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浮梦菁华 > 流水无心恋落花

流水无心恋落花

    “今日有幸一见嘉宁县主的马术,我看许多男子都比不过。”

    “哪里……各位公子过奖了……”画屏含含糊糊的应着,抬头视线略过那些人时心像是漏了一拍似的身子一怔。

    我好奇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却见到了太子李玄靖和跟随他身后换了一身玉白锦袍的李长临。

    那患者还被人搀扶着,也不知好好卧床休养,乱走动!

    画屏待众人问安后这才挪步到前面伏了伏道:“太子殿下,宁安王殿下。”

    李玄靖肯定也如我一般对画屏刮目相看,平日里他总是拿画屏打趣儿,时不时欺负她,还总嫌弃的喊她土丫头。他盯着画屏许久都未说一句话,连客套的免礼都忘记说了,以至于画屏还是垂头半屈膝站在那里。

    还是李长临顶着那张有些苍白的脸温文尔雅地一笑说:“嘉宁县主有礼了,从前竟不知县主有这样英姿飒爽的一面。”

    她含羞罢首,喉结微动眉目间夹杂着欣然与怅然抿嘴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李长临见她微动的手,收回方才的温和带上了几分疏离感笑道:“方才围猎马惊了这才摔伤了腿,只是足踝处扭伤,并无大碍。”

    画屏微微点头从袖中拿出一金丝镶边的小香包道:“这里头是木犀香点燃后对消肿止痛有很大帮助。”

    难怪画屏那丫头半夜不睡觉,从前还以为她是在挑灯夜读,原来背着我绣香囊。

    可李长临却罢首笑道:“多谢县主好意,但我的随从已召了太医,这香囊又是县主贴身之物,还是莫要送与我一外人了。”

    画屏听罢尴尬的收回手 只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这样别致的香囊不是宫里绣娘做的罢?”李玄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东西上下翻看一遍。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李玄靖手里的香囊有些着急道:“这是奴家的东西,太子殿下还是快还给奴家罢。”

    “若是我也能这样精巧的玩意儿便好了。”李玄靖一边嘟囔着一边捏着香囊没有还给她。

    “宫里绣娘的绣工比我好的多,殿下想要多少都有的。”

    李玄靖不以为然道:“非也,她们的绣工常人的确不能比,但本宫总觉得她们的绣法过于套路,比起你的少了些灵动。”

    画屏听罢看了眼早已走远的李长临嘴里只淡淡道:“太子殿下要是不嫌弃的话,那奴家便赠与殿下了。”

    见李玄靖还要说些什么,画屏却立刻断了话题:“公主还在等奴家,恕不能奉陪了…”

    画屏转身就掀帐进去,经过这场精彩的表演,众人对后面的表演都不是很上心,看得也不是很专注。而画屏自打回帐换回原来那件裙裾后,就一直在走神,脸上满是掩也掩不住的黯然。

    她的心思俨然已不在这里了,与李玄靖说话时嘴角才勉强一勾,可那丝笑,我怎么看都满是苦涩。

    方才那一幕,我想,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典型的三角恋!

    难怪画屏总是盯着一处托腮傻乐,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是女儿家情窦初开,从前我也隐隐约约猜的到,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喜欢的可能是李长临。

    回忆起李长临那张漂亮的脸蛋确实能勾走很多小姑娘的心,第一次看到他时,连我也忍不住被他那张脸吸引。

    并非用俊朗来形容而是漂亮。

    我心里忽然觉得很是憋闷,遂起身悄悄从帐后溜了出去。

    为避开众人我抄小径漫无意识地随便走着,心绪飘散。心中总有个声音在问自己,李长临对画屏的心思是怎样的呢?他会不会有一天也喜欢她?

    我努力屏蔽脑海中这些问题,毕竟他喜不喜欢与我何干。

    我只是个吃瓜群众。

    正闷头走着,额前忽然一凉与一不知名物体碰撞,我一个趔趄险些屁股坐在地上,还好有只手臂抵住我后背。

    我双手垂落僵硬的被那人扣在胸前,虽然只有片刻,但我却隐约地嗅到了那陌生而熟悉的松木香。

    我将信将疑抬头看去了,果然是他!

