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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阙番外【月出照兮2】

    依旧是个晴朗的春日,遥阙如往常一样坐在月缨树最高的枝桠上小憩,整个寒烁天里只听得风吹花瓣的簌簌声响。忽然一声轻微啸叫,接着一柄薄薄的银色短刃自虚空中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直冲咽喉。

    遥阙骤然睁开眼来,一个闪身躲过了那柄来势汹汹的利器,脚尖轻挑勾住树杈,接着以流风回雪之势轻轻落到地面。天青色衣袍在簌簌落花中缓缓收拢,恍然望去犹如玉人照影。

    原本躲在树后的琅华竟是看呆了,直到遥阙响起略不耐烦的轻咳,她才如梦初醒般跳出来笑道:“乖徒儿!你的身法竟精进至此,为师再没什么能够教你的啦。”

    一晃数年过去,琅华依旧是当年稚气未脱的娇憨少女模样,遥阙却已脱胎换骨,一身的闲散不羁气息尽敛,俨然是位得力仙官的模样了。他看着琅华满眼星星又故作师长神态觉得好笑,接着又咳一声道:“若是琅华没有每次来见我都用短刃把我打下树来,我大约进步也没有这么快。”

    琅华却是围着他绕了一圈,左右上下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皱起眉头,故作严肃地附在他耳边小声道:“乖徒儿,为着能如此体面地躲过短刃又摆出这个玉树临风的姿态来……你是不是把脚扭了?”

    可恶……遥阙再也支撑不住,跌脚往地上一坐,伸手探去脚踝已是肿了一圈。他仰头抱怨道:“还不是因为水徳星君那个老不……老人家!自从他上次和你一同来寒烁天看到我被你打落树下,每次仙庭合议见了我都要挖苦我一番。”

    琅华也坐下身来,伸手帮他施了个清凉咒,接着笑道:“今日是春日宴,你以为他要和我一起来是不是?所以才在树上假寐,想着要一雪前耻,让他赞不绝口……可惜呀,我的好徒儿光顾着琢磨落下树时的绝美风姿,却忘了内核要稳,那样轻盈地落下来,怎么会不崴脚。”

    遥阙看着清凉咒在自己的脚踝上颤颤巍巍地打转——琅华的医术并不高明,但不知为什么感觉比自己施术治疗要安心得多。他忍不住嘟囔:“莫要每日徒儿徒儿地叫我,你才多大年纪?虽然揭了我的帖子,可是又不曾行拜师礼。你才不是我的师父呢。”

    琅华却不依:“我不分晨昏昼夜地教了你这许多天,如今你既通神武兵法又有武仙族身法加持,难道要过河拆桥罔顾师徒情义么?我现在就废了你这一身修为!”

    月缨仙对她的胡说八道已经习以为常,他一边起身一边将琅华一并拉起来,看着她身上布满伤痕的铠甲,正色道:”你这半年来寒烁天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听闻那名为荒於的邪魔最近愈来愈猖狂,离恨天战事吃紧,连白枰神君都有些抵挡不住了。你在战事中可有受伤?无碍吧?”

    琅华脸上的笑容在听到“荒於”二字后消失了。她低头默默了好一会儿,这才低声道:“我没有受伤,所经的战事却也没有那般艰难……只是最近那邪魔弄出了个什么阵法,我所在之处虽未曾见识,但听闻入阵者死伤无数,连附近凡间的百姓也惨遭屠戮。他山武仙族……已有半数的战士折在这阵上了。”她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落花,“下次出征……我大约也要到离恨天去了。就算不能手刃那个邪魔,也要为战死的族人们报以血偿。”

    遥阙伸手帮她拂去肩头的落花,轻声道:“我知道你的本事,定能在战场上无虞。你莫要为了武仙族的死伤难受,帝君已下旨仙庭再出援军,”说到此处,他眼中带上了一点雀跃的欢欣,“我们大概……很快就能在战场相见啦。”

    琅华看到他面上的笑意,一时默默,良久才道:“遥阙,上战场,并非你想的那般风光无限。刀剑无眼,术法无情,今日与你同桌饮酒的同袍,明日有可能就会在你面前灰飞烟灭,他溅在你脸上血都带着余温。如果可以……我情愿一生都不卷入战火,只要……”她的声音忽然低落下去,“只要和在意的人一起在他山里相守,千年万年也是不会倦的。”

    遥阙微微皱起眉头,但未及他说什么,水徳星君的声音忽从远处传来:“琅华?琅华?莫要与那月缨小子鬼混了!神君点将急召!”

    “是星君的传音符!”琅华伸手按剑,腰间的军令果然在发热。她拔腿便向园外奔去,跑出几步又回头道:“为师先走了,凯旋再来看你!”

