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你爸爸关系不好吗？”
许鹞想到刚刚饭桌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唐一霄抱着狗摇摇头：“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他们俩都不想带孩子，渐渐就和他生疏了，倒也不是刻意，主要还是真的不太熟”
跟爸爸不熟，跟妈妈不和
全天下最普遍的家庭关系
许鹞有些意外，他竟然会主动说起自己的家庭情况
唐一霄当然清楚，向人坦露心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之前我问你结婚那件事，其实是我”
“嗯？你要嫁人？”许鹞没反应过来
“不是，是我和你”
“啊？”
他站定，望着许鹞一字一句道：“你，考虑过找个男朋友吗？”
许鹞手指放在唇下，一脸认真道：“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少年人的心总是炽热的，墨色的眼眸盛了一把烛火般，很烫但又引着人触碰
“小鹰，我认真的”
“啊？……”
“因为我妈妈……”
话还没说完，许鹞犹如晴天霹雳，她无法接受眼前这个曾说出“59分的天空也是蓝色的”的男孩变成妈宝男
她皱着眉，看起来厌恶极了
唐一霄被她这真情实感的表情吓到了，连忙解释：“你先别误会，我不是妈宝，很抱歉把你牵扯进来”
听他这么说，许鹞表情稍微自然了一点：“你妈为啥找我，我一没钱二没势，你们这种不都是要联姻的吗？难不成真想把我当成移动血库？”
她最后那句“移动血库”给唐一霄带来太大的冲击力：“我觉得你很优秀，丝毫不比别人差”
优秀这个词语是很常见的客套话，但即使这样，许鹞也没听过几次，她笑了一声：“得了吧你”
“聪明，小小年纪就会煮很多中药，性格好，老人小孩都喜欢你，长得也很好看，连童言无忌的小朋友都说你漂亮，有爱心，刚刚明明觉得我手里这只小狗很丑但还是在手机上搜幼崽怎么照顾……”
许鹞被夸得有些飘飘然：“再说下去我要觉得你配不上我了”
他给了很多事实证明，听起来真的要让许鹞信以为真了
“我本来就配不上你，我身体又不好，还经常忙得不可开交，没什么钱没什么情商，也没有能力去独当一面……”
“收”许鹞做了五指并拢的动作：“现在你彻底配不上我了，想办法追我吧”
唐一霄眼睛亮晶晶：“真的吗！你给我这个机会！”
许鹞惊了：“我就开个玩笑……”
“其实你本来可以什么都不和我说，然后装作喜欢我，到年龄了说不定我真被你骗得去领证了”
“这样不好，我不愿意带着目的接近你”
“那现在你不也要带着目的追我了？”
唐一霄摸狗的动作一顿：“我没有能力阻止什么，但至少，这样可以保证你的知情权，如果日后你觉得我不真诚，完全可以因为这个理由拒绝我”
他这话说得圆满，能让人感觉到他的诚意，许鹞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眼睛
她永远不会喜欢上这种人，情商太高，家庭太复杂，被向下兼容的感觉不好受，让她感觉自己是那么容易被拿捏
“我拒绝了你会怎么样，你妈妈会怎么做？”许鹞好奇得不行
“大概率她会把我俩绑到民政局”他不想卖惨，但事实的确如此
作为港地首富的幼女，从林玉颜出生那刻起，再到结婚生小孩，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被你说得有点凶神恶煞了”
唐一霄笑了笑没说话
因为带着小狗便没有坐飞机，从京城到北境大概七八个小时的车程
唐一霄敲了敲门：“刘姨，您在家吗？”
农村的大门门锁是转动的把手，刘姨从里面转动把手
“回来了？”
刘姨是个很美丽的女人，一头茂密的自来卷发，细腻光滑的皮肤，未施粉黛但风情万种
“嗯，刚回来，这是我朋友，以后请您多多照顾了”
刘姨眼神淡漠，上下打量许鹞几眼：“进来吧”
唐一霄安慰她：“刘姨丈夫去世得早，自己一个人在村里生活，免不了性格要强势一点”
