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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敌反杀幕后主(二)

    外头天气还算好,临海郡王府上却有些冷冷清清的。

    崔王妃带着孩子和妹妹回娘家了,贺伏晟也是刚起,在院子里打了一会儿拳,随手掐碎了路过的一根枝杈,扔在地上,朝着化了冰的池塘走去。

    他没让人跟着,独自走进假山之中,似乎不经意按了按哪里,假山内便打开了一道门。他从墙上拿下一只拉住,用怀里的火折点燃,沿着眼前狭窄的步梯,一步一步往地道深处去。

    地道里出了烛光没有一丝多余的光,因建在池塘附近,略有些阴暗潮湿。

    走到一片小水池旁,他停下了脚步,看着面前一只巨大的铁笼。铁笼大半都浸在水里,里面躺着一团黑乎乎的影子,因缩在一起,压根看不出究竟是什么。

    贺伏晟把蜡烛放在地上,嘴角带笑,喊了一声:“几天没见你了……光禄。”

    笼子里那团影子中间抬起一颗人头来,竟是池光禄!

    他双手被皮绳绑着吊在半空,双脚上戴着铁镣铐,沉甸甸地拉扯着身子。他似乎是疼得厉害,蜷曲着上身,头抵在铁笼底部,听到声音才抬起来。

    他脸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只能靠着五官勉强认得出是他。身上也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有锐器伤、钝器伤,甚至还有猛兽的撕裂伤,其密布程度之骇人,令人无法直视。

    贺伏晟绕着笼子转了转,打量着他双手手腕上被钉进去一大半的木钉:“光禄……我让锦蛇来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好么?”

    池光禄双眼红肿,浑身疼到失去了知觉,他强睁开一只眼,从眼皮缝隙里看他。因有动作牵扯,身前的水里泛起了一点涟漪。手腕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他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然而张开嘴,却只发出啊啊的声音。

    细看去,他的舌头竟然被连根拔掉了。

    贺伏晟捡起一块石子投进水里:“别着急,人还没到,等到了我第一时间带她过来。你既然那么在意她,想必为她受这些折磨,也是甘之如饴吧。”

    池光禄挣扎起来,但他什么都不能说,只有浑身的疼伴着一声声呜咽。

    贺伏晟气道:“说把女人看得比功成名就还重,就是你死到临头的第一步。光禄……我真不想这么对你,但你太让我失望了!留着你的眼睛,就是让你看清楚一些,背叛我——是什么样的下场!你们这些亡命徒,本该断绝一切——我让你们活下来!给你们吃、穿!给他们女人!还给你的弟兄们养孩子!我是为了让你们专心替我卖命的!”

    “你不娶金桔,好,也罢。你把她留在身边、还让她去照顾匡静!”贺伏晟气疯了,“你为了那个女人竟然背叛我?我什么没给你?你是死士之中最沉稳的一个,我培养你!我让你去当兵!我送你去当官——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啊?”

    他恨恨地踹了两脚铁笼:“说话!说话——”

    他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忘了是他亲手拔掉了池光禄的舌头。

    片刻过后,他又安静下来:“哼,实话告诉你吧……我骗你的,匡静已经死了。”

    池光禄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他。

    “你们为什么……都要背叛我……”他蹲在池光禄面前,视线与他平齐,“如果不是这样,我真舍不得下手杀你们——你和晴儿,为什么都要背叛我呢……”

    池光禄却再听不进去别的话了,咿咿呀呀地朝他嘶吼起来。

    “对,死了。”贺伏晟站起身来,“恨我是么?看看你现在,连狗都不如的样子,你拿什么恨我?你早该知道,这条命是谁给你的,狗都知道认主,你却不知……好好呆着吧,我死之前,不会让你死。明天再来看你。”

    他拿起地上的蜡烛,从笼子外拿了一团米似的玩意丢到了池光禄脏兮兮的身上。

    他已经有些疯魔了,近几日说的话越来越真假难辨。池光禄怔了许久,嘴巴动了动,似乎说了两个什么字,眼睛难受得挤了挤,掉出一行泪来。

    回到院子里,贺伏晟便唤来手下一名侍卫问:“找到了么?”

    那侍卫摇头道:“回禀殿下……没有。”

    “她们能藏到哪儿去?”贺伏晟揉着眉心叹气,“没有解药……她们能跑去哪儿……”

    侍卫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便没有吭声。

    “快到惊蛰了。”他放下手来,长叹一声,仰面望天,“又到了有雨水的时候了……派人去问问崔家,王妃什么时候回来吧……”

    ---

    惊蛰这天来得还算快,户部的“祭虎”是在午时开始,因需现场宰杀牛、羊等活物,大约需要一个时辰才能结束。

    一大清早,户部便有人来搭台操办了。不仅来了上百民夫,还运来了几辆车,上头装的全是牛羊,生怕典仪途中有什么问题。

    京兆府协同现场封锁街道、疏散百姓,南衙禁军则负责统一调配人手。征调府兵的命令前一天就发了下去,这次贺政只征调了贺宥和贺伏晟两家,共计两百六十九人,加上禁军原本匀出来的人手,足有近五百人了。

    付如俊见到贺政之后先行礼,贺政点头,随后问他:“你京兆府的别将和狱丞有下落了么?”

