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环境

    “你跟我学会御剑飞行,我就放你下山。”琴崇眼神温和,语气却有点冷。

    “若我都会御剑飞行了,还用得着你放我吗?”栀炎乖戾而烦闷地脱口而出,她最烦别人逼迫她学习了。

    “孽徒,你就这样戏耍自己的师父么?”琴崇被栀炎的率真惊得眼中泛起一丝怒火。

    栀炎看着琴崇眼底的火,生怕她会变成喷火的九头鸟,遂赔着笑说:“我不是还未拜您为师吗?再说了,我总不能为了讨好你而欺骗你吧?出家人还不打诳语呢。”

    自己的徒弟自己宠着吧,抓回徒弟,还得逼着她学习,琴崇也很是无奈,她冷着脸问栀炎:“你学不?”

    栀炎心里想着不知接下来学御剑飞行,到底要吃些什么苦头,她苦笑着回道:“学,那必须学。只是,御剑飞行不是道家的法术么?您不是说我适合修佛么?”

    琴崇自感这个师父当得吃力还不讨好,她耐心地对栀炎解释道:“为师发现你这次回来以后,心性大变,不像从前那般苦执,变得很是旷达不羁,好像也悟透不少佛法,只是灵力太低微,所以觉得你目前要紧的是学些能够自保的道门法术。”

    栀炎思虑了片刻,知道自己到了不得不拜师的地步了。她倒也并未多苦恼,借坡就下驴吧,她快速调整心态,摆出正式拜师的虔诚模样,双膝跪地,跪在琴崇身前,双手扣环,郑重地说道:“师父在上,请收徒儿叩拜。”

    说完,栀炎就开始正正经经地给琴崇叩头。地板都被栀炎磕得哐哐哐直响。她这拜师叩头,磕得也真是实在且卖力。栀炎也记不清自己总共磕了多少个头,只是觉得额头发麻,眼冒金星……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孩子。”琴崇未聊得这个油嘴滑舌巧言善辩的徒弟,在拜师行礼时竟如此实诚,她赶紧拦住磕头不停的栀炎,双手扶着她从地上站起身来。

    “呵,师父。”栀炎站起身的一瞬间,竟晕成了“斗鸡眼”,瞅着琴崇傻呵呵直乐。

    “这傻孩子,怎把额头都磕红了呢。”琴崇心疼地看着栀炎额头上的红印,双手扶着栀炎的臂膀轻声叹道。

    “拜师可不得诚心么?”栀炎看着琴崇憨实地笑道,“以后我也是有师父的人了,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您是女子,不为父,可做我的娘亲吧。”

    琴崇看着栀炎笑眼深处的泪迹,读取了她此刻的心声,知道栀炎心底其实还是很渴望有师父的教导和疼爱,琴崇慈悲地对栀炎说:“当然,师父当然也可以做你的娘亲,不管你变成什么样,还是不小心闯了什么祸事,师父永远都不会放弃救赎你。”

    说完,琴崇抱了抱栀炎。六百多年了,栀炎从树妖变成孩童,到如今长大成人,还从未被一个女子如此拥抱过,她霎时间在琴崇的怀抱里,找到了她缺失许久的母爱。

    调皮捣蛋的孩子,一旦被爱感化,就很容易变得乖巧懂事起来……

    “饿坏了吧,快到饭堂放饭的时间了,师父带你去烆境山的饭堂吃饭去,顺便去认识认识你的师兄师姐们。”琴崇看着栀炎轻声说道。

    “师兄师姐们?师父您有很多徒弟么?”栀炎松开琴崇的怀抱,认真地问道,心里想的是,她可不想要太多师兄师姐什么的,她只想独享师父的宠爱。

    琴崇听得栀炎的心声,像哄孩子一般,温声细语笑着解释:“他们不是我的徒弟啊,是我同门师姐他们的徒弟。他们的徒弟与你同辈,你自然也要尊称他们一声师姐师兄。师父就你一个徒弟。”

    “哦……”栀炎难掩心中喜悦,忍着笑不好意思地看着琴崇哦了一声。毕竟自己这点私心都被听见了,她确实有些羞涩……

    “不用担心啊,烆境山有肉吃。修佛的吃素,修道的吃荤,饭堂素食荤食都有。”琴崇又听见了栀炎心里对饭堂伙食的疑虑,直接打消了她的顾虑。

    栀炎笑着点了点头,跟着琴崇走到门外,被门外一片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莲花池惊艳住了,只见池中开着粉色和白色的莲花,有水雾在莲池之上萦绕,踩着光滑的鹅卵石小径,走到莲池旁边时,能看见池水里有鱼儿游来游去。

    “师父,这都是什么鱼啊?模样像飞鸟一般。”栀炎看着池中外形奇异的彩色鱼群,好奇地问道。

    琴崇看着池中群鱼,悉心对栀炎回道:“他们有名字的,叫飞羽军,平日里在莲池里修行,若是六界有战乱,他们会化身神兵,列阵出征六界平乱。”

    栀炎不禁感叹:“真看不出来,外形这么可爱的鱼群,竟能化身神兵平定战乱。”

