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胁迫

    璀璨午阳下,碧玉垂条的裴幼溪靠在书上。裴先孝高大身影挡在她面前,怎么看怎么碍眼。

    裴先孝抱着裴幼溪,百般怜惜,他说:“如果赵玺欺负了你,一定要告诉我。”顿了顿,说:“阿溪,我现在不会和你取消婚约。不管你是害羞也好,赵玺真的没有辱过你也罢。义兄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真的受了欺负。我会娶你,我会认下你的孩子。”

    “……裴府养我二十年,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抛下你的。”

    裴先孝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

    裴幼溪扑哧一笑,眉眼弯弯黑眸闪亮。她说:“义兄,你想到哪去了。我说了,赵玺没有碰我。”红唇微抿起,清风拂过她的冷淡面庞,芙蓉细嫩清光照着。

    “赵玺他不敢。”

    裴先孝震惊错愕。裴幼溪完全不知她说这句话的表情整个人在发光,那种信赖,甚至仰赖。矜贵自信,散漫冷漠。这是完全是对自己父亲和兄长的骄矜。

    赵玺和她什么关系?仅仅一面就让她如此自信,赵玺做了什么让她这么笃定!

    “阿溪……”裴先孝欲言又止,他不知如何张口。

    一个士兵过来叫裴先孝,“裴公子,陈将军请你过去。”

    裴先孝单臂抱住裴幼溪,紧紧的按在怀里叹息:“阮阮,下次我们见面。你和我好好说说,赵玺掳走你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裴幼溪被兵甲戳的脸疼,仰着脸避开,眉眼单纯:“其实没发生什么。我现在一句话就能讲完,赵玺掳走了我。他的部下牧善帮我逃走。就这样。”

    那你眼里莫名对赵玺的底气是怎么来的?!

    裴先孝强忍着没有追问,笑了笑,转身离开。背影跟着小兵走远,黄沙阳光,有种萧索刚毅的美。

    总算和义兄说开了。裴幼溪了一桩事,心情好极了。

    裴幼溪忽然想起她忘了和义兄说换兵营的事,提裙忙去追。梆一声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方身形晃都未晃一下。

    “赵玺!”裴幼溪捂着发红的额头,头也没抬就喊。

    赵玺眸光幽深,他朝前一步:“你怎么知道是我?”

    裴幼溪脑子嗡嗡的疼,赵玺自幼习武下盘稳,上盘更稳。哪怕三十斤的大犬朝他扑过去,他身上一晃不晃,稳如泰山。

    他身上的气息和味道,裴幼溪再熟悉不过。

    裴幼溪恼羞成怒,“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无聊。”

    她就奇怪,明明是父母和陈将军特意支开他们,让义兄和她单独见见。父亲还在帐篷,陈将军为何突然单独要叫走裴先孝。

    裴幼溪杏眼浑圆,有些偏幼态猫儿似的。此时凶悍着,她愤怒地问:“你是派人叫走义兄的吧。”

    赵玺没有正面回答,

    赵玺没有正面回答,整理着绑紧束腕,散漫瞥了瞥她。莫名的侵略性,也许是男人的感觉,裴幼溪分辨不出来。赵玺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欺身压过去,故意把裴幼溪抵在树上:“我赵玺有什么不敢的吗?朝廷都不敢拿我如何,谁给你的自信不会碰你?”

    “你不敢。”

    裴幼溪就是知道。她后退一步,双手反抱着树。粗糙的树干让人不安。裴幼溪却仰着下巴。

    上辈子她住在他的房子,盖着他的被子。整个藏莺阁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赵玺想强迫她做点什么,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来形容都不为过。

    可那时赵玺都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现在?在这别人的军营里,不远处就是爹娘和陈将军,四周都是士兵。黄沙漫天,众目睽睽之下。

    裴幼溪慢慢的微笑,矜贵清冷的笑容灵气逼人,令人心动。她笃定地说:“赵九瑜,你不会的。”顿,她抬起头:“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她怎么知道,她从哪里知道?她接触过他男人的一面吗?

    他都不敢说他有这么柳下惠。她凭什么这么自信?!

    赵玺触动不语。裴幼溪比他矮一头,乖巧的靠在树上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她是真的不怕他,笃定又大方。

    赵玺震撼的看着裴幼溪,他试探性的把头压低。气息喷在她颈边,咫尺之遥。裴幼溪没有躲,只是说:“赵玺,你敢试试。”

    那一刻,赵玺停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明明他该狠狠肆虐让她知道他的厉害,明明他不必停下。就算他真的在这里亲了她一口,咬了一下,陈将军也不会让裴宗把他扣在这里。

    但赵玺血脉仿佛被冻住了,离开的念头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自如。“便宜你一次。”

    赵玺放开了她,幽幽的望着她许久。裴幼溪天真清澈,娇贵矜持,明明是深闺少女。却对他有一股子莫名的信任,也不知是她太了解男人还是太不了解男人。她就这么放心他。

    赵玺一时间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苦笑。

    赵玺放开,转身离开她。

    这算什么呢?一边抗拒他,不承认喜欢。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又对他的亲近不抗拒,甚至信任。

    裴幼溪,真让人费解。

    名门贵女都是这般的吗。

    *

    西域舞娘晃动的舞姿,白皙腰肢,瘦中带着丰满。连腰上的金链子都漂亮极了。柳咸嘉看的移不开眼。

    柳咸嘉目光上移,绕金珠长链从脖子缠过胸口,在系在腰肢上。晃动间啷铛作响,清脆悦耳。

    裴宗揽着妻子,喂她了口纯奶酒。柳咸嘉无心抿了一口,突然趴到裴宗肩上,眼神清亮柔媚地问:“回去我也穿成这样给你看好不好?”

