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暖黄的灯光下,桌上的饭菜冒着热气,一家人终于坐齐了。

    胡芯总算出来了,跟何轻妨聊了几句,聊到她的初中成绩还是和小学一样好。

    她长得和姑父很像,大大的双眼皮,高挺的鼻梁,何轻妨算是看着她长大,听着清流般动听的声音,心里柔软一片。

    饭才吃了小半碗,胡芯又说是要写作业去,嘣的一声关了房间门。

    姑父在桌上问起了何轻妨在凉城的情况,简简单单聊了几句,姑母在旁边偶尔插上几句话,这一顿饭吃的不算轻松,但饭菜很合胃口,都是何轻妨爱吃的。

    “在凉城都吃不到这些菜,辣椒都没这么香。”何轻妨终于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

    吃完过后,何轻妨坐在沙发上刷着手机,余光注视着正在边玩边吃的小妹。

    不一会儿,何轻妨还是站起了身,将饭桌收拾起来。

    姑父的脚步声传来,家里铺着木地板,走起路来哒哒的响着,伴随着他轻快的语速,何轻妨听出些许的强势:“你妹妹还在搞鬼呢,你别管了,等会你姑母收。”

    何轻妨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没事,姑母忙着呢。”

    姑父坐在沙发上按着遥控器随口道:“你姑母呢,一天天比谁都忙,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何轻妨笑了:“这就是网上说的隐形家务。”

    何轻放将厨房擦干净后,洗了洗手。听着电视里传出来的打斗声,正想好好看看电影。

    姑父的呼叫声从书房传出来,何轻妨只得又将刚脱下的鞋子穿了起来。

    一进书房,温暖的灯光却是晃的人有点犯困。

    “你看,新项目。”姑父语气带着些许傲慢,鼠标不停滚动着。

    何轻妨聚集目光:“不错呀!”说着坐了下来。

    何轻妨早些年学业不成,只念完了高中,看着躺在奶奶家的何轻妨天天盲目昏睡,因此姑父带着何轻妨跟着自己学起了室内设计。

    “今年公司的第一个业务,民宿!”姑父把规划一步步说给何轻妨听着,“但是呢这个单很急,过完春节就开工,要我们过年就把设计先做好。”

    何轻妨顿时觉得不妙。

    “不过这个单要成了,今年日子就没那么大的压力了,你说做不做呢?”姑父看着电脑眨巴着眼睛,等着何轻妨回应。

    “有钱肯定赚啊。”何轻妨乐呵呵的笑着。

    “那就做,做完给你小1w拿去花。”

    何轻妨心里默哀,今年春节怕是不用想着玩了。

    于是第二天开始,何轻妨就每天坐在电脑面前捣鼓着,姑父在旁边指点,两个人每天干到深夜。

    尽管一家人相处的格外融洽,可何轻妨似乎回到了曾经那个暗无天日的过去,伴随着压制情感又开始慢慢生出了嫩芽。

    日子往回倒数着,2005年夏天,鸟虫声在村子里响彻整段回忆。

    何轻妨清晰的记得那是个傍晚,接到了姑母电话的奶奶是惬意的。

    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女儿学业有成,在城里当起了小学老师,每个月都寄点小钱给她,让日子渐渐有了盼头。

    这个电话是说接何轻妨去城里读书的。就在姑母当老师的那个学校,为了帮奶奶减轻一些负担。

    还在当小孩的何轻妨不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只是蹦蹦跳跳的接受命运的安排。

    可当她突然停下来的时候,发现了坐在角落闷不开心的何轻希,此时她最闹腾的姐姐,正一言不发的耷拉着头,眼神都是寂寥。

    大何轻妨两岁的何轻希,自然明白去城里读书是什么意思,那代表着她们的离别。

    是命运将两人的结伴就那样拆开。

    何轻妨还记得那时的自己看到了姐姐不开心,孩子气的和奶奶说她不去城里上学了。

    在那一瞬,她看到了何轻希眼里重新亮起的光。

    可当奶奶讲道去城里有好多好玩的好吃的时候,何轻妨又笑着跳着喊道要去。

    没人注意到何轻希那重新灰暗下去的神色。

    如果时间能重来,何轻妨一定选择留下。

    她在往后每个哭泣的夜晚里,都在后悔那个决定。

    可没人知道,这一切是不是她可以决定的。

    何轻妨上小学时第一次来到城里,是极为土鳖的,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讲着老师听不懂的土话。

