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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海边？”你迷迷糊糊地从枕头里抬起脸，大脑停摆了好一会才对着手机说：“什么时候哇？”

    屏幕那端传来龙崎樱乃的声音，她心情很好，带着笑意对你说：“就这个周末呀。”

    “男网部不是马上要参加关东大赛了吗，手冢前辈他们就组织去海边合宿加训。”樱乃解释道：“我奶奶喊我去帮忙。小朋说她也要来，柚酱你来不来呀？”

    你又把脑袋埋进了枕头里，声音困困地传过去：“好想去……但是这周末和学姐们约好了……”

    你在床上打了个滚，痛苦地抱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可恶可恶，我也想去看海啊！想要和樱乃、朋香一起去海边……”

    龙崎樱乃安慰你说：“没关系的，下次我们一起去吧！反正还有很多次机会呀！”

    打完电话，你也没有了什么睡意，索性直接起床洗漱一番，又光着脚踩着台阶下了楼。

    “咦？妈妈呢？又去加班了吗？”你探出个脑袋巡视一周问道。

    茶木先生正坐在客厅中间的沙发上挑选他们杂志的附录赠品，闻言抬起头笑着看你：“对，妈妈事务所那边还有点事，不过小柚今天不是没有训练吗？怎么也起这么早？”

    “睡不着嘛！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就起来啦！”你从冰箱里拿出牛奶。茶木先生冲你招招手，你就乖乖地靠了过去，盘腿坐在他身边。

    “帮爸爸挑挑看？”他把礼物样品摊在你面前：“毕竟还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的喜好一点。”

    他温柔地看着你认真地在一堆花里胡哨的化妆品小样、玩偶零钱包和糖果色指甲油中挑选，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接着开口：“柚……其实，爸爸有件事要对你说……”

    你还在仔细比较眉笔的色号哪个更日常：“怎么啦？”

    茶木先生说：“妈妈最近要被派去国外了，嗯……因为英国那边对接的分所出了些问题。可能会常驻在那边做负责人。”

    你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爸爸也要被调任到法国总部了。”茶木先生摸了摸你的脑袋，叹了口气：“柚，你要跟我们一起走吗？”

    沉默之中，你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地问道：“什么时候？”

    *

    好奇怪啊。你想，如果要捡起早就不知道被你丢到哪里去的游戏系统设定的话，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剧情分支选项？

    在沉浸式体验中玩得正起劲的你不理解，主线任务也是可以放弃的吗？

    或者说，这真的只是游戏而已吗？你看着街边商店玻璃橱窗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按照神上司那种不负责任的家伙的性格，说不定是真的能干出把你塞进个真实世界然后再做个半成品游戏系统哄哄你这种事哦？

    好想像个秃顶大叔一样冲神上司那张欠扁的丑恶嘴脸吐口水啊。你愤愤不平地想。

    你有些郁闷地踹了路边的小石子一脚，把黯淡无光的游戏界面关掉。

    你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点不开心。对于你，一个为神明打工八百年的家伙而言，虚拟数据的游戏世界和真实的普通人类世界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你本能地抗拒接着思考下去会得到什么结果。你拍了拍自己的脸，大不了结束之后再去找神上司吵架好了，现在的你就是这个世界的茶木柚。

    及时行乐嘛！你颇为乐观地想。

    “呃，柚？你怎么在这里？”

    你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喊你的名字？

    “在这里！在这里！小心台阶啊！”

    你才注意到自己走到街道的尽头，前方排列着下降的台阶，终点是街头网球场。

    一颗黑色的寸头脑袋浮现在台阶线上。

    “好诡异。”你颤抖着退了两步，才发现那是桃城武。

    “什么嘛！”你松了口气：“momo前辈你吓死我了！”你三两步跨下台阶来到桃城身前：“前辈你怎么在这里？”

    现在不是网球部训练时间吗？你有些疑惑地把视线投向了对面，娇俏的国中生妹妹靠在网球场中间的拦网上对你可爱一笑。

    你恍然大悟：“在约会吗？”

