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铃央

    “你你你…你还想干什么?”父子俩见状抬腿就要跑。

    少女眼疾手快的捏诀将两人定在原地。

    父子俩腿如灌铅,被老妇人赶来一顿扫帚招呼后都挂上了彩,老妇人打够了累了,将扫帚一扔,又直接用手左右开弓一人打了好几巴掌,扯开老头子的衣服将纱衣扯了出来。

    临走还不忘吐一口口水:“呸。”

    院子里的动静不小,左右邻居也都围了过来,少女见势放开二人。

    手脚一松,父子将一个跟头载出院子,面临邻里邻外想笑又不好笑的目光。

    老头子强撑着回头干嚎,充面子:“你…你个泼妇…”

    “老娘就是泼妇,来啊,你再来我在将你们这些不要脸的打出去,呸,门槛都让你们给踏脏了。”老妇人用扫帚划拉了两下门槛,满脸厌恶。

    “你…”老人还想再骂几句,可一见里头的少女走了过来,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了,带着儿子拔腿就跑。

    见人走了,老婆子放下扫帚关上门,匆匆回房,在房中一顿折腾收拾起包袱:“姑娘,你快走,这两个腌臜货肯定还会回来,你先去镇上避避风头。”

    少女按住老婆子的动作:“婆婆,没事的,有我在他们做不了什么的。”

    “你毕竟是个女子,他们张家兄弟多,女人也难缠,你再厉害也挡不住他们这些不要脸的…”老婆子怀疑的看着少女,只当是她安慰自己,她反手拍了拍少女:“他们这些天杀的腌臜事儿都干的出来。”

    “你先去大林镇避避风头,等身体好些了,就离开这里,你有武艺傍身,我也放心你走了。”老婆子目带精光,可眼底尽是哀恸。

    她看着少女,却目光空洞。

    “我这可不是武艺。”少女微微一笑,从老婆子的包袱里抽出纱衣扔向空中。

    老婆子瞳孔一缩,各色眼眸中倒映着一团冉冉升起的火光。

    纱衣在空中被一团火焚烧,落地时只剩下一片灰烬。

    “你…你是仙人。”

    是了。

    那衣服纵使她在崔府都未曾见过,定然不是凡人能穿的起的,只怕那就是传闻中的仙衣了。

    即使仙衣,刚才烧掉的是不是让仙人损失不小。

    知道少女是仙人后,老妇人后悔的只一拍脑门:“哎哟仙人,刚刚那衣服…我老婆子赔你…”

    那可是仙衣,只怕是万金难买。

    “婆婆,婆婆…“少女有些哭笑不得:“那东西不值钱,再说了,是我自己烧掉的,怎么能让你赔呢?”

    老妇人“:可是,可是,若不是我不识货将那仙衣晾在外面遭了贼人惦记,也不会…虽然我也赔不起…”

    “那也该是贼人赔才是。”少女挑开话题:“婆婆现在相信那些人奈何不了我了吧!”

    “信了信了,张虎一家哪里能是仙人的对手。”老妇人彻底放下了包袱,笑呵呵了起来。

    紧张的气氛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糊味。

    少女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

    “味道?”老妇人也嗅了嗅。

    好像…

    “哎哟…”老妇人如雾初醒,一拍巴掌:“我锅里的鸡糊了。”

    少女老妇人才想起自己祸里还炒着鸡肉:“哎哟,姑娘你先歇歇,我先去照顾我锅里的鸡。”

    望着老妇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少女收起笑容坐回到床上。

    所以,她到底是谁呢?

    难道真的是老婆婆所说的仙人?

    可,她又为什么会什么都不记得呢?

    “想知道你是谁吗?”这时,床上的方形石头发出一道如璀璨的光芒。

    少女循声看去,将石头捡了起来,端详片刻:“你会说话?”

    石头闪了闪:“这难道不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情吗?”

    少女淡淡的哦了一声:“你知道我是谁?”

    石头:“你闭上眼睛,运转灵力连接我,就能够看见我们的伴生印,那一方印上有你我的名字。”

    “伴生印。”少女似乎知道伴生印是什么东西,她闭上眼睛,运转灵力中自己的神识连接石头。

    不过片刻,她的神识之中就出现了一方斗大的圆印,圆印呈八卦之形,一金一银互相咬尾。

    金色上书——越铃央。

    银色上书——天命石。

    看清楚一切后,越铃央陡然睁眼:“我叫…越,铃,央。”

    天命石:“没错!”

    越铃央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是我为什么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呢?”

    她有预感,她忘记的恐怕也不止她的名字。

    天命石跳上越铃央的肩头:“我刚诞生不久,对于你的过往一概不知,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可以为你算一卦,很灵的。”

    越铃央有些意外:“还还会算卦。”

    “看不起我?”天命石狠狠地撞向越铃央的脖子,可那点力道忽略不计。

    “我是这样的人?”

