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

    夏日绿叶成荫,连风也清爽。

    在少女时尚教父的亲爹指导下,你特意挑了件黑色露腰吊带配香芋紫牛仔短裙,再松松垮垮地系个外搭。

    自认为已经有了你爹八成功力的你坐在长椅上拿着自拍杆,对着手机前置镜头自信地比了个耶,开始录制观赛vlog。

    屏幕中坐在长椅另一端的越前龙马淡淡地瞥了你一眼,又接着侧着球拍颠球玩。

    你对着摄像头找角度,头也不回地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过来一点啦!越前!”

    网球落在球拍边缘而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被按下暂停键,下一刻,少年刚刚热身完还散发着点点热气的身体靠了过来。

    但他还是要死鸭子嘴硬地问你:“干吗?”

    “今天好好打扮了一下,不拍个vlog经营一下网络美女的形象感觉说不过去呢。”你往越前的方向歪了歪脑袋:“来跟我未来的百万粉丝朋友们打个招呼~”

    越前的表情则像是被桃城武为了应援做的超大型紫菜饭团噎住了一般:“看比赛为什么要好好打扮。”

    你说起这个可就浑身是劲,立马坐直了扭头看越前,一脸严肃地对他说:“momo前辈没和你说吗?”

    越前的视线短暂地在你耳垂上银制的小熊耳夹上停留,因为你大幅度的扭头动作,被吊在末端的两只小熊轻轻地碰撞在一起,还发出了像风铃被吹动的清脆声响。

    有点近,就像你们现在这样。越前龙马想。

    很快他又垂下眼,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道:“啊。”

    你恨铁不成钢地教育他:“拜托哎越前君,对面不是上次在街边网球场挑衅的反派路人团吗?Momo前辈说对面可有超过两百人的后援团哦!”

    “两百人哦!”你指了指一边正围着桃城武领应援头带的青学后援团,一眼望去全是一年级的小豆芽部员,你深感自己责任重大:“比赛的气势可不能输!”

    “虽然咱们这边人不多吧,”你伸出一根手指在越前面前晃了晃:“但是有我这个一人能抵百万师的超级美少女在呢,就不用担心啦~”

    不知道从哪个草丛蹦跶出来,趴在长椅背面偷听你俩聊天的菊丸英二摇头晃脑地附和:“对嘛对嘛,有我们小柚做应援,对面完蛋nya~”

    “压倒性的胜利吼吼吼~”你和菊丸喵击掌,默契地发出了同样得意洋洋的笑声。

    越前龙马抬手压了压帽檐,默不作声地往旁边移了移。

    *

    你端着自拍杆绕场晃了一圈,期间挣扎无效,被桃城武强制套上了他自制的热血应援头带,试图用蛇语和有镜头恐惧症的海堂薰交流,偷拍了河村隆挥舞着球拍变身的过程,还和不二周助合拍了乾贞治提供的八百个上镜姿势。

    哦,当然,只是你的八百个上镜姿势,不二学长八百张都是同样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面对你的控诉,不二周助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嗯……其实眯起来的弧度不一样哦?”

    你敢怒不敢言,只好接着抓买完饮料回来的越前龙马做你实验的小白鼠。

    “看镜头!别看我啦!”你死死地扒拉住越前龙马的胳膊以防被他溜走。

    本来准备站在一旁观察实验效果的乾贞治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越前龙马像是被什么呛到一般,咳了两声,对你说:“笨蛋吗你,先放开我啊。”

    *

    龙崎樱乃跟着她奶奶走了过来。

    手冢国光落后了两步在她们身后。

    你眼睛一亮,立马放开还在犹豫要不要挣扎的越前龙马,蹿了过去。

    你没注意到被你丢下的越前龙马沉默着低头看了一会刚刚被你扒拉的左手,然后轻轻地切了一声。

    目睹了一切的乾贞治表情更复杂了。

    你兴高采烈地要和樱乃贴贴自拍,听到龙崎教练拍了拍手让大家集合。

    “嗯?大石呢?”龙崎教练环视一圈问道。

    你和樱乃对视了一眼,悄悄咬耳朵聊天。

    “大石前辈不会因为辛苦为这个家操劳太多却得不到赞扬而离家出走了吧?”你小声地问:“没来的话会怎么样啊?”

    樱乃摇摇头:“没有及时签到的话,就会视为自动放弃比赛。”

    你被吓了个激灵:“噫!大石学长又不是那种临阵脱逃的人!”

    龙崎教练接到了来自大石前辈的电话。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你忧心忡忡地想。

    “呃……大石他说他送孕妇到医院去了……”龙崎教练迟疑地说。

    桃城武轻轻拍了拍你的脑袋,对你说:“别担心。”他爽朗地笑了起来,转向大家:“还有十分钟!我去把大石前辈找回来!”

    *

    你扯了扯嘴角,在一片排山倒海的“冰帝加油”的呐喊声中吐槽道:“虽然知道有两百人,但这个场面是不是有点太过夸张了啊?”