    桃城武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不是啦……”他摸了摸后脑勺，但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向来中气十足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你仰起脸仔细地观察桃城的脸，露出了个不出你所料的表情：“果然，还是吃坏肚子了吗momo前辈？”你特意压低了声音，露出了一切你都懂的表情：“在约会对象面前是不是不方便说？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桃城武看着你因为闪烁着八卦的光而格外明亮的眼睛，捂着额头神情痛苦地说：“真的不是啊！不许脑补奇怪的剧情！”

    切，你面无表情地拿手肘狠狠突突了一下桃城武的腰：“那momo前辈拜拜，我走了。”

    “给我把你没有八卦就大失所望的表情收起来啊！”桃城武敏捷地挡住了你的偷袭，大声吐槽道：“对前辈的关心程度只有这么一点吗？！”

    你冲他略略略：“momo前辈才是，把那副丧气沉沉的表情收起来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你。”

    桃城武愣了一愣，“什么啊……”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终于发出了真心实意的爽朗大笑：“什么啊，被学妹教育了啊真是的，”他揉了揉你的头发。

    “这家伙就是青学的网球部正选？”又有路人角色插话道。

    “没想到你在这里玩得还挺自得其乐啊，桃城？”

    你理了理被桃城武揉乱的头发，顺着桃城的视线准备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路人角色竟敢出言挑衅。

    “反派角色出场还要摆pose啊……”你觉得这一敬业精神值得记录在你从乾贞治那得到的真传信息收集笔记本上。

    本着求根问底的学术职业素养，你礼貌地举手提问：“请问是摆好pose才开口挑衅的吗？来了多久呢？之前有排练过吗？”

    “噗。”网球场那端的可爱妹妹似乎没忍住笑出了声。

    同样没憋住的还有看台上的银发男。“啊，十分抱歉。”他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腼腆神情：“但是我们没有排练过哎。”

    看起来像新手反派，你想。

    “咳，东京都决赛的时候就那样被你哥哥打败了，杏小姐。下次就不会再有那样的失误了。”坐c位的看上去就像反派头头的路人的视线从那位杏小姐身上移到了你身上。

    不愧是头头，这种氛围还能面不改色地把台词说完，你警惕地退后了两步，躲在了桃城武身后。

    “茶木……柚？”反派头目似乎颇有兴趣地打量了你一会，喊出了你的名字。

    你大惊失色地问桃城：“反派角色也会有这么没品的变态属性吗？他不是冲你来的吗？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反派头目故作镇静地无视了这句话。

    “……迹部，她真的跟舞台上的是一个人吗？”最开始出言挑衅的蓝发眼镜男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看过我的演出吗？”你歪了歪头。

    蓝发男冲你耸耸肩，露出轻佻的笑容：“印象深刻啊，柚小姐。”他说。

    “青学的春日祭，还算华丽吧。”被称作迹部的c位男勾了勾嘴角，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冰帝的……迹部。”桃城武皱皱眉，不动声色地摁住了火冒三丈捋袖子往前冲的你，又难得正经地冲蓝发男说：“怎么，要进场打一打吗？”

    “我们可是双打哦？”红发妹妹头少年灵巧地在空中旋了个身，跳到你们身后。

    “喔——”你鼓了鼓掌：“真厉害啊！”

    “小意思啦。”他还冲你点点头。

    蓝发男则是轻轻笑了起来：“怎么，你是要和哪位小姐一起组队打吗？”

    “喂，今天又在偷懒啊，桃城学长。”你熟悉的、拽不拉几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地什么风水啊？你后悔今天出门没翻一翻乾送你的星座大全了。

    “你们好。”越前龙马双手插兜，背着网球包走了下来，脸上神情淡淡。

    他环视场内，最终大大的猫眼锁定在你身上，语气不明地说：“在这种地方，还真是热闹啊。”

    你不知为何有种被抓包的心虚感，咳嗽了两声，冲他打招呼：“越前君，好巧吼？”

    越前龙马哼了一声。

    “这样就刚好能组成双打队伍了吧？”杏小姐松了口气。

    “不要。”不省心二人组异口同声地拒绝了。不仅拒绝，这俩人还就地开始吵架。越前龙马吵完还能话锋一转，对着c位男放话：“比起这个，我还是更想和那边的猴子山大王打一场。”

    你和红发妹妹头少年倒是和睦融融地站在一起，他问你：“怎么回事啊这些人？”

