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谊修复57%

    柳纨扇强装镇定,用反问的语气:“司鹤宵?”

    墨言不愿意相信,心里甚至因此有些自责,他明知道小时候柳纨扇也曾因误会而被父亲责罚,那时候他还总是安慰她,现在自己竟然也做了相同的事情。

    他把抬起的手伸回来,小声道:“抱歉。”

    墨言今天的长发散落下来,胡须看起来已经有些时间没修理过,搭配他的脸,有几分颓废带来的忧郁气质。

    “没关系。墨言哥……墨言,谢谢你来接我,不过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我有件你母亲的东西带给你。”

    墨言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冷峻,可身体却又些忍不住发抖。

    这是他犹豫了几天才做下的决定,如果能有什么东西能留住柳纨扇,不管这到底是什么手段,他都愿意一试。

    柳纨扇终于愿意抬头与他对视。

    墨言因为自责而紧张,眉叫轻微抽搐,转而微笑:“我来替你拿箱子,车在地下车库,还有段距离。”

    柳纨扇用质问的语气:“什么东西?”

    这是第一次见向来温和的柳纨扇,用这样的语气和眼神对自己说话,墨言拖着箱子的手捏的更紧了一些。

    “在车上,上车你就知道了。”

    司鹤宵刚巧从电梯上下来,远远看着墨言和柳纨扇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

    悄悄跟在她背后太多年,距离那么远,司鹤宵也能从她背在身后紧握着的手判断出来,柳纨扇的现在心情并不太好。

    这是她每次紧张或者排斥的时候最常用的动作。

    柳纨扇一路距离墨言三米远的距离,跟着他绕过火车站长长的连廊,下到地下车库取车。

    墨言解锁车门,等柳纨扇上去。

    她却站在车头前,满脸不愿妥协的样子,冷冷说:“什么东西?现在拿出来吧。”

    墨言把箱子放到后备箱,拉开车门自己先坐了进去:“先上车,东西在副驾驶上。”

    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她一定会拿了东西立刻走人。

    柳纨扇万般不情愿,却还是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墨言扭头看她:“系上安全带。”

    灯光昏暗的地下车库里,眼前这个这么多年都乖巧可爱的女孩子,现在脸上的表情竟然那么决绝坚定。

    这本不是都该属于自己他的吗?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却离他越来越远,只因为他们从小就相识吗?

    柳纨扇系上安全带,墨言踩动油门往车库外开。

    车上还播放着大提琴曲。

    柳纨扇看着墨言:“到底是什么东西?”

    墨言的手紧握着方向盘,努力压制让自己意识里最后剩下的一堵墙撑起:“纨扇,我永远没有可能吗?”

    “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家人?

    “呵。”嘲讽的语气词从墨言的口腔里不可抑制的蹦出,好像拥堵的废墟上,终于被一颗炸弹造就的灰飞烟灭而带来的轻松。

    “墨言哥,不管发生什么,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也不可取代,就像我的父亲,母亲。从小就是这样,永远都是。”

    车窗外落日已经快要西沉,映得墨言的眼睛和如瓷般的白色肌肤满是红色。

    他切断了音响里的音乐。

    “纨扇,我从前只当你太小,所以从没跟你提过。可是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未来的妻子,我们会共度一生,我以为你也是……”

    柳纨扇不想再把拒绝的话说一次。

    可从小墨言拍拍自己脑袋,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图像都在她的意识里回滚,如果墨言从来都把这些当爱情,那她的确有不对的地方。

    不该总是毫无防备的离他那么近,不该那么多次主动去找他帮忙,不该把那些男生们跟她告白,她却害怕,又无人倾诉的心事说给他听。

    柳纨扇好久才吐出几个字:“墨言哥,对不起。”

    “我说过,没有什么对不起,是我自己没跟你讲清楚过我的心思。”

    墨言的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刚刚的一切终于让他打定主意。

    “你要的东西在你脚下副驾驶的箱子里,”他的声音里再没有了祈求的情绪,“是你云阿姨生前留给我的信,让我照顾好你,一辈子。”

    柳纨扇打开信封。

    一字一句的确都是母亲的笔迹。

    母亲在信里聊起许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有的太细节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可是母亲都记在心里。千叮咛万嘱咐,都在告诉墨言,她的癌症已经命不久矣,等她走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好纨扇。

    一滴眼泪落在信纸上。

    柳纨扇赶紧拿手擦去。

    把信重新叠好放回自己的包里。

    平复好情绪,柳纨扇才开口:“墨言哥,家人也可以一辈子在一起。”

    “嗯。”墨言也许早已经意识到了这样的结局,没再和她争夺。

    可柳纨扇却发现事情并不对劲,窗外天已经逐渐变黑,她刚并没注意到,车在往离家完全反方向的地方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一条高速公路。

    没有路灯,只能从两边高低错落的茶山判断这应该是通往江边的那条。

    “墨言?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见云阿姨。”

    这的确是去她母亲云今安墓地的方向。

    柳纨扇:“你疯了吗?”