许鹞点点头：“我知道”
“好，那这小狗你留着，卡斯罗犬是护卫犬，从小养比较好，我先回去了”
“唐一霄”
许鹞喊住他
宁静的夏夜，几缕微风拂过，许鹞有了思考的时间
“怎么了？”
许鹞捏了捏拳头：“我之前开玩笑的，你别追我，我这个人特别容易被感动，但是阶级这种东西没那么容易跨过去，我们之间并不平等”
唐一霄微微一愣，在昏黄的灯光下笑得缱绻：“小鹰，那我下去”
许鹞摇摇头：“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我上去”
“好，我帮你”
她再次摇头：“我不想靠别人”
唐一霄做了个逾越的举动，他把女孩的发丝撩到耳后，温声说：“小鹰，没有人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助的，我能有优越的生活，是靠我家里人，我能在学业上有所成就，是各位教授对我的栽培”
“而那些白手起家的人，是要一步步靠人脉拉投资走上去的，男人们被帮助可以称作人脉网，而女人们却总是被说成是靠别人爬上去”
他无奈一笑：“没有这样的道理”
许鹞低着头看着怀里正在安睡的小狗崽不说话，她被说通了，但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的一个人脉
唐一霄看穿她的内心所想：“况且，你不要觉得自己没有付出什么就轻而易举得到了这些，你要记得，现在是我有求于你，这段关系中，你处于高位，我要为你做什么，都是我欠你的”
“欠我的？”
“对，就像之前那张卡”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那张熟悉的黑色卡片塞到许鹞的手里
“你把这张卡还给小鱼时候他就和我说了，但我认为，这是你应该的，让你献血参加研究这件事情在我这里本就不是无偿，而且你外公的牺牲，是为国，于情于理，这张卡你都该拿着”
许鹞听到外公去世这几个字还是会措不及防心跳慢一拍，亲人的去世不是一场狂风暴雨，而是一生的阴雨连天，
她拿着卡略微皱眉，她爱钱，但不贪，外公去世不是为了钱，她去献血做研究更不是为了钱
或许多年之后她会后悔，但至少现在，她的人生刚刚开始，一个人在十六七岁不疯狂没理想，不如给自己一枪
她一把把卡反塞到唐一霄口袋，跑到刘姨家里：“回去吧”
她锁上了门
唐一霄摸着卡叹了口气，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有些落寞
很久很久，他没有对人说过这么多话
久到，他甚至分不清刚刚那一刻是猝不及防的真情流露，还是他预想之中的伪装
与此同时的京城，林玉颜手里夹着女士香烟，双眼空洞盯着天花板
她等的电话迟迟不拨过来，从来都是她一厢情愿，体制内走到顶端的男人，早就学会如何笼络人心，尤其是她这种，没吃过苦的女孩
叮叮叮——
林玉颜盯着电话上熟悉的备注，她不该接，如果她有生意场上的一丝理智，她都会毫不犹豫结束这段感情
“卿卿”那头传来一道低沉温柔的男声
在这寂静的夜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缱绻与疲惫
唐时晏见那头迟迟不应声，知道小姑娘是又在耍小脾气
他极轻得笑了一声：“卿卿，还在生气吗？”
林玉颜被他喊得心尖一颤，她栽了
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容易被引导
“我没在生气”她尽量把语气控制得很平淡
他意味深长得哦了一声：“是我猜错了，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唐时晏，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这句话曾经是她认为最蠢的话，她不理解为什么要上赶着追问别人，这样显得非常掉价，但当自己陷入这张情网，才发现，有些话，不说不行