    “……行,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算一算,不收费哦!”早知道轻易他可不会算卦。

    预知命运,有违天道。

    不过算算过去,倒没什么关系。

    “收费也没有。”

    “嘿嘿。”天命石从越铃央的肩头越向空中,拇指大小的方石头在膨胀出一圈银色的幻影,幻影在空中极速转动,一时间越铃央如踏星河。

    一息,两息,三息……等待了不知多久,窗外逐渐飘起了雪花,天命石的转速不见分毫变化。

    “不行吗?”越铃央问。

    “怎么可能…”天命石咬牙逞强。

    该死,他竟然算不到越铃央的过往,看来是过往不可算。

    那他只能铤而走险。

    天命石开始反向转动。

    越铃央心绪逐渐不宁。

    就在二人都神经紧绷的时候,天命石终于有了异动。

    嘭地一声。

    石头一角掉落,与此同时星河开始朝房间中央游弋,逐渐聚成一行字。

    ——知过去,见未来,系于一人。

    ——百年后,一人祸世,天地崩溃,人称帝命诡邺,凡名卫氏岚玉。

    “卫岚玉。”越铃央起身,仰头看着那一行模糊的答案。

    天命石落在地上,声音微弱:“我已经努力了。”

    这是唯一的线索。

    越铃央蹲下身,将两块天命石拾起准备用灵力缝补:“多谢了。”

    天命石躺在越铃央的灵力之中,舒服的懒洋洋开口:“我可是你的伴生石,说这些。”

    “卦上预言,你的过去和未来都和这个名为卫岚玉的祸世主有关,看来我们需要去找一找这个卫岚玉了!”

    “我知道,只是现在,还不能动身。”越铃央看向窗外。

    看那两父子的态度,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老妇人,若留下老妇人一人在此,只怕是会被夺财害命。

    她得好好想一个办法。

    ……

    夜里,老妇人围着一炉炭火在油灯下抱出一件办成品的厚袍子绣着。

    看起来并不像是女人穿的袍子。

    越铃央搬过一张凳子坐在老妇人的对面,伸手感受着火盆中的热气,问:“婆婆,今日那两父子?”

    老妇人抬头,带有皱纹的脸上没有多少伤心难过,一便缝一边道:“你说那人啊,那是我少年时遇人不淑嫁的禽兽丈夫,我当年生了女儿他一家人不喜,对我动辄打骂,百般欺辱,我的女儿更是在这样的一个寒冬风寒而死,女儿死的第二日,便是张贵才那孽种的诞生之时。”

    说到这里,老妇人只觉得老眼昏花,竟然连针都有些模糊了起来。

    世间于女子多是苦难坎坷多,老妇人的不顺,不过女子百态其一。

    “女儿死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我还是得继续往下活,可是那杀千刀的张家人却将那贱人和张贵才迎进门,将我作牛羊不够,欲让我做鬼。”老妇人借用针蹭头油的间隙悄悄摸去泪水:“好在我在死之前遇见了小姐,小姐用钱将我从张家人手里买了出来,带到大林镇上的崔府当她的贴身丫鬟,一当便是快四十年。”

    “只是上天总是如此不公,我家小姐如此心善,却让她遇上那怪物,折了性命。”

    说道小姐,老妇人才终于是忍不住大哭了起来:“小姐救了我一辈子,我却连她唯一的血脉都护不了,我愧对小姐啊。”

    天命石有些带哭腔的开口:“没想到她的命运居然如此曲折,这些天杀的人啊!”

    越铃央用留有余温的手按住老妇人颤抖的手,问:“若我教你自保和报仇的能力,你愿不愿意学?”

    泪珠从老妇人沟壑不平的脸庞滑落,她凝眸盯着越铃央,褐色瞳孔微颤:“你…你是说…”

    “张家人不会就此罢休,而我也不能在此地久留,我欲教你修仙,不过此道虽看似锦绣却多艰险,你须得仔细考虑周全,你若是愿意,他日你入了灵,是留在这里,还是出去闯荡,我都能放心离开。”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垂垂老矣,本该是于木楼之中等待死亡的年纪,老妇人心中却如老钟重响,老木抽芽。

    老妇人愣了愣,连忙放下针线擦干净泪,连说几遍:“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的。”

    “我家小姐曾告诉过我,这世上只要有人对我伸出橄榄枝,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别人不是坏人,都要答应。”

    因为于她们这样出身苦难,前途艰难之人而言,任何一个机会都要抓住,谁知道那会不会成为人生的救命稻草。

    而且,她觉得越铃央是同小姐一样的大好人。

    见老妇人答应的如此快,越铃央倒是有些好奇老妇人口中的小姐了。

    “既然你已经决定,那从今夜开始我便助你引灵入体。”她很喜欢老婆婆这样的人,也很好奇婆婆口中的那位小姐。

    究竟是什么样的奇女子。

    “好!”老妇人也不磨叽,说开始便将针线盒放在了一边,正经危坐,满眼求学的恭敬:“我需要怎么做。”

    她看着越铃央,不问自己能不能,学的会不会,只问如何做。

    越铃央突然欣赏起了这么年过六十的女人。

    “首先,需要引灵入体,顾名思义便是感知天地灵气,引其入体冲开凡身十二经脉,三百零六穴位,后汇入丹田结为五行灵海。”

    而感知天地灵气,便是天赋所在。

    老妇人心叹一声真多啊。

    越铃央在其周边用灵力画聚灵阵,引导老妇人感知天地灵气。

    打座中的老妇人起初片刻迷茫不知如何做,片刻后可那凉丝丝的如同炎夏风的感觉,顺着她的皮肤如海水倒灌涌向她的身体。

    从未接触过修仙的妇人自然不晓得,旁人修炼就如同山中寻溪流,而她却是溪流奔涌而来。

    她远比常人,不幸却又幸运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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