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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娘的秘密

    “咚,咚咚,咚咚咚…”绛州一个大院内传出阵阵震慑人心的鼓点声,这是绛州鼓最著名的一曲《秦王点兵》,只是这第一段过后,鼓声的风格突然变得简单粗暴,“咚、咚、咚、咚”虽然这一声声鼓点沉闷而枯燥,可这声音却感觉要把人的灵魂摄入鼓内一般不同寻常。围墙外站着一人,不知是不是听这鼓声听入了神,立在那如泥雕塑半天一动不动。这人游侠打扮,身量不高,身材纤细,着绛色短打,头戴面纱斗笠。忽的一阵秋风吹过,掀起她的面纱,露出真容,不是别人,却是留下寥寥数字就离开安平的绛娘,只不过此时的绛娘从上到下散发着一股狠绝的煞气,与之前在崔府那唯唯诺诺美妇判若两人。

    绛娘抬头看看天,暮色已致,鼓声这会也停了,院子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想必的今日的演练已经完毕,院内的鼓人开始做晚饭了。绛娘见左右无人,纵身跃起,趴伏与院墙之上往院里看去。院内放着一些大鼓,应该是用来演奏的,那些鼓人正三三两两坐在一边闲聊。一个年轻人朝着一个中年人问道:“李叔,咱们这鼓真要这么打吗?会不会坏了咱们绛州鼓的名声?”那个李叔应该就是这个鼓班的班主,指着厨房说道:“不这么打?你们吃的了那么横的菜?人家给钱给的足足的,让怎么打就怎么打。”另一个年轻人说:“你们听说没?前几天有个外乡的年轻郎君听着听着咱们的鼓,突然疯了,见谁打谁,听说还是个大家公子呢,你说是不是咱们这曲子有什么问题?”李叔“呸呸呸”了几声,看着这几个年轻人说道:“别胡说,咱们这《秦王点兵》都打了那么多年了,也没见谁听了疯了,肯定是那个小郎君本来就有毛病。”“吃饭喽”听到屋内传来的喊声,这伙人也不聊闲篇了,争先恐后奔进屋去。

    院墙上的绛娘听到他们这番话,眉头紧蹙,脸上一阵阴晴不定。回想前几日,自己卧室的梳妆镜上突然出现一大群蚂蚁,蚂蚁爬着爬着歪歪曲曲的似乎组成了几个字。绛娘仔细辨认,竟是:“伯翰绛州蛊。”绛娘看了这几个字,虽不知真假,也判断不了是不是人为,人为又有何目的,儿子伯翰可是自己的命根子,“蛊”这个字足以让她心急如焚。当年那郑氏临盆时血淋淋的场面,现在回想起来依然让她触目惊心。绛娘想到山叔的承诺,稍稍放下了心,忽然,她回想起中元节那日,师兄就因为那个戏子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之言让自己受了老夫人责罚,也是用那据说是古滇国的不知道什么蛊无声无息的就要了那戏子的性命,这蛊如此恶毒,不管是真是假,自己必须亲自去看看以确保伯翰无恙。于是她给丈夫崔护留了字条,简要收拾些衣物,带了一些银两和干粮,一路风餐露宿快马赶到了绛州。

    到了绛州,绛娘却一筹莫展,不知无从查起。她猛然间想起鼓和蛊似乎同音,便打听这绛州鼓乐,得知当地最著名的鼓乐班子几日前被人下了重金定下,演练几日就要去长安皇城演出,于是就到这班子所在的地方打探,果然让她听到了端倪。听那班主的口气,估计直接去询问,那班主也未必肯透露实情,于是计划夜深人静时再来寻那班主逼问。

    很快,夜半,绛娘换了一身夜行衣再至院中,好在院中房间不多,傍晚时绛娘也将这院中情况瞧的七七八八。左边一大间是其他人住的通铺,右边一小间是班主自己居住的房间。绛娘只想问清楚伯翰之事,并不想伤人,虽这些鼓人看着就没练过什么功夫,但毕竟都是年轻男儿,对付起来也要有些麻烦,于是她蹑手蹑脚到左边房间窗边,侧耳听,房间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她点燃了什么东西,轻轻推开窗,放入窗边,不消一会儿,呼噜声竟然都没了。绛娘带上窗,转到班主房中,班主睡的正香,丝毫没感觉到有人进入房内。绛娘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布偶朝班主的床上扔了过去,只见这布偶到了班主的身上,竟然如活人一般直直站立起来,这布偶如真人般一步一步走踱到班主胸前,着手一抬,手里赫然攥着一根绣花针。布偶手起针落照着班主的脸颊就扎了下去。“啊”,班主被针扎痛醒来,迷迷糊糊睁开眼,却看到一个布偶正咧着嘴冲自己笑着,手里还攥着一根冷冽的绣花针笔直的对着自己左眼。班主惊恐的看着布偶大叫起来,可是身体怎么也动不了,连转头都无法做到,只能直直的看着布偶。就在他惊惧万分的时刻,不远处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声,道:“喊也没用,问你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我自然不会要你性命,否则…嘿嘿。”此人当然就是绛娘。班主看着眼前诡异的布偶,又听院内并无其他人的响动,知道来人是个硬茬子,这班主也是在江湖闯荡多年,连声回答好,好,自己一定知无不言。布偶闪电一般的消失了,但是班主知道,自己要是擅动,那玩意也会闪电一般再次出现在自己脑袋边上,随时给自己致命一针。绛娘问道:“前几日是不是有个年轻郎君到了绛州听了你们的鼓乐疯了?具体什么情况,仔细说来。”班主说道:“女侠,确实是有此事,但真不是因为我们的鼓乐,当时听的人也有几十之多,其他人都没事,只是他跟中了邪一样。”绛娘接着又问道:“那他叫什么?身旁还跟了什么人?”班主回答道:“女侠,这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们一直在表演,这事也是听的别人传的。”绛娘想了想,班主说的也是,接着问道:“是谁请你们去长安表演?”班主迟疑了一下,就这一下,那诡异的布偶便又闪到他的面前朝他脸上就是一针。“我说,我说”,班主知道稍慢一慢这脸上又不知道会多几个针眼,于是不等绛娘追问,便哭丧着脸,一股脑将整个经过全倒了出来。

