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椴

    桃溪在旁边抱怨“以后小姐还是莫要随便做好人,幸亏这姑娘是盗银子的,要是做其他的怎么办?”

    厉昭昭看着姑娘面善,却没想,这一趟兰陵算是白来,关键那从墓里挖出来的玉佩也不见踪影。

    几人在院子里说着话,葳筠带着何寅从宅子外走回来,厉昭昭看着葳筠笑了笑,“葳大人,有钱吗?”

    “有,公主殿下需要钱吗?”葳筠刚准备把自己的荷包掏出来给厉昭昭,但停了停不解的看着她。

    “公主殿下,钟鸣鼎食,需要微臣的银两?”

    厉昭昭起身接过葳筠的荷包,打开看了眼,拿出三十两,“借你点银钱,我的家当在松山寺的路上被人全都盗走,我找个人送封信回京,差人取些银钱来兰陵。”

    葳筠惊讶的问“何人敢盗公主殿下的银钱?”

    厉昭昭无奈的说“一个女贼,现在还报不得官,等你们查案有结果再说,总归不要因为我的原因而暴露你们。”

    葳筠点头应着。

    厉昭昭笑着说“葳大人,我们三人还未吃晚饭,现在这个时辰,我让庞丘出去买些食材,你吃了吗?”

    葳筠点了点头,然后想了一会又摇了摇头。

    厉昭昭看出葳筠心思笑着说“那一会我们三人做饭,大家一起吃吧。”

    “公主殿下会做饭?”

    “葳大人今日有口福,本公主亲自下厨,还望葳大人赏光。”

    厉昭昭等庞丘买来菜,便和桃溪、庞丘三人一起下厨。何寅在旁边小声和葳筠说着“大人,这……我一侍卫吃公主殿下做的菜,貌似不合规矩。”

    葳筠说到“那我一官吏吃公主殿下做的菜也不合规矩,公主殿下不计较这些,我们要是拘着,怕是公主不会高兴。”

    厉昭昭在小厨房里炒好了五盘菜让桃溪和庞丘端了出去,五人坐在正厅的桌子旁,厉昭昭开口说

    “葳大人,这五道菜可都是我炒的,你尝尝。你们大家也不要约束,以前怎么吃的,现在还和以前一样”

    厉昭昭这话是说给何寅听的,因桃溪和庞丘和她常常出门,本就没什么规矩的一起吃,而葳筠也在公主府上和她同桌吃过,只厉昭昭担心何寅不敢动筷。

    葳筠看着桌上菜肴,算不上精致,确是家常风味,几人都动了筷子吃起来,客套的夸着好吃。

    她看着几人吃饭,心中酸楚,只因她穿越而来到这古代,时常想起家乡,便常常自己做菜让侍奉她的四人吃,古代调料少了许多,味道上自是没法比,但她只吃个味道,为了思念那回不去的远方。

    厉昭昭想自己现在没钱,也没有银子出门不方便,她怕后几日无趣,问了葳筠“大人,这案子还要查多久?”

    “还要有些时日,我们几人查到兰陵的酒坊有些可疑,所以明日还要再去探一探。”

    厉昭昭突然想到“葳大人,这次来的人中可有会画像的,盗我钱财的人,总归不能让她这么逃走。”

    葳筠细想答到“刑部中有一位名叫堰骧,等晚些时候他回来,我可告知予他。”

    大概戌时,堰骧敲了厉昭昭的房门,说是来给公主殿下画偷盗之人画像,厉昭昭看着堰骧所画,惟妙惟肖,她心想自己明天有事做了,去找女盗。

    第二日,三司的人一早去查酒坊之事,厉昭昭带着桃溪和庞丘去松山寺,因那女盗昨日说是在松山寺上香后才被山匪打伤,也许寺里的和尚认得她。

    厉昭昭想把她昨日送去的两锭点长明灯的黄金要回来,等她差人回京取回银子再补上。

    三人来到松山寺,庞丘拿着女盗的画像向寺里的僧人询问,说是家中亲眷昨日说来松山寺祈福,可整夜未归,想问寺中僧人是否见过此女。

    明悟小和尚看到画像说到“此女昨日并未来过这里。”庞丘又问了几个小僧人,他们都说没见过。

    厉昭昭带着桃溪想找昨日的净原法师,僧人说净原法师在为客人讲经,要一个时辰后才有空闲。厉昭昭只好等在佛堂之中。

    不多一会净原法师和佛客出来,等两人说完话,厉昭昭上前行礼后尴尬的说因家中突然急需用钱,想要回昨日的两锭金元宝,等过些时日再补上。

    净原应声同意了厉昭昭的要求,遣了小僧人将银钱和那记名字的纸都送来,净原递过去给厉昭昭,可一阵大风刮过,那纸被吹到墙的另一头。

    厉昭昭看着眼前的银钱,自是顾不上那纸,她向净原说到“法师,不碍事,那纸丢了就丢了,以后我再写一张差人和银钱一同送来。”

    两人辞别后,厉昭昭三人准备去其他村子问问这女盗下落。

    她们驾着马车在路上走着,庞丘转头说到“大小姐,后面有三人一直跟着咱们。”

    厉昭昭不敢回头,忧心的问“咱们还有多久可以到葛水村”

    “听人说,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

    “那庞丘,咱们加快赶路,这里荒凉的可怕,莫要停留。”

    庞丘听了厉昭昭的话,抽了马鞭,让马跑起来。

    跟在他们身后的三人看他们要跑,其中两人骑在马上快步追上前截停他们的马车。

    第三人骑在马上慢慢过来说“在下在松山寺中见过几位,有些问题想请教,不知阁下是否愿为我解答。”

    庞丘警觉 “不知何事不可直接在松山寺中询问,要暗暗跟踪我们几人?”

