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蛊王

    伯翰听着绛州鼓突然发疯,山叔说去抓药却熟门熟路的进入裴家祖宅之中。他进来后轻轻将门关上,在院中站定,从袖口摸出小小一物,放到嘴边吹出一声声尖利的长啸,不多会儿,一只大鸟出现在空中,盘旋在山叔头顶,山叔又用那物吹出高高低低的尖啸,盘旋的大鸟竟然像回应一般也发出一声尖啸,然后快速飞走。约莫一刻钟,裴家祖宅的门被推开,进来一武士打扮,身披半旧绿袍之人,这人进来后反手把门关上,快步走到山叔面前,双手交叉在胸,低头向山叔行了一个异族礼仪,口中说道:“属下来迟,让麻葛久等了!”

    这人行完礼,抬头看向山叔,脸露出来正是横水镇叫走了老虎的绿衣异士巴拉图。他看到山叔看着他眼中闪着怒气,不敢跟山叔对视,看着地面,咽了口吐沫,道:“麻葛,您交代属下的”,还没等他说完,就被山叔不怒而威的声音打断道:“我交代?我交代你给伯翰下蛊了嘛?!”巴拉图听了山叔这话一愣,嗫嗫嚅嚅道:“师父,我本来也没想,可是在慈云寺听师妹的意思竟有了犹豫,不就是因为有了那小子”,“啪”还没等他说完,左脸上便挨了山叔一记巴掌。山叔阴沉道:“巴拉图,慈云寺的事你不提我倒没想起来,你告诉我那戏子是不是你杀的?”巴拉图此时也后悔提起了此事,没办法只好全部交代出来。原来这巴拉图与伯翰的母亲绛娘为同门师兄妹,二人从小青梅竹马,巴拉图对绛娘是像眼珠子那样捧在手心疼爱。那日在安平,崔氏诸人都忙于祭祖之事,无暇顾及别的,山叔就与巴拉图约定在滹沱河边会面共商计划。巴拉图为了看绛娘,早早便去了慈云寺戏台,当他看到绛娘因那戏子当众被崔家老夫人斥责,一气之下去后台驱使毒虫杀了那戏子,只是没想到后面连累了大虫被抓。不过对巴拉图来说,戏子、大虫和屎壳郎的死活他都不会在乎。巴拉图坦白完戏子的死因,接着又委屈道:“师父,十几年前我和师妹情投意合,因计划失败,她蛰伏于崔家,有了那小子还跟崔护日久生情,她过的好就罢了,还总受崔家那老太婆的气!您还不早早命她离开,我也”“够了!”山叔道:“绛娘一向什么事都听从我的命令,只有她唯一的儿子是她的反骨,这次带伯翰来我也是答应了她定护伯翰周全,如果她知道了你动他的儿子,怕是会不管不顾坏了大事。你且把我交代你的事办好,等大仇得报,我答应你说服绛娘。”巴拉图听了这话,脸上有了笑意,说道:“师父,其实把傀儡蛊王种在崔伯翰那小子身上也是机缘巧合。这傀儡蛊王被人当个蟋蟀玩,无意钻入他的马车,我也只是驱使它进入他体内而已。另外,咱们不是一直不知如何让宴席上的人全都着了道吗?寻这一只傀儡蛊王都已经费了那么多周章,更别说寻那么多了。现在这只寄生在那小子身上,只要用那小子的血放入宴席的酒中,咱们不就”山叔撇了巴拉图一眼,说道:“行了,你的心思,瞒不了我,这事千万不可让绛娘知道!人准备的如何了?”巴拉图因被窥破心中秘密,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听山叔没再追究,连忙回答道:“师父您放心,人已准备好了,不日便前往长安。我会先安排到南郊练习,随时等候您的号令。”山叔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挥手让巴拉图离去。待巴拉图离去山叔又进到把角处一间不起眼的小屋呆了一会儿才满脸失望的悄然离开。

    山叔、巴拉图离开后,荒废的裴家祖宅又恢复了平静,月末一炷香的功夫,书房里走出一人,这人身材欣长,丰乳细腰,柳眉细眼,眉心一颗朱砂痣,这身段、这面容,俨然是如梦无疑!可又怎么会是如梦?如梦在那刻明明…,这疑似如梦的女人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好似盛放胭脂的盒子,盒子镂空雕着一朵曼殊沙华,她打开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只铜钱大小的甲壳虫,她拔下头上簪子,用簪子尖在甲壳虫上写了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松开手,甲壳虫抖了抖身子,一双超大翅膀展开,飞了出去。

