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凶险

    上车不久,只听一阵纷乱之声。王鹤衣轻轻把帘子挑开一条小缝望了过去,只见马蹄杂乱,扬起阵阵飞尘,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将车队团团围住。自嘉永之乱后,各地割据问题加剧,强盗也多了起来,这次怕是遇到马贼了。

    父兄皆会武,此行也挑选了会武的侍卫和身强体壮的小厮,可王鹤衣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正在她悬着一口气,闭眼祈祷之时,身后无声无息伸出一只手,悄悄蓄力。王鹤衣重力不稳跌落下车。掉下去的那一刹,她看到了王舒窈一双躲闪的眼睛。鹤衣来不及思考,只得拼命摆手阻止若冰跟着下来送命。

    “哟,哪里来的白净小娘子呀,兄弟们这次可开荤了。哈哈哈哈。”

    马贼头子拽着缰绳驾马过来抓住鹤衣,笑的张狂又猥琐。

    父兄侍卫本欲一战,自己却白白送上门做了人质,任谁听了不骂她一句蠢笨累赘。目前来看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舍了她,再与马贼一战保全剩下的人。不行,她不能被舍弃。她还有姨娘,还有若冰,推她的罪魁祸首还在车上好好呆着,她绝对不能死。

    “太原王氏本家回乡守孝,我乃王家二小姐,还请诸位壮士莫要妄为,不然王家和朝廷剿匪的力度可不会轻。”鹤衣不敢露怯,高声说到。

    “你这黄毛丫头倒是有点胆量。不过我若是把你们都斩于马下,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兄弟干的?又有谁来给你们伸冤呢?别废话了,还不动手?。”

    “等等!”鹤衣话音刚落,就见父兄侍卫甚至左公子都持剑向前逼近,打搅了劫匪的动作。

    “我家父兄护卫若是舍了我与诸位壮士倾力一战,也未必会输。待到两败俱伤时,朝廷和我王家派兵叨扰各位可就不好了。我观壮士们一直未有动作,可见心中也有打算,并非穷凶极恶之人,只是为时局所困罢了,我王家愿将这几车财宝赠与诸位,如何。“

    马贼首领楞了一下,稍稍放松了对鹤衣的挟制。王鹤衣只见左珩对自己眨了下眼睛,控制了下发抖的手,深思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霎时间一道羽箭直直射过来,趁着首领被射中吃痛之际,鹤衣连忙抓住冲过来就她的左珩的衣袖,逃离后马贼禁锢后顺势躲在了少年身后。远方的羽箭又扎进了几个马贼的脖子,左珩护住她,其他人抵抗马贼的同时也尽力躲避着羽箭。

    只见远方骑马赶来一群兵士冲向马贼,定睛细看竟然都是女子,带头的是王鹤衣在客栈遇到的红衣女侠。很快双方合力歼灭了马贼。

    那红衣女子上前拱手道:“昭凌军校尉钱归鸾。还好我等来的及时,不然就麻烦了。”

    王鹤衣惊魂未定,眼见父亲向前忙跟在父亲身后行礼道谢。

    “多谢诸位相救。天不亡我。竟有幸得诸位到此相助。”王家主道。

    钱归鸾爽朗一笑:“说来也巧,这还多亏了王姑娘。在客栈看到姑娘身上有先将军,也就是贵太夫人所留的昭凌军令牌,便应知是先将军身归故里,我等特来相迎,伴太夫人还乡。刚才见王姑娘临危不乱,胆识过人,当真有先将军遗风。”

    “原是母亲英魂庇佑,小女拿到令牌得以与将军相交也算是她的福气。”

    眼见父亲和钱归鸾关于祖母真情流露、相谈良多,鹤衣也不欲打扰,转身欲退又看到旁边笑意盈盈看戏的左珩,当即使了个眼色,欲借一步说话。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鹤衣没齿难忘。”王鹤衣真切道。

    “无妨,顺手为之。若非姑娘机智,在下何来出手良机?一切皆是姑娘自身造化罢了。况且救了你这世家小姐,堂堂太原王氏可要承我这小小匹夫的恩了。”左珩打趣道,看到面前少女眼中未掩饰好的失落时,心中到底是涌上了几分喜悦,顿了顿轻声说“左某与小姐也甚是投缘,着实不忍如此人物遭难罢了。”

    “小姐,你在这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若冰含着泪急忙跑过来,打破了二人间的气氛。

    “都怪奴婢没有拉住好小姐。奴婢本想下护住小姐,可是大小姐与小桃死死拽住奴婢,奴婢……奴婢失职……”还不等鹤衣回话,若冰已经泣不成声,愧疚不已。

    “这是说的什么话,都叫你别动了。你若是下来添乱我才要真正罚你!”鹤衣佯怒道,点了点若冰的额头,“索性此次死里逃生,还要多谢钱将军和左公子相救。”

