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雅从汪喵岛离开后，去了一趟聚优生物。
她爸爸的公司在隔壁写字楼，购物软件的地址写的是写字楼的编号，今天有个包裹快递员送错了楼栋，送去了聚优生物前台。
车子稳稳停在聚优生物地面停车场，金雅小跑着去了前台。
“你好，是不是有一个金小姐的快递？”
“是的，稍等。”
前台工作人员拿来一个包裹，和金雅对了一下手机号后递给她，金雅道谢后拿着包裹往外走。
箱子不算小，她上车后随手放在了副驾。车子刚启动，不远处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
“诶，那个人，不是舒萤医院里的那个外国帅哥吗？”金雅笑了，“那个苏离唤是舒萤的了，这个帅哥名草没主吧？机会难得啊，去撩一下。”
说完，金雅看把车往Win的方向开。
Win对面站的人是聚优生物的副总徐立，和上次舒萤看见的是一个人。
“Win先生，为什么这两次见面一定要在这里呢？我之前跟Ezra先生说过，我们的交易一定要在隐秘的位置，何况这里还是我公司前。”
Win给了徐立一个安慰的笑，“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快回。”
“好。”
路过的金雅落下窗本来想跟Win打个招呼，可听见两人的对话后，她莫名觉得有些不对。见Win还没有发现自己，刚落下的窗户被她重新升起，看着转身上车的徐立，金雅决定跟上去。
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聚优生物大楼后，开出一段距离后，Win才侧头深深看了一眼那两辆车。
金雅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那辆车，二十分钟后，她觉得路越走越熟悉。
“这条路，不是去邢村的路吗？”
又二十分钟后，金雅确定了，就是去邢村。
她看着徐立的车停在了上次他们来救狗时停的位置，然后下车，沿着小路徒步往村子里走。
金雅下车远远跟着，一直跟着那个人走到上次那个棚子前。见他停下，金雅往旁边的棚子后藏了藏，保证自己不被发现。
然后她看见那个人在棚子前打了个电话，没一会儿，有个穿着黑皮夹克的人来了。
两人站在棚子前聊了两句什么，然后后来的人身子一斜，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找了一会儿后确认了其中一把，上前两步打开了大棚的铁门。
见两人进去，金雅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大棚，在侧面一个破口处停下，弯腰从那个只有指腹大小的洞里往里看。
她看见那个穿黑皮夹克的人从冰箱里拿出两桶东西，打开盖子后，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两个黑色的盒子。
这是在干什么？
金雅正纳闷，就见身穿黑夹克的人拎起一个桶，准备往黑盒子里倒什么。
一秒后，答案被揭晓。
是鲜红的血液。
金雅瞪大双眼，立马捂住自己嘴，然后听见了里面的两个人对话。
“徐总，我们以后就不提供新鲜血液了，这边被查封了，没有了。”
徐立上前帮忙一起开黑盒子，“我知道。”
金雅的脑子里被这组对话炸开了花。
提供血液？难道，难道这些血是狗狗的？我去！这是什么黑暗交易啊？
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自己的胡思乱想上，强逼自己冷静下来，继续看里面的情况。
一桶血倒完，夹克男开另一桶，徐立盖上盖子后，又打开另一个黑盒子的盖子。
“疫苗我不会再提供了，上头查得严，上次背锅的那个人已经查出来不是他了。”
夹克男“嗨”了一声，“大志现在从良了，我们这里也都不准备干了，还要疫苗干吗啊。”
徐立抬头看了一眼夹克男，“庆幸他停手了，不然他私自把疫苗卖给别人的事，我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夹克男一惊，抬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哼。”徐立拿过黑盒子的盖子，轻轻扣在灌满血液的盒子上，“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没什么事情是不能知道的。”
盖好盖子，他抬起头对上那人的目光，“我再问一遍，这里面没有死猫的血液吧？”
夹克男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那次之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徐立听了，从西装内侧的兜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夹克男。金雅看着那信封的厚度，估计有个三四万。
夹克男道谢后，徐立拎起两个黑盒子，再次警告说：“虽然这是最后一次合作，但如果血液有问题，不论你们跑到哪里，我都能找得到。”
“放心放心，不敢。”
徐立没再说什么，拎起箱子就往外走。
见他出来，金雅连忙往帐篷另一侧小步挪，然后绕了一圈快速跑回自己车上，开到远处等着徐立。
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情，金雅上了车以后紧张得浑身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不紧张不紧张，你是在做正确的事金雅！不要紧张。”