唐时晏捏了捏眉心，引诱似的开口：“卿卿，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林玉颜拿着电话，泪眼婆娑盯着眼前黑色电视屏幕
她想要什么，她什么都不缺，这世间一切的好日子她都体验过一遍
“卿卿，回来吧，你想要什么，我给你”
他循循善诱，林玉颜狠心挂断电话，在心里暗骂他虚伪
一道车灯的光束反射在落地窗前，能进到这里的车，只有寥寥无几
别墅的安保极好，所以将中式风贯彻到底，连门锁都是钥匙锁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尤为强烈
林玉颜双手抱膝坐在沙发上，静候丈夫的到来
唐时晏一身西装，不见丝毫风尘仆仆，他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带着一身夏夜的丝丝凉气靠近沙发上的人
“卿卿，怎么这幅可怜的样子。”他动作轻柔得把林玉颜抱在怀里，修长干燥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轻轻擦去泪水
林玉颜眨了眨眼，一颗泪水又是直直砸了下来，她难过是真的，欣喜也是真的
唐时晏是坐办公室的人，但这些年四处奔波也没有把锻炼落下，四十多岁的身材丝毫不比年轻时差，精瘦的躯体，紧实的肌肉与健硕的胸膛无一不勾着人的心神
林玉颜一把把他摁在沙发上，胡乱亲吻着他的脸颊
唐时晏眼神暗下来，手臂瞬间青筋怒张，压抑着心中的欲.望把林玉颜横抱起上了楼
一番云雨过后
男人裸漏着半身靠在床头抽烟，看着一旁熟睡的女人，眼神晦涩不明
他拿起一旁的电脑，随手一试便试出了密码，是他的生日
他打开了电脑版的短视频网站，在一个品牌官方账号作品栏搜出一条作品
这是一条微电影形式的广告，点赞量高达八百万，在广告里可以说是顶流
内容十几分钟，不算短，但很引人入胜
广告开头，一名身穿校服的女生夺门而入，客厅里正织着毛衣的母亲抬头有些担忧问道：“怎么了囡囡？”
女孩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妈妈，对不起，我又没考好。”
母亲听完先是一愣，转而忽的一笑：“囡囡，我以为是什么大事情呢，哭哭啼啼的”
女孩抬起手臂用校服袖子抹了一把眼泪，抽抽噎噎道：“可是，可是我同学他们和我上一样的补习班，对不起妈妈，我没有尽力”
母亲把女孩拉倒身旁，温声安慰道：“囡囡，不要说对不起，妈妈和你讲一个故事”
母亲握住女孩的手：“很久之前了，妈妈才刚二十五吧，一个人去北方打工，天气很干燥，刚到没多久我就出现了皮肤问题，可是和我差不多大的北方姑娘们皮肤那叫一个好，我问了人家用什么护肤品，但那些护肤品都对我没什么用，再加上每天高强度的工作和睡眠不足，很快这张脸就垮了，长了很多干纹和细纹”
“我那时候着急啊，工作上的，外貌上的，怎么都是相同的工作，人家就看起来气色那么好，我就算和人家用一样的护肤品也不管什么用”
说到这里，母亲摸了摸女儿的手，温声笑道：“你看，妈妈和人家用同样的护肤品，你和同学上一样的补习班，性质其实是一样的，反而妈妈要反思一下，是不是报的补习班不适合你，或者说老师和你磁场不太合，补习班的环境你不太喜欢……”
女孩紧紧抱住母亲，泪如决堤
母亲拍着女儿的背，一副温馨美好的画面
一阵电话铃声打破气氛，母亲看了一眼备注，接起电话：“啊？你做医美了？那你直接买赫妮卡丝，抗老修复是业内最顶尖级别，全世界第一款抗老修复面霜就是人家的，这么多年都没人超越，特别舍得用料……”
她边说着广告词边穿着外套，手指指了一下门外，告诉女孩她要出门了，她随手从沙发边拎起一套礼盒，摄像机给到特写，一个大大的Logo占据整个画面，本次的广告品在第二分钟才正式出现
母亲走后，女孩发现沙发旁边还有一个相同的礼盒，阳光恰好从窗外照在礼盒上，她嘴里嘟囔了一句：“护肤品好像不能在高温底下”
说罢拿着礼盒走进母亲的房间，她想拉住窗帘避免阳光直射，没想到窗帘不小心扫到桌子，一本日记掉到地上
女孩忍不住好奇看了起来