    山叔从裴家祖宅走后,去街上药铺,给了药铺伙计一个药方,让他按方抓药后回到客栈。大虫早就在门口望眼欲穿了,看到山叔赶忙迎上来,道:“山叔,您可回来了,您快去看看郎君吧,他,他好像要,要”山叔道:“不打紧,药抓回来了,你快去厨房炖了给郎君喝了。”大虫忙不迭的跑去厨房炖药,山叔回到伯翰房中,只见伯翰也不闹腾,也不说话,只是直直的挺尸一般躺在床上,面无表情,两只眼睛布满了红血丝,直勾勾盯着房顶,呼吸急促。一旁的宁儿在旁边手足无措,焦急的看着他。见山叔回来了,宁儿自责的告诉山叔伯翰醒了又开始闹腾,她怕伯翰又伤人,就点了他几处穴位让他不能动弹,谁知他却成了这副摸样。山叔安慰了她两句,这时大虫也将药熬好端了过来,山叔交代大虫务必给伯翰把药服下便又回了房。大虫扶起伯翰,想用勺子撬开伯翰的嘴,谁知伯翰牙齿咬得紧紧的,倒进去的药都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急得大虫直跳脚。宁儿看着伯翰这副僵尸般的情形,抿了抿嘴唇,让大虫先出去,把药碗给她,她想办法让伯翰喝了这药。宁儿跟伯翰、大虫也算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且大虫也听伯翰说过几次都是被宁儿所救,知道宁儿断不会害伯翰,便乖乖的把药给了宁儿去了屋外守着。不多会儿,宁儿便唤大虫进去,告诉他药伯翰都已经喝了下去。大虫看着桌上的空药碗,转头夸赞宁儿说道:“安小娘,还是你厉害啊!我那么使劲都弄不开郎君的嘴,你是怎么弄开的啊?哎,你脸怎么那么红?这屋里也不热啊?”安宁儿一顿,也不回答大虫,只是盯着伯翰。山叔的药确实管用,眼见着药喝下后伯翰便不停的好转,眼睛已经闭上,身体恢复了柔软,呼吸也开始均匀。又过了一会儿,伯翰眼皮动了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次满眼的红血丝已经褪去,看到大虫那张钟馗样的丑脸都快凑到自己脸上盯着自己,一抬手把大虫的脸推开,张口说道:“大虫,你干嘛,没见过我吗?”大虫听得伯翰如此说,也认得自己了,心里那块儿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上前使劲抱住伯翰就差没痛哭流涕了,伯翰也没料到大虫会这样,被大虫勒的差点没没背过气去,推了几次才从大虫怀里挣脱出来,张口骂大虫这是干嘛?大虫听着伯翰骂他,反而更开心了,傻乐着跑了出去说去告诉山叔这个好消息。伯翰一头雾水,这才注意到宁儿也在屋内,不解的问道:“宁儿,这大虫是中邪了吧,我一觉醒来,怎么成这样了?哎,脸怎么那么红?”宁儿低下头咳嗽了两声,说道:“不是大虫,是你中邪了!”接着便把伯翰此前种种告诉了他。伯翰听毕,回忆了片刻说道:“我感觉自己就是做了个梦。梦中我乃一名武将,在沙场之中,敌方有一将领一直追着我挑衅,我奋力与他缠斗,后方好似还有战鼓之声,那战鼓隆隆,听得我血气上翻,越战越勇,然后在我就要刺破敌人胸口的时候,有人偷袭我将我打晕,接着不知道谁在摸我胸口,又好像谁在亲我的嘴?这梦做的邪乎,不过嘛,嘿嘿”宁儿听了伯翰这番话又干咳了两下。两人正百思不得其解,山叔、裴清和大虫一同走了进来,看到伯翰恢复如初,也都放下心来。伯翰少不得又把自己的做的梦跟大伙描述了一遍,只是隐瞒的被亲吻的部分。裴清和大虫也同样不明其所以然。这时山叔开口说道:“郎君既然没事了,其他的也不用追究了,总之以后多加小心就是。咱们还是赶路要紧,明日一早就出发,也别再耽搁了,以免夜长梦多。”然后又破天荒的跟裴清说道:“裴郎君,既然尊夫人的后事已处理完毕,何不跟我们一同上京,大家也可相互照应?”大虫也拍着胸脯道:“秀才,你跟我们一起走,我虎爷定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咱们多个人也热闹点,是不是啊,郎君?”伯翰听大虫问自己,也附和道:“是啊,裴兄,就同我们一道吧,咱们这次又见面也算是有缘了。”心里却嘀咕着山叔见了裴清怎么就像转了性,在别人面前都是三缄其口,真是奇怪了。裴清却说自己还要等一个特别重要的人,让伯翰他们先行,自己见完一定会尽快赶赴长安参加春闱,而且一定要拿得头名加官进爵才可有能力报答伯翰及诸位的襄助之恩。

    次日,众人收拾了行李,用了早饭跟裴清道别后便出发了,没想到的是安宁儿也精于骑术,于是几人便都挑选了良马行路。一行人顺着官道快马加鞭,路上倒是再没遇到什么稀奇古怪之事,不几日,便到了华阴境内。“自古华山一条路”,华阴境内的华山可是天下的险绝之地,伯翰在安平时早就对此处向往已久,这次都到了山下了,岂有不上之理?又有大虫在旁煽风点火,他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华山顶一览众山小去,宁儿从离开绛州后对伯翰可谓是除了睡觉寸步不离,这时也一直说想见识下华山风光,山叔虽想阻拦,毕竟明里伯翰是主子,也只能由着,只能说晚上先找客栈宿下,养好精神次日再上山。

    大虫向当地人打听了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客栈,众人便宿到了那里。约至二更天,伯翰隐约听到耳边传来一曲笙乐,声音婉转似是凤鸣,旋律优美,宛如仙乐一般。伯翰正听的沉醉,音乐戛然而止,一个悦耳的男声说道:“弄玉,也看到紫草说的这位郎君了,回洞府去吧。”伯翰想睁开眼睛,眼睛却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使劲都睁不开,他使尽浑身气力大喊:“紫草,紫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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