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周六,不用去上班。
许雾猗有个习惯,周末起的特别晚,要把一周的烦恼和疲惫都睡完。
起来的时候许雾猗睡眼朦胧打开手机看了看已经中午12点了。
家里面已经没有人,这个时候秋姨应该去买晚饭要用的菜。幸好厨房里还特意留好了的海鲜粥和小笼包。
许雾猗咬了口小笼包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时候手边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显示未知。
努力地忽略掉美味的小笼包汤汁滑过喉咙带来的分泌,许雾猗才滑动接听键。
“您好,我是许雾猗。”
许雾猗分神地用汤匙轻轻地搅乱碗里的粥,好让滚烫的粥凉下来。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调笑声。
“美丽的女士,我家司机的车已经快无有乡了。”
随及他顿了顿,语气里藏着可闻的幸灾乐祸。“我听管家说,老头子给你打了五六个电话你都没有接,你可是几十年来头一个。”
许雾猗听到这话手中的汤匙心慌地放下来,却没想到瓷碗一不心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空荡荡的家里格外清晰。
“你在吃饭?”他问。
许雾猗退出手机界面看了一下未接电话,有五个未知来电。
睡得恍恍惚惚之间,许雾猗是好像听见电话的铃声,只不过那个时候实在起不来,就随它去了。
“抱歉,麻烦你跟李老说声,刚才手机没在身边没有听见。”许雾猗扶额有些懊恼。
回想他刚刚说的,司机已经快到家里。许雾猗慌的连忙放下碗筷,低头看了看身上单薄凉快的真丝睡衣。
“你别急,最重要的是先吃饭。”
许雾猗急忙上楼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电话里的内容。
看着衣帽间里各种各样风格私人订制的衣服有些头疼,最后想着是去见长辈还是简单大方些比较好,挑了一件白T和黑西装腿裤。
“在吗?”
在一阵沉默声李鹿青突然问道。
“你还在啊?”许雾猗疑惑地惊讶反问,手里却动作迅速地扎了个低马尾,从梳妆台上随手拿着润唇膏朝唇上抹两下。
他的心情似乎很愉悦,电话的那头传来起几声弱弱的猫叫。“当然在啊。”
“你那里有猫?”许雾猗下楼有些好奇地问了问。
“有啊,三只。苏格兰折耳猫,挪威森林猫,还有一只橘猫。”
“叫,跳珠、九阳、彩虹。”
李鹿青提及这些时字间行间满是宠溺好像是在面对情人。
简直一点都不像他。
“有时间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他提议。
许雾猗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上幼儿园有一堂课老师让小孩子介绍家里面的宠物,自己因为没有,回家后哭着吵着哀求爸爸妈妈要只猫咪。
一向温柔的爸爸妈妈很是严肃地问我是否可以承担一条生命时,自己因为害怕拒绝了。
“喵喵——。”猫咪好像在附和着他的说话发出邀请。
就在说话间许雾猗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门外有声音从窗户看去果然如此,匆匆地向电话落头的人回了句——
“车子到了,我先挂了。”
低调的黑色红旗L5停在别墅门口,别墅区里路过的行人好奇地瞟了一眼然后像似没事人样,毕竟这车在温兰市找不出来第二辆。
心里纷纷猜测,许家怎么搭上“意远”这条大船的。
许雾猗看着管家这么大的架势指不定明天圈子里得传出什么荒谬的传言,加快脚步上车。
车子里很安静,管家没有说话稳当地开着车,许雾猗也不好开口怕说多错多。
没会儿就到了礼园。
老爷子杵着拐杖没有坐在客厅里等着而是亲自在门口迎接。
让许雾猗心生不安,一下车就打起招呼,“李爷爷。”
老爷子笑着说:“我让人备了解夏的药膳。你们女孩子多吃点,对身体好。”
一听老爷子话里的意思许雾猗心下就明白了没有提起早上的事一口应了下来。“托爷爷的福,今天有口福了。”
李老爷子一听就知道这孩子是个聪明的,懂事不买弄,知礼又会变通。
可惜了……
饭桌上只是一些简单解暑的药膳,五菜一汤,看起来精致淡雅入口则鲜美平和。
老爷子突然出声问:“最近洲白一直在忙『1595』这个项目?”
她放下碗筷回道:“是的…这几天都在公司。”
“也是辛苦他了。”老爷子正感叹时话锋一转意味不明地开口说:“听说、资金都投在这个项目了?”
