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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九,司音神君(3

    徐风轻且低,讲学殿外错落有致的几株菩提枝叶拂动,鸟鸣悠扬。

    跟在身后蹦蹦跳跳走了一路的小狐狸进门便又老实地坐了末位。

    墨渊停步回身,不禁有些好笑,“为何不坐前面。”

    白浅正将桌案上不知打哪儿吹来的一片小花瓣吹走,闻言愣愣抬头,“可以么?”

    他抿下唇角笑意转回身,“如今他们都不在,你想坐何处都可以。”

    小白脸背着手走到离她这个尾巴位子颇远的主位兀自落座,想坐何处都可以?唔,她倒是瞧着他那个位子不错~

    她偷偷抿起嘴角,那厢落座整理着书简的小白脸却突然抬眼看过来……四目相对,她忙清一下嗓子,赶紧撇开眼环顾四周,而后又不自觉地弯了小嘴,搂起桌上竹简搬到最前头的那一排,挑上最靠左的位子。

    这屋子里一共有十七张几案,想来两个团子还小,用这几案不合适,而余下的这十七张便正好是她同师兄们的了,若没猜错的话,这个位子原本定是大师兄坐的!

    大师兄坐的位子果然就是好,离得师父这样近——唔,咳,想来听师父说话都能声音大一点儿~

    自打从丹房醒来她还从未管他唤过师父,也不知怎地,单是师父这两个字在心里默念一下,都能在唇齿间生出一股莫名甜意,遥想幼时在青丘上学唤夫子时可从没有过这种感觉,唔,也不晓得是不是师父这两个字格外好听。

    大师兄的位子许是离门口有些远,凉风吹不过来,她忽地便有些脸热~

    那厢的小白脸眉这会儿倒是眼也不抬地又整理起案上笔墨了,她禁不住再清一下嗓子,抿一抿唇,“师父……”

    他手上一滞,这三日来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唤他。

    她本就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小白脸慢慢抬头朝她看过来,她这不自在便更由脸上跑到全身,又清了下嗓子才强作镇定地眨巴着眼睛道,“咳,我们今日学什么?”

    他将唇畔笑意掩一掩,手中执起的一卷冲虚真经搁到一旁,“十七想学什么。”

    竟然还能自己选?她惊喜得眼睛一亮,忙将爪子放在书案上坐正身子,脑袋里飞快地转了一圈,“不如师父给十七讲讲神魔大战的事吧!”

    师父这个字眼儿果然是好听得紧,唤出来一声后便觉着格外地顺口,且没由来地便还想唤,她弯起小嘴弯起眼,忍不住又糯糯地唤一声,“师父~”

    他心下已然失笑,亦被那道甜腻腻的小嗓音唤得心头软糯,奈何面上却不便显露,只好端着师父的架子应答,嗓音里却不经意带满了柔软宠溺,“好。”

    ……

    窗外的雀鸟叫得叽叽喳喳,白浅甩着腕子眉头又打了结,她不过就是问了几句从前有没有女子爱慕他,他不回答也就算了,竟然还又罚她抄经!传言还都说战神墨渊不近女色,依她看来分明就是他不晓得怜香惜玉,根据就不讨姑娘家喜欢!哼,提不起轩辕剑的小白脸!

    她拧着眉瞥一眼窗外时辰,又气不过地瞪向主位,而后便惊讶得睁圆了眼睛,小白脸的桌案上竟不知何时堆起了一座花花绿绿的小山!

    她忙搁下笔跑到他跟前去看,待瞧出那一堆小山都是什么时当真是愕然得小嘴都要张圆了,小白脸不知打哪儿寻来的各色草叶竟是编了许多活灵活现的小东西,光是蚂蚱就有——

    唔,她伸出手指头拨一拨,白的,红的,绿色,竟还有一只黝黑的,光是蚂蚱就有七只,还有两只白肚子的小鸟啾,两只翠色脑袋的蜻蜓,一小堆只有她小指头大小的红色小鱼,还有一只拿干草叶编的大鹰隼,还有一只尾巴长长的,是虾子?

