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暮思云在张行东来到后的当天夜里开始好转,浑身冒汗,却又被张行东摁在被子里不露头,她挣扎着伸出手,手上闪着水光缭绕着白烟。“我渴了。”

    她用这样的方式给自己放风。

    “我哥呢?”

    “我服侍的不好吗?”张行东抿着她嘴角的水,笑道,“你哥也病了。”

    “我去看看他。”暮思云掀掉被子下床。

    张行东眼疾手快地把人拢回被子里:“你刚好些,哪差这几天了?别交叉传染了。”

    暮思云摸到手机拨视频:“我看看他。”张行东说:“他喉咙疼,说不了话。”

    果真,秦无知没有接电话,张行东暗自舒口气。“你躺着,我去吧。”

    “张行东,你怎么不怕?”

    “我身体好,睡一觉就过了。”张行东俯在她耳边说,说完还咬一下她的耳垂。暮思云和他对视一眼出溜一下缩进了被子里。他的眼神语气都透着暗示,太邪恶了。

    家里没有别的人,张行东一人照顾两个病人,都不哭不闹乖乖吃药,吃了睡觉。他得空做点清淡的饭,每个房间送点。秦无知,应该是叫秦无畏。本来就叫秦无畏,是暮思云在一次秦无畏在她和她父母中间劝和时,哪句话不妨头,触了暮思云的燃点,她怒吼着你不是无畏,你是无知。从那就叫上了。

    秦无畏那天接张行东的电话,一听名字,就知道他是通过暮思云知道他的。这么多年来,跟暮思云有关的男性,仅此一个。他是这辈子不准备结婚的,但还是希望暮思云能过正常的人生的。但,暮思云这个步子迈点有些大,直接一步到位领证了。

    她被保护得太好,又被父母的婚姻迫害得彻底,看人的眼光有待商榷。张行东一头扎进来,先过过他秦无畏这一关再说。秦无畏看着镜子里的面容,擦擦淤青眼角,撂开毛巾:趁我病,胜之不武。秦无畏不服气。

    张行东端着食物和水进来:“能不能吃点,喝点?”

    “思云怎么样了?”秦无畏声音嘶哑,坐下来在手里攥着水杯,每吞咽一口,真如吞刀片,泪花子都逼出来了。

    “真是兄妹连心,她好多了,烧退了。”张行东看着秦无畏喝水,看大戏一样,挑眉笑着。

    “等我好了,咱们再约。”秦无畏斜视他。

    “随时奉陪。”张行东含笑应战。

    他们兄妹并不同姓,也没和父母住在一起,张行东猜到了暮思云的家庭复杂,但没有想到那么复杂,当秦无畏告诉他这些年暮思云的成长历程时,张行东只觉心疼,想设身处地地代入,体会暮思云的经历,但并不能感同身受。

    暮思云大好后,张行东假期也快到头了。“哪天带我去见见爸妈?”

    这一提议,惊得秦无畏和暮思云同时抬起头,都推开碗,饭都不吃了。秦无畏首先开口道:“我这还没点头呢。”

    “我忙着练琴了,几天没练,手都生了。”暮思云揉着手指低声说。

    张行东略一沉吟:“我这是礼节性地拜访,要不,显得我多没礼貌,既然来到了这里,不去看看也不好看,哥,你说呢?”

    秦无畏又把球踢给暮思云:“思云,你看呢?”

    暮思云记着自己的承诺呢,可她确实又不想去。“我妈生病了,不知道好没呢,我这才好,过两天考试,考了试再说吧。”

    等暮思云考试,张行东假期都到了,他说:“告诉我地址,我自己去吧。”

    秦无畏看看张行东,想着他这几天的鞍前马后,对暮思云说:“不就回去看看,吃顿饭吗?哥也去,行不行?不过,电话要你自己打。”

    暮思云咬着嘴唇没再说什么,张行东脸色并没有缓和,暮思云好像只听秦无畏的话。

    快到秦家大宅时,秦无畏瞄一眼张行东笑着说:“准备好了吗?”

    张行东皱眉,而这句提醒又意味深长,他过硬的心理素质也不有些犯嘀咕了。暮思云一直望着窗外,她没有向她母亲李思筝明说张行东的身份。

    李思筝接到暮思云的电话真是喜不自胜,余病也一扫而空,拉着秦云图不停念叨:思云给我打电话了,还是主动给我打的,还要介绍一个人给我们认识。莫非是男朋友?秦云图也喜气洋洋打扮一番:思云还是很懂事的,要有哪句不对,你可要收着点脾气,可不要当外人的面呛起来了。李思筝撒娇嗔怪:知道啦,知道啦。

    李思筝特意穿上了高跟鞋,毕竟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下楼的时候,扶了秦云图一把,秦云图顺势挽住了她的胳膊。李思筝慌忙抽出,看向暮思云。没曾想暮思云脸色平静地说:“妈,秦叔叔,这是张行东。”

    张行东跟着喊:“妈,秦叔叔。”

    暮思云一脸无辜地看着李思筝。李思筝挂着笑但表情多变,说话也结巴起来:“妈?怎么喊妈?你是谁?你是思云的什么人?”