    他看起来的确如疯了一般,眼神只专注的看着前方的路,愤怒到极致的手紧握在方向盘上还在剧烈颤抖。

    墨言用威胁的语气答:“别打扰我。”

    柳纨扇想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求救,可刚从包里取出来,就被墨言伸手过来抢夺走。

    不由分说,直接扔到了车后排。

    手机飞出砸到了车后方的挡风玻璃,发出哐嘡一声脆响。

    声音平息后,车里变的异常安静。

    柳纨扇知道自己不能再有任何动作去激怒他,现在还在高速公路,任何的闪失,影响的都不只是他们。

    后视镜里还有无数辆车。

    她安静的坐在车里,思考着该怎么在墓地那么偏僻的地方,靠自己能逃脱出来。

    *

    鸣山墓地。

    这片区域地处郊区,到了晚上又在墓地边上,根本没人。四下只有一盏微微亮着的昏黄灯光,和飞鸟路过时留下惨烈的鸣叫。

    快到门口,墨言终于在路边一出空地停下车。

    随即把车内摁下反锁。

    咔哒的锁车声,让柳纨扇浑身一紧。

    墨言关上车灯和发动机。整个世界仿佛已经没有了别的声音。

    他的不由分说贴了上来,把柳纨扇还未解下安全带的身子暴力扭转到冲着驾驶位的方向。

    柳纨扇想反抗,努力挣脱他紧紧钳住自己的手,却被他的臂力完全压制,毫无还击之力。

    她能感觉到墨言的气息离自己越来越近,绝望中把头偏向车头的方向:“墨言哥,你放开我……你放开……”

    可他的手却越夹越紧,像是怕自己手里的金丝雀再次飞出去。

    黑暗中他的声音有些喘息:“纨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今天带你来这里,就是想让云阿姨看看,让她作证。”

    柳纨扇用手把他紧逼的身子推开,大声呼叫:“救命!”

    身边并不像有人会经过的样子,只惊起了几只飞鸟。

    墨言想伸手把柳纨扇的嘴堵住,黑暗中被柳纨扇争夺的手抓住,用嘴牙狠狠咬了一口。

    他疼到收回了另一直手,柳纨扇抽空想启动汽车打开门锁。可是她从没开过车,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疼痛缓和一些的墨言重新抓在手里。

    墨言的长发已经彻底把他的眼睛埋在了黑暗里,嘴里因为愤怒而含糊的说着:“柳纨扇,你本来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说着,将脸贴近,想用唇封住柳纨扇呼救的嘴。

    哐嘡——

    一声巨响。车的挡风玻璃被砸的粉碎。

    墨言终于放开柳纨扇。

    又是哐嘡一声,窗外的石头又一次砸向玻璃。

    外面传来司鹤宵的声音:“TMD,我早看你这辆车不爽了,上次还敢撞我!”

    本来就黑暗,再加上玻璃上的裂纹,他们在车里完全看不清外面司鹤宵的行迹。

    墨言启动汽车,车灯瞬间照亮四周。

    柳纨扇心里有一种可怕的预设响起,他会不会要开车去撞司鹤宵?

    柳纨扇把手伸向墨言紧握的方向盘上,眼神坚定,警告他:“这可是一条人命。”

    墨言笑笑:“没想到在你心里我已经是这样的人了。”

    他终于打开了反锁的车门,自己先走下车去。

    司鹤宵正站在车头上举起石头准备再狠狠砸一次。

    看墨言从车内出来,随手把石头一扔,它再次接触挡风玻璃后,滚动下来被卡在雨刮器上,没了动静。

    司鹤宵从引擎盖上跳下来,没等墨言说话就直直给了他一拳,将他的脸打地往另一侧偏过去。

    这些年积压的酸腐和痛苦,真想在今晚都报复回去。

    “墨言,没想到你一副文雅的样子,居然在背地里拉着文弱的女子,在荒郊野外的地方强迫人家做这种事情!”

    嗖——

    墨言也出拳往司鹤宵的方向去,还好他偏了些头,这一拳只有指甲稍微擦到了他的脸。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昨天在沪城的拍卖会上,不也让个弱女子为你出头?”

    柳纨扇和司鹤宵都神经紧绷:他已经知道了?

    司鹤宵伸出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从哪里听到的这些鬼话?”

    墨言的气息被积压的不太稳定,却还是能听出嘲笑的意思:“辛妍你认识吗?”

    司鹤宵的手不自觉松开一些。

    呼吸了一些新进入的空气,墨言终于得以喘息,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现场的照片……”

    墨言还未说完,司鹤宵又是一记重拳落下去,他已经倒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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