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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星

    直到陆忱星离开,苏宜才懵逼地回神,转头又开始艰难消化他那句“我演的”。

    烟花十里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涉猎广泛。

    她恍惚、欲言又止地看向许苑。

    许苑心下叹了口气:“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苏宜几乎脱口而出:“计院红牌,是你哥啊?”

    “嗯,”许苑平静说,“但应该很快不是了。”

    “……”

    陆忱星说完话越过她就走,许苑觉得他八成生气了。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莫名其妙的,不过也不重要了。

    “你也听说他性格不好,刚才又生气走了,”许苑冷笑一声:“这臭脾气谁他妈爱惯着谁惯。”

    苏宜:“……”

    回到宿舍,舍友都不在。

    许苑搁下电脑包,给盛淮宇发信息:【哥,你知道顾知姐和陆忱星要订婚的事情了吗?】

    盛淮宇回道:【后天】

    估计是条件反射回的,随即又撤回,发过来条:【你怎么知道?】

    后天吗?

    许苑缓慢搁下水杯,觉得夏天的凉白开,怎么会这么冷。手指仿佛冻僵般,只能一下一下敲字:【无意听说的……】

    盛淮宇:【我俩没什么,你别想太多】

    许苑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嗯】

    她又能想什么呢?

    她什么都改变不了。

    许苑放下手机,捂着脸缓慢靠着衣柜滑下,任由绝望铺天盖地将自己淹没。

    在盛淮宇转学走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对陆忱星特别依赖。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依赖和对盛淮宇不同。是知道陆忱星和自己没多大关系,所以即使他离开,也不会很难过,所以对陆忱星很是肆无忌惮。

    陆忱星和盛淮宇不同。

    盛淮宇是个顶正经的人,甚至有些轴,入木三分的严谨自持,认死理,明对错。

    就比如说造假逃避军训开医院证明这事儿,盛淮宇别说主动开口,就算许苑求他,也只会遭拒绝反对。

    许苑也只会在有理的情况下对他耍赖撒娇。

    陆忱星不一样,他不正经没分寸,所以她那些好的坏的毫无道理的念头,他照单全收。他若有闲心纵容,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有想不想,没有能不能。

    现在的许苑不可抗拒,年少更是在劫难逃。

    可后来他真的离开,她才明白,当时太小,对这种感觉解读有误。那不算依赖,是喜欢,是暗恋,是潜意识以为得不到的自我安慰。

    悄无声息又势不可挡,压过年少其他所有孤独彷徨。

    有些人曾经出现,就是命运馈赠,还要怎么去苛求呢?

    许苑轻轻吸了吸鼻子。

    宿舍空间又闷又静,压抑得难受,没事可做也很容易放大人的情绪,忍不住哭出来,被室友看见没法解释。

    她有点待不下去,收拾一番去了画室。公众场所,总能体面一点。

    还没正式上课,画室只零星两三个人。

    许苑支起画架,从一堆长短不一的铅笔挑了根。不知过了多久,她画纸落了道人影,张招欠揍的评价随之而来:“你这画的,殷情粉丝得把你开除粉籍,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

    张招欠了吧唧摇头:“怎么?假期太久没练,也不至于水平一落千丈吧。”

    许苑气结,没注意一用力,手中的铅笔芯“啪”的一声断了,她没抬头,拿起一边的美工刀,面无表情削,“一落千丈也就比你强点,你继续努力吧。”

    “……”张招咋舌,“大姐,你看看你画的,你好意思自夸?”

    许苑不用看也知道画得不好,本来就心烦意乱,又来个挑事的,她思绪更乱了,削铅笔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却不料,手一滑,铅笔掉落,锋利刀片狠狠割进指腹。

    “啊——!”

    十指连心,疼痛瞬间侵袭大脑,血液汩汩涌出来,泛着铁锈味。

    鲜红刺激得眼睛酸疼,泪跟着吧嗒吧嗒往下掉,许苑却恍然觉得如释重负——好像终于有了能哭的正当理由。

    “操,”张招慌了,按住她涌血的伤口,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的错我不该说你,别哭,先去校医院吧!”

    -

    419“和谐”机房,今天下午气压低得可怕。周冕作为靠陆忱星最近的那个,都快被冻死了,特别想关空调。

    傍晚和机房的几个人一起去吃饭时,周冕遇到了张招,他拎着两大袋烧烤和啤酒,看得人食欲大动。

    “你怎么整天出去浪!”周冕奔了过去,“见面分一半啊!”

    “滚,给舍友带的,”张招踹他一脚,“谁浪,去了趟医院。”

    周冕打量着他,戏谑道:“去看男科了?”

    “……你他妈别以己度人,”张招嗤笑了声,解释说:“我陪许苑去打了针破伤风。”

    周冕下意识朝陆忱星看了眼:“她怎么了?”

