到营地的还有多少人,或许对于多数人来说,不回去才是最好的选择。流浪一些时日,找一个喜欢的地方安顿下来,平安平淡的过完此生,战乱、硝烟、逃亡与他们再无干系。

    小皇子盲无目的地走着,经过繁华街道,停留过幽暗小巷,在小贩中穿行着,渊州临海,清新的空气中有海腥咸的味道,有小贩商户们的叫卖声,百姓们欢声笑语。他们脸上的笑颜,令小皇子羡煞不已。

    小巷中

    “爹爹,我想要糖葫芦。”

    一对父子从小皇子的身边走过,父亲紧紧跑着小男孩,听闻小男孩的话。拍拍了小男孩的背,将小男孩往上颠了颠。低声诱哄,“下次下次,我们下次来买,你阿娘此时定已是做好了饭的,我们赶快回去,好不好啊。”

    父子俩渐行渐远,小皇子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们,以前,他也会叫父皇为“爹爹”的。小皇子垂下眸,将泪压回眼眶中,他深吸一口气,“阿恒怎么还没有回来,我们不可在一个地方久留。”

    “许是,买吃食耽搁了,想来也是希望殿下吃点好的。”

    小皇子并未回答,只是低头,在角落里蹲下,呆呆地看着。

    依然是等了很久,等来了阿恒,也等来了追杀他的人。

    文忠将他护在身后,愤恨的看着阿恒。

    阿恒局促的搓了搓手,“殿下,这一路走来,属下照顾你分毫不差,原凉属下吧,属下,属下。”

    小皇子已经呆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自他有记忆以来,阿恒一直在他身边,是侍卫但更像兄长,皇家亲情单薄,于那些名义上的兄长而言,在小皇子的心中阿恒才是兄长。心上顿顿的疼,情不自禁捏起的拳头,指甲嵌入掌心,已是鲜血淋漓。

    “不忠就是不忠,休要狡辩,殿下快走,阿恒,拿命来。”

    文忠把小皇子往后一推,便抄起剑厮杀。

    “殿下,修鹤早该亡了。”阿恒囔囔的说。

    “走啊,走啊殿下。”文忠嘶吼道。

    看着深蓝色的布衣已变成褐色的文忠,小皇子缓缓向后退去,最终毅然转身,摸掉脸上的泪,如飞一般疾速逃离。

    “文忠恭送殿下,望殿下此生健康长乐。”

    小皇子没有回头,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去,眼里的泪模糊了视线。

    可是一个文忠能拦住多久呢,小皇子没一会便被逼进了一个死胡同中。望着阿恒和那几个灵秀的人。小皇子死死瞪着阿恒,红透的眼眶,嘴唇干裂。

    灵秀几人拿着剑步步上前,小兽般的小皇子在他们眼中毫无抵抗力,他们轻笑着,把玩着手中的剑。小皇子看了遍四周,似是放弃了一般,闭上了眼。

    小皇子闭上眼后,并没有感受到想象的疼痛,一个人护在了他的身前,手起刀落斩杀了两个灵秀的人。

    小皇子睁开眼睛,就看到阿恒和他们厮杀着。阿恒的行为让小皇子摸不着头脑,他缩在角落里,抱着双膝,不知所措。

    一个灵秀人趁阿恒与其他两个缠斗的同时,拿着剑向小皇子刺过来。

    “噗嗤!”刀没入了胸膛,没入了阿恒的胸膛。阿恒握住灵秀人的剑,灵秀人几次拔剑,阿恒都紧紧握住,灵秀人便用力将剑插的更深了,阿恒费力的抬起手,想反杀灵秀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灵秀人倒地了。后面站着的是拿着剑的小皇子,他的眼眸通红,白净的脸上沾着,拔剑是溅出来的血迹。

    阿恒跪地,头费力的抬起来,看着小皇子,眼里的情绪复杂,是了然,是遗憾,是释怀。

    “殿下,修鹤早该亡了,可,殿下不是。”

    皎洁如银的雪花,在这时落下了,洋洋洒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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