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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珍珠案-5.疑点重重

    宇文成思问皇帝:“陛下是否要请兄长来作陪?”皇帝摇摇头:“他这几天有的忙了。别去打搅他。”宇文成思笑:“陛下尚有心思巡幸,却把兄长当苦力。”皇帝理直气壮地说:“朕也是十几天都没喘口气儿了,况且这么大个帝国,他不管谁管。”

    成思好笑地摇摇头:“是。”

    皇帝叹了一口气:“天字号第一大案啊。”

    宇文成思道:“臣这段时间搬到京兆府去,方便讨论案情,也省了路上的功夫。”

    皇帝摇摇头:“不可。你不是京兆府的人,你只是协助他们察查。”“明白了。”

    “最近睡不好,你给我弄点安神的药吧。”

    宇文成思问:“陛下可否让臣把把脉?”

    皇帝颔首表示同意,宇文成思先搭了帕子才开始把脉。脉象很虚浮,的确是心神不宁,一点不像是许多位御医精心调养出来的身体,肝火旺,肾气亏损,很像是惊惧过度引发的病症。宇文成思心里发苦,面上却笑着:“陛下不必忧心,不要紧的,只是最近太辛苦了,故而有些损耗。我看倒用不着正经开药,苦得使人发愁,臣拟两个药膳找个好厨子做着吃就罢了。”

    “多谢你了。”

    宇文成思问:“陛下会觉得血色珍珠和失踪的女子有关系吗?”皇帝道:“不好说,不排除这种可能。总算有点线索,查下去不是坏事。良家女子失踪的影响越来越大,如果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带人直捣黑市。和胡人的争斗还有很多方式来弥补,但近在眼前的血案不应该袖手旁观。”

    宇文成思眉头紧锁,压力一下子就上来了:“臣明白了。”

    楚服在外面报:“将军,京兆府衙来人了。”宇文成思问:“什么事?”“来人是个姑娘,她找高大人,说案子有进展了。”

    宇文成思看了皇帝一眼,皇帝道:“进来吧。”楚服又回道:“将军,膳食好了。”皇帝道:“就在这里用吧。”宇文成思补了一句:“让厨房的人在外头等着,你们几个上菜。”

    皇帝笑着摇摇头:“你厨房里都敢用的人,必然是心腹之中的心腹,不必这么小心。”“天子的饮食岂能怠慢,他们就是盐放多了臣也得领个抄家的罪过啊。”宇文成思的语气已经俏皮起来,皇帝也就随着她开起了玩笑:“就冲着这话,哪怕真放多了朕也不敢说放多了。”

    楚服领着京兆府衙的姑娘进来,那姑娘倒头便拜。皇帝叫她起身,又心情甚好,甚至给赐了个座儿。宇文成思问:“你只说是京兆府的人,拿了京兆府的公文便来,你是何人啊?查到了什么眉目?沿着什么线索查的?”

    那姑娘刚坐下,闻言又赶紧站了起来:“卑职原是京兆府的女差,贱名苟月牙,卑职得到了一副黄金耳饰,已经证实了是失踪女子曹刘氏失踪之日所配之物。”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副耳饰,宇文成思赶忙接了过来,那是一对浑圆的金珠,“打磨工艺略显粗糙,手感也有点不对劲,估计应该只是镏金器物,金珠上有些血腥气,但并无血迹,应该是被人为清洗过。有可能是曹刘氏被杀之后歹人不舍得她的首饰,所以被杀之后拿了下来。但这一点有点可疑,如果是为了钱财而绑架良家女子,摘掉其贵重首饰应该是歹人要做的第一件事,怎么会留到最后杀人的时候才摘首饰,以至于首饰上留下了血腥气?除非歹人刚把人绑走就杀掉了。可是如果带走这些女人不是为了利用她们赚钱,他们为何要费那么大力气把人绑走?直接杀掉不是比绑个活人容易更多,风险也更低?”