    暮思云看客似的表情落在了张行东的眼里,嘲讽戏谑报复后快意,在她绝美的脸上,显得有些不协调。他大概也明白他对于她是什么样的用途了。

    “妈,思云和行东结婚了。”秦无畏过来说。

    秦云图笑道:“过来坐,坐着说。”

    李思筝沉默着,其他人也是尬聊,暮思云勾着张行东的胳膊,笑眯眯地回应着秦云图的问话:“没办,谁也没通知,那不正赶上疫情嘛。”

    张行东保持着笑容,但话很少,听着暮思云的回答没有附和也没有反驳。

    李思筝突然站起来:“我身体不适,先回房间了。”

    等她身影消失,暮思云抽回胳膊,抓一把茶几上的干果漫不经心地剥着。

    秦云图说:“你们聊,我去看看。”

    秦无畏凑过来冲暮思云说:“你也去看看?终究没说什么不是?你这先斩后奏的,暴这么大一个雷。”

    “不去,免得吵起来。”暮思云语气坚决。

    秦无畏在她头上试了试,没有弹出手:“你呀,行东你管管。”

    张行东微微笑道:“我上去吧。”

    暮思云后知后觉,望着张行东的背影默默出神。“明天还有一关呢,你爸不知什么反应呢?想想如果大人们都反对了,你怎么办吧?”秦无畏提醒她。

    “有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那边的?”

    暮思云盯着秦无畏:“你是哪边的?”他皱着眉头,面色阴郁,眼神冰冷。暮思云反而不怕了,闹起来才好呢,她巴不得每个人每天都人仰马翻。秦无畏也不怕,一人作妖,全家遭殃的事他每年不处理几件呀,哄他爸妈,她爸妈,不过是费点口舌,费点心力吗?

    不多久,张行东下来了。暮思云等他开口说着什么,他握住暮思云的手:“咱们回去吧。”

    秦无畏也跟了出来,饭都没混嘴里,看来谈的效果并不好。

    “爸喜欢什么?咱们去看看。”经过商场时,张行东问。

    暮思云叹口气,给李思筝精心准备的礼物她不是没看一眼吗:“这些都是无谓的事情。”

    “不能是无谓呀,他们是我们的父母。”张行东顺顺她的头发,“你想要什么?我先把你哄高兴了。”

    大概李思筝给他们通过信儿,暮成风和曹青梅对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太多惊讶。

    曹青梅欢欢喜喜地招呼着他们,并时不时提点一下一直沉着脸的暮成风。“多好的女婿呀。”

    暮成风也没直接说反对的话,简单问问年龄职业单位什么的。当听说张行东的部队地址后,他问暮思云考研之后做什么。暮思云说考上了回来上学,考不上继续回去支教。

    “你们领证了是吧?”暮成风问张行东。

    “是。”

    “可以离吧?”

    “爸!”

    “我没问你!”

    张行东说:“可以。但要有理由。”

    “我反对,女方父母都反对,这个理由成吗?”

    “应该不成。”张行思虑后肯定说。

    “好,你有种!思云,你跟我过来。”暮成风的脸颊发青,嘴唇有些颤抖,前面走着。

    秦无畏几步过来:“爸,你先消消气,有话慢慢说。事咱们一点一点地解决。”他有些怕暮成风在盛怒之下打骂暮思云,发这么大火的暮成风估计他妈曹青梅也没见过,一直在给他使眼色。

    暮成风缓口气:“无畏,她胡闹你知道吗?你不是一直说她在学校吗?”

    秦无畏引火烧身了,辩解道:“我去学校找过,没见到人,都是听说我妹在学校。也怕我妹耽误学习,也就没有深究。”

    暮成风又调转枪头: “你去支教谁给你打的掩护?”

    “简伯伯。”

    “简易之!?”

    “是。”暮思云有点不怕烫的尽头,已经做好了挨一顿打的准备。

    暮成风头发眉毛都竖起来了,眼睛瞪着,竭力嘶吼:“你这是纯心要气死我呀!”秦无畏挡在他和暮思云中间,他人过不去,随手抓了手边的什么东西掷了过了。张行东扶着暮思云的肩,一直想插话解释解释,由于秦无畏挡着他的视线并没有看到暮成风手上的动作,等他看到一个影子飞过来时,已经晚了,烟灰缸当一声砸到暮思云的头落到了地上,玻璃清脆的碎裂声让这世界清静了,几人眼睁睁看着血顺着暮思云的头发流到脸上。张行东慌忙捂住她的头,秦无畏抓起车钥匙:“快去医院!”曹青梅跟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照顾已经木呆呆地失去心神的暮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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