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场很是喧闹，蝉鸣聒噪，像许苑仓皇失措的心跳。
她大脑一片空白，凭借本能飞速夺过帽子，朝他白得纤尘不染的运动鞋重重踩了一脚，转身跑前还狠狠啐了一句：“变态！”
陆忱星：…………？
打闹完正朝这边走过来的张招和周冕：“……”
这是听到了什么东西？
会被灭口吗？
-
白天的军训结束，晚上又在操场拉歌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宿舍洗完澡，四人就瘫在床上开始刷手机、聊天。
“我听带班说，军训完要选体育课？”李欣雪问，“你们都想好选什么了吗？”
许苑看得比较开：“好玩分高的就不指望了，选的人肯定多，就求个及格不累。”
苏宜语气向往：“我有点想选国标舞诶。”
“这个挺热门的，”赵菲说，“可以大二选，我听说大二比大一有优先权。”
“大二也行，那我就也求个及格不累吧，”苏宜笑嘻嘻转了话题：“唉，你们那雕塑、动画班帅哥多吗？”
“怎么说呢，”李欣雪认真想了想：“长得不错、看得过去的有，但就是没那么乍眼的。”
“毕竟是美院，多少都会捯饬一下自己，是没特别出挑的，”赵菲倚着枕头靠在床头慢悠悠说：“但平均水平在线，比其他院系好多了。”
“唉，许苑，”苏宜提到：“你跟隔壁班扎小辫的那个男生认识吗，他就挺清秀的。”
“你说张招？”许苑回答，“我跟他一起集训过。”
苏宜想了想，说：“他朋友其实更绝，但不是大一的，没穿军训服。”
“周冕？”
微顿，见苏宜眼神疑惑，许苑意识到她不知道名字，解释道：“你是说那个绿头发的吗？”
“啊？绿头发吗？”苏宜不敢相信帅哥是这个品味，“我看着他帽子下面露出来的是黑色的啊。”
顿了顿，她补充，“那帅哥帽子压得低，我就远远看了小半张侧脸，很绝，不确定是不是侧颜杀。”
“……”许苑觉得，她说的大概率是陆忱星。
今天下午她走开之后，看到三个人在一块聊了会儿。
“我倒是听说计院有个红牌，很绝。”李欣雪说，“我们班女生今天下午疯了半天，论坛有帖子，我去找找看。”
许苑这会儿没多想，调笑道：“不愧是妓院，谐音不是白给的。”
“……”
“那学长的确衬妓院的气质，好像还有句传言，怎么说的我忘了，反正就是形容他——”李欣雪翻着贴子想了想：“一个人可以撑起十里烟花柳巷的靡靡之气！”
赵菲催促：“说的我都好奇了，快点找来看看，眼见为实！”
许苑默默抿唇，感觉这描述，怎么这么……
像陆忱星。
没多久，手机一震，李欣雪往群里发了条链接，“找到链接了，京大蛊王，在线钓人。”
许苑没点开，只看链接就确定了，八成是陆忱星。
【链接：烟花十里巷，不及一颗星。】
她刚点开，床狠狠动了下，发出摩擦嘎吱声，两道不同声音激动得异口同声：
“卧槽！”
“卧槽！真他妈好绝！不过有点像我今天下午见的那个帅哥欸！”
许苑也点开，楼主放了一张动图，背景应该是酒吧，纸醉金迷的暗色里，男人靠坐在沙发，黑色衬衫领口敞着，精致锁骨半露，皮肤瓷白。
他把玩着一个方杯，红酒衬长指冷白，旁边朋友发现别人拍他，似乎调笑了句，他薄唇勾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漫不经心一瞥，而后视若无睹敛眸，姿态轻慢恣意。
荼蘼酒色中，干净又邪性，慵懒又欲气。
热评已经是半年前的。
1楼：话不多说，我想上。
--领号1。
--领号2。
……
--领号10086。
2楼：呜呜呜他勾我！他钓我！
--知道你为什么干不过1楼大哥吗？你不够浪！
3楼：殷情对不起，我先喜欢他520遍。
--是谁在循环盯图，是我！
--是谁被蛊住了，是我！
4楼：闪神对不起，我先喜欢他520遍。
--从不露脸的电竞大神不要乱入，这是颜值区谢谢！
5楼：为什么看着像事后？？？
--哈哈哈就这气质，见过的人都知道！
--随时随地事后……
--可能因为…每天都在419
--靠，好浪，但他妈的好爱
--真的吗？怎么才能和他419？
……
许苑看不下去了。
她一点都不意外这么多人惦记陆忱星，他身上就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第一次见面，她就感觉到了。
可直观地面对这么多对他有心思的人，还有各种她不知情的猜测。
许苑还是难以接受，简称难受。
赵菲啧啧说：“这学长看着就很会玩，谈恋爱应该很爽。”
“是会玩，但肯定不爽，”李欣雪叹了口气：“据说脾气不好、没耐心、不交女朋友、讨厌麻烦，大家都不敢惹。真谈恋爱这不得是被供着的。”
苏宜唏嘘哇哦了声：“怪不得评论在说419。”
