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月箭射天狼 > 第十五章  青衫少年

第十五章  青衫少年

    松林之内火把闪亮,众黑衣人围在四周,默默看着场中的石破海,石破海死意已决,双手握紧匕首,正要用力向脖颈之处抹去,忽听得近处松树上有人大喊道:“且慢动手。”众黑衣人具是一惊,忙转头向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青衫少年从树梢一跃而下,稳稳落在空地之上。

    方柏生手提宽背大环刀,挡在青衫少年之前,大喝道:“什么人?”青衫少年淡淡一笑,不削道:“爱管闲事的人。”方柏生此刻颇为恼火,因为附近防务归他负责,此刻尊使又在此地,出了如此大纰漏,别说尊使大人,就是屈舵主也不会轻饶自己。他急于解决眼前麻烦,大骂道:“我看你是找死。”举刀便要上前,却听身后那黑衣少女,冷冷声音道:“哪有你说话的地方,还不给我退在一旁。”方柏生心中一惊,赶紧将刀收起退了下去,经过屈添则身旁时,见其双目正狠狠的瞪着自己,心中知道今日大祸临头,吓得默默站在其后不敢多言。

    黑衣少女换个舒服的姿势,将背靠在软凳脊背上,打量着青衫少年,淡淡道:“今日天高月明,空闲多事之人还真不少,不知阁下来此有何贵干。”青衫少年,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在下只是看不惯你们滥杀无辜,出来打抱不平而已。”“滥杀无辜,你说他吗?”边说边望向石破海。青衫少年点头道:“不错正是。”

    “呵呵呵。”黑衣少女咯咯直笑,接着道:“你认识石破海吗?知道平日他们父子都做些什么吗?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几句问的青衫少年牙口无言,但其面色一变,厉声道:“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我今日不想跟你等多言,速速把人给我放了。”

    黑衣少女动了动身子,将手臂支在软椅扶手上,身子也靠上去,伸出一只葱白的嫩手,扶着面纱内的脸颊,装出一本正经的语气道:“放人这事恐怕不好办,你连状况都没弄明白,就想替人打抱不平。啊,我明白了,原来你是得了失心疯,患上了大侠妄想症,本姑娘这里可没治你这种病的药。”青衫少年被气的够呛,大声道:“休得胡说。”黑衣少女无所谓的语气,接着调侃道:嗯,就当我胡说吧,你确实很有大侠气质,不过嘛我不怎么看好你哦。”青衫少年被她调侃的有些尴尬甚至愤怒,从背后取出一把宝剑,厉声道道:“休得说些疯话,再不放人,别怪我不客气。”

    黑衣少女咯咯一笑,接着道:“你看,说你两句还生气了,我虽然没有治你病的药,但可以找人帮你治治。”说完她瞧向四周众黑衣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方柏生身上,少女轻声道:“方堂主。”方柏生赶紧出列,躬身道:“属下在。”黑衣少女想了下,慢慢道:“方柏生今日是你轮值吧。”方柏生听此一说,心中顿慌,赶忙跪下道:“属下该死,尊使开恩。”黑衣少女语气转冷,严厉道:“方柏生守备不利,本予以严惩,但看在你平日办事还算得力,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赢了今日之事便可作罢,倘若输了我杀你个二罪归一。”方柏生听得清楚,知道尊使历来说一不二,这次给自己这个机会,已是法外开恩,赶忙道:“多谢尊使,属下必竭尽全力。”

    方柏生拎着宽背大环刀来到青衫少年身前,他看着对面这年轻人心中觉得窝火,本来好好的没自己什么事,偏偏他蹦出来搅局,却把自己坑的不轻,今日如果不拿出些真本事,收拾了这愣头小子,别说尊使杀不杀他,就是屈舵主也不会放过自己。

    方柏生跟这少年没甚说的,举刀便向其砍去。他练的是猛虎刀法,刀沉力猛,招式简单,威力颇大,一招猛虎下山,平地跃起双手持刀自上而下,狠狠向青衫少年头顶砍去,青衫少年丝毫不惧,抽剑上举犀牛望月硬抗了一击,其实第一招都是彼此试探对方实力,方柏生双手持刀自上至下本就占些优势,不想这青衫少年如此厉害,竟然一击将他震退,本想抢占先机却被其轻易化解,方柏生知道对手厉害,不敢大意全力进攻。