    肩膀紧了一下,裴宗若无其事的松开手,余光扫了眼西域舞娘。登时就火热起来,咸嘉要穿成这样给他看?裴宗立即就坐不住了,他揽紧了柳咸嘉的腰肢,贴着她问:“真的?”

    柳咸嘉妩媚的看着他,酒杯挡着嘴道:“你给我打好金链子,我就穿。说到做到,绝不食言。”她睨着他,下巴骄傲扬着。

    裴宗手指敲了两下,当今吩咐仆从:“去喊大小姐回来。”

    陈将军诧异:“裴太守不多留一会儿?”

    裴宗沉稳淡然,一本正经道:“天色不早了,我带着妻女。路上不安全,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比从前,想纵夜而归就纵夜。”

    裴宗站起来,臂膀揽着柳咸嘉,他还故意说:“方才我妻子用了些酒,不胜酒力。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裴宗在外面从来不掩饰他们夫妻恩爱,大大方方的圈着妻子。

    柳咸嘉笑得直不起腰。

    能怪她喜欢裴宗吗?他们夫妻成亲都多少年了,女儿都到了出阁的年纪。裴宗还跟个毛头小子似的,一句好话就能让他方寸大乱。火急火燎。柳咸嘉如何不爱疼他。

    所以,无论程修如今多位高权重。

    柳咸嘉从不后悔嫁给裴宗。爹爹给她选择了一门最好的亲事,无论几辈子她都想嫁给裴宗。

    西照校场,裴幼溪独自朝回走。裴府仆从上前行礼,“小姐,正好太守说要回去了,正让小的去找你呢。”

    裴幼溪问:“义兄回帐篷了吗?”

    裴家仆从一愣:“裴少爷没有跟小姐一起吗?”

    果然,是赵玺指使人把裴先孝叫走了。

    裴幼溪提裙跑动,“走,见爹爹。”

    士兵打起帐篷,陈将军送裴氏夫妇出去。

    陈将军路过柳咸嘉身边,见美人风华。不禁羡慕裴宗,女儿生的这般漂亮就算了。连柳咸嘉都如此美貌。知道的,柳咸嘉是他的发妻。不知道的还以为裴宗又换了个小的呢。

    “裴大人、夫人请。”

    陈将军恭敬体面,裴宗面含微笑与陈将军寒暄告别。

    “爹、娘。”裴幼溪跑过来挽着母亲的胳膊,附耳对她说:“义兄刚才被叫走了,赵玺堵着我说话。现在我找不到义兄了。”

    柳咸嘉见女儿来了,就习惯性的放开裴宗,引得裴宗注目片刻。柳咸嘉一无所知,拍了拍女儿的手:“奇怪,你的钗怎么少了一只。耳珰也少了一个?”

    柳咸嘉摸摸女儿鬓发。

    裴宗停下来看着妻子。

    裴幼溪一摸头满头珠钗摸不出来少了哪一只,但一摸耳朵,她的耳珰确实不见了。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柳咸嘉给裴幼溪系上披风,抱紧女儿:“罢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可是,裴先孝还不知在哪里呢。裴幼溪焦急。

    柳咸嘉转身对将军行礼,“陈将军?我家阮阮说方才你的人把裴先孝叫走了。不知有何要事?眼下我们要走了,可否让先孝出来送我们一送。”

    陈将军微愣,反应过来连忙打哈哈:“哦,哦。是我派人叫走了裴先孝,方才军中有点私事。我这就让人把他叫过来。”

    这个赵九瑜在搞什么鬼!

    陈将军不得不替赵玺打掩护。派人去叫人,裴先孝迟迟未来。裴家三口足足在营寨外等了三炷香的时辰。

    兵营傍水扎寨,这里校场背后就是绿洲湖底,一大片碧潭湖泊清澈如翡翠。玉色透人净澈。

    兵营里对水源之地都非常忌讳,鲜少让生人和新兵靠近。裴先孝一被带到这里来,就知道他被骗了,转身要走背后却被人抓住。

    唐丛嬉笑一声,说:“我当是什么人呢,原来是裴家的大少爷。”唐丛身后二三十人作伴,围着裴先孝。

    裴先孝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

    唐丛双手环胸说:“按道理来说呢,我们应该跟着九哥喊你一声大舅哥。只是,我刚才看着你对裴家小姐动手动脚,还摸了一只钗。嘶,你这是不是叫乱-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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