李欣雪说：“而且，他刚入学不久就休学了，休了三年，跟他同届有个系花小姐姐，入学就被他迷得不行，等他休学回来又追了半年，告白说喜欢，他根本没搭理。”
苏宜倒抽了口气：“我一边觉得带感，一边心疼学姐，这种人女孩子遇上也太倒霉了！！”
许苑默默听着，没说话，胸腔像涨潮一般被洪流淹没，憋闷得难受。她退出链接，正要刷会儿搞笑视频，罪魁祸首打过电话来。
想到下午的尴尬，许苑抿抿唇，闭了下眼，接通：“喂。”
她声音很闷，陆忱星一顿，“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没，”许苑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累。”
身累，心也累。
“这才第一天，”陆忱星竟然还挖苦她，“你暑假到处玩怎么没见你累。”
许苑恹恹的，根本没心思跟他怼，直接说：“没事我挂了。”
“……”
陆忱星轻笑了下，“在因为下午的事生我的气？”
“……”
这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许苑声音冷下来：“你到底有没有事？”
“没什么正事，”他声音低沉，裹着电流传进耳朵，听得人耳根子都发软：“惹到你了，过来负荆请罪。”
他问：“还有力气下楼吗？”
许苑微微睁大了眼：“你在楼下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许苑下床，在睡衣外面裹了一件长款外套，整理了下睡乱的头发，准备出门。
舍友都听到那通电话了，眼神戏谑地看过来，苏宜揶揄地眨眨眼：“男朋友？还是暧昧对象？”
许苑淡定道：“我哥。”
陆忱星在宿舍门旁的梧桐树下，繁茂枝叶遮挡路灯，他高大的身影隐在暗处，挺拔孤桀，只是身形杵在那儿，都感觉很帅。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帅哥氛围感。
许苑小跑过去，缓了下呼吸，纳闷问：“你过来给我送什么啊？”
陆忱星递过来一个纸质提盒，许苑接过来翻了下，两个小盒子，黑灯瞎火的也看不出个究竟来。
“吸汗贴和冰贴。”
陆忱星也是用手机搜了下，才知道许苑帽子贴的什么玩意儿，又无语又觉得她敷衍，至于贴那个？又不是没有能发挥用途的东西。
“冰贴大概有三十分钟的效果，你可以和吸汗贴换着用。”
“……”
知道他是好意，许苑还是有点尴尬，好在光线暗看不出脸色，她抓了抓额角，转移话题：“你在哪弄的呀？”
“吸汗贴是买的，冰贴我自己一直在贴关节。”陆忱星说。
“……”许苑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倒是毛病挺前卫。”
“……”陆忱星睨她一眼，“想什么呢？缓解过度疲劳的。打篮球和玩游戏比较频繁的时候贴。”
“哦，那谢谢哥哥了，”许苑食指勾着手提袋晃了下，扯了个笑脸：“我军训完请你吃饭。”
她勾着袋子转身预走，想到什么，又突地回头，喊他：“陆忱星。”
陆忱星很上道，就是有点无厘头。
他挑了下眉，懒懒道：“我又惹你了？”
许苑找茬：“我记得你说负荆请罪，荆呢？”
陆忱星回想了下，不甚在意道，“语文不好，可能用错词了吧。”
“……”
许苑听见自己不受控地说，“那我打你一下吧。”
“……？”
许苑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毕竟陆忱星的感情生活她无权过问。可是她控制不住，陆忱星对她好一点，她就想继续试探他的底线，想得寸进尺。
她知道陆忱星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以前就知道。烦躁是其次，懒得搭理是惯常，没什么能放在眼里心上。她知道自己是有点不一样的，可不一样到什么程度，他若是喜欢一个人又会迁就到什么程度，她跃跃欲试地想窥究。
夜色幽暗，路灯光被繁茂枝叶遮得只剩一星半点。晚风燥热，旁边有一起笑闹着回宿舍的女生络绎不绝，衬得此处尤为沉寂。
陆忱星目光深深看着她，沉默几秒，声音很轻地说：“你不开心？为什么？”
是因为……盛淮宇转学了吗？
许苑垂下眼睫，扯了个理由：“有人欺负我。”
陆忱星眼神瞬间一凛，声音冷下来：“谁？”
“太阳，”许苑说：“它好毒。”
“……”
陆忱星找人算账的想法都冒出来了，结果听到这一出，暴戾情绪全卡住，不上不下的。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愣了足足好几秒，才吊儿郎当又无可奈何叹了声：“那怎么办，哥哥又不是后羿，没那个本事射日。”
“……”
