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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上仙(二)

    这位被拉来扯去痴呆的锦衣郎君正是突遭奇变,舍身救母的崔伯翰。此时的崔伯翰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英气,身边的大虫和宁儿也不见了踪迹。这位机敏的门阀世家的嫡长孙眼下已经如同行尸走肉般。他呆呆的被带回房间,坐在床榻之上楞楞的望着门口也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他随时背着的一个小竹篓口,一双小爪子露了出来,然后探头探脑的钻出来一个小尖脑袋,它看看四周,迅速爬了出来,这不就是伯翰从地宫带出来的小松鼠—有福。它用头蹭了蹭伯翰的下巴,又爬下来用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伯翰的手,好像要叫醒他一般。突然,隔壁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好像是谁在厉声斥责,有福吓的嗖的钻回了小竹篓,隔壁接着就是一声声的惨叫,除了第一声仿佛余下的都被人有意做了遮挡,再过一会又是另外一个声音带着哭腔的哀求声,接着又是惨叫,哀嚎和惨叫很快就消失了,没多久一切又回归了平静,除了偶尔的鸟鸣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一切都平静下来,仿佛什么都没改变,只是呆坐在床榻上的伯翰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泪光。

    与此同时东内大明宫太液池畔的太液亭中有二人正在品茗,一为华服宫妃,一为紫衣太监,亭子周围还围着十数名金甲武士。这会儿不知道左手那华服宫妃人说了什么,右手紫衣太监发出了一阵尖细沙哑的笑声,这声音不男不女偏偏还绵长不绝,过了好一会儿笑声终于停了下来。半晌无声,华服宫妃只是在边上轻抬凤目嘴角含笑的望着那紫衣太监,只见紫衣太监微抬左手,太液亭台阶下候着一名瘦弱的红衣太监赶忙上前,俯首低头双手微垂说道:\"大将军,您有什么吩咐?\",紫衣太监冷冷的看着红衣太监眼光逐渐从阴冷变得开始凌厉起来,阴狠的道:\"把他拿下!\"随着紫衣太监一声厉喝,两边金甲武士随即一拥而上把红衣太监摁倒在地上,红衣太监顿时骇然,忙道:\"大将军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属下哪做错了?\"紫衣太监嘴角微微一撇寒声说道:\"杂家问你,你跟我这十年荣华富贵不敢说,但杂家可从未亏待你,你为何与外人谋害于我?\"红衣太监恍若惘闻依旧高呼冤枉求饶不止,紫衣太监又沉声道:\"郜国余孽许给了你多少好处,还不从实招来?\"本来趴在地上还在哀嚎的红衣太监一听到\"郜国余孽\"四个字身躯一震,稍倾猛一抬头高呼道:\"大将军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容属下解释。\",紫衣太监摆摆手,两名金甲武士领命刚要把红衣太监架起来,就在这一刹那异变突起,不知这红衣太监用了何种功法双肩一滑,状若无骨的脱离两名金甲武士手掌,接着双脚离地跃上台阶向紫衣太监狠狠的扑了过去。众人皆骇然,身边一众金甲武士蜂拥而上,唯恐救护不急伤到两位贵人,谁知这瘦弱的红衣太监攻击是假遁走是真,这边佯攻一下紧接着转身一个侧身跳入太液湖中,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湖中只剩一阵涟漪,红衣太监踪迹不见。众人忙忙乱乱四处捉拿红衣太监,一旁华服宫妃莞尔一笑扬声道:\"尔等众人皆退下,不要扰了我和刘将军的雅兴。\"众人一怔俯首立于两旁,就在这时远处湖中那枯枝败叶间突然想起一阵激荡的水声,随着水声一股红色湖水翻滚了上来。紫衣太监目光闪烁不定,尖声说道:\"娘娘好手段啊,不愧是汾阳王府所出。\"说着又是一阵桀桀怪笑,华服宫妃则道:“要说手段,我怎么比得过刘将军呢?刘将军身边这吃里扒外的贱奴是肃清了,是不是也该见一见举报的功臣呢?”紫衣太监点头称善,华服宫妃转头说道:\"请巴先生过来吧。\"下人忙跑出凉亭不久就带着一位绿袍人快步走了回来,走进一看,这绿袍人赫然是巴拉图!