    刚去上小学的很多小朋友都是不开心的,零散几个是哭闹着找爸妈的,而何轻妨是那个闹的最大声的,哭声贯穿了整个一年级。

    看着别人的爸妈都在接到班主任的电话后带小朋友回家了,何轻妨却没有看到姑母的身影。

    因为姑母是老师,不会带她回家,班主任只能看着何轻妨将嗓子哭哑,将脸哭紫。

    “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办了。”见到姑母的时候,班主任把何轻妨交给了她,脸色很尴尬。

    见到姑母的何轻妨顿时安静了起来,只剩一下下的抽泣,只有听到姑母的声音,何轻妨才感觉到安心。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再怎样不适应,何轻妨还是熬过了第一年,学会了说普通话,回归到学业上。

    那时候的姑母已经和姑父在一起了,过着的是很穷苦的日子,姑父和姑母是高中认识的,两人从高中到大学一直有着联系,直到工作后在一起。

    何轻妨当时并不知道奶奶极为反对他们,几个姑婆们同是家里的顶梁柱,也不赞同。

    因为家里在二姑母身上付出了很大的心血,由不得她找了一个呆头呆脑的愣头青,何况还是穷屌丝一个。

    何轻妨的到来给他们增添了不少麻烦,却也因此让家里对姑父的意见少了那么点,姑父也对何轻妨很好,总是把何轻妨举着逗的笑哈哈。

    相反姑母却总是那么严厉,偶尔的温柔却让何轻妨受宠若惊。

    终于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下,举办了一个不错的婚礼。姑母名下贷款着的房子也开始装修起来,何轻妨每日跟着他们睡在拼着的几张桌子上。

    孩子一样的何轻妨不理解大人背后的辛酸,只是偏执的思念着姐姐和奶奶,还有曾祖父祖母。

    尽管她并没有受到任何委屈,还是在那些日子里每天带着眼泪入睡,因为总是有写不完的作业,有姑母那严厉又恨铁不成钢的教导。

    更因为何轻妨想念那个无忧无虑的舒适包围圈。

    何轻妨从小就爱哭,眼泪几乎流成一条河。

    写不完作业要哭,背不出课文要哭,上学迟到要哭,更多的是思念无止境的围绕着那心房,还是要哭。

    她想念曾祖母的陪伴,想念曾祖父的声音,想念奶奶身上穿着的那件紫色花短袖,还想念和姐姐打闹的时光。

    姑母几次听到房间里的何轻妨在啜泣,可是她不理解,难道是对你不好吗?

    自此以后何轻妨开始偷偷地哭,不敢让人瞧见,不敢让他们听见。

    姑父常在外奔波,姑母偶尔听着何轻妨无厘头的讲述,大多时间都在纠正着何轻妨的语法错误,手中的育儿书被她翻了很多遍,好像并不被何轻妨搅扰。

    为了看起来不那么乱糟糟的,姑母每年都会将何轻妨即将过肩的头发剪短,起初的何轻纺并不愿意,问姑母为何班上的女同学都可以留长头发,却也并无反抗仍由姑母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姑母回答道你姐姐也剪了短头发呀,多可爱,又不用打理。

    看着镜子里越剪越短的头发,何轻纺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起来,姑母见不影响她发挥,也没做出反应。

