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午后,市中心地带金碧辉煌的茂悦大厦。
许雾猗神情落寞提着周皎精心熬的鱼汤迈进旋转大门,一身白色A字收腰吊带连衣裙知性冷清。
一进大厅路人投来好奇或羡慕的目光,冷气像是不要钱般地汹涌而来,许雾猗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
“许小姐,许董在办公室等着您。”前台小姐起身盯着面前长得那么好看的大小姐打招呼提醒道。
“谢谢。”许雾猗浑浑噩噩勉强地扯出一抹笑。
前台小姑娘羞涩的笑了笑说:“不用谢”,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托着下巴呆呆感叹道:“长得好像我那出国的白月光。”
寂静幽闭的空间让许雾猗好不容易褪去的泪意与酸涩如同浪潮般涌来,垂下眸等待电梯门缓缓关上。
突然视线里闯入道高大的身影,她敏感察觉到上方灸热的目光。
男人穿着裁剪合身的深Ⅴ黑色西服露出锁骨延至下方带着几分不羁,双排扣理智又欲望,引人浮想翩翩。
李鹿青点了根烟,夹在指间。察觉到许雾猗的视线轻浮地笑了笑,也没抽。
少女如同温柔高贵的重瓣白木香,知性盛放的样子,不可方物。
“学委,帮忙按一下53层。”
许雾猗听着熟悉的称呼脑海里浮现出昨天零碎的场景,鼻头涩得发酸,语气委屈:“可不可以不要叫我这个称呼。”
李鹿青看见许雾猗那双柔和高傲的眼睛,慢慢湿了眼眶。
在许雾猗看不见的地方,他眼里原本的细碎柔光闪过暗淡,身子僵了一瞬。
转而又恢复原本不羁恣意的样子,李鹿青靠过来递上丝巾眼尾上挑笑道:“好。”
“所以,别哭了。”
李鹿青好像遗传了他影后母亲的神颜,他的眼美得嚣张,骨子里透着股缠绵的娇野。她觉得自己闻到娇甜辛涩的香味。
好像是玫瑰与烟。
她也在他的身上闻到过。
许雾猗泪眼朦胧笑着接受他的好意,“谢谢。”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李鹿青没有动,他像是没骨头般漫不经心地靠在电梯角落,那根烟被他叼在里。
许雾猗问:“你不走吗?”
“不了,刚好有事找许总。”
空气静了会儿,
李鹿青掏出点火机正准备点烟时,目光一扫停留在她左边耳垂反差感极强的黑钻灯上想到什么收敛笑意。
忍忍,再忍会儿,她会自己跳进来的。李鹿青不断在心里告诫着自己,面上依旧那副作派笑面吟吟地点燃口中的烟。
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我听阿喆提起,要约一下你的心理咨询。”
许雾猗低头碎发随着动作凌乱地散开,让人瞧不清底下的神色。
“嗯。”
顶层66,
办公室是意式轻奢的装潢风格明亮通透,摆着几座柔软的大沙发。
有一面墙是巨大的水幕玻璃,模拟着整个生态水圈,能从里面看见游动着各式各样昂贵品种的鱼。
“叩叩”许雾猗敲响办公室的门。
从里面传来许父的声音:“请进。”
许雾猗将周皎熬制的鱼汤递上去,心情沮丧地坐在沙发上。
许父从文件里抬起头,指着沙发前面桌子上各种各样的零食道:“我叫秘书准备了你喜欢吃的零食。你妈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公司。”
“谢谢爸。”许雾猗笑着回复。
“和爸爸谈谈心吧。”
在喜欢的人面前许雾猗没哭,妈妈的询问下她也没哭。
可是许父温柔的关心下,许雾猗鼻头一酸瞬间落泪看上去破碎极了,声音哽咽地说:“我…喜欢他。”
再见时少年褪去青涩依旧风华正茂,可惜从如至终不属于她。
许父慈祥看向她瞬间就明白了,温柔地笑着说:“喜欢和爱,从来都不是讲理的。”
“如果那个人真的真的很喜欢的话,那就放心大胆的去追求。”许父话锋一转补充道:“可他如果有喜欢的人,那就要学会放下。”
“我喜欢了他好久…”
“好久好久…”
许雾猗抿唇忍住哭意努力地说着,“他很好的…”
“温柔,善良,正直,阳光,赤忱…”
“好多好多的优点………”
她笑着眼泪掉下来,带着哭腔说:
“就是缺点,我也喜欢极了。”
许父摘下鼻间的老花镜抽了几张纸走向许雾猗安慰她。“爱人,无论对错。”
“可是,他并不喜欢你。”许父叹了一口气冷静又心疼地阐述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了。”
……
走出大门的时候,道路上散发着太阳照得刺眼空气里弥漫闷热的燥热。
许雾猗正要打电话叫家里的司机来接人时,看见路边那辆法拉利。
两千七百万,吸引不少人侧目。
就要许雾猗走进毒辣的太阳时,头顶忽然罩下来一把黑色的伞。
宽大的雨伞,会她撑起一片阴凉。
许雾猗转身,
他长身而立撑着伞,面上依旧挂着玩事不恭的笑,
“请问,这位美丽的女士,下午是否有空?”