    时间匆匆就这样到了第三日,每天除了吃饭崔伯翰只是傻傻的坐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这日天色将晚时忽然门帘一挑山叔从门外走了进来。今天的山叔格外不同,往日略显佝偻的身躯挺拔了起来,衣服换成了一副金色铠甲,虽带回了他那张毫不起眼的□□依旧面无表情,可是那眼神中却充满了复杂的神色。进门后的山叔死死盯着崔伯翰半响无语,接着目光一柔,往崔伯翰口中塞了一粒丸药,似喃喃自语又似跟伯翰说道:“我已安排他们保你性命,若你命大你母子定能团聚,也算我了了与你母子的恩怨。”说完仿佛如释重负,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这一日的长安城通化门至天门街,路上行人稀少,就连巡街的不良人也不见了踪迹,空荡荡的大街上整齐的矗立着一队银甲武士,身着金甲的山叔高座于队前的马上。眼见一众人等已经集结完毕,边上一身着紫衣官服的人上到山叔马前低声道:“麻噶,宫内夜宴已经开始,鼓手及众大人也都已入位,您看…?”山叔双目微睁看了看身侧的巴拉图和兕大人,点了点头,兕大人牵马上前,沉声下令道:“戌时,兵马向皇宫齐进!”众人齐声称“喏”。

    戌时,队伍入丹凤门,过含元殿,侧行进光范门,穿宣政殿,至咸宁殿。沿途经过的所有宫殿畅通无阻,偌大的皇宫中寂静无声,竟不见人烟。很快,山叔带领着这队人马到达正在进行夜宴的宫殿。山叔略有不忍的看了眼身边浑浑噩噩的崔伯翰,侧身对巴拉图说道:“带伯翰去后堂入血,手脚麻利点,务必每壶都有,确保每个人都要喝到!”巴拉图眼中显现一丝得意是神色,转身命人把崔伯翰带到侧殿。不一会从侧殿中鱼贯走出一队宫女,诡异的是这些宫女每人脸上好似带着一副肉色面具一般,一样的鲜红嘴唇一样的弯眉细目一样的额头短发,每人机械的托着一壶酒,笔直走向夜宴所在场所—咸宁殿。接着几名银甲武士也抬着一乘小轿悄无声息的缓步而出,轿子随着武士的行走上下浮动,轿中的人仿如死物悄无声息一动不动。小轿出宫门之后开始疾行,左转右扭又回到了之前的客栈门口一辆马车前,小轿停稳后,两名武士从轿中搀扶出一人,此人黑袍遮面双脚无力的拖在地上,双手被武士扛在肩上塞入马车中,马夫也不管这个人是否安稳,扬鞭打马疾驰往通化门而去。

    回头说咸宁殿夜宴。那酒入席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大殿内鼓点节奏突变,原本轻快的鼓声忽然开始铿锵有力起来,笙乐和编钟也随着鼓声低沉起来,如流水逐溪似断还连,似深闺怨妇向隅独泣,只有愈发沉重的鼓声一次一次简单重复的重击仿佛震的人心神恍惚。

    殿外蛰伏的山叔听到鼓声一变,命银甲武士迅速包围大殿,自己亲自带领五十名士兵携兵器入殿。这五十名士兵均身披银甲,头戴银盔,每人脸上还戴着一副面目狰狞的银色面具。进入殿中后,只见里面歌舞甚欢,丝竹并起。但奇怪的是,乐公们却行同木偶,面无表情,或机械着舞动的身体,或呆若木鸡地抚弄着琴弦,而大臣们跟着乐曲手舞足蹈,却也一样是行尸走肉般面无表情,对于闯入殿中的银甲武士,他们仿佛毫不在意,就跟这些武士都不存在一般。

    此时殿上的烛火泛着淡淡的绿光,把大殿里的气氛衬托得更加诡异。而在这玉阶之上,只见一黄袍男子正瘫坐在宝座上,虽衣着华丽却歪着半边脸,嘴角上还流着口水,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的歌舞。这人纹丝不动仿佛也未见到蜂拥而入的银甲武士,可是略显浑浊的眼睛里又好似蒙上了一丝恐惧的色彩。见有异像,黄袍人身侧却不知从何处突然转出两名红袍之人,见众银甲武士前往殿前,当即各踏前半步隐隐把黄袍人挡在身后,黄袍人直到此时才缓缓收回目光,身体好似放松了一点,缓缓抬起头俯仰之间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三更钟声一响,只见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突然走上了殿,此人身着绿衣黑裤,披着奇异的披风,头戴似兽非兽的皮面具。看体型应该就是巴拉图,他缓缓地前行,双手捧着一把明晃晃的金色匕首,穿过殿中摇摆起伏的舞女笔直的向着黄袍人的方向走去。走到黄袍人面前,巴拉图突然拖长声音,发出沙哑干涩的的声音:“时辰到了!该送太上皇上仙了!”说着,他跪在黄袍人面前,献上了匕首。这时,黄袍人身边的两名红衣人动了,右手红衣人一个旋转从腰间拽出一把尺许长的短剑跃身向巴拉图刺去,绿衣人未动,黄袍人未动,金甲山叔未动,就连一众银甲武士也纹丝未动,眼见短剑就要穿胸而过,电光火石之间左手边红衣人也动了,同样的短剑同样的姿势却扎入了右手红衣人的胸膛,右手红衣人一脸诧异的回头望了望左手红衣人轰然倒地,黄袍人看到此幕后,眉头一皱接着头晕目眩,随即两侧紫衣太监快步上前踏着右手红衣人的血迹一左一右把黄袍人半扶半架进了西阁,脚步声渐无久久都没有出来。