    看到是他我喜出望外,嘴边含笑下意识用现代人打招呼的方式拍了他的胸口道:“好巧,又遇到你了。”

    他却面无表情带些嘲弄的意味看着我道:“公主下次记得要好好穿衣服,免得别人见了又说闲话。”语罢,他拉了拉我已露出整个小臂的破碎衣袖。

    我明白他指什么,却不以为意,初秋虽已转凉,但白日里出了太阳总归还是有些热的,从前这个时候我最多一件吊带配一件轻薄外套,哪会像这里一层外一层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我托起他的手腕翻开他的手心,看伤口被洁白的纱布包裹着我的心也就放下了。见他手指不自禁的往伤口处摩挲我掰开他的手指道:“伤口结痂会有些痒,但可千万不要再碰了,你暂且忍一忍。”

    他的手指被我的指尖触碰着,却被我不经意间看见纱布下泛红的掌心。

    我撇嘴道:“你看看你都把结痂处刺激成这样了,这还怎么好!”

    说完我又觉得不太对,结痂只会微痒哪里会这样严重的,我连忙拆开他的纱布,定睛一看,划伤周围生出了一些小红点。

    我蹙眉吹了吹他泛红的手心叹道:“你怎么这么傻,你这是对药膏过敏了呀。”

    “你给我过来。”

    还没等他拒绝就一把拉住他往回走。

    我转身回到营帐四下翻了一遍,终于找到我要的玉露膏,在打来一盆温水,轻轻热敷伤口处,我道:“伤口不适为何不与诊治你的太医说?”

    “说了也无用。他每日给我换药会不知道我对这药膏过敏么……”他抽回手淡淡答道。

    此时,听完他说的话,心中有些愧疚遂安慰道:“你现在日子虽然过得辛苦,但你得好好活着。这伤口虽小,可万一没照顾好发炎溃烂伤到神经,你会连甩开我的力气都没有。”

    自那天我明白他的质子身份后我对他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情,看到他,我便想起从前寄人篱下时不得不看人眼色行事的自己,算是感同身受了。

    心中的无可奈何在这偌大的皇宫可能只有彼此才懂罢。

    刚要为他重新包上纱布他却冷酷道:“殿下日后还是离我这样低贱的人远些才是,免得又让你我陷入流言蜚语。我身为质子不易,但为中宫更不易。”

    他其实说的并无道理,我的言行举止无疑折射出皇后的种种。明明什么也没做,非要被某些人泼脏水,害自己身边人也不得安宁。

    可我不允许他这么称呼自己瞪了他一眼道:“都一样是人,哪里分什么贵贱。等你为质期限到了回到属于你自己的地方,你便可以同我此时一样享受父母的宠爱,交很多朋友。”

    他凝视着远方半天没有吭声,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这才道:“没有地方属于我,而我的父母都希望我死,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

    我微愣,侧头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余无限同情。我只好扯回他的手继续替他包扎:“那现在我不是和你好好说着话么,以后要是觉得闷觉得无聊,可以找我呀。”

    又过了一会儿,他强笑了两声道:“殿下这是在怜悯我么?以前从不知您还有这一面。”

    我俏皮一笑道:“不完全是,你可知道心有灵犀?你或许是另一个我。”

    他听到这里,脸部表情颇为动容,凝视着我。

    看来原本的李绾君对他很不友好啊,不然他也不会露出这样意外的表情……我坦然回看着他只是语气渐弱:“若我以前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现在就和道歉,你想让我补偿你什么你尽管说来。”

    他罢首认真道:“那次让公主呛水,已经扯平了。”

    ……

    “今日收获不小,咱们可得好好庆祝一番,尤其是世子殿下满载而归呀!”

    门外忽然喧嚣不止,应该是那帮狩猎的人归来。我与他对视一眼,暗自扶额。还好我今日打扮朴素未着那些华丽衣裙,加上方才一事衣裳也沾染上一些灰尘,怎么看也不像是养尊处优的公主。

    若被认出来,我与他的麻烦可就大了。我心中默默祈祷只盼望帐外那些人从未见过雍熙公主的真容。

    “今日打猎收获不小,待会儿便让厨子做好炙猪肉再配上酒,我们大家伙儿一醉方休!”

