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余嬿斐一抬头,眼前一亮——作为一名合格的资深颜狗,好看的帅哥总会让她更有耐心些。

    很显然,这次的相亲对象看起来质量还挺高的,带了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很儒雅,也很有礼貌。余嬿斐想起原来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们,不由得为这次相亲感到庆幸。

    “你好,请问你叫?”

    "你不记得我了?”

    余嬿斐淡淡的微笑僵在了嘴角,如果这是他的搭讪方式,那未免也太扯了点。

    “高中班长,”

    “啊....许迟?”

    也难怪她认不出,许迟这些年变化很大,余嬿斐定睛瞧了半天才把面前这张脸慢慢和记忆中那张略带青涩的脸重合起来。

    直到两个人走到咖啡店门口,余嬿斐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甚至眼神飘忽,带着点漫不经心。

    不能否认,她和周鸣岐分手,也有许迟的责任在里面,所以现在的她没办法毫无芥蒂的面对许迟。

    高中时乐队第一次上台表演,演出很成功,追光灯下的余嬿斐大放异彩,下台后许迟就来表白,她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手足无措的解释在周鸣岐听起来却像含羞带怯的邀约,可那个时候余嬿斐已经和周鸣岐互相喜欢了。

    过了好一会儿,余嬿斐才看见不远处周鸣岐静静地看着她,二人视线相撞,余嬿斐正想说点什么,周鸣岐却在同一时间转身离开,随后整整一周都不肯和她好好说话。

    许迟是走读生,据说当晚就在校外的小巷子里被一群混混打的进了医院。第二天余嬿斐质问周鸣岐的时候,他没隐瞒,很直接的承认了,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是我找人打的,因为他和你表白。”

    后来的百日誓师大会上,余嬿斐作为进步代表,和年纪第一的许迟一起上台演讲,同学们都说他们两人好般配。

    可那段时间学习紧张,余嬿斐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传言,周鸣岐每个课间会来找她,好几次都看到许迟凑在余嬿斐身旁说话。

    那一天周周鸣岐实在忍不住了,他眼睁睁看着许迟挑衅的笑了笑,于是乎周鸣岐大步走进班里,一把扯住他的衣领,把人从位置上拎了起来,冷声警告道,

    “你给我离嬿斐远一点。”

    余嬿斐吓了一跳,赶忙拽开周鸣岐的手,不停的向满脸惊慌无措的许迟道歉,周鸣岐站在她身后一声不吭,唇线低低的压着,气息也很不稳,是要发火的迹象。

    余嬿斐怕他动手,赶紧把人拉到教室外面。

    走廊里,余嬿斐沉默的背对着他,

    “你刚刚没看到他那个眼神,他这个人真的……”

    周鸣岐表面气恼实际委屈的告状却被温幼不耐的打断,

    “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就连我问别人题你都要管?我要考大学的!我不是你,不用考也有学上!”

    听到这句话,周鸣岐脸色猛的苍白,眼里的悲伤和委屈几乎要溢出来,可他还是一声不吭的。

    再后来.....

    余嬿斐抿了抿唇,怨来怨去,最该埋怨的还是她自己,周鸣岐到后来那副偏激的模样,全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坐在角落的周鸣岐沉默的看着并肩而入的两个人。他早该想到的,是他自作多情,他想的太天真了,余嬿斐这么好,怎么会没有人想要保护她,怎么会没有人想拥她入怀?高中时脾气那么傲,不哄着就只给个冷脸,尽管如此,追求者还是从高一到高三不停过。

    余嬿斐二人面对面而坐,并没发现不远处的周鸣岐,许迟递过来菜单,余嬿斐礼貌的对他笑了笑。

    这骚包男.....长得怎么那么像嬿斐高中班长?

    周鸣岐嘴角都快耷拉到地面上了,心想:几年不见,余嬿斐的品味变奇怪了。

    等咖啡的过程中,余嬿斐看了眼表,她现在只想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好好的睡一觉,而不是在这里和前任追求者相亲。

    “嬿斐,我们能再见面真是有缘分,其实....其实高中毕业以后我还是很喜欢你,但一直没能联系上你.....”

    许迟自嘲的笑了笑,像是头痛似的揉了揉鼻梁道,

    “但是现在我又有机会追求你了。”

    余嬿斐微微皱了眉,她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许迟早就改变了内心的想法,却不曾想他上场就打直球,让她避无可避。

    “许迟,其实我...”

    “许迟?你怎么在这?这个女的是?”

    原本端着托盘走过来的女服务员,在看清许迟脸的那一刻尖声质问起来,余嬿斐疑惑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量。

    “小柚,你误会了,这是我同事....”

    余嬿斐看着许迟面不改色的扯谎,不满的撇了撇嘴,但也没拆穿他的谎话。

    “同事?你什么时候和医生当上同事了?”