    还好你早有万全之策,自信地从随身带的托特包中掏出了小坂田特制超大型应援牌。你一边费力地把它递给小豆芽三人组,一边对樱乃解释道:“朋香今天不是因为要照顾弟妹来不了吗,特意给我准备了这个,让我把她那份加油也一起打上~”

    头上系着应援头带的小豆苗一号结结巴巴地问你:“但、但是……为什么给我们……”

    你潇洒地用手往后捋了捋头发,笑了一下:“因为人家有偶像包袱呢~”

    “现在开始,青学对冰帝的二号双打比赛。”裁判的声音通过广播传了出来。

    “咦?对面的……”你举着小型望远镜有些迟疑地问身边的樱乃:“是谁啊?”

    一旁拿着横幅的小豆芽对着你的望远镜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很有吐槽欲望。

    因为你问的太大声,还被进场后偷偷摸摸关注这边的向日岳人听到了。“笨蛋嘛你是!不是之前告诉你名字了吗!”他像一只炸毛跳脚的猫一般被气得上蹿下跳。

    你默默地放下了手持望远镜,拍了拍胸松了一口气说:“还好我是个瞎子,现在看不见了。”

    现在已经不需要望远镜就能看出向日红色妹妹头上挂满了小小的井字符号了。他张牙舞爪地似乎想冲过来跟你一决高下,但是被轻浮男队友伸出手从他腋下穿过拎了起来。

    “噗——”菊丸英二和桃城武对对手无能狂怒的样子发出了毫不留情的嘲笑声。

    “喂喂,岳人——”乾贞治的资料上显示名字是忍足侑士的轻浮男开口劝道。那家伙露出了有点无可奈何的微笑:“还要比赛呢。”

    “快点把对面打败就行了,接下来想做什么都没有人拦你。”他如是说。

    你和忍足侑士对视了一眼,他推了推眼镜,依旧维持着风度翩翩的微笑。

    现在轮到菊丸喵和桃城前辈因为这句话炸毛了。

    “等他比赛完再喊人把他套麻袋揍一顿就没关系了吧?”你神情凝重地问樱乃。

    向来腼腆善良的樱乃居然轻轻地握住了你的手,温柔地赞同说:“我觉得没关系哦!”

    “女人真是种可怕的生物啊。”连体眉的小豆芽一号默默地离你们远了一点。

    *

    比赛在一种相当微妙的氛围中拉开序幕。

    尽管场上赛况一波三折,但是momo前辈和英二学长为了赢下比赛而努力调整自己的样子,让你眼泪汪汪地靠在樱乃怀里感慨:“感觉就像大石学长的母爱光辉照耀着大家一样呢!”

    你脑袋上挨了轻轻的一下。你仰着脸往后看去,大石秀一郎哭笑不得地对你说:“说什么呢柚。”

    “!”你恨不得就这么往后弯腰扑到他怀里痛哭流涕:“大石妈妈!你看到了吗!大家为你努力的样子!”

    大石单手扶着你的肩以避免你太过嚣张而翻车,视线依旧停留在场上,默默地看了一会后,他也忍不住露出欣慰的表情:“还真是成长了啊,那两个家伙。”

    场上的比分已经来到了6:4。

    你已经彻底陷入混乱状态,从豆芽三人组手里抢回横幅,踩着护栏加油助威。一时两边的加油团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偶像包袱什么的,真的有那种东西吗?”一字眉呆呆地吐槽道。

    “这就是热血青春啊!杉尾同学!”你说:“愣着干嘛啦,还不快点一起加油!”

    “是堀尾啊!堀尾!”他强调道。

    “嗯嗯知道了!堀田君!”你自信开口。

    “是堀尾啊!!!”

    *

    因为上一场加油太过卖力而声嘶力竭的你,脚步虚浮地准备买两杯饮料缓缓。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能上场而一个人练球的越前龙马。

    你坐在一旁花坛的边缘上看他闷闷地对墙击球,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是新换了一种口味的瓶装能量饮料的瓶盖太难拧开了,为了不出声,你憋着气面目狰狞地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打开。

    下次还是换回易拉罐包装的好了,你的心里拉下两条宽面条泪。

    越前龙马站直身体,停止了击球,对你伸出了手。

    “拿来。”他说。从你手中接过饮料瓶然后轻而易举地拧开后又递给了你。

    你撑着手歪头看他,两条腿伸得笔直:“买给你喝的啦,我还有一瓶。”

    越前龙马看了你一眼。

    “本来还想展示一下我可靠又体贴的一面呢。”你有点可惜,不过很快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就像第一次看他比赛时那样:“干嘛啊那副表情,有人请喝饮料还要不开心?”

    越前龙马似乎愣了一下。像是穿过重重障碍落下的光斑太过刺眼,他缓缓眨了眨眼睛。

    你学着他的样子勾唇:“一年级,你还差得远呢!”

    “嗤。”越前龙马压了压帽檐:“学得一点都不像。”

    “走了。”他把网球拍夹在腋下,单手拿着你的饮料,再一次对你伸出手把你拉了起来:“比赛要开始了。”

    夏日的阳光把你们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听起来却并不聒噪。

    “心情有好一点哦?”

    “没有那回事。”

    “哎?骗人!我都看到你笑了。”

    “要拿望远镜看比赛的家伙看错也很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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