    说着,栀炎随手折了片莲叶,用莲叶逗玩起池中的鱼群。

    琴崇看着栀炎逗玩鱼群的模样,严肃地对她说:“别看他们模样乖巧可人,他们化身神兵后,可是极为英勇神武的。六界内,也只有一人能号令飞羽军。”

    “是么?谁啊?”栀炎惊奇地追问道,她将莲叶放在池中,看见群鱼瞬间就哄抢着将这片飘在池水里的莲叶吃光了。

    “笛江啊。我抓你回来时,你不就正跟他在一起么。”琴崇平和地看着栀炎回道,“走吧,再不去饭堂,过了饭点,就只能等下一顿了。”

    说完,琴崇领着栀炎继续走在两侧开满了莲花的小径上。

    栀炎发现一路上的小径皆是一尘不染,随光脚走路,却并未丝毫不适感。

    “他的神兵,养在师父您的莲池中。你们关系果然不一般啊。难怪你当时抓我时,他丝毫不反抗,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你抓到天上去了。”栀炎并未觉得有多意外,边跟琴崇走着,边颇有些阴阳怪气地感慨道。

    “你别胡思乱想。我是他亲姑姑。他自然很是放心把你交给我。他也知道你我曾是师徒关系。”琴崇温声对栀炎解释道。

    栀炎顿时觉得自己狭隘了,欣然笑道:“有您这样的姑姑,是他的福气。”

    “江儿他可是六界内声名远扬的战神。是我的骄傲。”琴崇欣慰地感叹道。

    走过莲池,穿过一片树林,他们来到了烆境山的饭堂门外。

    此时正是饭堂放饭的时间,有衣着打扮分两族的人陆续朝着饭堂内走去,他们一行人打扮同栀炎和琴崇一般,白衣赤脚。另一行人身着一身玄衣,束发戴冠,脚穿黑白相间的十方鞋。

    光从衣着打扮上就很容易分出他们谁人修佛,谁人修道。

    琴崇领着栀炎走进饭堂,大家纷纷向新面孔投来新奇的目光。琴崇对着吃素食的徒侄们介绍道:“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栀炎,以后大家要劳烦各位多费心教她佛法。”

    “师父言重了,以后我们和栀炎师妹,相互学习,共修佛典。”这行人目光清澈至极,扫了一眼栀炎,对她身旁的琴崇谦卑地回道。

    栀炎看着桌上的素食,眼睛的余光却在留意隔壁道友饭桌上的各种荤菜。

    此刻栀炎的心境完美地诠释了何为“人在曹营心在汉”。

    琴崇看着正客道地与师兄师姐们打招呼的栀炎,听着她内心真实的心声,只觉得这孩子属实有点闹人。

    等栀炎与佛友们都熟悉一遍后,琴崇领着她来到隔壁桌,慈爱地笑着说:“来,师父带你认识认识这边的道友。”

    “各位道友好啊。”栀炎落落大方地笑着打招呼,还未等待师父琴崇正式开始介绍,栀炎就毫不客气地在道友的这桌找了空位置坐下,并拿起了筷子。

    一旁的道友看着衣着与他们格格不入的栀炎,竟拿起筷子打算与他们同食,他们对着行为看起来有些离经叛道的栀炎,露出了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大家趁热吃啊。”栀炎拿着筷子对一桌的各位道友大方邀请道,仿佛此时她是主人,其他人皆是客,如此喧宾夺主,越发引来一众道友颇有些不快。

    栀炎只是心大,但并不傻,她已然感觉到气氛不太对,而且隔壁桌的佛友也向她投来了怪异的目光,好似在他们看来。

    栀炎身上的江湖气太重了,和烆境山上这些终日循规蹈矩修行的山人们格格不入。

    琴崇听见了栀炎心里很是不适应的心声,遂拿起一双筷子,亲自给自己的爱徒夹了一块红烧肉,淡然笑道:“多吃点。以后,这里的荤食、素食,你随便吃,不用有何顾虑,也不必担心有何忌讳。”

    两桌人见琴崇如此宠溺爱徒,也不敢再给新来的人脸色看了,一个个又开始热情洋溢地轮流给栀炎做起了自我介绍。

    “师父为何不坐下吃饭?”栀炎看着站在一旁的琴崇疑惑地问道。

    “这是学徒们的饭堂,我们为师者,有单独的饭堂。师父还不饿,先带你先熟悉这里的环境,晚些时候再去吃饭。”琴崇微笑着看着栀炎回道,说完,又拿着筷子给栀炎夹了一只大鸡腿。

    “好吧,那我先吃了。”栀炎努力适应新环境,吃着不太合胃口的饭菜,却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欣然赞道,“真好吃,这里厨子的手艺真不错。”

    在栀炎看来,这也并非虚伪,只是给辛苦做饭的厨子一种认可和鼓舞。毕竟,她来到烆境山,就是白吃白住来的,并未付出,就得到这些供养,她理应心怀感恩。

    栀炎埋头认真吃饭,忽而一个身影从饭堂门外走来。

    “哟,快看看,这是谁呀?”琴崇看着那人影,欢喜不已。

    栀炎手握大鸡腿,侧目一看,发现那人正是笛江。只见笛江踏步进门时,两桌的学子们,突然之间放下碗筷,齐刷刷地站起身来,一个个屏气凝神,敬畏地看向笛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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