    张云逸蹲在树梢偷偷观战,日间之时见过青衫少年出手,只是石庆柯那群手下太多怂包,他并未瞧出青衫少年实力如何,此刻再看其剑花舞动,攻势伶俐,一招一式都颇有章法,招式间转换变化行云流水,进退攻杀时机恰到好处,绝不是一般江湖汉子可比,必是得到名门大派武功真传。

    跟随师父习武多年的张云逸,中原之地也是初次回归,对江湖各派武功招式并不熟悉,是以不知这少年出自何门何派。方柏生猛虎刀法攻势凶猛,却始终攻不破少年身前剑网,青衫少年剑法造诣绝非方柏生可比,只是他不求速胜,有意戏耍于他,带着其满场飞奔,便如其戏耍石破海一般。

    方柏生奈何不得这少年,心中恼急招式更加迅猛,青衫少年觉得再陪他玩也无趣,见其刀攻来身子向旁一闪,用长剑挑方柏生刀背上的钢环,方柏生本是刀向前劈,不想这少年坏得狠,剑挑刀背钢环用力下压,方柏生不查之下,二力相加身子被带得失去平衡前冲猛冲,青衫少年趁机在其后胯上狠狠踹了一脚,方柏生彻底失控,身子向前趴倒在地,摔了个黑狗啃屎。在场众见此情形都觉得有些尴尬,更有几人控制不住发出沉闷的咯咯笑声。方柏生没受什么伤,但面子却丢到了姥姥家,起身拂去面上的泥巴和草屑,拎着刀便要回身继续拼命。

    黑衣少女看不下去了,呵斥道:“你个没用的,还不给我退下。”方柏生不敢不从,但心中窝囊,向着青衫少年所在方向地上,狠狠吐了口吐沫,斗败的公鸡般,灰头土脸的拎着刀躲回到屈添则身后。

    黑衣少女头微微转过,盯着站在身前的屈添则,屈添则被看得发毛,知道自己要倒霉,果然不出所料,黑衣少女向其道:“屈舵主我原以为石破海能侥幸脱逃,只是你头脑不大灵光而已,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你的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的草包,用这些货色岂能办成什么大事。”屈添则被说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中暗骂方柏生无能,但事已至此埋怨也没用,尊使他是不敢得罪的,只得躬身道:“尊使说得对,是在下无能,待回去后属下即刻严厉整顿,”黑衣少女点点头,继续道:“这少年确实有些门道,就麻烦屈舵主亲自出马,我想以屈舵主的才干,应该能堪当大任。”这话说得轻松,其实内里暗藏玄机,屈添则心里明白,赢了自然是堪当大任,输了就是不堪大任,最近几次办事都出了纰漏,他这舵主宝座也开始摇晃了,今天不拿出些真本事,恐怕交代不过去。

    屈添则转身来到青衫少年近前,先向对面看了看没急着出手,青衫少年见对面来人一直盯着自己,觉得十分别扭,不悦道:“你乱瞧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屈添则一笑,不答反问道:“请问阁下与华山派有何关联。”青衫少林一愣,淡淡道:“动手便是,问此何用?”躲在树杈上的张云逸心中暗想,师父曾经说过中原武林,帮派林立盘根错节,但说武林正派实力雄厚者,要数少林、丐帮、华山等少数几个,没想到这少年竟然是华山派弟子,

    屈添则淡淡道:“我本好奇,你这等年纪,武功竟有如此进境,当真十分难得,见对战时使用的剑法招式才明了,原来你是华山派弟子,果然是名不虚传。”青衫少年犹豫一下道:“在下只是华山派一无名小卒,武功更是平凡的很,不足令阁下品评。”屈添则摇摇头,笑道:“非也,非也,以屈某看来,阁下武功,根基扎实,招式奥妙,深得华山剑法精髓,非亲传不可为。”