    何轻妨学会了隐忍,去收起放肆,习惯了不被理解。

    除了几位和姑母交好老师的课,何轻妨大多数是撑着脑袋发呆的,看着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歌唱着,何轻妨觉得小鸟真自由,不用上着非要认真去听的课,没有写不完的作业,她是真的很想当一只鸟儿。

    当何轻纺目光忽然瞥见了同学任思思时,看见她乌黑的长发被很好的手法扭成了两股麻花辫,要是那头发是自己就好了,一定比任思思要好看,反正她的成绩那样差,她的妈妈一定会很讨厌她,何轻妨恶毒地想。

    和姑母玩的很好的几个老师很喜欢何轻妨,说她的眼睛圆溜溜的很明亮,可爱极了。何轻妨开始烦恼起来,如果老师们知道她想扯坏同学的头发,还会喜欢她吗。

    何轻妨经常半夜闹醒骨头里疼,疼的睡不着,还一撮一撮的掉秃了前额的头发,成了小秃子。

    医生说是因为营养不良,缺钙导致。

    想来是了,两个月的何轻妨就没了奶水喝,都是奶奶将饭捣碎,拌汤喂大的。

    姑母买了好几瓶的钙片回家,叮嘱着这个很贵一瓶,要按时吃。

    那时的何轻妨还不明白什么压力,只知道姑父姑母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的钱。

    当然了,现在的姑父事业有成,车子房子要什么有什么,还开着自家公司,持着无数个餐厅股份,将家里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要说姑父为何突然发奋图强起来,是因为胡芯的降生,她是全家的宠儿,是何轻妨眼里最幸福的孩子。

    她有何轻妨从来没得到过的宠爱。

    在何轻妨上三年级的时候,姑父姑母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何轻妨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

    她的幸福在乡下的小村庄里,在奶奶的怀抱里。

    何轻妨才知道,哦,原来她现在不幸福。

    在往后的日子里,姑父姑母全身投入到他们孩子身上,并没有对何轻妨太多约束,反倒让何轻妨觉得安心起来。

    毫无例外地,没有了约束,除了自己喜欢的语文,何轻妨的成绩开始一落千丈。

    偶尔来家里做客的大人们,常常会说那句话,“你是幸运的孩子,将来要好好报答你姑父姑母,他们犹如你的父母。”

    于是她开始想,胡芯的爸爸妈妈能陪着她长大,对她那么爱护和喜欢,那自己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在哪。

    起初何轻妨不懂,于是慢慢长大,慢慢理解。

    不过在那之后,终于,何轻希和何轻妨见到了自己的爸爸,还有妈妈,是何启阳带回来的新妈妈。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何轻妨居然感到了羞耻,不知是因为生疏还是什么,何轻妨叫不出口那两个称呼。

    她的爸爸很高大,和记忆中的曾祖父一样,不同的是何启阳脸上没有曾祖父的慈爱。

    何轻妨内心是兴奋地,她原来是有爸爸妈妈的,那被语文老师读出来,她作文里的爸爸妈妈,是真实存在的。

    “奶奶,妨妨什么时候来啊?我已经放假了她还没放假吗?”何轻希追着奶奶忙碌的步伐,缠着奶奶打电话给何轻妨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姐姐的声音,何轻妨高兴的按捺不住激动,大声的呼叫:“我明天就回去!姐姐,我带了好多漂亮的衣服,是别人不要的送我了!”