    殿中鼓乐依旧,歌舞依旧,只有巴拉图跪在众舞女中间,仿佛在庆功又仿佛在祭祀。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山叔愤怒而急迫的声音响彻大殿:“太上皇升仙之期,岂能有片刻的差池!赶快让太上皇上仙!”山叔话音刚落,西阁幽幽地传出了一个似男似女尖尖的声音:“太上皇上仙前,应清洗御体,请稍后!”随即,西阁内传来了一阵水声,仿佛有人在洗澡。山叔大步走到大殿门口遥望远处层层大殿,面向苍穹,嘴里念念有词,脑海中浮现出“阿娘”牵着自己的手曾经穿行在这里,浮现出自己兄妹几人嬉戏追跑,浮现出阖家上下匍匐于地上无助哀嚎,浮现出妹妹被吊在三尺白绫之上......,想着想着眼中竟然升起一丝雾气。殿中依然鼓乐声声,舞步婆娑,灯火摇曳。四更天,黄袍人沐浴更衣完毕,被送出西阁,再次见到黄袍人后,山叔只是作了一个揖,而未跪拜,带着一丝嘲讽道:“人间劳苦,世事多艰,为天子者,日理万机,且深居宫廷,□□纷扰,往往受惑,今日生仙,大道通天!”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黄袍人哑然不语,山叔大笑,不知是挑衅、嘲讽还是释然。随后山叔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可还记得疼爱你的郜国公主?你可还记得视你如手足的\"二郎\"?你可还记得怀着你骨肉活活被勒死的芸儿?你可还记得因你惨死的公主府375个鲜活的生命?\"说到最后山叔的眼神愈发凌厉,随着话语的一字一顿,面部都开始了机械性的抽动。黄袍人依旧低头不语,山叔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咸宁殿,众银甲武士把黄袍人抬上玉舆,偶见远处宫殿角落闪烁间有宫人以及诸妃,一边呜咽流泪,一边抆血捧舆。在山叔的带领下,人们簇拥着黄袍人穿过宣政殿,迅速如疾风迅雷,飘然而去。可是此时的西殿里却有一双阴冷的眼睛毫无表情的看着离去的山叔,不知为何双眼中竟有死一般的静寂。

    出了兴庆宫,一路疾驰急行,双侧青色的宫墙高大绵长,已可以看到远处敞开着的那幽静厚重的宫门,为首的山叔心知大事已成,只需全身而退即可,可他偏偏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也许是旧地重游也许是如释重负,也许是…没等山叔找到原因忽然急行的队伍一滞,接着后边的队伍开始一阵慌乱,没等山叔众人反应过来,高耸的宫墙上突然布满了剑拔弩张的弓箭手,接着传来一声厉喊:\"神策军奉命剿逆,准备,射!\"。完全没有征兆,密密麻麻的雕翎箭已然破风而至,伴随其后的是一声声惨呼,狭窄的宫道完全没有可以遮挡的地方,雕翎箭摩擦银甲传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噗噗之声。山叔往前看,尽头那扇宫门不知何时已紧紧关闭,往后看,载着黄衣人的玉舆也早已踪迹不见,令他没想到的是巴拉图也不见踪迹,只有兕大人一边举臂高呼着\"保护嘛噶\",一边拎起一具银甲武士尸体护在山叔身侧挡住飞箭。这只一轮箭矢瞬间银甲武士就倒下十余名,眼看着银甲武士陆续倒地,山叔沉声道:\"火神之力,狼烟冲天,放!\"银甲武士均是山叔所带来的精锐中的精锐,虽遭突变但听到命令后立分两排,每人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圆球,用力抛向宫墙上的神策军,这红球遇到阻碍瞬间爆开,一团团红色烟雾顿时弥漫墙头,透过烟雾能听到宫墙上传来神策军痛苦的嚎叫,原来这红色烟雾具备强大的毒性,闻者立毙,即便有没触碰到烟雾的,被这遮天蔽日的烟雾挡住了视线倒是也不敢乱放箭了。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兕大人身躯一震左手提着银甲武士尸体充当盾牌,右手持刀领头冲向宫门,距离宫门就还有十几步远了,厚重的宫门轰然打开,里边赫然整齐的排列着一排排神策军,前排是盾甲兵,后面紧跟着的是长矛兵,密密麻麻的长矛倾斜向前,随着前进的步伐,整齐的喊着\"杀!杀!杀!\",每喊一声就前进一步。兕大人一滞,看得出能有如此气势,这队神策军一定是经历过战场的血战洗礼,要知道这种久经沙场的悍兵,不止有杀气一定还有杀人的技巧,而且深喻阵法配合之道。就在兕大人随着神策军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后退时时,后面再次传来山叔的声音:\"火神之力,熯天炽地,放!\"银甲武士每人再次掏出一个绿色小瓶向前掷出,几十个绿色小瓶翻滚着飞向神策军,同样遇阻即碎,不过这次不是烟雾而是黑色的汁液,可这黑水落地即焚,碰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火焰,而且还挥之不去。本来为了保护自己神策军每人都是重甲在身,这黑水不管在哪都可以燃烧,重甲行动不便,顿时整齐的长矛阵一片混乱,神策军再也没有凛利的杀气了,剩下的就是哭爹喊娘、哀嚎遍野。电光火石之间神策军固然受创不小,可神策军如潮涌般源源不断,银甲武士彻底断了前行之路,只能簇拥着山叔退回之前的大殿,丢下了一地尸体和空气中难闻的炙肉之味。