    那人拿出手中的纸“这纸上之人,是阁下何人?”

    庞丘接过那纸递给厉昭昭,厉昭昭看到纸上面写着田佘晴,是在松山被风吹走的那张。

    厉昭昭问到 “请问阁下,纸上之人和阁下有何关系?”

    那人说道“她是我妻,为何阁下会认得她,我看几位年级不大,还有她现在在何处?”

    厉昭昭震惊,她本就是为寻归云身世而来兰陵,那玉佩丢了她就觉得线索全断,没想到眼前之人是田佘晴的夫君,她不敢相信

    “田佘晴已经去世很多年,阁下是她的夫君怎会不知?”

    那中年之人面露忧伤之色“她失踪几十年,我自是不知她生死,没想到,几十年,物是人非,敢问阁下几人又是田佘晴何人?”

    厉昭昭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那你夫妻二人可有孩子?”

    “却有一女儿,可几十年前就已死于非命。”

    厉昭昭想那蒙婆子说田佘晴自述老公和女儿被山匪所杀,这女儿是真的死了,可这孩子爹为何还活着?

    “阁下女儿是为何而死?”

    中年男子陷入悲痛的回想“当年,我的内子是玄武宗女主家的奶娘,可玄武宗遭遇灭门之灾,我去寻的时候发现我内子已不知所踪,而我的女儿却死在那宗门主身旁。”

    “我找了那么多年她的下落,直到今天我在松山寺捡到这纸条,问了寺里僧人才知是阁下的,所以特来问问,还望姑娘解我疑惑。我内子这几十年都在何处?身边可有什么人和她一起?”

    厉昭昭想着田佘晴之前说的是她丈夫和女儿都死了,若是她丈夫没死,为何这么多年不去寻他,而是要和归云躲在宥河村,就连死前遭了辱没也不愿离开那村子。

    眼前之人若是真的田佘晴之夫,也必定有什么问题,而让她不敢也不愿去和此人相聚,厉昭昭还知道的一件事就是玄武宗,若田佘晴是玄武宗女主人家的奶娘,那归云可能就是这女主人家的儿子,那么这女主人家是自己的母亲宸太嫔吗?

    厉昭昭思考后说

    “这些年田佘晴都在京城之中,侍奉我家母,身边并无别人,因她说过家在兰陵,所以我这次出门游玩,便想要在兰陵为她点一盏长明灯,没想到却能遇到她的夫君。”

    那中年男子神情哀恸,随说到“那不知我妻的遗物是否还在姑娘家中?”

    厉昭昭更加疑惑,“田佘晴已死了十几年,怎还会有遗物留下,她的东西都随她入土。”

    “那还望姑娘告知我妻埋在何处,鄙人想去亲自悼念,以解多年忧思之苦。”

    厉昭昭随口说道“在京郊东面有块墓园,阁下要是入京,可到惠蕉街的上官府邸找我,我让侍从带你去便可。”

    那中年男子作揖后说道,“再下田阚崑谢过姑娘,要是有机会入京,在下必到府上拜访。”

    双方就此别过,田阚崑对他的属下说“去查查此女这几日在兰陵城中都做了什么,务要详细些。”

    厉昭昭在马车中思考着,玄武宗被灭门,宸太嫔是玄武宗的女主人,归云是玄武宗掌门之子,她不愿相信她想的内容,一旦承认,那灰暗的过去就像在她眼前撕裂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若是玄武宗被灭门,为什么宸太嫔逃出来还变成了厉景帝的妃嫔,又是谁要灭玄武宗,为何田佘晴要带着归云隐居村落,而不去找自己的母亲。

    可她在幼时的时候,明明听宸太嫔说过,那个男孩死了。可现实是那个死了的男孩被是奶娘的田佘晴带在身边隐居在宥河村,田佘晴既不寻自己的丈夫,也不寻归云的生母,到底是为何。

    厉昭昭想起葳筠说到玄武宗在琅琊,但是除了玄武宗还有岳山宗都灭门之事,葳筠回宅子后,厉昭昭便像葳筠询问此事。

    “公主殿下,那是很久之前的事,而且我当时年幼,知道的并不清楚,后面也只从街坊的口中听说,是岳山宗的人假扮山匪灭了玄武宗,后来官府的人查清楚,把岳山宗的诸人也都一一治罪,琅琊就再无武宗之说。”

    厉昭昭想,若是岳山宗要杀玄武宗的人,田佘晴知道有人要灭门玄武宗而带着归云隐居无可厚非,可她这么多年竟然都不知道官府已经治罪岳山宗了吗?难道田佘晴以为宸太嫔也死在灭门之灾中,而没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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