    听得屈添则之言,青衫少年眉头紧皱。屈添则看青衫少年表情,已知自己所猜不差,接着道:“华山最富盛明的除了掌门陈抟祖师外,便是贾德胜、唐景元二人,贾、唐二位成名已久,看阁下年纪,不知与二人有何关系。”青衫少年面露苦色,脸憋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蹦出四个字:“没有关系。”这少年毕竟年轻,江湖经验不足,华山掌门陈抟之下,便是两位徒弟贾德胜、唐景元,身为华山弟子多少会与二人有些关联,他说没有关系自然无人肯信,同时贾、唐二人在华山声望之隆,如此当众敢拿二人胡说的,显而易见关系非同一般,绝非师徒、子侄等再传弟子之辈,胆敢以下犯上如此造次。

    屈添则初听此言也是心中疑惑不解,但转念一想其中关节,不由哈哈大笑道:“阁下非要我当众揭你老底吗?”青衫少年破罐子破摔,死不承认,硬扛道:“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你别胡说八道。”屈添则点点头,一副吃定对方的模样道:“好,那我就再说得明白些,让你心服口服。在下记得陈抟有一位闭门弟子,是不是你?”青衫少年登时如霜打的茄子般,再不复方才的豪情壮志,整个人精神萎靡下来一蹶不振。

    华山掌门陈抟一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徒弟贾德胜,二徒弟唐景元,二人年纪相仿,到得晚年陈抟又收了一个闭门弟子,就是眼前这个郑梦笙。入门太晚产生的问题就是,他在华山派没什么地位,上面有师父看着,下面有两个相差十几岁的师兄管着,每日便是吃饭、睡觉、练功循环更替,日月年轮换反复。如此枯燥的日子过了许多年,他倒是想反抗,但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师父陈抟吩咐其自然不敢不从,至于两个师兄嘛,他倒是试过反抗,结果十分惨烈就是了,最后只能乖乖妥协。

    郑梦笙这次来到此地也是有原由的,师父陈抟近段时间闭关睡觉,贾、唐两位师兄下山办事,短期内不会回来。三座大山尽去,剩下的都是些师侄辈弟子,他倒成了山上的大王,那个有胆敢对这位师叔指手画脚。如此数日他实在闷得慌,便偷偷下山胡混,关中平原熟人太多,不利于隐藏行踪,郑梦笙便壮着胆子过了黄河,来河东道这边潇洒,万万没想到,穷乡僻壤之地居然也有慧眼之人,将其老底揭个底调,私自下山招惹是非,这等之事师父不重罚,两个师兄也不会轻饶自己。

    身份被揭穿郑梦笙再也装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道:“不错在下就是陈抟座下弟子郑梦笙,你要怎样?”屈添则也是个奇葩的武学人才,他有个嗜好就是喜欢研究各门各派武功路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加以改造学为己用。所以他的武功,往好处说叫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向坏处说就是博而不精、杂而不纯,但是就他这样水准,一般人还划拉不过他。

    屈添则那里知道郑梦笙担心之事,他见其露出畏惧之意,以为被自己威势所涉,不由面露得意之色,道:“郑梦笙今日之事不是你能管的,我劝你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在下代为向尊使求情,也许会饶恕与你。”

    郑梦笙初时慌乱,此刻发现屈添则貌似跟华山派没什么关系,认出或认不出关根本无关轻重,只要不让师父和两位师兄知道也就是了,想到此点登时胆气大增道:“姓屈的你大半夜不睡觉,居然也能做梦,有能耐过来动手,不行就靠边站别竟说大话。”屈添则没想到刚才郑梦笙刚刚还唯唯诺诺,现在居然胆大到敢与自己叫板,不拿出些真本事让其知道厉害,他是不会俯首听命。