    这还不止,小山的一旁竟还整整齐齐地排了一排,有一支只有巴掌大的小竹笛还是竹箫,有一只晶莹剔透的小箜篌,还有一只也是手掌大小的小琴,那琴弦不晓得是拿什么做的,一根根竟是如墨一般润泽的黑色,旁边竟是还有一只红彤彤的小拨浪鼓!

    她一时间眼睛都不够看了,捡起一样又换一样,直将小鼓晃得叮咚一串脆响,又忍不住再将小琴托进手心,不自觉地从跪坐在案边变成懒散坐着,惊讶得嗓音都要飘在天上了,“这些都是你做的么?”

    她抄经时是有听见他这边窸窸窣窣的,但她赌着气便没往他这瞧,他罚完她抄经后中间出去了一趟,她还以为是他坐得闷了自己出去放风了,没想到他竟是出去寻了这些花花草草来做这小玩意儿……

    他瞥一眼歪到他身上却不自知的小狐狸,“第一次做,做得不好。”

    她拿指尖将小琴拨出一声清越音节,又被自己陡然拔高的嗓音给掩了去,“第一次做?!”

    他本还有些担心做得不好怕她看不上眼,现下看她这幅小样子终是安下心,唇角也不觉又勾了勾,“嗯。”

    她被小白脸嗯得一噎,再看回小山连同小琴时说话都有些神游天外了,“你这若是还叫不好,那就没人做的好了……”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将这么小的物件做的如此灵巧,这小琴简直是同真的一般无二!她小心翼翼地再拨弄一下琴弦,转头才瞧见小白脸手里还攥着一把不知打哪儿寻来的雪一样白的狗尾巴草正编着个什么,有四条腿,有两只耳朵,还有……唔,尾巴?

    她轻着手捋上一根毛茸茸的像是留出来做尾巴的雪白草尖,身子也又歪了一歪,“你这编的是个什么?”

    “……”

    方才安下心的战神难得眉宇间掠过一抹不自然,不像么?

    白浅捋完一只尾巴又去捋第二只,一边捋着一边又将那个卡在大手虎口里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连带小耳朵端详了一回,“狐狸?”

    战神默默地松了一口气,看来还不算太差。

    白浅没骨头似的歪着身子,丝毫不晓得自己现下这般形容很是失了女儿家的矜持,笑眯眯地捋到第六根尾巴时才爪子一抖,“你该不会是在编九尾狐吧?!”

    他留了这么多根尾巴,除了九尾狐还能是什么?唔,还是一只雪白的九尾小狐狸……

    她心口里忽地又被攥了一把,又似被大手轻轻拢着的九条毛尾巴都扫到了心尖儿上,也似那双骨节匀净的大手不疾不徐地摆弄着的分明是她的一颗狐狸心……

    她打心尖里又爬上一丝热意,细细密密地自脖颈爬到脸颊上,又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兀自编得认真的小白脸,“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小时候四哥也会编些小玩意儿给她玩,可她却从未见过谁编过小狐狸,还是一只九尾狐,她拿指尖再戳一戳被大手编得颤颤巍巍的毛尾巴,跟着听见低柔的嗓音自旁侧响起,“没学过。”

    “没——”她指尖惊得又是一顿,错愕得转头看人,却见说话的人只看着她但笑不语,手中也落进一团划得人心头发痒的绒毛。

    她低头再看回手里已然编好的小狐狸,又忙松了松手免得把小白狐抓坏了,没学过竟然还能编得这样好,且这只小狐狸不只模样栩栩如生,连神态都懒洋洋地,瞧这小腰伸的,唔,倒是有些像她才睡醒懒觉的模样~

    摆弄着‘小狐狸’的小狐狸笑得眉眼如弯月,瞧着当真是喜欢得紧。

    当年她因离镜同玄女一事自酒窖中烧东西,他寻过去时火盆里除了几角未烧烬的纸页,隐约尚能瞧见一些小物件,那离镜确是个会讨女子欢心的,后面带她去上清境散心时,他闲下来也会想,倘若他也曾做过那些小玩意给她,又会如何。