    皇帝道:“可查问清楚了?就是那个曹刘氏的东西吧?别是她家人贪图这点黄金撒了谎。”

    苟月牙跪下回话:“绝不是。曹刘氏的丈夫无所作为又贪花好色,因此家中妾室颇多,花费不小,每每囊中羞涩,总是盯上这位曹刘氏的嫁妆,曹刘氏当无可当,曾经想要将这镏金珠当给当铺,但当铺嫌这金珠里头含金量太低,体积大火耗大,光是分离出来金就已经成本颇高,不愿意收,微臣是去挨个儿问了当铺的老板和伙计的,他们都证实这的确是曹刘氏的东西。”

    宇文成思极是赞赏:“你瞧着这么年轻,行事真是周全,是个好苗子。多大了?”

    苟月牙回道:“快十九了。”

    宇文成思惊讶道:“可你还梳着未嫁少女的发饰。”话说出口宇文成思才觉察到不对的地方,她自己也是十九还没有出嫁,一转头,皇帝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苟月牙解释道:“因家中只有卑职一个,也无兄弟姊妹,恐出嫁之后无人尽孝于父母膝下,故而拖到了如今。”宇文成思忽而想起,高俊曾同她讲起过,如今京兆府能专武事的女子只有两个了,一个是家中独女,另一个身怀六甲。

    “原来是你。”

    苟月牙懵然抬头:“将军听说过卑职?”

    宇文成思心中一凛,一把将苟月牙扯起来:“你怎么查到的?去哪里查到的?可曾遇到过什么危险?”苟月牙虽然低下了头,脸色却发白,她的目光只看到皇帝的足尖,本来想要辩解的话又咽了下去。

    皇帝道:“先坐下吃点东西吧,成思你不要饿着朕,月牙也一起用点儿,小将军府的菜品听说很不错。”宇文成思看了皇帝一眼,苟月牙唯唯诺诺地坐下。宇文成思看着刚刚被楚服等人捧进来的二十四品菜肴,突然觉得自己画蛇添足,因为皇帝的食案中间,摆着一盘硕大的青鲢。

    皇帝问:“这鱼是哪里来的?”“回陛下,是从府内月牙塘里捞起来的。”苟月牙一听到“月牙”两个字,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宇文成思见她吓着,又解释了一句:“园中有池塘形似新月,都叫它月牙塘。”宇文成思看着苟月牙发白的脸和惊疑不定的神情,叹了口气,“先用膳吧,陛下。”

    皇帝慢慢吃完了饭,道:“朕想在这里睡一会儿,你找间屋子。”虽然查案子很重要,但皇帝虚羸的脉象告诉宇文成思,这会儿让皇帝睡个好觉也很重要。宇文成思道:“陛下要是不嫌弃的话,臣的闲云阁给陛下休憩之用吧。臣平日都是在东面的,正好内书房在北,臣就在边上的暖阁里头,陛下若有事吩咐也极便捷。”

    宇文成思焚了点安眠的香,又备了一碗助眠的汤药,看着林默在周围布防妥当,才提着剑进了暖阁。

    “说吧,现在说的话若有不妥当不算欺君。”

    苟月牙道:“卑职只是拿到了曹刘氏的耳饰,竟未能细想,如今得将军点拨,果然是很有疑点。”

    “说下去。”

    “如今也只有这些了。”

    宇文成思看着苟月牙,道:“难道不是应该顺藤摸瓜吗?你是在哪里、如何得到的这耳饰?什么人给你的?”苟月牙支吾起来:“只是在黑市上买到的,至于卖给我的人,天黑了,卑职记不清模样了。”

    宇文成思皱眉:“你自个也不想想,我能信你这番话吗?且不说怎么就能找不着人,记不清哪里的,总有个大致的地址吧?若只是寻常买到,怎么会想着要问一问是不是失踪女子的东西,失踪的女子那么多,还恰好就一下子找出了是曹刘氏的。”

    苟月牙不语。宇文成思放缓了语气道:“你是怎么查到的?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已经官居二品,况且陛下已经知道是你查到的,难不成你以为我会和你争功?”