看她怔怔的样子,李鹿青轻笑说:“我爷爷邀请你来礼园。”
许雾猗思索片刻刚开口就听见他说——“不可以拒绝哦。”
“好。”
李鹿青见她应下来,忍住不断向上扬的嘴角故作淡定。
他眉目散漫贴心地开好车门神情桀骜地说:“请。”
许雾猗看着他打开的副驾驶有些迟疑地上了车。
车里的空调温度适宜,不燥不热。许雾猗直愣愣地盯着车窗外不断向后移的建筑。
四十分钟后,车子进入一看就经过历史沉淀的庄重黑色大门转头驶进庄园里停在主楼的门口。
站着位西装革履的管家,身后还有三、四位保姆。
许雾猗有些不安,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价值让李家掌权人这么一而在再而三地邀请。
在温兰,没有人可以拒绝意远的李姓人。
“别担心。”李鹿青轻笑在她耳边安慰。
管家微微鞠躬,笑着说:“许小姐,请,李老正在里面等着你。”
许雾猗点点头回应。
管家和保姆们走在前面领着路,李鹿青悠悠跟在她的身后。
一进客厅里面装潢大气华贵,摆放着叫的出名字还有些叫不出牌子的家具藏品古董。
沙发上坐着位老者听到管家的提醒转过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拉耷着脸,目光从头到脚打量许雾猗好几回。
看起来威严又古板。
许雾猗心里直发怵面上不动声色弯着腰落落大方地打起招呼,“李老,您好。我是许雾猗。”
言语之间放低姿态,并没有提及“居正建筑”继承人的身份。
“行了,老爷子。”身后的李鹿青慢悠悠地走过来眉眼烦燥。
李钧道老爷子沉了脸怒道:“混账,你一天不气我心里就不舒服是吧?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
李鹿青像是被人抓住痛处直接闭嘴不语,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领口随着动作幅度扯开露出来大片冷玉的肌肤,说不出来的野性和性感。
当看向许雾猗的时候老爷子却放轻语气乐呵呵笑道:“坐。”
“多大了?”
许雾猗老实回答,“今年26。”
老爷子想了想说,“那个混账大你一岁。”
混账李鹿青:“……”
许雾猗笑着,有些话老爷子说得别人说不得。
“属相是什么?”
“羊。”
李鹿青实在忍不住地嘲讽道:“商人改行做媒人了?”
老爷子转头看他的行头冷哼,“有些不守德的人连老婆都讨不到。”
“呵呵。”李鹿青默默遮好自己的深Ⅴ。
老爷子又说:“不管他,听说你是个医生?”
“不是,是心理咨询师…”
黄昏晚间,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笑有些不舍,“明天再来啊,我让司机来接你。”
许雾猗笑着婉拒,“不用了,李爷爷。”说完上了自家司机的车。
在车里的许雾猗长呼了口气,近三个小时的提问让她想起李鹿青的那句话——
“我爷爷挺喜欢你的。”
看来是真的。
老爷子杵着拐杖跟着身边的管家打趣地说:“人都走远喽。”
李鹿青视线从远方收回神情轻蔑淡淡道:“我回云海书林了。”
“明天她来的时间跟我提一声。”
“你给我…咳咳…站住。”在老爷子气急声中器张离去。
无有乡路地处温兰市南区闹市里,离私人地皮建立的礼园有一段距离。
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母和许父正在用餐。
“来了?玩的开心吗?”许母问。
许雾猗走到餐桌坐下来秋姨随及起身去厨房打了双碗筷。
“还不错。”
注意到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的许父问道:“爸,你忙完了?”
“忙完了,今天签合同。”许父停下手里的动作解释着,“不过,没想到的是李家长孙来签的合同。”
所有人都知道李家长孙早早地就不涉足家里的产业,反而是和别人打工一手创办时中科技,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总监。
所以许父心里有些疑惑地提了一嘴。
听到“李家长孙”想到了今天在电梯里遇见的李鹿青。
又想到那句——“我爷爷挺喜欢你的。”
许雾猗心里浮起些许不安,正想着秋姨拿来碗筷。
“谢谢。”突如其来的动作打破她的思考。
“快吃吧,今天秋姨做了你喜欢吃的芙蓉蚘蠓。”许父催促着动筷。
许雾猗笑了笑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