    可惜他一贯觉得那些讨巧令色的东西既用不上花心思,用也不上花功夫,更没什么实际用处,不过是有些男子用来哄骗女子的手段罢了,是以他也从未曾想过要送她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亦未想过她会喜欢这些,倘若早知她会喜欢,他便该早些做给她才是,如今倒算是全了遗憾。

    她捧着小白狐喜欢得舍不得撒手,又忍不住去拎起一只蚂蚱,再一手拎着蚂蚱一手拿着狐狸让牠们打上一架,外头的雀鸟叫得欢快又好听,她的小白狐同大蚂蚱肯定也想去外头瞧瞧!唔,还有桌上的这一大堆小家伙!

    她忙仔细护好小白狐,再伸胳膊去抱大伙儿,“我们带上这些去外头玩儿吧!”

    一连搂了两回也未搂全的小狐狸竟是要掀起衣裙去兜,且这说话的语气着实与孩童邀玩伴一道去玩耍无异,他听得忍俊不禁也看得哭笑不得,忙抬手去收那些小物件,“我来。”

    ……

    两池清泉静湛如镜,远处水声淙淙不息,鸟鸣悠悦,鹤蹄高远。

    白浅举着她的九尾小白狐一路蹦蹦跳跳自讲学殿寻到大殿前才满意,而后拉着师父一道坐到殿前石阶上,又将堆在两人中间的小东西整整齐齐地自三级石阶上摆了三排,最后将她的小狐狸放在最前头做狐狸将军,又跑到前头蹲下来好好地端详了一番,瞧得满意了才重新坐回石阶上,轻着爪子捏起摆在最后一排的‘法器’小琴托在手心里,指尖拨上一根乌绸丝似的弦。

    清越琴音随之入耳,不似寻常琴声的淳和旷远,却别有一番清脆婉转,着实好听得紧!

    她忍不住又弯起唇,忙再将五根墨弦都拨一拨,“这个能弹曲子么?”

    小狐狸将不及她一只小手大的琴举着他眼前,一双水眸里满是粲然光彩,他做这些小物件皆是想到什么便做了什么,当时只想着给她拿在手里把玩,随便拨几个音节尚可,若要弹曲子,却是有些难度。

    他被眼巴巴的小眼神盯得险些失笑,抬手欲拨上琴弦又着实有些难以入手,只好再抬起另一手将不打眼的小东西捏在手中,欲拨弦时又禁不住心下好笑,且小狐狸还歪着小脖子又往他跟前凑了凑,这般形容着实是……像两个凑在一处在玩什么新奇物件的小娃娃。

    那根骨节匀长的手指头抹了下弦,琴音嗡鸣如低吟,跟着便是水声泠泠,又似飞流溅落,鸟儿都惊起了一片,复又似吹进桃林里的风,缠绵又婉转,她一不小心便听得入了神,看着跃在弦上的比女子还要好看的手指也看得入了神,待他停了指头将小琴又送回她面前她才回过神来,他还颇似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句,“只能这样了。”

    她赶紧两手都去接上小琴,又忙不迭地点头,什么叫只能这样了,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光拿一只手就能弹出这样好听的曲子!果然不愧为掌乐之神!唔,就是她还没听够他就弹完了~

    她拿指尖拨上一根似还有余温的乌琴,真是怎么看怎么觉着稀奇又惊艳,“你这个是拿什么做的?我还从未见过这样乌黑的琴弦!”