    没等众人退回大殿又是一队身着金甲的神策军从后面冲杀过来,这次没有整齐的兵阵,只是悍不畏死的刀剑相向。兕大人握着配刀的右手青筋暴起,眼中厉芒一闪挥刀冲杀过去,金甲武士人多势众,银甲武士破釜沉舟一时间金银武士刀来剑往搅合在一起,领头的兕大人勇猛异常,每落一刀必有一人倒地,竟然真的被他杀出一条血路。他领着众人退入一处大殿中,进入殿中兕大人护着山叔来到一处角落旁,面对山叔用刀杵着地,单膝跪地说道:\"嘛噶,大势已去,我等必是中了那阉臣的奸计,请嘛噶换下甲胄先行离开,我等断后。\"山叔深望一眼兕大人,摸了摸他的头,柔声说道:\"你等跟我多年,深受火神恩泽,虔诚之心可比日月,不必拘泥,速速分队逃离吧。\"说完一转身高声喊道:\"火神之名,所有人星火燎原!\"众银甲武士训练有素,听到命令后,每人伸手掏出一些黄色粉末扔于地上,一阵灰色烟雾铺天盖地而起,借着烟雾掩盖银甲武士三人一队,五人一组分头冲杀而去。

    神策军人数优势明显,而且越聚越多杀退一层又冲上来一层,地上已经断剑残刀,血海尸山了,银甲武士依然无法冲杀出去,眼看着银甲武士人数越来越少就连兕大人也已经体力不支,身受多伤。忽然神策军外围一阵\"哞哞\"的号角声传来,神策军如潮水般的退去,大殿外只剩几名银甲武士围在山叔周围,虽然每个人都几近力竭但依然双目圆睁,面目狰狞,尤其是这兕大人本就面目凶狠,再加上此时身上血肉模糊更似厉鬼一般。外围的神策军两面一分,闪出一名绿衣人,正是巴拉图,只见他面露微笑缓步走到山叔不远处,先是冷笑一阵然后说道:\"嘛噶,您今日定是无法全身而退了,不如弃暗投明,我在刘将军处也能为您美言几句,说不得也可有一条活路。\"不等他话说完,兕大人面目扭曲的挥刀上前,笔直的砍向巴拉图,没见巴拉图闪躲,神策军中射出一只雕翎箭正中兕大人咽喉,兕大人翻身倒地气绝身亡。山叔眉头紧皱,双眼竟然开始赤红起来,手指着巴拉图怒斥道:\"贱奴叛主,好…好…好\"这三个\"好\"字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最后一声近乎喊了出来,没等\"好\"字落下,山叔一声啸叫高亢而起,啸叫划破夜空,随着啸叫远处飞来一只巨鸟,盘旋于空中,这大鸟白色人面,竟然是白色人面枭。山叔啸叫一变声音更加高亢尖锐,盘旋的巨鸟不在犹豫俯冲而下,笔直的奔着巴拉图额头而去,吓得巴拉图赶忙躲闪。又是神策军中一只雕翎箭飞起,射向白色人面枭,只见那枭侧身闪过,俯冲扑向地面上袭击它的神策军。巨鸟闪电般的袭击,把神策军的队形冲散,而接着神策军中\"哞哞\"号角又起,无数雕翎箭破空之声大作,形成一阵箭网罩向巨鸟,巨鸟坠地,浑身被那箭雨扎的像刺猬一般,看着山叔的方向哀嚎几声不再动弹。而山叔也没有了任何屏障,神策军的兵士向山叔的冲了过去,举刀就要砍下,山叔心知这里应该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了,轻轻闭上了双眼,耳边隐约听到巴拉图急喊\"停下,将军要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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