许雾猗对上那双睿智的眼心里忍不住地打鼓笑着说:“毕竟『1595』可不普通,我爸爸早就想跟意远合作一次,奈何远气不好。这次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外界可都羡慕着,不得全力以赴。”
李钧道自然听出来这小妮子是拐着弯的拍马屁奉承自己他们家这么用全力可全是为了意远。
“这人老了老了,就想添点子生气。老头子我第一次见你这丫头就觉得有缘分喜欢得紧,这房子太大一个人总觉得空落落的,丫头这几天有空多来来礼园陪陪老爷子。”说完李老爷子似感慨地哀叹几声眼里冒着点银光。
一旁的管家安慰地唤了声:“老爷子。”
这话一出让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的许雾猗有些为难地连连应了下来。
就在老爷子低头拭泪的时候,管家在桌子底下许雾猗看不见的地方比了个ok 的手势。
吃完饭后拿来事前调查好的围棋看似不经意地拂灰。
正巧看见的老爷子浅笑问道:“一一啊,会下围棋吗?陪老爷子来一把?”
许雾猗顶着两个老人家四只眼睛的目光下点了点头提前打个预防针说:“会,不过我爸总是说我是烂棋篓子。”
“没事。爷爷我让着你,要黑子,还是白子?”
“白子吧。”
李老爷子看着面前的棋盘白子虽然呈颓态但仍有几处妙手,棋气果决又不失智慧,只是略带稚气还没有成长起来,让了几次子还是输了。
“输了,李爷爷真厉害。”许雾猗眼里噙笑收着棋盘上的白子说道。
老爷子饮了一口清茶乐呵呵地说:“我比你多活了这么些年,无他,惟手熟尔。”
又继续说着:“再说我也不是总是赢,我也输给年轻人过。人家可是用了短短的十年赢了我的几十年。”
许雾猗看出李老爷子眼里溢出的赞赏和一闪而过的惋惜没有说话。
“可惜喽,情深不寿。”
老爷子小声地嘀咕了句几近不可闻而后招呼着说:“再来局,再来局。”
“好。”
两人就这样下了一个下午。
老爷子原本想留人吃晚饭的,但没想到临时有事的是自己,小儿子打来电话说法国的公司因为一些不可抗因素出现了大问题。
害的棋都没有下完人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家里的许雾猗一进门,许母送上特意从隔壁省打猎回来准备的美食惊喜。
“爸、妈,你们又秀恩爱。”许雾猗眼神幽怨地说。
“难怪我说怎么周末一大早就不见人?”
的确抛下女儿去隔壁省玩了一天的许父许母相视从对方的眼里都瞧出了心虚。
许母率先开口转移话题,“今天去礼园玩得开心吗?”
“开心,下了一下午的围棋。那个时候你们应该在吃好吃的。”
试图转移话题但失败了的许母:“……”
被老婆在暗底里扭了一圈腰上肉内心哀嚎面上不显笑道:“明天,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所以,一一就不要生气了?”
“明天,要去礼园。”
“啊?”许洲白心下焦虑思考着李家的用意一时间想不出来左右人家也没什么可图谋便道:“去吧,礼园也挺好的。”
许母也点了点头同意附和。
“对了,明天有一场拍卖慈善。都是一些小辈我和你爸爸就不去了,你准备准备。”
一边的许父补充,“有什么喜欢的就拍下来,走爸爸的账,”
感觉下了一下午棋的许雾猗感觉像是被掏空了智力变得格外疲惫懒懒回了句“好”就准备走楼睡觉去了。
……
次日,清晨天堪堪才亮,太阳将天边的云影染成橘红。
“叮哒。”
“于2025年12月27日尾号为55235×的银行卡转入100.000元。”
从枕头下堪堪摸到手机睡眼惺忪的许雾猗看着这笔可观的巨款瞬间清醒起身。
“收到了吗?”
——来自李鹿青的短信。
“十万?”
许雾猗试探地回道,发送消息。
“看来是收到了。”
下一秒,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醒了。”刚接通电话就听见李鹿青说着。
“你给我钱,做什么?”
他可能刚起说话带着点哑:“我想看看你起了没?”
“把你卡号发过来,我还给你。”
正准备挂了时,突然他问:“你今晚有男伴吗?”
“我不去。”
许雾猗隐隐约约知道了李老爷子的想法不想和他有什么过多的牵扯果断拒绝。
电话那头的人没有说话,
声音沉默了会儿,
只听见,
他说:“你会去的。”
“嘟——嘟——”
李鹿青挂断了电话。
过了会儿,许雾猗终于明白了他那句话的意思。
从挂断他的电话到现在,她的手机就没停过,这个圈子里面认识的不认识的,熟的还是不熟的电话都打了个遍。
把电话关机了也没用,还有亲自上门的,反正都是一个小区的。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
许雾猗再好的脾气都受不了了接起电话语气不好地说:“我会去的、拜托不要在打电话给我了。”
安静,没有声音。
好一会儿,
“你看,我说了你会去的。”
他的声音一如往日的漫不经心,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