回忆画面由此展开
二十五岁的母亲不堪家暴，在法律意识单薄的年代挺着肚子只身北上，但因为水土不服与口音原因，她的工作之路并不顺利
但好在，她遇到了一位优秀温柔的女上司，上司了解到母亲因为外貌的问题而焦虑，主动送给她一瓶面霜
镜头特写，第二次出现产品
“她们的护肤品你用着不管用是很正常的，因为你的皮肤不适应这里，所以敏感泛红，再加上皮肤太干，又长了一些细纹，我建议你用这个，最好的抗老修复霜，你做完医美可以用它，当然平时直接用也会有非常明显的效果，里面有凤凰草和百分之四十的玻色因，并且有三十多项专利”
母亲不懂这些，但还是千谢万谢才敢收下
回到家里，母亲用着很舒服，感觉没过多久脸上的红就退下去不少，她搜索面霜的品牌，三千人民币，她惊讶得捂了一下嘴巴，喃喃道：“这么贵，用了这个能让我立刻升职吗难道？”
事实证明，这瓶面霜没有为她的工作带来任何优势
看到这里，唐时晏点了暂停，他眼底浮现一丝不明的笑，这条广告太谨慎，如果是传统套路，那么母亲在拿到面霜之后会气色大好，容光焕发，连带着事业也会蒸蒸日上
他继续播放视频
母亲用了面霜之后几周，对着镜子再次涂抹面霜时，画面变成竖向双屏模式，一面是几周前，一面是现在，前后明显的差异，体现出品牌强悍的专业实力
几个月后，母亲的肚子愈发明显，她请了月假，顺利产子之后迅速回归职场，每日的早出晚归让女上司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在追问下，母亲终于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苦楚，因为没有奶水，女儿的奶粉和纸尿裤以及月嫂费太过昂贵，她不得不学习更多的专业能力，并且有时间还要去兼职
说到最后，她苦涩一笑：“真是女本柔弱，为母则刚”
女上司摇摇头：“女本刚强，哪怕没有孩子，你总有一天也会为了某个目标而努力，可能是一辆车，可能是一套房，只是恰好，这个孩子最先出现”
母亲问她：“那你当年的目标呢？”
女上司笑了笑，临走前又送了她一盒面霜：“这就是我最初的目标，哪怕成为妈妈，也请不要放弃自己的生活”
母亲之后近乎疯狂得练习英语以及自己的专业能力
涂抹面霜时，它舒神的香气和丝滑的质地成了她一天中唯一可以放松下来的时间
这期间太苦太累，但她知道，她一旦放弃，那么女儿将喝不上奶粉，她也用不起面霜
她不是虚荣，而是像女上司说得那样，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这一年长了不少薪资，还升为了组长
在女儿一周岁时，她不再遮掩，而是办了风光的酒席，她给所有的女同事包了礼物，无一例外是祖母绿外盒的面霜
哪怕短短一年，经常日夜颠倒的工作让许多人都有些疲态
女同事知道价格之后，惊讶道：“这么贵，我用了能升官不？”
母亲听到这熟悉的话语，短短一年，她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容貌在工作上带来的便利几乎可以忽略，这罐面霜价格贵是贵，但它很有性价比，成分非常珍稀且添加量也很狠，几乎是同类产品中断层的存在”
女同事打趣道：“这个价钱都能去美容院拉皮了”
母亲笑笑：“面霜是修复抗老，就算是去做医美，恢复期它也是最佳选择，但哪怕没时间做医美，它对我们来说也有足够的抗老能力”
画面发生转变，看到这里，女孩合上日记，她眼眶有些湿润，原来她的妈妈是一位这么优秀坚韧的女性
从那天之后，她尽可能得让自己保持专注去学习，原因很简单，她想让母亲享清福，每个人都有目标，可能是为了一个游戏机，为了一部手机，但很巧，她看到了母亲的日记，所以她的目标是成为一个让妈妈幸福的好女儿，让自己成为独立精致的优秀女性
有时候可能是熬夜看书，或者是青春期到了，她的体重增了不少，脸上也冒了几颗痘痘
一次生物老师在课堂上举例子：“激素分泌旺盛，青春期会长青春痘，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一位男同学高喊她的名字，她束手无措，着急又焦虑