    两姐妹在电话里高兴地大叫着。

    何轻希羡慕着何轻妨能够穿漂亮的衣服,何轻妨却满脑子都是有漂亮衣服要留着和姐姐一起选。

    当天夜里,何轻妨激动的睡不着觉,还时不时傻笑。

    一整个暑假,何轻妨玩疯了,被汗水浸湿的头发贴在脸上,晒的黢黑的皮肤,姑婆时常笑话看着像个野孩子。

    而时间快的就是一缕烟,一下子烟消云散,不留有余地。

    在要开学回安城读书的前一晚,何轻妨总是不死心的拉着何轻希的手,告诉姐姐明天早上不可以松开她的手,这样她就可以不去上学了。

    她们一次都没有成功过,不论是哭闹还是装病,奶奶总是能将何轻妨从床上提起来。

    回去的路和来时的是一样的,在那条路上,可以看见乡间的土地里竖立着一座小古塔,一层一层往上叠着,它只有三个大人那么高的样子,见证了人们百年的过去和将来。

    何轻妨回家路过时,只觉着它特别好看,知道看见了它是离家不远了,可如今看着,只有已经离开了家的悲凉。

    何轻妨心理受到极大的反差,来时的路上有多兴奋,显得离开的路途就有多痛苦。

    在姑父的车里,那压制着的哭声,是何轻妨人生中学会的第一课。

    就是在这样的日子里,何轻妨总是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再快一点,那样就不用接受分离。

    可是人生中,哪哪都是分离。

    每年放假回家的何轻妨,和常年在家的何轻希不同,何轻妨总是能够格外受到奶奶和曾祖父祖母的宠爱。

    年迈的曾祖父总是在何轻妨要去上学时,用将近干枯的手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些零钱,用浑厚的嗓音交代她好好听话,买点喜欢的零食和玩具,毫不掩饰表达着对何轻妨的疼爱。

    可姑母却无意地表示着不满:“我们也每天都要给她零花钱,一个小孩子要那么多钱干嘛。”

    他们不会知道,那嘱咐和记挂,是何轻妨后来每一天如同啃噬骨头的思念。

    那些带着曾祖父身上味道的钱,何轻妨一直舍不得花。

    在何轻妨上五年级的时候,92岁的曾祖父去世了。

    那是更上一步意义的离别,让何轻妨绷紧的那一根细弦断了。

    与何轻妨记忆里的离别不同,这次是她永远也听不到曾祖父的叮嘱了。

    即使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可记忆中曾祖父的背一直挺的生直,高大的就像冬日里的树干一样。

    只记得在哭声一片里,何轻妨彷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自己没有看见曾祖父在那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最后一面已经是躺在床上十余天不省人事的模样了。

    原来,那次的离别竟是最后一次。

    曾祖父在最常坐的那个沙发位置上,一字一句读着故事书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

    藏青色的外衣,头上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双手经常的放在背后,那个板正的身影融进了何轻妨的记忆,走在哪里都不曾忘记过。

    在大年三十的前一天,何启阳开车去高铁站接上了何轻希一起回的家。

    早晨的安市雾蒙蒙的,南方的空气总是带着湿冷的味道。

    坐在车里看见何轻希的那一瞬,何轻妨觉得世界恍惚起来,眼前的何轻希,变成了儿时脸被晒得红彤彤一脸稚嫩的模样。

    良久,何轻妨才感觉到自己出了神。

    此时何轻希正值25岁,身上披着棕色呢子大衣,柔顺的黑色直发任由风吹着舞动,不施粉黛的脸上,眼尾张扬地往上挑着,两姐妹如外人所说是极像的,但不同的是,何轻希为骨相成熟美,而何轻妨偏向小家碧玉。

    许是衣服穿的少了,何轻希此时鼻头被冻的通红,一进车里,身上的冷气带到了何轻妨身边。

    “你咋这么瘦,像病号一样。”这是何轻希见到妹妹的第一句话。

    何轻妨干笑了两声,有些心虚,去年自己在医院花费大几千的事情她不敢提起。

    老家在青阳小县城还要偏远的乡下,临了正月,今年不似往年的白雪皑皑,只是大约可以看到一些雪白挂在零散的人字屋顶上,衬的树枝上的冰花格外透明。

    院子里,奶奶拘着身子在开两扇大门,抬头望见何启阳的车后,起身往旁边站了站。

    将近70岁的奶奶,头发又白了不少,还是喜欢穿紫颜色的外衣,和何轻妨记忆中的没有变化,即使儿女孙女们买过很多衣服回来。

    十几年的时间,家里早已换地重建,曾祖父在世时一直反对着住新房,认为那幢老屋子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住处,将来是要延续香火的。