    苟月牙急急解释道:“卑职本来就是来寻高大人的,有了线索,告诉您或者高大人会有什么不一样?卑职又不知道陛下在您府上,如何有争功之心呢?”

    宇文成思叹:“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你若说出来,我或许还有法子,你不说,你自个儿有多大的手段?”

    那苟月牙泫然欲泣,却咬紧牙关。宇文成思不想强逼于她,只好叮嘱道:“注意安全,你先回去吧,有进展或者需要帮忙可以直接找我,只要带着能证明你是京兆府公人的公文就能直接进我小将军府的大门。”

    苟月牙感激地对宇文成思行了一礼,转头离去。宇文成思斜倚在暖阁门口,招招手让林峰找的好手过来,吩咐盯着苟月牙。因皇帝还在隔壁休憩,宇文成思不敢睡,便研究起了血色珍珠和曹刘氏的金珠。这金珠看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宇文成思找了把锋利的匕首剖开,里面果然是铜,血腥气有些重,肯定是沾上了血液之后再擦拭才能留下这么重的血腥气。宇文成思侧身躺下,金珠全部沾染血迹或许是因为脖颈被划开,血液喷射而出?宇文成思抬起金珠,发觉不仅仅是金珠本身,用来佩戴在耳朵上的连接之处隐有血锈,而血锈的位置非常高,几乎就在和耳朵的接触之地。宇文成思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她找了一对耳饰,对镜观察。宇文成思先是将茶水慢慢倒在了自己的耳朵上方,却见茶水顺着耳饰流下,宇文成思不死心,咬破指尖做了同样的事情,但血液同样顺着耳饰流下来。

    宇文成思眉头皱得更深了:“不可能啊。要形成血锈,必然需要连接之处的料器在血液之中长时间的浸泡,但血滴是会落下的。因此血液和纤细的连接之处的料器接触时间相当短,即使曹刘氏被杀时并不是站着而是躺着,这么重的耳饰佩戴好之后,躺着时金珠也一定朝下,血液还是会顺着它流下去。连金珠与佩戴所用的连接之处都会沾有血锈,歹人攻击的地方一定是脖颈,血喷射不了多久人就死了,难道杀人的人还要等人的血都流成河,以至于使得耳饰浸泡在血迹里面有一小会儿才拿走吗?”

    宇文成思又去看珍珠,细细观察之下,忽而发觉珍珠裂开的地方是分层的。也就是说,珍珠是一层一层长出来的。这种珍珠一般都是次等珠,因为珍珠生长周期极短,易得,分层的珍珠又难以打磨抛光。宇文成思印象中长安的确有一些养珠人,只是所得珍珠也并不全都是好东西,大多都是不够光滑、不够圆的次品。但经过打磨和抛光,就可以卖给不那么识货的人。而这种生长速度过快而导致里面会分层的珍珠只有足够圆润光滑的才能卖个好价钱,不够光滑不够圆的次品则会被做成珍珠粉用以敷面。

    既然生长周期短是这珍珠的特点之一,那么高俊的猜测或许会有道理,血色珍珠和良家女失踪同时出现,没准真的会有关联。

    正沉思的时候,皇帝睡醒了。宇文成思一回头看着他,被吓了一跳。皇帝感慨:“成思真是容易被吓着啊。”宇文成思道:“只是在想案子罢了。”皇帝轻轻喟叹:“好久没睡这么好了。”宇文成思有点心酸,宽慰道:“陛下是太累了。”皇帝笑着摇摇头:“心累。不妨事,回去了,你忙你的,膳食不错。”宇文成思没有留他,只是恭敬地送了出去。皇帝叮嘱道:“你要少想点儿事,开心点,别学我。”

    宇文成思也累了,毕竟一夜未眠,楚服帮她拆着首饰的时候就昏昏欲睡了。好好睡了一个下午,日入的时候宇文成思才悠悠醒来。正好晚上可以再去黑市查探一番。

    但宇文成思派去跟着苟月牙的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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