    “暂无,多谢殿下记挂。”

    “辛苦了。”贺政笑了笑,转身走开了。

    今日负责安排人手的是伯实,他背着巨斧,坐在比别的马高了一头的马上,气宇轩昂地指挥各队分头行动。

    贺政上去便问:“清点过了?”

    “是,临海郡王府共来了一百二十四人,各个都是记录在册的。”伯实拱手。

    “好,把这些人拆开,让他们给我盯紧了,今天一点岔子都不能出。”

    “是!”

    若非这样的时机,他也不愿把对贺伏晟的动手时间放在白天,太过引人注目了。可机会稍纵即逝,如果今天不动手,清明再出什么乱子,再要有这样的机会,就得到几个月后的端午了。

    按理说目前一切顺利,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像是卡着什么,提不上劲,甚至还有些许慌乱。

    他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又对手下其余几人交代了几处要点,最后便从场内脱身,到隐蔽处换了身衣裳,悄悄离开了这里。

    不远处便是临海郡王府,尔籁站在路边盯着王府正门,旁边站着蒙着面的姜瑜。

    “怎样?”姜瑜问。

    “六人,动静太大了,我还是翻墙进。”尔籁摇头,“西南角有一处,上次我看的时候,守备是有所缺的。”

    “郡王府兵多可二百人,”姜瑜道,“他们登记在册的有一百五十九,今日走了一百二十四,府里最少还有三十五人。前后门十人,各院门口七八人,这就不多了。”

    尔籁点了点头,就往前去。

    “欸,蒙面!”姜瑜拉了她一把。

    “天还没黑。”尔籁不想理他,径直便往前去。她直接绕道记忆中的西南角缺口处,后退助力,几步前跳,敏捷地爬上了墙。

    她很少在白天翻墙,看着里头应有尽有的景色,还有些不习惯。

    冬去春来,院子里总是显得有些荒凉,绿意尚未萌出,冬天的肃杀之感却已经消散了。

    尔籁的脚步极快,她贴着墙根,时刻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以防被人看到。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临海郡王府不如上次来时热闹了,除了没有宴席,似乎连人气都没有了。

    很快她就摸到了中堂卧房,照理来说,贺伏晟就应该住在这里。不过这会儿他没在,里头只有两个婢女在拾掇一些受潮了的书卷,正拿出来摆在院儿里晒晒。

    尔籁摸了摸暗器兜囊,里头装的是贺政给的精钢所制的菱形飞镖。她本想着把这两名婢女打晕,这才想起没带铜钱,只好作罢,掏出蒙面来,改趁她们背对着门时快速跑进去,左右手分头一击,二人便晕倒在了地上。

    这下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了,她将两名婢女拖进一间小屋里关起来,又各自喂了一颗迷药,听得外面有响动,急忙藏了起来。

    贺伏晟像是才从哪儿回来,身后跟着的两名护卫到院门口便停下了。他走进院中,忽然脚步一顿,往四周看了看。

    尔籁刚疑惑他在看什么,便有剑风从右手边传来。她提刀格挡,明白过来是那暗卫!竟然这么快就发现她了。

    那暗卫脸上戴着面具,遮掩着她的五官面容,二人在回廊上交锋,缠斗之间,贺伏晟却好整以暇走到了廊下,像是欣赏一场舞曲似的坐下,用他恶鬼一般阴狠的目光望向她们,似乎在等着尔籁出丑。

    那暗卫显然是个用剑高手,只一分心的功夫,尔籁的柴刀便被她死死压住。她急忙后退松出间隙,再次提刀挥出,作势要攻上。

    暗卫没中她的陷阱,以剑挡住了她下滑的刀锋,一个后跃旋身,剑尖竟是直接朝着她脸上来了。她来不及用刀挡,只能闪身躲避,剑尖没能刺到她的脸,反而扎到了她的蒙面上。暗卫手上用力,一下子便挑落了她的蒙面。

    尔籁抬起一只手来挡脸,余光瞥见贺伏晟露出满意的笑容。

    下一刻,那暗卫却忽然收了手,方才还张牙舞爪的锋利剑气忽然不见了。尔籁有些不知所措,但仍心怀戒备,却见那暗卫瞬间变了眼神,对着她举起没拿剑的左手比划了几下,张嘴咿咿呀呀了两声。

    这声音熟悉得紧,尔籁脸色一变,觉出对方是个哑巴。正大惑不解着,却见那暗卫伸手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出现在尔籁眼前的,是一张消瘦到凹陷的脸,就连那人眼底的乌青,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人忽然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抓起她的胳膊晃了晃。

    尔籁有些失神,这张脸让她觉得熟悉,却又明明那么陌生。

    她不敢相信那是她,却又无法不去相信。

    她张着嘴,好半晌才发出声来:“唐……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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