    外面欢呼声此起彼伏,这些人无非是京中贵族子弟或官二代们,毕竟换作旁人也没有资格能进皇家猎园。可就算是贵族子弟能有幸目睹公主真容的也是少数。

    众人掀帘,见到我们出现在此处很是意外。

    “呦!这不是那什么燕王殿下么,怎么今日有兴来猎园还带上了个女人?”

    那人这么一说,一群人的视线全部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只得含胸低头藏到他身后,在他回首低头看我时,我示意他千万不要说出我的身份。

    “这位姑娘是?怎么从前从未见过?”

    一人从下到上打量了我一番,勾嘴鄙夷道:“我看这模样尚佳,许是南国专门遣送抚慰燕王的通房。”

    你才通房,你全家都通房!我偷偷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为了顾全大局不透露身份,你早就跪在我面前惶恐求饶了。

    “我们走罢。”

    他淡漠的看了我一眼,指尖捏起我已握拳的手。

    “等等!”

    “殿下不如留下来陪我们喝几杯?若您今日不留倒显得我们北都没有待客之道了。”

    语气皆是命令,不容人拒绝。

    “我暂时走不了。”他松开我的手腕,鼻间默然叹息暗示我先离开。

    我摇头,既然你走不了,此刻我身为你的贴身婢女怎还能走。

    欢饮达旦,看来要不醉不归。我被这些纨绔子弟吵得脑袋晕,只盼望这宴席早日散场。

    我安静的跪在他身后,腿脚有些发麻。只有半刻钟的时间,一壶酒水便尽数往他嘴里灌,片刻他便面颊绯红,眼神迷离。

    直到半死不活的趴在桌面上。

    “燕王这酒量还是要练练啊,快给我起来,我们继续陪你喝呀!”

    语音刚落,那人便猛然单手拎着他的后领强迫他继续喝,酒水从他嘴里溢出,胸口被尽数淋湿。

    席间充满冷嘲热讽,都等着看他的笑话。

    嘭的一声,酒壶随声而碎。

    我看到了他那双幽恨的眼眸正直勾勾盯着对方。

    “臭小子,给你几分颜色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敢在我面前耍脾气?”那人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给了脸颊他一拳。

    “你住手!”

    我一旁观者本不愿多惹闲事,可哪有这么霸凌人的?还好我眼疾手快,握住了他手中正要砸向他的酒盏。

    “主子都是北朝来的贱胚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凶神恶煞的揪起我的衣服就要冲我的脸来一巴掌。

    那人的手没落在我的脸上,只听道他抓紧他扬下来的手淡淡说:“她只是个小姑娘,为难她做什么。”

    “给我闭嘴!”他蹬脚一踹瘦弱的少年便应声而跪,一些仆从围上来死死压住他的肩。

    那胖子看了我一眼手便摸了上来猥琐的笑道:“既然知道心疼主子,剩下这壶酒就换你来替他喝,喝完绝不为再难你们。”

    我看了看那少年已经醉的不成样子,那一脚又正中心口,他蹙眉微喘,应当是十分难受。

    心头一酸,喝便喝。

    估摸着时间,他们也应该在找我了。正好,等我醉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回仪元殿去,皇后一问罪,正好拿你们开脱。

    我跪坐在垫子上接着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视线模糊,脑袋昏昏沉沉,在阵阵喧嚣中,此间似乎安静的只余我两人,原来他的脸上除了淡漠还会出现其他的表情。

    我冲他咧开嘴笑了笑。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吵闹声渐远,在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滚烫的肌肤触碰到的却不是冰凉的桌面。

    “嗯?”

    嗅到淡淡香薰的刹那,我鼻间微哼,却懒得睁眼。只得无力睡了过去。

新书推荐: 这只小草神是俺拾的嘞 快穿:社恐宿主她不干了 开局躲神避魔,原来我是大佬啊 逍遥尘世子 这是僵约,你是认真的吗? 致我未曾谋面的青春 破天战尊 消失的天堂?游戏开始! 皇帝宠臣?不,我一身反骨! 扶桑剑心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