    听到这,余嬿斐微微惊讶的张嘴,她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迎面泼过来的热咖啡打断,

    “啊——”

    “烫死你个贱人,敢勾引我男朋友?你知道我们谈了多久吗?你这个狐狸精,你.....”

    顾不得高温的不适,余嬿斐颤抖着手把左耳的助听器拿下来用纸擦拭着,摘下来的那一瞬间,余嬿斐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刚一抬头,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包裹起来。

    “嬿斐...疼不疼?说话啊,”

    周鸣岐低下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话说的很慢,可语气里的无措和担心余嬿斐听的很清楚。

    他用手扇着风给余嬿斐降温,好在咖啡并没有想象中的滚烫,只是皮肤上红了一大片。许迟还想说些什么,余嬿斐冷冷的打断道:

    “你走吧。”

    周鸣岐握着余嬿斐的手紧了一下,又怕弄疼她似的松开,那服务员正好害怕余嬿斐让她承担医药费,听到这句话,赶忙拉着站在原地的许迟走了。

    带上助听器感受了一下,余嬿斐摘的及时,更何况这外壳本来就防水,只是刚才太惊慌,她忘了。现在冷静下来,她看着周遭的一片混乱,沉默的拿起自己的包,一句话也没和周鸣岐说就离开了。

    余嬿斐走出店门,直接拐进一条小胡同里,面对着墙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丢死人了,她本来想让周鸣岐看到她过得很好,结果见的第二面就让他目睹她被人泼了一头一脸的咖啡。

    拿出手机,屏幕上都是余妈妈给她发的消息,让她态度好一点,让她不要总是冷着脸......余嬿斐撇了撇嘴,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随手把脸上的泪痕擦干,调整了半天呼吸才把眼眶里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压制下去。

    在流行不婚不育的时代,余嬿斐这种期待爱情的“傻瓜”实在算不上是大多数,可她就是期待的......高中时期的余嬿斐偶然看到过一段话:

    有人认为爱是清晨六点的吻,是一堆孩子。也许真是这样的,莱斯特小姐。但是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我觉得爱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她觉得爱就应该是这样的,是心疼,是呵护,是想去靠近却担心伤害到对方,可又不忍远离的。她想要相遇就会灵魂颤抖的爱情,想要永久而不会凋谢的爱情,这难道是难以到达的海角天涯吗?

    周鸣岐追了出来,延着大路找了半天,最后才在小胡同里发现背对着他的余嬿斐。她的头发都长那么长了,周鸣岐想。他走到余嬿斐身后,看着她发丝间露出的细腻脖颈,只觉得喉咙发涩,顿了顿才开口问道:“哭了?”

    余嬿斐还是低着头一动不动,过了好半天才闷闷的说:

    “你太太知道你一直跟着我吗?”

    我太太?

    周鸣岐一脸问号,他这些年一直单身,别说太太了,就算是四分之一个暧昧对象也没有啊。

    “谁是我太太?”

    周鸣岐问出心中疑惑,

    “28床,不是吗?我看了眼病历,还挺年轻的......”

    余嬿斐想起来,她还是前男友现任的管床医生,谁还能比她更狗血?于是越说越憋屈,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你们结婚没通知我,那我也不祝你俩百年好合!”

    周鸣岐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看到余嬿斐暗暗捏紧的豆沙包大的拳头,还是解释道:

    “你这话被我姐夫知道了非得拔了我的皮不可,住院那个是我姐。”

    余嬿斐唰的扭过头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太过明显,掩饰的扣扣手指,哦了一声,可心情却有一点点变好了。

    “走吧,我送你回医院。”

    周鸣岐轻轻推了推她的后背,柔滑的发丝在指尖的触感与五年前并无变化,就像...就像他们还并未分别一样。周鸣岐看着走在前面的余嬿斐,咬紧牙关才堪堪止住情绪的变化。

    傍晚七点,余嬿斐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一边接起电话一边走出办公室。

    “燕宝!你下班了没?用不用我去接你啊?”

    是好友张晚,她现在开了一家小酒馆,取名Again,是个正儿八经的小老板,开店初期余嬿斐也入了股,原本是想着替好友分担点经济压力,没想到小酒馆生意越来越好,一跃成为酒吧一条街最火爆的店。

    “刚出科室,我今天骑了摩托,你那有备用的衣服没?上一天班,衣服都臭了。”

    余嬿斐从稍远那侧的电梯走,正好路过周婷婷的病房,她扭头向里看去,28床的陪床换了一个男的,应该是周鸣岐说的姐夫。

    周鸣岐走了吗......

    余嬿斐有点失落,

    “喂?喂?燕宝你在听吗?我真服了这个信号,喂?燕宝......”

    余嬿斐猛的回神,“啊....刚才信号不好,你说什么?”

    “我说,来了以后打扮打扮,晚上有个神秘嘉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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