    张招说:“削铅笔把手削了,校医说伤口太深,打一针保险。”

    “……”

    “她人呢?”一旁的陆忱星突然出声。

    张招突然想起上次两人“吵架”的事,顿了下,回答:“回家了,说电脑坏了,回家刷慕课。”

    ……

    陆忱星在锦绣庄园小区门口下了计程车,正要往里走,忽的瞥见路旁人行道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左手食指裹着白色纱布,右手拎了一个大塑料袋,看着挺重。

    与此同时,许苑也看见了他,脚步一顿。

    陆忱星很确定,许苑这瞬间清晰表现出了抗拒和闪躲,他微怔两秒,自嘲勾了勾唇,转过身正要离开。

    “砰”的一声。

    重物坠地,金属罐磕碰的声音相继传来。

    陆忱星重重闭了下眼,咬着后槽牙磨了下。也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的,又转回来,认命般朝许苑走过去。

    掉在地上的塑料袋装的都是酒和酸奶。

    陆忱星弯腰拎起来,才发现许苑身上有酒精味,眼神也不太清明,他眉头一皱,目光压着浓郁火气:“刚打完破伤风就喝酒?你作什么?”

    如果刚刚他走了,就这么结束也挺好,可那一瞬间,许苑看着他背影如坠冰窟,浑身失力,根本拎不住塑料袋。

    仿佛欲拒还迎,许苑觉得难堪又狼狈。她没看他,声音有点哑:“关你什么事?”

    她话说得硬气,可眼眶红红的,睫毛湿漉漉,眸子一层水光,干净温软,显得可怜又委屈,陆忱星顿时就心软得不受控。

    他近乎挫败地问:“你电脑到底有什么重要资料,信不过我的话,我找人给你恢复行不行?”

    许苑愣了愣,明白过来,陆忱星是误会她不信任他所以生气。

    她那会儿拒绝恢复数据的反应很快,没想到陆忱星会注意到她那一瞬间的迟疑。

    “不用,不重要了。”

    陆忱星薄唇淡抿着,没说话。

    他不知道许苑放不下硬盘里的什么,是不是和她喜欢的人有关。不爽归不爽,但她是无辜的,是他这几年缺席,明白喜欢太晚。

    学计算机的基本都知道,数据文件的真正消失,不是被删除,因为源文件是删不了的,只能被覆盖。很多企业销毁硬盘等存储设备防止数据泄漏,都是用空白数据覆盖掉机密数据。

    陆忱星不觉得前尘旧事能构成什么威胁。

    总有一天,他会覆盖她的过去。

    “行,”

    沉默片刻,陆忱星冷声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许苑试图拎过塑料袋:“我自己可以,我哥回家遇到你就不好了。”

    陆忱星抬手攥住她手腕,轻嗤了声:“今天顾知生日,你哥没空回家。”

    许苑一愣,抬眼看他:“你怎么不去?”

    你未婚妻的生日,你不是说了尽量过去吗?怎么还放任她和老情人,可真大方。

    陆忱星:“我很闲?”

    “也是,”许苑顺势对他笑了笑:“那你去忙吧。”

    陆忱星蹙眉盯着她,眸色森森,“你非得气我?”

    “这气你可以不受。”

    许苑这会儿就是个火球,也懒得掰扯反驳他话里的逻辑,说话噎死个人,“我没求你来。”

    陆忱星就纳闷了:“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为什么要听你的话,”许苑反问得掷地有声,夹着嘲讽,“你又不是我的谁。”

    “是你的谁你能听话?”

    陆忱星压着情绪说:“你看着安排,什么身份我都不介意。”

    “……”

    滚,你一个要订婚的人哪来的脸说这话?

    “陆忱星,”许苑深深吸了口气,直直对上他冰冷幽深的视线,下定了决心似的,“我们以后就别联系了。”

    “……”

    陆忱星错愕了下,只须臾,面色沉下来,眸中翻涌着浓墨。

    他冷笑了声:“行。”

    明明是许苑自己提出来的,听到如此干脆的回答,她却眼眶一酸。

    世事总过分荒唐,说离开的人不想离开。

    她狠狠掐紧指节,勉力维持镇定,朝他伸手:“那塑料袋给我吧。”

    “不急,”陆忱星垂眸,淡淡扫她一眼,“先去吃晚饭。”

    许苑抿了下唇,心梗到不行。

    谁要跟你吃散伙饭?

    正要拒绝,陆忱星面无表情开口:“你军训期间还欠我一顿饭。”

    他淡漠提醒:“按你的说法,就算绝交,也得先请我吃完。”

    “……”

    许苑瞬间想起上次两人冷战,她无理取闹,陆忱星还买外卖哄她。

    明明才过了没多久,为什么就到这一地步了呢?

    回忆总是让人失控,眼眶蓦地酸得厉害,有温热的热体禁不住涌出。

    “谁要跟你吃饭!”

    许苑狠狠抹了把泪,眼角通红,委屈怎么也压不住,控诉得掷地有声:“明明是你的错!你说跟顾总没什么情况!但现在你马上就跟她订婚了!耍我很好玩吗?总是敷衍找借口不累吗?这样的联系有必要吗?断了不正合你意吗?!”

    反正之前……你不也走得很干脆吗?!

    “你说什么呢?”