    屈添则伸手从背后取出一对判官笔,在身前一晃双手握牢,笔头点指郑梦笙道:“请吧,让你先来。”郑梦笙也不客气,挥剑耀其双目,剑锋转动苍松迎客,从侧面攻屈添则胸口,屈添则左笔架剑,右笔斜向平直而来,看着是横扫,其实里边包涵扫、削、挑、刺、撩多种变化技法,郑梦笙初见此招式,不由得大吃一惊,赶忙向后退去,哪知一招被动,招招皆被动。屈添则一对判官笔上下乱舞,上打其胸,下打其腿,撩、拨、挑、刺、扫,等等技法层出不穷,其中最厉害的是笔上还夹杂着打穴功夫,郑梦笙从没见过这样的武功路数,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顿时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张云逸在树上旁观者清,瞧了一会倒是发现了其中门道,,屈添则判官笔法确是与众不同,有其独到之处,但是问题的关键还是在郑梦笙本身。郑梦笙是陈抟弟子,武功根基相当扎实,剑法精妙,招式伶俐,不足之处在于缺乏实战经验,被屈添则那对变化莫测的判官笔法折磨的无所适从,要知道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的郑梦笙被压制的只能被动防守,一招一式疲于应对,此消彼长屈添则攻势大盛,郑梦笙坚持五十余招已是满头大汗狼狈不堪,脚下也开始有些浮动。

    屈添则左手判官笔晃其面门,郑梦笙用剑招架,岂止中了屈添则诱敌之计,被其右手判官笔从肋下乘虚而入,一招神龙出海正点在其小腹天枢穴上,顿时感觉左边上半身开始麻木不听使唤,又过两招后背阳刚穴也挨了一下,右半边身子也灵光了,几招下来玉堂、神封、神道、魂门等数处大穴皆被其点中,这回算是玩完彻底不能动了,宝剑撒手人仰面摔在地上,过来三四个黑衣人,麻绳一套像捆粽子般将郑梦笙绑个结实。

    郑梦笙被拖到黑衣少女面前,方柏生早已在后边忍了好久,见其被擒哪能不公报私仇,大声呵斥道:“跪下”。郑梦笙也是条汉子立而不跪,方柏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在其腿弯处便踹了两脚,这回好想不跪也不成了,人在矮檐下脑袋磕不过房檐,郑梦笙被牢牢按在地上,板板正正的跪在黑衣少女面前,他穴道被点话还是能说的,口中不停的大骂着,但其毕竟是名门正派出身,不同于街头闹市的地痞之类,也骂不出什么花样,无非就是邪魔外道、不得好死、天必除之等等之类,方柏生看他嘴巴不老实,本要上前再给其两撇子,却被黑衣少女阻止。

    黑衣少女将身子靠在椅背上,伸手支着下颚,隔着面纱瞧着郑梦笙,轻笑道:“哎,这年头好人难做,本姑娘好心好意找人给你治病,郑大侠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如此生气。”郑梦笙也豁出去了,大声道:“妖女,你等这些邪魔外道,天道不容,人人得而诛之。”黑衣少女有意逗他,讥讽道:“郑大侠好大的威风,跪地指点江山,我这□□妖女可不敢得罪。”郑梦准被嘲讽的感觉面上火辣辣的,大声道:“妖女,你杀了我把,我郑梦笙叫一声,不算英雄好汉。”黑衣女子咯咯笑道:“郑大侠,你是英雄好汉,小女子可不敢杀你。不过嘛……我现在很忙,没工夫搭理你,等办完事,咱们再一起商量你的问题。”郑梦准不依不饶,大声叫着吵得黑衣少女有些心烦,她面色一变,以不容质疑的口气,厉声道:“郑梦笙别给脸不要脸,给本姑娘惹毛了,把你手脚捆起来,倒吊在华山派山门前,身上再挂一条幅,上书华山大侠郑梦笙,让全江湖都知道,华山派有你这一号了不得的人物,能如此光大华山门楣,我觉得你心里一定开心得紧。”郑梦笙听得此言,人立刻蔫了,再也不敢乱骂,如斗败的公鸡彻底垮了。

    人无完人,是人就有弱点,问题是能不能抓住对手的弱点加以攻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世人都有七情六欲,哪有几个无欲无求之人,问题的关键是要对症下药,点中对方致命死穴。郑梦笙不怕死,但他不能因为自己,令整个华山派成为江湖最大的笑柄,这是他承担不起的。黑衣少女厉害的紧,拿捏住郑梦准的痛处,使其再不敢随便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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