    他无意间又瞥见身旁石阶上小狐狸列的个小阵,笑意便又有些难掩,这般摆法当真是与他们家的小十九半分不差,幸好那个臭小子不在,不然眼下怕是又免不了一场大战了。

    他抬眼看回兴致盎然的小脸,伸手欲拢好被风吹散的几缕青丝又顿住,微蹙了下眉,复又无言而笑,“发丝。”

    他的小十七的一头乌发向来养得好,若用她的来做这琴弦定然音色更好,可惜他如今不敢同她讨,只怕一开口再被当成登徒子……

    她拨弦的指尖险些一抖,讶然转头看一眼说话的人,再愣愣看回巴掌大的小琴,足足愣了好几瞬才眨了下眼,这琴弦竟是发丝做的?怪不得瞧着有点眼熟呢!拿发丝做琴弦她倒是也从书上看到过,唔,就是没见谁这么做过~

    她伸着指尖想再拨一下又突然不大敢,这发丝做的弦怕是不会太结实吧?可莫要拨断了!且这昆仑虚如今就只有她同他两个人,那这琴弦,岂不就是他拔了自个儿的头发做的……

    心口里忽地泛起一缕又轻又软的温热,那热意又漫到掌心,日光下的琴弦润泽如新墨,平日他都将头发束在冠中,她还是头一回这般细致地看他的头发,唔,真是养得好。

    她拿指腹轻轻抚上一根弦,脸颊也没由来地有些发热,兀自忸怩了一会儿才含糊出口,“咳,这个能送给我么?”

    他被小狐狸问得好笑,本就被那根想拨弦又不敢的白嫩指尖惹得发软的心头更是软得不成样子,“都是给你的。”

    她问完便脸颊又热了热,闻言却是惊愣得一下子转过头,“都给我??”

    他笑意难掩得唇畔更弯,嗓音里也带了宠溺的笑,再哭笑不得地应一声,“嗯。”

    不给她还能给谁,总不会是他自己想玩才做的这些。

    她呆呆地跟那双浸满了笑的浩瀚温眸对望了小半晌才回过头,而后脸颊便更是烧得紧,心口里也跳得不大稳当,竟然都是给她的,他竟是特意做了这么多精巧的小玩意儿给她……

    她抿着唇,嘴角却止不住地往上翘,忽地便又觉着这个小得似能揣进心尖儿里的小琴都在暖融融地发热~

    不用偏眼睛也晓得身旁的人在瞧着她,眼下这种情形,她竟是不晓得说些什么才好,若是说谢谢他会否显得太见外…唔,她跟他好像也不是很熟,咳,会否显得太客气了~

    她不自在地拿指尖再顺一顺小琴,又禁不住清了清嗓子,“咳,你还会做什么。”

    他又被问得有些失笑,瞥一眼身侧摆着的着实不算少的小物件,复稍微想了一想,“纸鸢?”

    她本是没话找话的随口一问,闻言却是蹭着琴弦的指头一顿,惊讶得脱口转头,“你还会做纸鸢?”

    未免某位矜娇的小帝姬期望过高,他将唇畔笑意稍掩下一些,“没做过,可以试试。”

    她被小白脸试得又一噎,想说做纸鸢可是很难的,但又想到他方才做的这一大堆小玩意儿也是头一回做……

    小白脸说着便起了身,她忙不迭也起身跟上,又不放心地嘱咐道,“我小时候看我四哥做过,那个骨架要是做得不好就飞不起来!”

    ……

    暖日走三竿,一缕清风卷着几片嫩绿的竹叶落进水中,搅碎了一片胖嘟嘟的云。

    大殿前的青石道旁搁了一小捆劈得整齐匀称的细竹条,白浅一边殷勤地抽上一根递给师父,一边担心地道,“你小心些,别扎到手了!”

    这话换他与她说还差不多。

    他接上竹条复又忍俊不禁地瞥了一眼聚精会神的小脸,“你也当心些。”

    她点头点得乖巧得紧,眼瞅着那双同竹叶一样俊秀好看的大手又捆好了两根竹条才抬眼看人,而后不知怎地嘴角便又不听使唤了,他那会儿带她去后山砍竹子竟然用的是轩辕剑!就是可惜他一下子便将竹子砍好了,又一下子便将竹子劈好了,她还未瞧清轩辕剑的模样呢~

    小白,咳,师父垂着眉眼忙得专注又仔细,她也跟着看回去,端详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地问,“你做的这个什么?是蝴蝶还是老鹰?”