没料他顺着接梗。
许苑没忍住，偏头笑了声。
陆忱星走近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低低的，响在夜色里，显得温柔：“真不想军训的话，要不我帮你开个医院证明？”
许苑示意了下他送的东西：“那不是浪费你心意了吗？”
“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恰到好处的赠予才叫心意。”陆忱星若无其事给她灌输大道理，“你不需要的不算。”
“谁送东西都是这样，明白吗？”
这一刻，许苑深刻觉得会喜欢陆忱星、会沦陷也不是她的错。陆忱星骨子里天生存在让人心动的特质，不说长相身形气质，他的性格、观念同样有格外有魅力，偏生还撩人不自知。
许苑摸着后脑勺哦了一声，心跳不可抑制地失速，又开心又绝望。
她低声说：“不用，我就是跟你随便抱怨两句。”
“然后？”
陆忱星黑眸深深望着她，“让我多去探望你一下，送个水？”
许苑在的那个篮球场位置偏，离学校商业街和各种店面远，军训中途休息时间一般是十分钟，去买水在排个队时间根本不够回来。志愿者倒是有撑着帐篷送矿泉水的，但都是常温水。
不过许苑还真没想劳烦陆忱星送水过，只是听说他的事迹，心生郁火，才对他挑刺。
“我没有这个意思。”她冤枉。
陆忱星嗯了声，淡声说：“是我有这个意思。”
“……”
“不，你别来！”
许苑咬着牙抗住诱惑，坚定拒绝：“你在学校还挺有名的，幸亏今天来找我戴着帽子，不然被发现就不好了。”
陆忱星气笑了：“我见不得人？”
许苑诚恳点头，干巴巴说：“多少有点吧。”
“……”
-
陆忱星的确没再出现，后面几天的饮品都是周冕自己送过来的。
烈日下暴晒了一周，举行完军训典礼，军训终于结束，大家解放之余又生出些许不舍来。
许苑倒没太多感觉。这会儿是周五，下周正式上课，她拿出笔记本打算刷军事理论的慕课，之后会有线上测试。
取出电脑却怎么都开不了机，一直黑屏，许苑插上电源，充电口正常亮灯。
难道是屏幕坏了？
许苑不想用手机刷课，这样就不能玩手机了。她果断带上电脑去了商业街的维修店，遗憾的是，维修店这会儿锁着门。
她拎着电脑包站在路旁树荫下，犹豫半刻，给陆忱星打了电话。
机械音嘟嘟响着，许苑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好像总在有事的时候联系他，有点“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意味，因为有理由才敢接近，平常也想联系，可不知道该怎么联系。
心思不单纯，总会杯弓蛇影，害怕露出马脚，有点风吹草动就战战兢兢。
接通的瞬间，思绪被打断，对面没出声，许苑清了下嗓子，小心翼翼问：“哥哥，你们计算机专业，会修电脑吗？”
陆忱星声音很冷淡，估计是上回被嫌弃了还没消气：“我们专业是搞软件的，不是修电脑的。”
“……”
既然如此，许苑不想再麻烦他，立刻说，“那算了，我——”
“但我比较全能，”键盘清脆的敲击声传过来，他问：“你电脑坏了？”
许苑答：“就黑屏，打不开机。”
陆忱星漫不经心说：“带着电脑，来实验楼机房419。”
来实验楼机房419……
来419……
——每天都在419。
“……”
所以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真的419只是乌龙？
毕竟陆忱星白天在校晚上住宿。
也…没有时间乱搞吧。
许苑彻底服气，陆忱星真是绝了……连机房号都在为他放荡不羁的气质添砖加瓦。
实验楼就是之前许苑给陆忱星买外卖的那栋楼。419跟420对着，是走廊最边上两间，教室门上并没有贴课表，平常没人上课，应该是闲置教室。
许苑推开门，教室中间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相对放了两排看起来很高级的台式机，桌面都是黑色机械键盘，只是没有网咖的键盘显得酷炫。好几台电脑都开着，满屏看不懂的代码，这会儿只有陆忱星一个人，窝在最角落的位置，键盘敲击声清脆。
许苑摘了遮阳帽，把电脑拿出来，放他面前，坐在陆忱星旁边的座位。
陆忱星拿了个u盘插上，在键盘敲了一通后，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英文。他眯眼看了几秒，指着屏幕中央某行字：“过来看，你硬盘坏了，得换。”
许苑瞅了眼。
CPU：16G
SSD：——
许苑问：“那硬盘的东西都没了？”
“有什么重要资料？”陆忱星看她一眼，“可以数据恢复找回来，需要点时间。”
许苑闻言立刻摇头：“也没什么，不用了。”