    据这班主说前些日子,有个中年男人找到他,说长安城过段时间会有个宴请,请他们去演奏,只是需要在演奏完第一段之后,按他给的谱子演奏第二段,而且这事要保密,在去长安演奏完之前这鼓班子不可以出院,不可以见别人,一应吃喝用度自有人送来,他们只需日日练习即可。谱子他也看了,简单的都不能算乐曲,他也考虑过这么演奏是不是会砸了班子的招牌,跟金主提出,可是这人出的价钱高的离谱,他也就没再推辞,按着他的要求闭门在这院中演练。班主又说这人给了一半的定金就走了,只是让每日练习,说过两日有人直接带他们去长安南郊的樊川,他会在那里等他们。樊川,绛娘心猛的跳了一下,忙追问那中年人怎么称呼?班主摇摇头说不知道,绛娘又问班主他的样貌,班主说长得有点像胡人,穿着一身半旧的绿袍子,那袍子的袖子上还打了补丁,看这穿着打扮不像有钱人,也有可能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仆人吧。

    “是师兄!”绛娘心中暗道。她回想起中元节在慈云寺外,师兄说起伯翰时那厌恶的表情,又想起如果不是师兄扰乱自己的心神,自己也不会差点误杀了伯翰,险些酿成大错,心里的不安愈发的浓郁起来。她估摸着从班主这也问不出什么,便不再跟他废话,转身离开。那听了曲子疯了的年轻郎君会是伯翰吗?绛娘别无他法,只能一家客栈一家客栈询问,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问到了之前伯翰,山叔他们住过的客栈。客栈伙计告诉她,那个发疯的郎君白白净净的,一同住店的还有一个老人,一个姑娘,一个五大三粗长得奇丑无比的小伙子。绛娘心下道,这一定是伯翰、山叔、紫草、大虫无异了,几个人都在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又听伙计说那年轻郎君第二天就好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一路奔波的绛娘在客栈中沉沉睡去,恍然间,绛娘又做了那个儿时经常做的梦。梦中自己好像也就两三岁的模样,被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领着在大街上玩,前面的人群之中传来一阵鼓乐之声,男孩好奇不已,无意间松开了自己的手,钻入看鼓乐的人群。“哥哥,哥哥,等等我”自己追进人群,害怕的呼喊着,可是人太多了,那个被自己叫哥哥的男孩早已踪影全无。“哥哥,阿娘,呜呜呜”绛娘在自己的哭声中醒来,一抹眼角,眼角处还挂着一串泪珠儿。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做这个梦了,这次在这里竟然又做了这个梦,而且还无比的清晰,那鼓乐,那鼓乐。。。。。。,绛娘猛地发觉,那梦里的鼓乐竟然就是今天在院墙外听到的《秦王点兵》。怪不得自己听到那鼓乐声觉得那么熟悉,原来就是儿时日日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曲子!自己到底是谁?她从小被山叔在都城南庄抚养长大,她问过山叔自己的父母到底是谁?山叔只是说不知道,说她是被人遗弃到这,山叔看她小小年纪无父无母便带到了身边。山叔对她像亲女儿一样,照顾她,教她武功,虽然也让她去杀人,但山叔说了,那些都是坏人,该死的人,她从来对山叔的话深信不疑,直到十几年前遇到丈夫崔护。那个文采斐然的翩翩少年是师兄带回来的,她现在还记得他们初见那日的情景,那片片桃花,那个月夜…,这个少年郎定不是坏人啊?!虽然自己确实对他一见倾心,但按山叔的吩咐用不光彩的手段算计了他,这么多年来还是对他心存愧疚。山叔和她借着在崔家的身份隐忍着,一晃已经十几年了,伯翰都定亲了,虽然崔老夫人对自己百般刁难,但是崔护却从没有对不起她,还一直明里暗里护着她。可是她呢?明知山叔为了确保自己和伯翰在崔府的地位,安排师兄杀了即将临盆的郑氏。郑氏虽为郑妻,却从未为难过自己,对待伯翰也很好,而自己非但没有阻止,还做了帮凶。如果有一天崔护知道自己杀了他未出生的孩子,想来也不会原谅自己吧,而伯翰如果知道,绛娘不敢再想,外面鸡叫声起,她已无睡意,索性起来,收拾利索出了客栈。昨日只为了伯翰之事焦急,无心看这绛州,现得知伯翰及山叔、紫草、大虫都无事,心下也轻松不少。昨日又在这里听到了儿时梦中的鼓乐,遂边走边四处看了起来,没来由的,对这街道,这巷子生出一丝熟悉之感。绛娘由着自己的感觉走啊走,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宅院,宅院院墙杂草丛生,院门也破烂不堪,门上的匾额倒是还挂在高处,匾额上的黑漆金字已经十分斑驳,不过隐约还是可以看出两个字:“裴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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