班级内哄堂大笑，老师也跟着笑了两声，大家都以为男孩在开玩笑，只有她，从那天起，开始以口罩示人
她找母亲要消痘痘的护肤品，母亲去医院给她开了一只药膏，但语重心长道：“宝贝，如果痘痘消了能让你开心，那我们可以花很多精力去寻找方法，但我希望你记住，你可以不完美，你的身体你做主，没有人可以对你指指点点，你不欠任何人美貌”
女孩听完，一言不发回到家，第二天，她摘下沉闷的口罩，这周第一次呼吸着新鲜空气进入教室
广告结尾，一张纯黑色背景上浮现出面霜Logo，底下配有几行小字：
我们专研抗老，但尊重您的岁月
我们敬佩您这些年的所有风霜雪雨
漂亮不是必需品，您不欠任何人美貌
赫妮卡丝致敬全体女性
广告到此结束，一举拿下热搜前三位，广告内容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时其他国际大牌宣传词接连被指出制造容貌焦虑
一个国产卸妆油品牌用妆前妆后反差吓跑尾随男子这种广告来博眼球
国内尺码越做越小，连儿童都难穿的衣服被当成露腰短t卖给女生，更是凭借这一操作引得众网红纷纷去实体店打卡挑战。就连商场里放的装饰物都是带有“看看你是几级身材”这样的木板，从前到后，木板的缝越来越窄，而上面注明着身材的分类
广大消费者纷纷觉醒，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健康体重却穿不进喜欢的衣服，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卸了妆就是普通正常人长相而要被说成吓人，不明白为什么每年那么多被尾随遇害的女性却被这么轻飘飘卸个妆就能摆脱
这样的环境下，护肤品化妆品市场大跌，而赫妮卡丝凭借这条广告在购物平台一举打败众多平价护肤品，蝉联三年冠军
天时地利人和，赫妮卡丝打了一场完美的仗
唐时晏的烟早已熄灭，他看着广告结尾的几行字，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写出来的，应该说，整条广告的台词剧本都出自她的笔下
“哥哥，你在看什么？”林玉颜揉了揉眼
见她醒来，唐时晏点开视频给她重新播放了一遍
林玉颜看完有些不可置信：“你说，这是那孩子写的？”
“对，十四岁时候，赫妮卡丝广告部急招人，她倒是没投简历，但是往人家邮箱投了个脚本，就这么被选中了”
“天呐，她那时候才刚初一，竟然能写出这些东西”林玉颜来来回回拖动进度条又看了几遍
她不解道：“那她应该赚了不少钱啊，那怎么生活还是那么贫苦？”
“前前后后大概才三十多万，但全被亲妈骗走了”
“骗？”
“对，妈妈和别人组成新家庭，两年前不知道以什么理由让这个十几年没见面的女儿转了三十万过去，但巧的是，新家庭的女儿几乎同一时间进入了当地的贵族初中，三年学费三十万”
唐时晏轻笑一声：“卿卿，你给自己选的儿媳妇，看来远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控制，但也好像有点儿心软”
林玉颜靠在他怀里：“我在她小时候见过她，挺倔一孩子，长得也好看，没想到这么这么聪明”
“说明成长了不少，还学会了藏锋”
“那怎么办呀？唐一霄要是翅膀硬了肯定会和我们老死不相往来，那是我唯一的孩子啊！”她说着说着又开始着急，四处翻找香烟
唐时晏按住她：“卿卿，为什么不想要二胎？”
林玉颜一征：“我怕，我怕孩子不好看，不聪明……”
“我们已经有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孩子了，他投身科研，走得路很稳，但是我们需要一个稳中求险的孩子”
林玉颜没说话，像是思考
她想了很久，眼神坚定道：“你的班可以让唐一霄接，我的公司可以给小鱼，我们不需要第二个孩子”
唐时晏轻叹一口气，把她搂进怀里，宠溺笑了一声，无奈道：“小女孩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