    ……竟是像蝴蝶和老鹰么?

    他哭笑不得地捆好最后两根骨架,再看向倚在身侧蹲成一小团的小狐狸,“十七觉得像什么。”

    她歪着脑袋端量了片刻却还是没能瞧出所以然来,又起身跑到对面去看,兀自琢磨了一会儿不禁愕然出声,“你做的是龙么?!”

    遥想当年她打算学做第一个纸鸢的时候,也是想要做一个九尾狐的纸鸢的!可是做狐狸委实是太难了,她最后央着四哥帮忙,也才做出来一只狐狸不狐狸兔子不兔子的四不像。

    眼下他做的这个都要赶上这半个石道长了,不是龙还能是什么,唔,不过怎地没有羽翼呢?莫不是做羽翼太难了,他做的是一条普通的龙,唔,可尾巴后头的那些,一,二,三,四,五,六……唔,难道那头才是脑袋,那些是须子??可这须子是否太粗了些?

    师父不知何时自自大殿里拿了笔墨出来,她赶紧再小跑过去瞧,跟着跑前跑后地瞅着他将整个硕大的纸鸢都勾勒出了形状,又拿笔尖沾了饱满的墨色点了眼睛,还换笔沾了桃色的颜料,自纸鸢圆滚滚的腰身连同毛茸茸的九条尾巴上点了许多片桃花瓣……

    不知打哪吹来一阵裹携着桃花香的风,几片桃花瓣也跟着落到纸鸢上,一时间难辨真假,她不知何时起停了步子,呆呆愣愣地瞅着他直起身收了笔,又将看着纸鸢默默含笑的人连同好看得让人瞠目结舌的大纸鸢看了一个来回,才愕然失声地惊喜道,“是九尾狐!!”

    他但笑不语,回身将笔墨放回屋里,再取上那会儿被小狐狸落在榻上的麻线同握轮,回来时那团蹲在纸鸢旁的小身影正伸着一根指头自狐尾上点了点,一惊一乍的小模样可爱得紧。

    他好笑地近前,跟着便见小狐狸自言自语地头也不抬道,“这么大能飞起来么?”

    他唇畔笑意又勾了一重,而后又见那只小狐狸仰起脑袋一边望着天一边傻里傻气地嘀咕,“不会将人带到天上去吧?”

    他难掩地气息里逸出一声笑,再蹲下身将麻线细致着绑好,免得出了差错让小狐狸空欢喜一场,复又默然笑着轻叹了一息,当年只想着由着她的性子让她过得欢快便好,有一回他去凡间看见几个孩童在放纸鸢倒是也想过买一个给她玩,可他的小十七向来是个好面子的,只怕纸鸢拿回来又要被她的师兄们取笑,届时长不大的小娃娃便又免不得要撅了小鼻子。

    如今想来,当时他便该亲手给她做一个才好,做一个这样大的,便不像是小娃娃玩的了,不过身为师父给徒弟做纸鸢……也着实是有些不大像师父了。

    师父将线轱辘递过来她赶紧伸出两手去接,师父问了一句,“会放么?” 她又赶紧使劲儿点头,想当年连四哥都说她的纸鸢放得比他好!唔,就是这么大的她还是头一回放!

    师父弯腰捡起那只大狐狸往前走了十数步远,而后将纸鸢举过头顶又转身面向着她,远远地朝她弯了唇角,如春风吹着似的嗓音也跟着飘过来,“拉好。”

    她心尖儿陡然一紧,又忙不迭地点头,爪子上拽着的麻线也又缠了一把,又侧回身子退后了一条腿,一会儿他一松手她就往后跑!这么大的纸鸢不跑起来哪里飞得起来!

    他被小狐狸又逗得险些失笑,一手负于身后,另一手指尖凝上些仙泽轻轻一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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