    陆忱星眼睫动了动,终于清楚许苑别扭的根源——不是电脑,是他和盛淮宇。心口郁气瞬间消了大半,“陆家不止我一个儿子,订婚的不是我。”

    他轻叹了口气,走近一步,掌心托着她侧脸,指尖轻柔揩去她眼角的温热泪水,“我是该生气你对我误解颇深,问都不问就这么独断,还是该高兴你还挺舍不得我,为我哭呢?”

    “谁为你哭了。”

    许苑打掉他的手,退后了一步,她亲耳听见了,根本不信他的花言巧语,而且,“我哥也说是你。”

    “行,是我自作多情。”

    陆忱星没跟她吵,“你哥姓陆还是我姓陆,他有我知道的清楚?”

    “……”

    “不哭了,”陆忱星又拿出张纸巾轻轻给她擦泪,低声哄着,“你先别跟你哥说,后天我带你去看好戏,行不行?”

    许苑些微地察觉出来,订婚并非什么简单的事情。

    她泪眼朦胧却斩钉截铁:“不行,我不能坑我哥。”

    “……”

    顾知和盛淮宇的事情,陆忱星其实并不清楚。

    最开始,顾知追陆忱星,的确是为了刺激盛淮宇。盛淮宇虽然对陆忱星有偏见,但也没被刺激到,还对顾知说,你不如喜欢他哥,最起码陆晔像个正经人。

    顾知被盛淮宇气了个半死,着手查了陆晔,一查还真意外查到点东西。陆晔表面高冷严谨,私底下玩得非常野。她倒是理解这种解压方式,毕竟陆晔太假了,总要有渠道发泄。

    也是那个时候,顾知有了用订婚刺激盛淮宇,逼他认清他喜欢自己的念头。

    她打算给盛淮宇一个措手不及。

    不是你说的让我跟陆晔在一起吗?那她就在订婚那天让盛淮宇知道,她听他的话和陆晔订婚了,同时设计让盛淮宇知道,陆晔玩得有多野。

    这个计划很冒险,稍微一想就能明白个中缘由,所以顾知必须卡着时间让盛淮宇知道。

    他太早知道,前因后果想明白了,或许就不管了。临到跟前,出于责任、喜欢,盛淮宇多少会有一点冲动在,会过来阻止她,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跳吧?

    如果不阻止,那她嫁给陆晔,利益结合,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陆忱星从头到尾就只是个幌子。

    但顾知也不敢直接不打声招呼就让陆忱星当幌子,虽然他看起来懒散不着调,构不成威胁,可陆家的二少…圈内传言甚是邪乎。

    陆氏最乱的时候,是陆忱星高考之后。

    当时陆晔外祖生病,时日不多,为给陆晔铺后路,没少折腾陆忱星。先是被人下了药到医院抢救,之后又出过车祸,终于把他逼出国后,他恰好就在国外遇到恐怖袭击,被流弹击中,受了重伤。

    几分偶然几分人为,不得而知。

    那一年,陆忱星几乎一半时间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磕磕绊绊回国后,休学去打游戏了。

    顾知同样身在豪门,争权夺利的戏码感同身受,人能为利疯狂到什么地步是无法预知的。陆忱星鬼门关走过太多遭,也不像任人压迫的良善之辈。

    静水流深,平湖暗涌。

    圈内人忌惮陆忱星甚于陆晔。

    陆晔再有手腕,也是有形有参照的,陆忱星不一样,他让人摸不透深浅。

    一个灵魂如果没被磨砺压垮,一定会触底反弹。或早或晚。

    未知祸患的威慑力往往更可怕、更致命。

    所以,就算是个幌子,顾知也提前征得了陆忱星同意,才敢用他名号。

    ……

    陆忱星对顾知的打算不清楚,也兴趣缺缺,他只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说给许苑听。

    “顾知好像喜欢你哥,但你哥应该对她的家世有偏见,订婚是故意设计激你哥的,追我也是。”

    “没事找事。”他嗤之以鼻,“早跟你说了,别管他俩,让他们自己瞎折腾。”

    “……”

    许苑突然想起开学那天在楼下遇到顾知和盛淮宇吵架,这样一来,到解释得通了。

    可这是什么惊天大乌龙啊……

    许苑今天一天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情绪波动得太厉害,这会儿身心俱疲。她沉默着站在原地,大脑嗡嗡的,羞耻又尴尬,还毫无道理地体验了一把失而复得。

    ……明明她从未得到过。

    陆忱星直勾勾盯着她,黑眸深不见底,却沉静温柔:“有什么打算?跟我回学校还是回家?”

    “回家,”许苑的理由一本正经,“我要刷慕课。”

    “学校机房也可以刷,或者,”陆忱星不动声□□惑:“你先用我的笔记本刷?我一般泡在机房,用的不多。”

    “……”

    “而且,我电脑硬盘的片子随便你看。”

    片子?

    那种片子?!

    他……演的?

    许苑猛地梗住,眼睛瞪大,怔怔望着他,整个人都开始由内而外地升温。

    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拿这种东西诱惑她!

    “所以……”陆忱星弯下腰,微微凑近,揉了揉她的发顶,明目张胆地蛊惑,“跟我回学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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