她转而问：“就直接买硬盘就行？你会换吗？还是得去修理店。”
“买硬盘，我给你换。”
许苑拿出手机，调出来购物软件界面：“那你帮我选一款，我也不太懂。”
这时有男生推门进来，看到许苑愣了下，狐疑又震惊地瞥向陆忱星，仿佛看到了铁树开花。
暑假在淮城旅游那会儿，许苑有听周冕和陆忱星聊做项目的事情，这教室估计就是他们的基地？
连椅子都是转椅，不是寻常的木椅，很会享受。
许苑不想过多打扰他，选好硬盘下单后，她拿着电脑起身：“那我先走了，等硬盘到了，过来找你换。”
“嗯。”
坐在对面的楚湛大受震撼。陆忱星什么时候有耐心帮人换硬盘了，之后还要费时间重装系统，学校又不是没有修理店。平常陆忱星最烦来这边教室堵他的女生，惯常没有好脸色，更别说进门。
太他妈好奇了，他实在没忍住，等那姑娘走了，冒着生命危险八卦了句：“陆哥，女朋友？”
陆忱星云淡风轻道：“还不是。”
“……”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还不是——那意思不就是，以后会是？
-
刚到实验楼门口，烈阳刺目，许苑才意识到渔夫帽落在陆忱星教室没拿，她转身回去。
到了四楼意外发现，陆忱星在教室旁边的露台打电话。
许苑走近，想跟他打个手势说下，却听到陆忱星冰冷又带着讥讽的声音——
“你昨天拍卖会给我妈送首饰了？”
“顾知，联姻戏码而已，你倒挺真情实感，都说了别跟我妈牵扯。”
“今晚没空……知道了，尽量过去。”
……
回过神时，许苑已经离实验楼很远了。她在树荫下太冷了，于是走到烈阳下，可胸口还是一片冰凉，难受得厉害。
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两句话——
“联姻戏码。”
“尽量过去。”
所以，他那天说谈正事就是商量联姻吗？
可就算是戏码……那也是要结婚的，会经过认证的。
她终于清晰意识到，他们生来就是有差距的，不只是喜欢这一件事。还有无法消弭的家庭隔阂，所谓的门当户对。
陆忱星很低调，许苑对高奢品了解不多，也只认出过他戴的那块殷情同款表。她不知道陆忱星家境具体有多好，但以前听盛淮宇朋友谈过他，说什么被迫出国，说什么豪门的日子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是她太自以为是、痴心妄想，以为他对自己那点不一样能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只要给她一个靠近的机会。
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是所有困难都能通过努力解决。
她能学得废寝忘食考到京大来，能侥幸不被他排斥在外，但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暗恋一个人太难受了。
近不得，退不得，舍不得。
“许苑，你怎么了？没事吧。”
快到宿舍楼转角时，舍友苏宜恰好从宿舍楼出来，狐疑地叫了她一声。
许苑也是这个时候意识到，不由自主就哭了，她连忙擦干眼泪，压着哽咽，声音还算平静：“没事，电脑硬盘坏了。”
“……”
这几天相处下来，这姑娘不熟的时候性子有些清冷，熟了后挺好相处，聪明伶俐不矫情，偶尔还挺有趣，不至于换个硬盘，就悲伤成这样，多少有点心事。苏宜纵使神经大条也没多问，只顺着表面问题猜测道：“重要资料丢了？”
许苑眨了眨眼逼退泪意，话里还是带了点鼻音，夸张开着玩笑：“嗯，几百个G的珍品资源都没了，英美俄日韩的性感小哥哥，都再见了。”
“……”
一个宿舍的关系是从夜聊好起来的，而一个宿舍熟到什么程度，取决于荤段子的尺度。
苏宜设身处地想了一下，觉得自己真的到这地步，应该也会痛心，她叹了口气：“那是值得哭一场，好姐妹资源就应该共享，以后再有发给我啊，有备份无烦恼。”
她劝说：“别难过，我也有一些好看的资源，回去发给你啊。”
话刚落，一道冷沉男声突然从许苑头顶落下，“几百个G的资源？”
许苑僵硬住，不等有动作，视野忽地一暗，渔夫帽落在头顶，挡住她半边脸。转过头，依旧看不到陆忱星的表情。
他声音极为平静：“给个账号，哥哥给你传更好看的？”
许苑不知道他听见了多少，听没听出来她声音里的不正常。她还没从联姻消息中缓过神，一时想不到其他悲伤的借口，只能倔强地顺话反问：“多好看？”
“我演的。”
陆忱星勾指轻掀了下她的帽檐，视线对上，他黑眸沉沉，声音轻得像风，从耳边拂过：
“你说多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