    遥阙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琅华已驾云消失得无影无踪,忽有一小童从园外至,朝着他拱手道:“月缨仙,和合二仙请您去倾月殿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

    “何事?”遥阙仍盯着琅华消失的方向,小童毕恭毕敬道:“小仙不知,不过听话音似乎是为着离恨天的战事。”

    遥阙先是一愣,接着就觉得有股期待已久的喜悦涌上心头。他又看了一眼琅华留下的云迹,自顾自笑道:“倒不如,我们一起凯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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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缨仙亲启,

    阿阙近来可好?前线战事吃紧,恐飞叶传音泄露军情,故只可用此古法传信,不知是否难以抵达仙庭,以至为师虽寄出许多信笺,却始终未有你的回音。

    月前前星君传信,得知和合仙君欲退归浮羽仙山并将仙职亲授于你,真是可喜可贺。不知你可选好了真君封号?此后你便是司姻缘之上仙,为师在仙庭也可颇有颜面,更加可喜可贺啊。

    不过,若是阿阙今后司掌姻缘,那自身的姻缘又所系何处呢?为师实在好奇得很,待此战结束,必要给为师好好讲解一番。

    为师一切都好,切莫挂心,盼复。琅……”

    写落款的时候,琅华只觉得肩膀痛得再也支撑不住,前日刺入体内的琉璃刺仍在撕扯她的伤口,笔杆自手中啪得一声掉落在脚边。她看着那个已经被墨迹晕染开的未完的落款,想着若是被遥阙看到必起疑心,接着又不禁苦笑起来。

    她自蓬莱战场至离恨天与主将汇合已有数月,但由于邪魔荒於布下的重明蛊阵,全军一直被围困在此,伤亡惨重。她寄出的数十封羽信都毫无音讯,想是战火阻隔,青鸾都未曾抵至仙庭。但最近战事稍有好转,她便想着再尝试一次。

    阿阙此时在做什么呢?仙庭远离战场,他又被授予了仙职,想是自在安乐的。只是从此要替和合仙君盯着那四海姻缘架上的红线,不知道他会不会又像从在在寒烁天那般,百无聊赖地喝得酩酊大醉。想到此处她望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缠着一条闪烁着微光的红线,不由得面上微红。

    琅华在军帐中兀自胡思乱想,副将却跌跌撞撞从帐外奔入,颤颤巍巍道:“少主!帝君的增援到了!”

    琅华猛地站起来,不顾肩膀加深的剧痛喜道:“真的?”她有些奇怪地看向副将:“既是援军,你慌什么?”

    “来增援的……是帝君新拔擢的那位斩月将军。”副将小声道,“就是跟白枰神君献计,得重明蛊阵破阵之法的那位。”

    琅华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就是他,提议用穿云箭将阵眼中人射杀以破阵的么?”

    “正是。”那副将面上也露出痛惜之色,“自此君令下达后,此处的重明蛊阵确实被攻破不少,但都是以……以将士们所牵绊的亲故爱人们为代价。不过眼下大家复仇心切,士气……倒是还高涨了。”

    琅华大步向帐外踏去,一边疾行一边冷笑:“我一向敬重白枰神君,未曾想他也对这荒谬军令言听计从,实在是枉费战神之名了。我这就去会会这位斩月……”

    “违抗军令,诋毁上神。你好大的胆子。”

    铠甲清脆的撞击声由远及近,正停在琅华面前,她抬眼怒目望去,却忽然觉得心上重重一坠。眼前人一身青金色修长战甲,岫色眼瞳平静无波,一头长发用银冠高高竖起,在凛冽的寒风里飘荡出锋利的弧度。

    “阿阙?”琅华的喉咙发紧,“你来此作甚?”

    “本君来此,一为增援,二为降罪。”遥阙淡漠道:“前日军令已然下发,归属天庭的十二军,只有他山武仙一部未按军令所授之法破阵前前战,此为其罪一;然他山武仙一向劳苦功高,帝君思量不忍责罚,遂召族长澈轩回仙庭庭训,他得旨而不返,其罪二。”他看着眼前因震惊而呆立的女子毫无动容之意,只继续道:“琅嬛仙,你父君在何处?召他来领罪吧。”

    琅华只觉得肩上的伤口愈加疼痛,忍不住伸手去摁住,她看着遥阙铠甲上碎裂成两半的残月徽记,终于艰难开口道:“阿阙,斩月将军……是你?你不是接任和合仙君的仙职了吗?为何……为何在这里……”

    遥阙面上依旧平静得如同古井:“司姻缘一职,并不适合我,帝君惜我才能,给了我更好的仙职,琅嬛仙该为我高兴才是。”

    “我确实该为你高兴的……”琅华脑中一片混乱,“我还给你写了贺信,你大概没有收到吧。”

    “我都有收到。”遥阙微微点头,“只是你所述之事太过琐碎,于我无什么用处,因此未曾回信,琅嬛仙莫要介怀。”

    琅华呆呆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叫我琅嬛仙?你从不用封号唤我的。”

    遥阙微微皱起眉头,“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先唤你父君出来吧。”

    琅华仍旧如石柱般站在原地,良久后才艰难地合掌行礼,滞涩的声音里含着万分的苦痛,她也说不清是因为幻灭还是死别。“我父君……前日在与荒於大军交锋中不幸被俘,置于重明蛊阵中。”

    肩头的伤口简直痛得她要叫出来了。

    “我军前去营救未果。将军的穿云箭……比我更早到达阵眼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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