    你忙着在笔记本上记录越前龙马的酷炫发言，决定下次实战运用气死敌军，闻言头也不抬地回复他：“很正常啦，年轻人嘛！火气大！”

    妹妹头把脑袋凑了过来：“你在记什么啊？”

    “机密。”你啪地一声把笔记本合上：“不可以给陌生人看的机密。”

    “不过如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的话，”你思考了一下：“就不算陌生人了，普通朋友可以看两眼。”

    红发少年挑了挑眉：“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性格啊？”他倒是很爽快地交出了自己的名字：“向日岳人。冰帝学园中等部三年级。”

    切，天真啊小鬼，你心里冷笑一声，敢随便交出大名，就等着你去找乾贞治，把你们的信息统统拿到手然后全部干掉吧。

    瞧不起茶木柚大人演技的人要有大难了！颤抖吧！反派路人团。你忍不住露出颇为得意的笑容。

    向日岳人不知为何对着你小人得志的笑发了会呆，你深怕他悟出点什么你阴险的心思，谨慎地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这时他才想起要看一眼笔记本，但你又一次啪地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第三眼收费，普通路人打八折。”你冷酷地说。

    “刚刚还是普通友人的吧？！”他不可思议地大喊：“奸商吗你是！”

    “友谊就是这么脆弱的东西。”你谆谆教诲他道，并对他奸商的夸奖谦虚地表示自己进步的空间还很大。

    “这个不是夸你！”

    “切，美少女交朋友的事你少管。”得知不是夸奖后，你迅速地变了一副嘴脸。

    “岳人。”山大王迹部打断了你们不成功的肮脏交易，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你一眼，然后对向日说：“走了。”

    “期待下次见面，小玫瑰。”蓝发男转身跟上迹部前对你微微一笑。

    你直接无视了他，只冲看上去是还有扳回正轨可能的新人反派角色银发男热情地挥了挥手：“赶紧弃暗投明啊亲！”

    获得了新人反派结结巴巴的解释一段。

    但没有给你留下继续和反派交流的空间，越前龙马和桃城武一人按着你一边的肩把你强行推走了。

    你还在垂死挣扎，试图和杏小姐搭话：“可以互换LINE账号吗？”

    “哎？当然可以呀！”杏小姐似乎有些意外地笑起来：“我的名字是橘杏，请多指教啦！”

    *

    “我想去看海。”你在午间支着脸听窗外窸窸窣窣的蝉鸣：“还想去看烟花。”

    “果然夏天不去烟花祭典就不能叫夏天啊！”你哀嚎了一声倒在了课桌上：“不想上学了，想放假啊！”

    “暑假……暑假……暑假……给我暑假啊……”你把脸放在桌面滚来滚去。

    越前龙马撇了你一眼：“有的人不是宣称要兢兢业业上一辈子的学吗？”

    你停止了滚动，半张脸被压在桌上，侧过头去看越前，居然还能做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你懂什么是学期过半放假焦虑综合症。”

    “……”越前微微眯起眼睛盯着你看了一会，伸出手在你额间弹了一下。

    你捂着眉心嗷呜了一声，勃然大怒：“大胆哇！敢对柚子大爷大不敬！”

    “帮你清醒一下。”越前龙马挑衅完还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还在哼哼唧唧：“这种恶劣的行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越前龙马！”你严肃地喊他全名：“你多次对柚子大爷动手动脚！柚子大爷虽然承诺不首先使用暴力行为和告你黑状行为，但你一犯再犯，我要忍无可忍了！”

    “哎？”他嗤笑一声，“是吗？”越前龙马居然还敢拉长语调，理直气壮地反问你：“不可以吗？”

    你给他比了个大大的No。

    越前嗤笑一声，换了个话题：“这周末的比赛，你来不来看。”

    你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去，不过为什么突然喊我看比赛？”

    越前龙马神情淡淡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抬了抬下巴，语气相当嚣张地对你说：“不是你说要送优胜礼物的吗？”

    “看我一场一场赢下来，”他歪了歪头：“不就知道送什么了吗？”

    还真不客气啊臭小子。你沉默了一会，然后问他：“这句话好拽，我可以把它记到笔记本上，下次也这么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