    在曾祖父走后不久,家里便搬了新住处。曾祖母好似是不想住带着充满曾祖父气息的地方,认为徒增伤感。

    若是那个固执的老头子知道了,又要气的吃不下饭了,何轻妨想。

    何轻妨率先打开车窗,甜甜地喊着奶奶,何轻希的声音紧跟其后。

    何轻欢的叫喊声传来,“啊啊你们终于回来了哈哈哈哈!”脸上洋溢着青春的笑脸。

    妈妈张艾从副驾驶钻出来,用比轻欢更尖利地声音呼道:“你声音给老娘小点,耳朵会给你叫聋啦。”

    何轻妨乐了,母女两音量不相上下,比起功力来无人可及。不仅嗓音,模样也和妈妈似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何轻欢今年刚上初中,大大咧咧是个闹腾的性子,何轻妨曾几次在妹妹身上看见了自己儿时的影子,也是这样,被姑婆唤作疯婆娘。

    不过何轻欢得到了何启阳身高的优良基因,如今站在一起和何轻妨身高已经不相上下了。

    何轻希从行李箱掏出了一盒大大的棋盘,应要求买的,轻欢拿到手就开始琢磨起来。

    比起她们两姊妹,轻欢成绩优秀,现在是家里唯一出人头地的希望。

    何启阳经常叼着烟说,三姐妹要是成绩没一个好的话会被人家笑话。

    他永远比较喜爱那个年纪最小的,就像他越过何轻希喜欢何轻妨一样,后来最得宠的是何轻欢。

    夜晚,二楼房间的窗户被呼呼的大风吹的有些震动,冷意让何轻妨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刚刚接到江砚的电话,他说要来拜年,让何轻妨跟家里打个招呼。

    何轻妨跟何轻希窝在被子里说着知心话,重重地叹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很不安,我还没想好。我们两个的感情现在不稳定,我怕有变数,到时候闹的很难看。”

    “你这样一说我放心多了,至少不是个恋爱脑。”何轻希淡淡地回应着。

    “哎呀,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我现在觉得很焦躁。”何轻妨没有听到答案不免呼叫起来。

    “我感觉江砚人挺好,对你也真心,安城有套房,已经比下去大多数人了。”何轻希发表了看法。

    “他不太成熟,虽然没有二心,不管吵架还是怎么样,他从来不让着我,又不懂浪漫,过节过生日一点表示都没有,每次一想到跟他结婚过这种日子就受不了。”

    “你们在一起有两三年了吧,平淡才是真,你要跟他好好沟通。”

    “行吧。”何轻妨转移了话题,“说说你,还不快点想想对策,家里又在给你张罗着相亲了。”

    “嗬,随她们去咯。”说到这个的何轻希淡了兴致,翻了个大白眼,“我才不急,她们找的些歪瓜裂枣,更不想结婚了。”

    何轻妨不经有些羡慕她的随意洒脱,那多愁善感的自己,此时比较起来显的有些娇柔做作了。

    在江砚的聊天窗口里打着一段话,还是点了发送,过一会儿,江砚的消息弹出来。

    “?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本来去你家就忐忑了,不是你玩我呢?”何轻妨觉得自己是有些过分,语气由强硬变得软起来。

    “我知道我是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我跟你道歉,我以后说话做事会考虑你的感受。”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不是该跟我站统一战线吗?”

    “这两年把房子装修好了,结婚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看到江砚语句里的紧张妥协,何轻妨堵着的心房顿时通透起来,早这样不就一点事没有,嘴角忍不住不断上扬。

    何轻希在身侧见此情形,知道好妹妹又被哄开心了,嫌弃地看了一眼何轻妨,“乐呵乐呵像个傻子。”

    “啊啊啊,恋爱史丰富的垂钓者,求你赐予我心狠手辣地秘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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