安慰自己的时候，徐立从石子路出来了，把两个黑箱子放到后备厢，转身上了驾驶座，启动车子驶离出去。
金雅生怕跟丢，紧随其后。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北安市区晚高峰，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金雅看着自己不久前才拿了快递的聚优生物，陷入沉思。
什么情况？怎么又回这里了？
她一直盯着徐立的车，停下车快十分钟了，可他一直没有下车，像在等谁。
两分钟后，他等的人到了。
Win。
“我靠！”
金雅震惊了，因为她眼睁睁看着徐立下车，从后备厢拿出那两个装满了血液的盒子，必恭必敬地递给了Win。
Win接过那两个盒子，递给了徐立一个大信封，两部新华字典那么厚。
两人交易持续的时间很短，从见面到分道扬镳也就一分钟。而目睹了这一切的金雅在原地足足愣了十分钟后才回神。
她启动汽车，往家的方向开。
很晚了，现在去舒萤医院不合适。
而且今天的事情太过于离谱，她没有证据，而且舒萤本来对自己就不信任，直接这样说，肯定不行。
何况Win还是人家医院里的人，弄不好，还会被认为是自己诋毁人家的员工。
景林别墅区是北安富人区聚集地，金雅家住在最里的一栋，背面是山，面前是湖。
她进家门的时候，父亲金茂川正在庭院里打电话，没有注意到她。
“对，她的宠物医院已经关了，说自己的医术不如其他人，想重新学。我准备安排去你那里，到时候还希望帮帮忙，别太为难她。”
“对，差不多过了就行。”
“哎呀，我不会让她自己做手术的，哪次安排的都是正儿八经的宠物医生跟她一起，就是为了避免出错。”
“那行，那就这么定了。”
金雅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天赋异禀，所以所有的医术考试才会那么顺利。
她知道自己没有舒萤医术好，可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差的那一个。
她只是单纯地以为，是舒萤太过优秀了。
金茂川挂了电话，回头正好对上金雅的目光。自己的女儿正用一种十分不理解和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
“金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走了两步来的金雅面前，“你，你……”
“所以我顺畅的宠物医生之路，都是爸爸你这样为我铺出来的吗？”金雅问。
金茂川自知理亏，“呃……不是的宝贝，你听爸爸说。你很优秀的，只是爸爸不希望你吃那么多苦。”
“可是那些宠物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啊爸爸！你怎么能让这样的我去救它们呢？”金雅歇斯底里道，“如果我喜欢的是医生，不是宠物医生呢？你也要让这样的我去救人吗？”
“怎么会啊宝贝，爸爸怎么会啊？”
金茂川弯下腰，辅助金雅的肩膀，“爸爸真的只是打了声招呼而已。”
金雅不再看他，挣脱出金茂川的手臂，“我今晚去公寓住，不回来了。”
说完，转身出了别墅，跑回车上，发动车辆出了别墅区。
所以萧宜才会说自己拿背景压人；所以医术明明不如舒萤，可每次去救助站的手术都是她主刀；所以宠物形象大使会是她，而不是舒萤……
她曾经还庆幸，庆幸自己比舒萤运气好，能获得这个殊荣。
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她偷来的。
她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去了舒萤的医院。
医院里的舒萤坐在靠窗位置的沙发上，看着窗外一句话不说。
梁医生的助手斜身用肩膀碰了碰萧宜，“舒医生今天怎么了，一天都不怎么说话。”
萧宜抬起头看了一眼舒萤，喃喃道：“我也不知道，而且她昨天睡在更衣室，没回家。”
她想，或许自己的萤姐和那位苏先生发生了些什么。
“睡在更衣室？”小姑娘眉毛抬起，转头看着萧宜，“你说，舒医生会不会是想苏先生他们三个了？他们怎么说不来就都不来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萧宜摇摇头，她不想在背后过多讨论舒萤，“不知道。”
话音刚落，金雅进来了。
萧宜见她来了，连忙走过去。她怕金雅会给心情本就不佳的舒萤添堵。
可是金雅在屋里找了一圈儿，看见舒萤直接走过去坐在了对面。
“唉你——”萧宜见自己没能阻止，快步跑过去，“你来干吗？有事跟我说。”
金雅固执地看着舒萤，没接萧宜的话。
舒萤见她像是有话跟自己说，转头看向萧宜，“没事萧宜，去倒杯水吧。”
“……好。”萧宜不情不愿地倒了一杯水放在金雅面前，然后识趣地回了前台。
舒萤看着金雅，“说吧，找我什么事。”
金雅直言，“我有两件事跟你说”
舒萤：“第一件。”
“关于我医术，还有所有跟你一起同台的手术，还有‘宠物形象大使’这个头衔，对不起，我今天才知道是我父亲用了他的人脉。”
舒萤挑眉。
说实话，深度接触了金雅以后，她有想过这一切金雅可能蒙在鼓里，因为她的性格太过简单，想不到那么多手段，也不会用那些手段。
只是没想到她知道后会来直截了当地道歉。
舒萤：“第二件。”
金雅抿紧嘴唇，顿了一会儿才说：“我今天看见你的员工，和聚优生物的人，做了宠物鲜血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