    “拉住?大小姐?姑娘是怎么跌下来的?”左珩眉头微皱。

    鹤衣和若冰皆是全身一凉,不由想起了那双作祟的双手和躲闪的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马车,看到了掀起帘子探头探脑的的王舒窈。

    “不知我究竟何处得罪了长姐,她竟要如此待我。之前她明明不是这样的。我以为她只是性情怪异了些,又怎会突然生了害人之心?”鹤衣心中泛起酸涩与痛苦。

    左珩看着小婢女心疼的扶住鹤衣,摇了摇头,终是不忍,轻声道:“姑娘当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另一边,慷慨畅谈的王家主和钱将军也突然意识到鹤衣为何会突然跌下来这个问题了,便招来众人问询。

    若冰第一个冲出去激愤道:“大小姐!是大小姐推了二小姐!奴婢看得清清楚楚!”

    “我……我没……我不小心……不是。小桃,小桃你说话呀。”许是第一次作恶,经验不足,王舒窈想矢口否认可又战战兢兢,狡辩的语气和她的手一样都在打着颤。

    小桃直直跪下,只敢说不知道,更凸显出王舒窈的嫌疑。

    如若不是如此性命攸关时刻,如若长姐没有变得如此恶毒,鹤衣定是会顾及到嫡母,替长姐解围,面上原谅她来留下个体贴懂事的名声。可是第一次感到生死就在一瞬,她不愿意再退让了,只是沉默站着,看着王舒窈做贼心虚。

    只见父亲大怒“你这混帐还不跪下!先是不敬祖母后又暗害手足,不孝不悌!我王谊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主母趁王家主还未发落女儿,赶紧站出来说“实属我教导无方。鹤衣先前抄录佛经为你祈福,你竟以怨报德,做此不义之举。你这孽障还不真心向妹妹道歉!及至太原且将王氏家训和《女训》都抄三十遍,抄不完不许出门!”

    见母亲发话,王舒窈苦着脸怯怯的向鹤衣道歉。

    嫡母出来圆场,长姐怎么说也算是认了错。威严在上她又怎敢追究,只得各退一步让主母对自己多上几分愧疚,鹤衣只得挂上左珩同款微笑颔首道:“无妨,或许是姐姐当时神志不清吧。鹤衣有些累了,可否回马车歇息片刻?”得到肯定答复后,鹤衣直直转身离去。

    另一边,机械的电子音传入王舒窈的脑海。

    “废物,你真是蠢钝如猪,不堪大用!”

    “系、系统,明明是你让我推她的”

    “若非你方才露了怯,这罪名可不会如此容易就落到你身上。你若是死不承认说她自己偏要掀开帘子看自己掉下去又能如何?凭借这具身体原来的信用,你爹是信你还是那个小丫鬟?”

    “不、不是。对、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可是我真的不想这么害人。”

    “呵呵,不想有什么用。你俩的梁子已经结下了,往后你不害她,她也要害你。”

    “我……我想回家……”

    “宿主若是完不成任务,可是会被抹杀的哦~”

    经历这番生死之劫,又有昭凌军相护,一行人在剩下的路程上总算是平安无事到达太原府。刚入城门便见王氏的几位叔伯长辈前来迎接。且不说慈爱长辈去世之痛,就谈在朝廷放松限制,其他四姓暗自重滋势力之际丁忧去职,亲情志向皆失意,来人都神色都不算好看。

    几位王氏肱骨本来就各家子弟近况不冷不热寒暄着却突然被一阵尖锐声音打:“大哥是怎么照顾母亲的,搞成这个样子……害的大家都落不着好。”原来是那王家主的亲弟,鹤衣的二叔正掐着不合时宜的点儿把抱怨脱口而出,被族中其他长辈瞪了一眼,才悻悻闭口。听自己的手足这样说,王家主也未免心寒:“未能照顾好母亲,是某之失职。但母亲最终无疾而终,也算是喜丧,只能恨时运不济,天不佑我王氏。诸位也请将悲情稍收,齐心协力为之后再做打算,不要祸起于萧墙之内呀”

    众人默默点头,一路无言。

    待到一行人安顿好,王舒窈困在房里不得出,鹤衣也得以放下心来带着冰儿看书作诗。其间许是因着祖母的情谊又或是对鹤衣此前的冷静十分欣赏对鹤衣照拂颇多,钱归鸾多次来王宅拜访,或是邀鹤衣在太原府街市转转。鹤衣不好白白承这份恩,便常备这些精致茶点招待,又想着军士恐是没有闲心绣花补衣,便又做了些手工活相赠。其间鹤衣也了解了不少关于祖母和昭凌军的事迹,二人交往渐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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